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173章
作者:羽春
李玉阳当家,连油坊都要烧了,这是当家的吗?败家子都没他这样狠的!
连番闹数日,老李头先撑不住,吊着的一口气,彻底断了。
他一死,李家顺理成章的四散零落。
先当了两个铺面给老李头办丧事,又当了余下的铺面与油料田,分家分钱。
李玉阳愿意守着油坊,他带着母亲跟妻儿守着就是。他们不奉陪了。
李玉阳的孩子还小,母亲跟妻子都是标准的后宅女人,离了家宅,县里的路都认不清。
没银子,叫她们自己洗衣做饭,成日里跟针线打交道,自己缝制衣物做鞋子,供自家人穿,多的拿去贴补家用,这种日子,想想都难过。
他终于松了口。
但分完家,他才来江家谈油坊的价格。
两家争斗几十年,老李头死,李家散,以这种形式拿到的油坊,让人心里又是痛快又是悲凉。
思及从前往事,江承海决定见见他。
这件事,是两个孩子动手。
一个明面抢生意,一个暗里动人心,两相配合,让李玉阳自己走了死路。
江承海跟宋明晖聊天时,也曾感慨,但凡老李头还在,这个计划就成不了。
李玉阳太嫩了。
送东西都不会送,可见他在府上经手的事都是多“光明磊落”的。
到知县府送油坊,是公是私,让知县自己选。
他可以说是为县里做事,为国家做贡献,这座油坊,从此归县衙所有,所挣银钱,全拿来建设家乡。
孙知县听出来他的弦外之意,也会收了。
拿下油坊,就用来搞建设。
找矿,挖矿,还要再冶炼铸造,哪一样不是在烧钱?
李玉阳太过“刚直”了。
江承海盯着李玉阳看了好久,真是不到绝路,不可胡乱判定一个人的品性。
谁能想到,丰州赫赫有名的“小院花公子”,也是个狠心狠手的人。
油坊的价格,江承海压了三成。
中心区域的仓库烧毁,余下的成品油、油料等物,清点过后,所余不多,额外算货价,竟然只有五百两的货。
这番清点,李玉阳还去衙门告官,叫来书吏同行记录。
是他烧毁的,他认。是伙计们以水换油,那就以偷盗论。
江承海皱眉:“做人留一线。”
家都散了,再争这一口气,众叛亲离,走路上都要给人打。
李玉阳不留。
李家油坊易主,江家资产再添一笔。
买卖期间,就有很多榨油工,依照最初的约定,前往江家农庄,找陈大河陈管事,表明他们愿意来江家的榨油厂工作。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敢要高薪。江知与说的,带来一个人,可以拿三钱银子,他们也不敢互相作假套现。
挨个登记后,陈大河要等油坊修缮好,再通知他们。
哪想到,前脚易主,后脚大半的榨油工下了狱。
偷盗罪,在大启朝是重罪。
榨油工的家属连日喊冤,在衙门口跪满了整条街,拖家带口,规模庞大。
李玉阳把事情做绝,自有退路。
他就没有想过继续留在丰州,拿了银票,他携带母亲跟妻儿,要换地方过日子。
赶巧,他们走之前,京都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到来。
新皇继位,大赦天下。
因李家这段时日闹出的动静,一系列的消息,比如开恩科、降赋税等等,竟没多少人注意到。
此时此刻的丰州百姓,心里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这些榨油工,不蹲大狱了,那李玉阳会怎样?
紧在圣旨之后,是学子返乡。
他们回来时,已经六月,到了暑气正浓的时候。
六月里,百姓们领养的鸡鸭猪崽都长大了好些,尤其是鸡鸭。
满城都是很原生态的声音,谁也别嫌谁。
吵是真的吵,有的人家着急,早早卖了,拿了银钱,趁早来抵账。
这是“白给计划”回收资金的开始。根据兽医们的消息,养死鸡鸭的人家有,数量很低。猪崽都活着,一只只肥嘟嘟的。
这是丰收的信号。
能有资金进账,铺面的活动就紧紧跟上。
夏日限量,消费满一百文钱,送一块冰,可叠加,满赠十块封顶。
冰块有巴掌大,回家用刀切一切,放进绿豆沙里,或放进糖水里,都是一番好滋味。
凑十块,可以分两小盆,解暑神器。
普通百姓家,夏天是用不上冰块的。
一百文钱听起来很多,买一坛油,再凑两斤盐,也够数了。
到六月,之前赶着活动买油的人家,也该补货了。
这时代没有广告,搞个活动,全靠嗓子吼。
几个伙计拿着铜锣,各街坊通知。
百姓们来得急,生怕江家的冰块存量不够,去晚了就没了。
逛小集同期有新品上市,是冰棍。
冰棍简单,只有两种口味,糖水冰棍和绿豆冰棒。
糖贵,绿豆价位适中,平常百姓吃得起,是夏日消暑佳品。
一支糖水冰棍卖五文钱,有糖、再用了冰,他们能接受。
绿豆冰要便宜些,分了两种。一是还未冻成硬坨坨的沙质绿豆,一碗五文钱。冰棒则是三文。
都尝鲜了,买糖水冰棍的人多。
有的人家手头紧巴,想家人都吃到,就买的绿豆沙冰。
他们说绿豆沙冰里也放了糖:“很甜!”
就有人去买绿豆冰棒试一试,发现绿豆冰棒也有加糖,没有糖水冰棒甜,滋味淡淡的,一整根吃完,喉间不腻。
没多时,绿豆冰棒就因物美价廉的特质,赶超了糖水冰棒。
再被绿豆沙冰的性价比赶超,屈居第二。
这三样夏季冰食,让百姓们尝到了冰的好处,凑单时更加利落。
送的冰块会在次日送货上门,用大棉被盖着,到家时还硬如砖头,拿到冰的人家,简直爱不释手,夸了又夸。
百姓的日常很简单,过日子么,吃穿住行,闲着了,所聊之事,无非就这几样。
李家的事,比不上他们的好日子。小摊贩们聚在路边乘凉,都守着带冰块儿的“大哥”猛猛夸。那阵仗,带着冰块儿出街,都成了小贩大哥大了。
返回丰州的举人们,身心俱疲。
进城后,驴车都下不来,坐上面被拖着走,所过之处,见到的都是一张张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脸。
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外界的纷纷扰扰,没来到这里。
从京都回来,亲身经历了一场兵变的人,在这种环境下,都有浓浓的不真实感,非常割裂,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直到有人认出他们之一的是某某举人,再喊着举老爷回家了,他们的心才重重落地。
回家了。
他们回家了。
百姓们识趣,他们不懂大事,知道皇权更替了,但没想太多。
谁当皇帝,他们都管不着。
他们就知道,丰州没来人报喜,这些举人们都没考中,就没人说成绩、说名次。
连科举都没有几个人提,都跟他们说:“一路辛苦了,很热很累吧?你们车子绕一绕,过后叫家里人去买也行,江家铺子里有冰食卖!买得多,还送冰块!你们拿十块,就能凑一盆,睡觉别提多安逸了!”
未知的变化压在头顶,学子们不知以后会如何,在京都,几个月都没睡过好觉。
一路奔波,返乡途中,又累又闷,脑袋昏昏沉沉,没几分力气。
在鲜活的人堆里,他们沾了人气,才重回人间,感觉自己冰凉的躯体,逐渐回暖,感知到了头顶烈日的灼灼热意。
这是夏天,暑气正浓的时候,难怪他们总是闷闷提不劲,还以为自个儿吓破胆了,原来是天气作祟。
冬天去,夏天归。
他们从车板上下来,踏上家乡的土地,有人掩面而泣。
举人返乡的消息,沿路都有人喊着。
铺子里伙计听了,说给掌柜的,掌柜的再叫人回府,给东家和姑爷报信。
场子盘开,各处都确定好负责人,一样样落实以后,需要时间发展。
到这一步,谢星珩就不再经常往外跑,在家避暑陪老婆。
天热,出汗多。
江知与爱干净,早几个月还能接受擦洗,夏天里难以忍耐。
夫夫俩又突破一个距离,江知与都能接受夫君帮他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