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203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巧得很。

  江老三狠狠摁住的沈钦言就在津口县。

  他去了,沈钦言回京。

  离家这天,江老三忍不住找江致微问:“你说,这姓沈的到底是谁的人?”

  江致微只知道一个姓沈的官,就是去丰州抄家的沈观。不知道江老三说的是谁。

  他跟他娘,不是江老三的直系亲属,府邸解封,就能得获自由。

  他想走,再找认识的书生们打听打听消息,但爷爷奶奶昏昏沉沉不见醒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送了命。

  他没分家,也没断亲,明知情况,最后一程得送送。

  夏元仪着急江万川的下落,她不好满大街走,给江致微一个理由出去,拜托他一定帮忙打听一下。

  江致微应下,先去顾家找了顾慎行。

  顾慎行是住叔叔家,叔叔是国子监祭酒,本次有惊无险。

  他们因科举相识,顾慎行跟谢星珩关系更亲近,记着他们是兄弟,这回也给面子,让江致微进了门。

  眼下没几个人敢说时局,顾慎行给的消息简略。

  参与的有哪几个皇子,继位的是谁,上任帝王如何。

  跟江致微说,他有意卖个好给谢星珩,多嘴讲了一句:“太子今年四十多了。”

  江致微就懂了。

  太子不想做太子了,所以才有此一变。

  他在京城里人脉浅,顺着问顾慎行,城内闲逛的人,都怎么处理的。

  顾慎行听说他来找弟弟的,眼神瞬时同情起来。

  “有的被砍杀了,有的被捉大狱里暂且关着,有些临时拉到兵营里充数,补充兵卫。”

  江致微道谢,顾慎行问起他的打算。

  江致微经此一事,心境大变,更加沉凝老练。

  爷爷奶奶的命吊着,他来年恩科不一定能参加。

  说冷血一点,这两人如果分开死,他好几年都不能科举。

  他年岁不算大,熬几年,就没有年龄优势了,属于平庸。

  他想着,此去津口县,也是一个机会。

  津口县是边远城市,民风彪悍,教育落后,当地官员多数是本地推选。

  他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一番实事。

  家业或功名,他总要有一样,再返乡,负荆请罪。

  现在赤手空拳的,回了丰州,大伯他们心软,又得在他身上做投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想想,跟顾慎行相交浅,再起一封家书,就送到了何镖头家。

  镖局关门了,镖局的宅子典当了。

  何镖头家的杂货铺也关门了,门上砍砸痕迹有,大锁还在。

  江致微沿路敲邻居的门,知道百姓们害怕,也说明了来意。

  “我是何镖头家的外侄,来京城赶考的,现在要回家了,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他家没人,我想找个人代为转交,有认识他的街坊们帮帮忙,不用特地去找他,他家有人回来,再把信给他就好!”

  邻居之间,互相都认识。

  去年谢星珩考中举人,街坊四邻还来看了热闹。

  有人开了一道门缝,江致微忙过去,自报姓名,递上了信件,还有二钱银子。

  他现在能拿出二钱银子,都是了不得的事。

  这件事过,他找去江万川的铺面和庄子。

  万幸,江万川在兵变那天,是带着几个朋友来农庄玩,宽阔场地里跑跑马。

  外头有变故,他们早早躲起来了。

  江致微找来,这个曾指着他鼻子骂的堂弟,竟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人数齐全,可以出发。

  夏元仪想要江万川留在京城。在京城,能有更好的发展。

  江万川吓破了胆,皇城是万万不敢留的。

  商铺良田都匆忙折价换银子,他要走。

  换来了银子,就是一家人的盘缠与安家费,再不可能给他。

  行在半路,江万川想到边远城市的苦处与不便之处,又想反悔,闹死闹活不消停,非要半路在其他府县安家落户。

  江致微问他:“你知道大伯一家吗?”

  江万川当然知道。

  江致微点头:“大伯如此好汉,因商户的名头,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你没家人,又没背景,家底薄,也没才干。你留在这里,往后出了事,过不下去日子,都没人照看你。”

  江万川不吭声。

  江致微戳穿他的心思:“你是想去丰州吧?别想了,你去丰州,只有挨打的份儿。”

  江万川还在倔。

  江致微说:“那你去吧,带沙子的汤圆就是你余生的饭。”

  江万川歇了心思。

  此去津口,一路南行。

  水土不服的有,奔波劳碌里,身体不爽的有。

  老人不必说,半途就咽气了一个。

  赶着日子上任,半路上也没亲朋挂祭,江老三哭着“儿子不孝”,为活人们的安危,收起眼泪,穿上孝衣,继续上路。

  姜楚英半路上,也想走。

  她让江致微夜里绕路走,他们回丰州。

  江致微问:“回丰州做什么?”

  姜楚英仿若失心疯,她神神叨叨说:“你大伯待你视如己出,你都考上举人了,不能把前程搭在你三叔一家的倒霉命上,你回丰州,给他认个错,他会给银子你去京城备考的,或者你还是去府城读书……”

  还要给他大宅子,要给他添置家产,要给他张罗亲事,筹备聘礼。

  二房只剩下他这个独苗苗,江承海不能看着弟弟绝后。

  江致微听完了,说:“然后你再给大伯一家下个毒。他们全死绝了,家产就都是我的了。”

  姜楚英竟然点头:“对,都是你的!”

  江致微给她确诊。

  真的疯了。

  他顺着说:“可是我们没有毒药。”

  姜楚英说:“找人拿,我去找人拿。”

  江致微问:“找谁拿?”

  姜楚英说了几个名字。

  有余春至,还有府上几个不起眼的家奴。

  这回去津口,轻装上路,也是省钱,夏元仪已经把人都发卖了一遍。要找人,是大海捞针。

  江致微看他娘愿意说,又问:“你怎么想到下毒的?”

  姜楚英满眼都是泪,抓着他的胳膊说:“娘不会让你有事的,谁也别想碍你前程!”

  江致微默默无言。

  又停一镇,他出门请郎中来,提前跟人说好,只演一场戏。

  告诉姜楚英,她确实中了毒,然后开方子,给她医治。

  江致微原想解她心结,开个补药算了。结果郎中说她得了癔症。

  真的疯了。

  江致微沉默好久,让他开方子。

  这一天过去,他鬓边白发又多了些。

  津口路远,南下再转水路,日夜兼程,他们紧赶慢赶,在截止日期的这天下午,抵达县内。

  这是一场充满离别的行程。

  先后送走两个老人,家里最小的孩子,也半路夭折。

  这座县城大而空旷,房屋都不规整,三两家聚集,赶上饭点,很多人坐在院子里吃饭。

  粗略一瞧,看面貌长相,就知道是一家人。

  津口县,是以家庭为集体,以族群为街坊,街坊取名,都是某氏族。

  比村落更大,也比普通的氏族群居更复杂。

  江致微沿街走着,也在观察。

  县上气温热,许多光着膀子的人。

  目之所及,能看得见高山。

  县衙门庭高,骑在马上,可以直接定点坐标。

  老远有一队人骑着马过来,为首的是个女官,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从五官与眼眸亮度而言,又有凌厉朝气。

  江致微听说过,边远城市自推官员里,还出了很多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