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205章
作者:羽春
此次通信,报喜不报忧。
六月里寄出信件,紧跟着等来丰州来客。是谢星珩叫人培养的兽医。
来的人年岁二十七八,原是个小学徒,在药铺跟着师父学了十五年本事,还不能开馆行医,问就是本事没有学到家。
他不想到死都是小学徒,也不知师父是故意不给他出头机会,还是他真的没有本事,听说江家在培养兽医人才,给畜牲看病,他当即拎着药箱过去面试了。
不能给人看病,还不能给畜牲看了?
他留在了江家农庄里,也就跟师父告辞作别,这一别,他有了新天地。
他是首批兽医里,表现最好的人之一。此来京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农庄很欢迎他!
并且问他:“你有给虫子看病的经验吗?”
兽医的自信凝固在了脸上,神情迟疑。
何书文又问:“那你会给蛇看病吗?”
兽医逐渐不自信了。
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他打退堂鼓之前,何书文又接上了吹捧与夸赞,承诺庄上迟早会养鸡鸭、养猪牛。
而他在农庄的后半年,都在跟虫子打交道。
怎么给虫子看病,他依然不知道,还在摸索之中。
但怎样将药材与饲料结合,给药虫们制造更加有利于生长的食物,他颇有心得。
因他的加入,霍三公子紧盯着的药虫养殖,逐月有突破。
赶不上正经的药材商,却已小有规模。
壮劳力的回归,也让伺候药田的人换成了专业人士,配合豆肥、蚯蚓肥,后半年里,还实行了小温室计划,形势大好。
小温室是在土地四面建造矮墙,矮墙双面,连通烟道。
上方仿凉亭结构,更换建材,做个大草棚子,挪移需要两个人合抬。
四面的作物长得不好,中间的还不错。
赶上日头好的时候,将顶棚挪开,又暖又能晒太阳,冬日里培育的两种药材都生了苗。
这一年,是忙碌又惊心动魄的一年。
大丰收过后,农庄上守着货品不敢去卖,只能一点点的卖药虫,以此维持生计。
进入十二月,到了赶大集的时候,他们才赶着牛车,载着满车的红薯粉去集市上卖。
红薯产量高,他们还有去年采购的,跟着吃,跟着补,新旧两替,现有十车的货物。
两车送去了霍家;又两车送给了已成为国师的程明程道长家。
余下六车,有一车是分给城内零散的联络人,只剩五车售卖。
定价的事,家里好一番争执。
何书文一口敲定:“就要三十文钱一斤。这听起来是很贵,但我们六斤红薯才出一斤粉,一斤红薯的就要四文钱,成本价就要二十四文,人工呢?时间呢?我们还得挣钱啊,这个定价已经是薄利了!”
红薯粉轻,半斤就有一大包,一般人根本不用买一斤。
年节里,买个几两粉条尝尝鲜也行啊。
他们去赶集,不指望做大生意,趁着人多,零散着卖光五车货,今年也不求补贴了。
何家是京城镖局的主事人,庄上日子过不下去,他们都往里贴了银子。
比如药田、药虫的试养殖,这都是大把的砸钱。
何书文看他们意动,加把劲说:“去年我们同舟共济,日子困难了些,没法给大家伙发工钱,庄上确实也没挣钱。今年不一样了,眼看着日子好起来,各家都要开工钱,这么多人,张着嘴巴等饭吃,我们本着挣钱的心,先定这个价,实在因为贵,卖不出去,我们再降价。”
这样说,大家态度松动,他一锤定音。
销量比想象中好。
他们成了国师的程道长,会愿意给他们打小广告。
京城的权贵圈子里,谁人不知程国师爱吃红薯粉?
红薯粉是什么东西?许多人出去打听。结果在大集市的犄角旮旯里找着了。
用牛车载来的红薯粉,被数个人分批拿走,扛着袋子,去不同的摊位叫卖。
等他们来时,只买到了一点尾货,自家人都不够吃一顿,更遑论送礼。
来年的红薯粉还没开始做,订单就先来了。
先钱,后货。他们紧巴巴的日子,看到了希望。
何书文怕过了东风,生意就凉了,使唤两个儿子,带着些年轻人,下乡收红薯去。
年节里加班加点,制作好以后,根据付款顺序,一家家的送货上门。
钱货两清,挣到手的银子,才是自家的银子。
今年给丰州写的家书,就很是漂亮。
各方面都有成效,他们还记得谢星珩说过的种植花生。
农庄就这么大,何书文请教过郭先生,又跟当家的商量,决定今年还是种红薯,再稳固药田和药虫。
期间,慢慢摸摸的把榨油装置添置齐活,然后照着红薯粉的步伐来。
设备有了,先买点花生练习榨油。
再过一年,就种点花生。种完了,又是年尾,又能熬一年。
等出了花生油,也就有了油渣。
油渣不好浪费,早前承诺兽医要养的鸡鸭猪牛,可以养起来了。
很美好的三年计划,写信的时候,满庄子都是笑。
出了农庄,他们又如惊弓之鸟。
又是一年春,去年的兵变恍如昨日。
他们被抓过,出门胆战心惊的,讲话都憋着嗓门。
这回送信,何书文来回挑人,选了老大何义归去。
赶巧,皇城有太监,领着圣旨出城门,沿路往丰州去。
何义归与他们同路,走哪里都能撞上,心间难免记挂,多多注意了点。不知他们是往府城的王爷家里去,还是去丰州。
丰州今年有什么事吗?
好像没有吧。
谨慎起见,他中途加速,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往丰州跑去。
第87章 补档章节四
上陵府。
府城沿海,盐贩子成灾,形成了特有的盐帮,久剿不灭。
这是南地最出名的地方,在这片地界上建起的四海镖局,所押货物,多数都跟盐有关。
他们需要帮外地商人,平安的把从盐帮买来的盐,押运回各地。
佑平三十二年,很平常的一天里,丰州来了个叫徐诚小哥儿。
他来打通联络点,找到了南地镖局的总舵,以营生做饵,让他们接下了这件麻烦差事。
营生等到开春里,才有信件送来。
正式退居种田,他们又犹豫不已。
无他,盐的利润太大,盐帮不除,就有源源不断的商人慕名而来。
他们做镖局生意,不敢沾染私盐,但要在当地如鱼得水,打响声名,“保护费”是少不了的。
交了保护费,他们押的镖才平安顺利。名声外传,才有老客带新客。
出了一笔保护费,所挣银钱,也比种地好多了。
南地镖局是挂牌营业,他们向往着安详日子,又抱着“再来一次”的侥幸心理,想要再接一单,再攒攒银子,然后退下。
有多少人能抗住“再来一次”的诱惑?
兵变的事,直到结束,才传到了上陵府。
一来就是大刀子猛猛砍,大炮都带上了,对着盐帮汇聚时,都要连番打哑谜、对暗号的几条主街,严阵以待。
官兵放话,要盐贩子们供出“帮主”,真能把帮主捉了,他们就不点大炮,否则地都给轰没。
盐帮对外团结,对内则内讧不断。
小小的地盘,大大小小的帮主十几个。
他们多有不对付,但凡遇到官兵来捉,都要互相“扬名”。以对家的名义,骂狗官。
骨气跟危险,一并送给对家。
这回也不例外。
人群中互相喊话,竟把“帮主”们供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笑嘻嘻的,有官兵带路去抓,每个帮只抓了几个倒霉小喽喽。
往年官府都没下狠心剿,最初几年过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便捉个人就算过去了。
这回他们阵仗不同,因为没有动手,盐贩子们还以为跟以前差不多。
结果炮火正对着人群聚集地,火线引燃,他们懵然间来不及逃,有人当即断了命,有人残着肢体哀嚎。
一炮下去,就是人间炼狱。
这是动真格的。
盐帮是走私,跟官服当对着干的,明知死路,反爆发出强烈的抵抗,往外冲着,成为刀下魂,炮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