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30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爱读书就去读,没必要为面子误了前程。

  他们吃完,来喜等了回信儿,歇了脚又回江府复命。

  江知与洗脸,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对镜重新戴上抹额,把孕痣遮得严严实实,临出门前,喝口茶润喉,跟江致微一块儿,带上陈大河,去棚屋那边,将枫江百姓的安置问题落实。

  早上细化了计划,对着名册做了一轮整理。

  下午过来,他每户叫了个一到三个人,排除小孩、孤老,只需面对成年人。

  陆续到场以后,庄里小管事给他们盛绿豆沙冰喝。

  江知与粗略看了眼两条长队,来的人有一百五十左右。

  压力骤减。

  他清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跟他们打招呼。

  “枫江的乡亲们,我是农庄的主家江知与,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安置问题。”

  人群有骚动,零零碎碎都是“不当佃户”。

  若非走投无路,没人愿意当佃户。

  朝廷的赈灾还没来,他们想再盼盼。

  江知与点头,首先就回应了这个问题。

  “你们来农庄,不是来当佃户的。我家需要盖些房子,也有些地要开荒,就想借这次机会,帮县里做点事,给你们一个活计,先把眼前的日子过下去。”

  盖房子和开荒,是农家常做的事,不算为难他们。

  江知与看他们安静了些,继续道:“你们人多,我想尽可能的把你们都安置下来,所以找了好些活计,待会儿我会一个个的说,你们家里有擅长的人,就举手,过来登记。”

  江致微在旁坐着,摆开了笔墨纸砚,边上还有名册比对。

  陈大河看他俩都文文静静的,办事能力有,经验颇为不足,不由急了。

  这明面上的事儿,怎么就不知道唱个红白脸呢?

  当管事的,可不能只有和气。

  这不摆明了是个面团子,可以随便捏吗?

  好话被江知与说了,歹话就要江致微说。

  陈大河给江致微暗示:“大少爷,要是有人不老实?”

  江致微:“……”

  忘记了。

  光想着安置与规划,没想到奖惩制度。

  他脑子转得快,到这一步,一刀切的狠话也说得。

  他站起来,把镇纸当惊堂木用,大力一拍,棚子里陡然一静。

  江致微有着江家男人的显著特点,体貌丰伟,剑眉星目,虽是书生,举止斯文,言语又颇为豪爽利落。

  “大家伙儿都知道,盖房子和开荒是用不了这么多人的,你们有什么本事别藏着,留下来干活也别想着耍滑头。都在县里留了名册,我们管不了,只好原址送回,让县里管了。”

  原址是丰州县城门外的空地。

  那边草根都给挖完了。

  他们手里还捧着粗陶碗。

  有些人是空碗,唇齿间都是绿豆沙冰的绵密清甜与清凉。

  有的人惦记着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手里仅捧着一碗绿豆沙,都感觉沉甸甸的。

  才来农庄两天,他们依然睡不好,心里不踏实,对未来充满迷茫。

  可他们能结伴去池塘里洗澡,可以一天吃两顿饱饭。

  他们看农庄里佃户的精神面貌,也看青黄无际的麦田。

  这才是生活的希望。

  早有人动摇。都活不下去了,哪管活得好不好。

  农庄收不下那么多佃户,到时他们想当佃户还没机会。

  只是没到宣布的那天,心里犹存抗拒。

  现在尘埃落地。不是要他们当佃户,给他们活干,还给工钱。

  工钱低了些,可这里包吃包住。

  江知与注意着他们的神色,都是面黄体瘦的人,脸上密密麻麻,全是岁月与烈日刻下的沟壑。

  聚在这里的人,多数是男人,少部分是女人和夫郎,更少数的是未婚的哥儿姐儿。

  他们都是一家之主,掌握着自身与家人的命脉。

  他们站原地,神情紧张的听着江知与喊出所需的人才类别。

  先是书生,再是各类技术工。

  然后挑选壮汉,优先考虑家里有两个劳力的门户选护卫。

  当护卫队,不可能经常回家,屋里也得有人照看。

  后边再照着计划清单念,养鸭的、做饭的,送茶水的、还有草编的、照顾孩子的。

  越往后,人群热情就越高。

  翻山越岭来丰州的人,多数是临近云台山的村落,互相沾亲带故,平时有往来。

  登记中,他们会互相提名举荐。

  经久枯麻的脸庞,也生出了笑意。

  这头顺利,只是登记核对很琐碎。

  早选出来的书生跟江致微轮换登记,写到了日落西山,每一项活计都落实到了个人。

  往后,就以活计名来分组,吃饭、发工钱,都按照这个来。这样好管理。

  头几天先混住,棚屋搭建完成,再根据各户情况,把住处重新安排。

  现下分得粗糙,家里有男人的和没男人的,分开住。以免吃饱了惹事。

  晚上,江知与还要赶场子,去他父亲组的局,见见族亲。

  来喜又一次来农庄,给他送“凉爽”。

  晚间是冻实的冰棒,口味多了些。

  红豆的、绿豆的、牛乳的、糖水的、冻了西瓜汁的。

  牛乳里边放了些花生碎,江知与拿了一根咬,冒火的喉咙润润的。

  他问来喜:“家里冰还有多少?”

  现有冰块,都是冬天取了,放窖里藏着的。

  往年他们家都够用,家里人少,晚间一屋放一盆。

  江致微要读书,怕他心燥,白天也会在书房放冰盆。

  平时取冰时,会顺手放进几坛酒,能喝个冰酒。

  平日里,瓜果之类的吃食,就放井下凉着。

  谢星珩用冰大方,他确认存量,要想法子去买些。

  来喜说:“还有一半。”

  夏季才刚冒头,的确不够。

  他咬着冰棒,牛乳和花生碎绝配,不见腥味,只有鲜香。

  江知与一根吃完,没看见来喜有别的表示。

  他直接问:“姑爷有写信吗?”

  江致微差点喷茶。

  “小鱼,你早上出门的,中午才看了信。”

  江知与:“……”

  “哦。”

  谢星珩没有写信。

  江知与失望。

  冰都送了,舍不得几个字。

  他中午还回信了。

  来喜说:“姑爷说上午都写完了。”

  江知与想了下,晚上才是硬仗,小谢不可能不鼓励他,便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信纸看。

  一张信纸,两面写字。

  背面写着:建议书是我为了求娶你写的,它是你凭本事得到的,那就是你的。

  下边寥寥几笔,勾勒了一只狗狗的样子,侧面打箭头,圈出一个鱼形空格,里边留言不是“汪汪”,而是“爹爹加油”。

  好吧。

  那就满足一下小谢的喜好,认汪汪当儿子。

  他凭本事得到的东西,他爱给谁就给谁。

  有这封明言,他才算是有了十足的底气。

  遇到刁难,能理直气壮的杀鸡儆猴。

  夜路难走,县内还有宵禁,来喜留宿农庄。

  江知与换了身衣服,重新束发。

  穿玄色竖领短衫,配同色裤子,外面套一件牡丹红圆领袍,蜀锦配蜀绣,上有如意填花纹。穿长靴,腰环宽条黑革带,黑麻编绳,扣一枚金环在腰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