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397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江知与过来敬酒,他们还不敢直视江知与的面貌。再是贪官,面对同僚、同等职位的人,都守着规矩礼节。

  江知与系着一条与官袍同色的红抹额,是这两天岚哥儿给他绣制的。

  上面绣着水波纹,样式简约,正好遮住孕痣。

  他今年三十岁了,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相熟的人,都见证了他的成长。

  他面貌再看不出往日稚嫩与青涩,眉眼间的柔和淡去,又经过数年的历练,有了游刃有余的自信从容。

  那些或冷淡或明媚的情绪,都潜藏在了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里。可与他视线对上的人,都感觉这双眼睛里,仿若藏着一柄开锋的剑。

  不动则已,动必见血伤人。

  今天来吃酒贺喜的官员,真正见过他本人,心里都默默点头。

  这个年纪,能有这样一番事业,把一个当过权臣的夫婿抓得稳稳的,心机岂是一般人能及的?

  但海城是什么地方?

  过江龙来了,都得趴着。

  且看他怎么当差吧。

  江知与当差第一天,夫君给他穿戴官袍。

  谢星珩惭愧,成亲多年,他还是头一次伺候老婆穿衣服。

  他仔仔细细,清早还拿热水壶,把官袍熨烫平整。

  江知与平展双臂,配合着谢星珩的动作来。

  官袍是圆领形制,是谢星珩最熟悉的样式,他没出错,帮忙顺利。

  两个小宝起得很早,过来敲门,都星星眼围着江知与看稀奇,连声”哇哇“,直夸好看。

  江知与平时很少穿红衣,他感觉红色太张扬。但红色很衬他,气色都好了,更显得意气风发。

  穿好衣服,谢星珩还要给他簪发。

  他俩多年以来,都是夏季把头发剪短一些,数月生长,头发又长长了,要挽好几道,谢星珩扎马尾在行,挽发着实不在行。

  这让他很是羞恼。

  是他不好,没有做好夫君分内事,竟然连老婆的头发都盘不好!

  江知与从镜子里看他急得龇牙咧嘴,忍不住笑:“没事,随便团吧团吧,拿簪子固定就好。官帽戴上,就看不见了。”

  这哪里行?

  上任第一天,自然要各处完美。

  岚哥儿看得着急,过来自荐:“让我来,我给爹爹簪发!”

  岚哥儿自幼爱漂亮,这些东西江知与都愿意教他,他学得很好。

  谢星珩稍作考虑,同意了。

  岚哥儿过来忙活,庭哥儿急了:“那我呢?我做什么?”

  江知与说:“庭哥儿帮爹爹选配饰好不好?”

  选个香袋、钱袋,再看着配只玉佩。

  他来海城之前,配饰清理过一遍,余下都是百搭款式,不挑衣裳。

  庭哥儿细细看,认真挑,香袋和钱袋,都是玉色,玉佩却青翠。

  他还拿来比对。

  浅色在红色上不显眼,因江知与肤色白,整体看着反而柔化了官袍的压迫气势。

  玉佩则是满身红里一点翠,犹如点睛之笔,看着很是不错。

  岚哥儿抽空看了眼,夸他眼光好。

  他手里轻轻的,给爹爹束发簪发,生怕扯着爹爹的头发。

  选来的簪子是有鱼纹的。簪子整体精巧,是整块玉石雕刻的锦鲤,簪头是鱼头,越往后,鳞片越是微小。

  因簪子的长度和由粗到细的变化,整体看着像是鱼跃龙门的意向。

  岚哥儿簪发也轻轻的,目送着发簪穿过江知与的头发,仿佛看见这簪子化作了一尾鱼。

  最后戴官帽。

  江知与坐凳子上,从镜子里看他的夫君和孩子们。

  他视线转移间,逐渐和他们的眸光对上。

  岚哥儿和庭哥儿都满眼喜悦,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谢星珩往后退了一步,没跟孩子们抢位置。但他坐在椅子上,矮了身子,从镜子里看,就像错位坐在了江知与身边。

  江知与弯眉一笑:“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们今天起得早,在家忙活一番,再坐马车去清吏司点卯,时辰还早。

  两个小宝非要来送,到了地方却不下车。

  他们目送爹爹和父亲到了衙门口,看他们静立门口,抬头望着清吏司衙门的府门和牌匾。

  分明只看得见两个身穿官袍的背影,他们却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眼眶也莫名发热。

  庭哥儿侧头跟岚哥儿说:“哥哥,你要来上学吗?你比我学问好,以后也能做一番事业。”

  岚哥儿不回去上学了,他摇头道:“父亲和爹爹没让我去书院,说明我的路,不在书院里。”

  庭哥儿听着,有点开心,又有点委屈。

  他高兴于哥哥以后会有新的出路,又感到寂寞。

  离开京城和丰州以后,他都没有伴了。

  岚哥儿看两个爹进了清吏司,回过头给他一巴掌。

  “你怎么总是哭唧唧的?谁这么教你的?”

  庭哥儿捂着脑袋,心里好苦。

  清吏司里。

  今天各职官都来得早,分明没有必要迎他们,但各人又跟看热闹一样,游廊里三三两两站着一堆堆的官吏,见他们进来,都定定望着。

  大启朝的第一个夫郎官员,今天踏进了户部海城清吏司的门。

  在他旁边,是清吏司郎中,一把手之一的谢星珩。

  他们俩是夫夫关系。

  他们没有牵手,只是并肩行走,眉眼之间,没有对未来的忧虑与彷徨,他们双眼明亮,唇角含笑。

  仿佛这不是皇上突如其来的圣旨,而是他们早就期待的未来。

  正式进入官场,没人因为江知与是个美貌夫郎而礼让,反而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到挑衅,对他的态度不算好。

  尤其是过来跟他交接商铺与产业的小皇商们,更是准备了一箩筐的挤兑话。

  但江知与并未见招拆招,而是“逆来顺受”了。

  他们给什么东西,江知与就看什么东西。

  缺少就缺少了,他不过问。

  不给就不给了,他不强求。

  隐瞒就隐瞒了,他不追究。

  他今年只熟悉职务。

  这个反应,让一行人的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对着他没法使出别的手段。

  有人想要刁难,江知与只说:“我第一次做官,不知道你们这个行为是不是对的,但我想皇上应该会原谅我职务不熟悉,也会欣赏我不懂就问的态度,我可以上奏朝廷,请示一下。”

  可以耍小动作,有小心思,但别想骑他头上撒野。

  这个态度明确,他就跟谢星珩做了一对“闲人夫夫”,每天就是看书看账,没个正经事。惹出非议阵阵。

  十月中旬,新政传到海城。

  明年开始,盐税翻倍。

  大启朝的盐税已经算进了盐价里面,百姓们只要买了盐,就算交了税。税务上涨,就等同于盐价上涨。

  翻倍是什么概念呢?

  官吏从盐户那里收盐,一斗盐,十二斤,才十文钱。

  过了官府的手,盐商凭借盐引来领盐,价格十倍涨,是一百文一斗。

  从盐商手里过,他们卖给百姓,常价是十二文一斤,合算一斗的价格是一百四十四文钱。

  战时本就会涨价。

  以枫江百姓逃灾去丰州县为例,丰州县的盐价,就从十二文涨到了十五文,合算一斗盐价为一百八十文。

  而李家更是涨到了十八文一斤。

  如今翻倍,即使是常价来算,也从十二文钱,涨到了二十四文钱。一斗合算二百八十八文钱。

  这还不算,朝廷凑整,一斗价格三百文钱。

  事关百姓民生,能这样凑整吗?

  谁还记得最初的一斗盐是什么价位?才十文钱而已。一文钱都能买一斤多。

  年底的海城,一派乱象。

  海城是从来不缺盐吃的,百姓不流行囤盐。但今年,因大量百姓抢购盐,一买买很多,盐商趁机涨价。

  从十二文一斤,涨到了十五文一斤。

  十五文钱一斤,也有很多人买,于是又有人涨到了十八文一斤、二十文一斤。

  二十文一斤,也比明年的价位便宜。

  可对于今年来说,也太贵了些。

  所以很多百姓,又跑到沿海地区,去找盐户收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