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399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武力培养,江致微是从卫所请的教官,过了明路。

  百姓们的教习,则是盖了孙知县的大印,明确把活动界限定出来。

  今江致微找大伯和舅爷商量过,两家联合,囤粮、盐巨数。

  盐是利用江家的盐商之便,以及宋家往日的关系,两头打点,先囤了数万斤。

  粮食则是今年的秋粮,百姓若卖,他们尽数收了。

  新年还未到,年底孙知县就宣布了新政。

  从立新十一年元月开始,盐价上涨,一斤二十五文钱。

  这个消息,带给丰州县百姓的冲击很大。

  他们买了多年便宜的盐,没想到明年要如此涨价。

  江家逛小集及时张贴布告,他们余下的盐都按照今年的常价售卖。百姓们无需囤货。

  为做限制,单次购买两斤的,是常价。超出部分,是二十五文钱一斤。

  江家信誉好,他们如此说,百姓们心里便安定了。

  同一年的南地,徐诚离开津口县,带人找到了一片盐池。

  盐池占地面积比不得江东一带,于南地而言,却是生机。

  他家小林约今年七岁了,身子骨还是弱,跟着他外出走一段路,都在气喘。

  徐诚带他来看盐田,跟他讲盐对百姓的重要性。

  他在宋原那里学了盐务,父子俩坐在盐池附近,裹着厚实的皮毛大氅,避着风,细说慢谈。

  林约没上学堂,所学知识,都是杂学。

  林庚离开南地以后,学问上的东西,是其他来南地当差的进士们教的,实事上,就是徐诚亲自带着。

  对于七岁的小孩来说,接触这些东西为时过早。

  但林约都很感兴趣,也很有求知欲。

  他听着盐的价位,眉头皱起来:“爹爹,盐为什么这么贵?一斗盐明明才十文钱,可百姓们十文钱却买不到一斤。”

  徐诚不知道盐税会不会迎来改革,他垂眸想了想,跟儿子说实话。

  “因为这个国家太大了,到处都要用钱。”

  他伸手抓一把土。

  冬天,土地冻硬了,这把土潮湿结块,他指甲抠出了裂口。

  “我们脚下的土地,都是王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有人头税。

  “你看那片盐池,这是朝廷管制的物资。像我们现在叫人开采,是掉脑袋的罪名。盐池在眼前,百姓们不能过来取,要花大价钱买。因为这是朝廷的盐。”

  土也好,盐也罢,都是朝廷的。

  林约又好奇:“朝廷为什么这么缺钱?”

  徐诚眼神幽远。

  这个问题,他问过林庚很多次。

  林庚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成亲多年,夫夫俩聊过不止一回。

  复杂的问题,拆分以后,慢慢详谈。

  每一项都有难处,每一个问题看起来都是死结,是必然走向。

  但是细品几年,深思琢磨,徐诚发现这些问题,都是一个症结:人心太贪。

  有的人纯粹想要钱,有人想要权,钱权之间,还有色。

  这些不是单一选项,获得了其一,另两样自然来了。

  拿钱换政绩,拿政绩换官职,拿官职得钱权,自然闭环。

  哪怕位极人臣,身居高位,也难逃这个怪圈。

  即使是林庚,也在朝廷之外,拿大笔的银子来养兵。

  他要活命。

  徐诚说着说着,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林庚在外面怎么样了。

  他不在津口县,哪怕有信件寄来,辗转送到,也该到明年了。

  林约听得若有所思:“可是土地也是人人都有的啊,为什么税务不够用?”

  问到点子上了。

  根据徐诚了解到的数据,现在大启朝交土地税的人,只有鼎盛期的一半。

  而这一半的税户,都是平民百姓。拿大头的人,反而不用交税。怎能不穷。

  林约听得心口沉甸甸的,他自出生起,就在南地。

  南地的日子着实不好过,这么穷的一些人,怎么养得起那么大的一个国。

  他望着前方的盐田,又问:“那这片盐池,要上报给朝廷吗?”

  徐诚摇头,笑得有几分畅快。

  “我们凭本事找到的,为什么要上交?我连这块盐田的名字都想好了。”

  林约猜到:“银沙池?”

  盐价可比银子,更细碎,像银沙。

  徐诚不卖关子,说:“它叫万民盐田。”

  是属于百姓的盐田。

  林约仰脸笑起来:“爹爹,是我眼光浅了。”

  他身子骨弱,外头坐一会儿,徐诚就抱他回家。

  林约有些不好意思,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要自己走路。

  徐诚说他矫情:“你父亲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扭捏?”

  林约不答反问:“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徐诚也不知道。

  立新十一年,正月初一,云川军屯驻扎区。

  大年初一,将士休息。

  大锅饭有肉有白面馒头,每人还能领一碗烧酒喝。是过年的待遇。

  上下同等餐食,将军营帐里,也这般饭菜。

  林庚一如以往,到了饭点,就过来找常如玉吃饭。

  他熟练操作,将两人的饭菜都搅合到一起。再从一个碗里过到另外一个碗里。

  哪怕倒一杯酒,也是两杯交替,过一过。

  筷子亦是,互相摩擦,再互换一只。

  饭后用的牙签,他要扔到同一碗水里泡过,再一分为二,与常如玉同用一根。

  这是防止下毒。

  常如玉看了几个月,时至今日,终于忍不住:“你这么怕死,我可以放你走。”

  别在这里碍事。

  林庚笑道:“常将军,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又何必说这种伤人话?我家幼子的身体至今未好,不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害的?”

  常如玉听说过。

  是奶娘服毒,用奶水毒害了孩子。

  若非发现得早,这孩子命都保不住。

  这个行为让人不齿。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必明说这事是谁干的。

  既然心知肚明,当今上位者是个小肚鸡肠,连个吃奶的孩子都容不下,又何谈怕死?

  不过是防小人罢了。

  想到这个小人,是自己的君主,常如玉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庚吃饭,跟常如玉说菜的味道淡了。

  常如玉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这里不缺盐,你觉得淡,我让人送两坛子给你拌饭吃。”

  而且常如玉也有可怼的点。

  “你心疼百姓买盐的事,怎么不提你放走贤王,让境内起战乱的祸?”

  林庚不认。

  “若非贤王占了江东三省,现在早就民不聊生了。正因为我们三方牵制,才让百姓免遭战火之苦。”

  常如玉又说:“各府县的谣言,是你散布的?”

  林庚笑问:“哪一句是谣言?”

  常如玉是武将,也是读书人,相比武将的刚直,他更多了几分柔烈。

  他不屑于说谎。论谣言真假,他无话可说。

  他得了封信,很想看看林庚的反应。

  他拿来抽出一张信纸,给林庚看,信里说的是江知与当皇商,受封官职的事。

  “听说江夫郎与你夫郎交好,两人同办糖厂?”

  林庚看了信,面不改色放到一边:“对,合办的糖厂。厂里第一单生意还是我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