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407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下边的官吏巴不得松一点。

  城里百姓有苦之外,官吏也各有苦处。其中以盐课司的官吏最苦。

  他们收不到够数的盐,要受罚。为着盐,采取的手段稍有不合适,就有被贬入盐户灶籍的风险。

  百姓们一日日消沉,他们看在眼里,不敢过分压迫,心里也一日日压着巨石。

  上官命令可以松一些,他们都发自内心的感到轻松。

  进入十二月,海城的职官们开始走动。

  谢星珩早前为他们定制的心理战术,开始发力了。

  大大小小的职官,在年礼走动之时,都能从送礼的人嘴里听到一些外地的消息。

  这些消息,包括林庚的军队势如破竹,所过之地,百姓开城门迎接,以及京中百官思退。

  局势如此明了,他们这个年,也都过得没滋没味。

  他们要思索未来,也想谋个退路。

  他们都是皇帝的人,这般时刻,除非是过命的交情,有点亲戚关系,否则不敢找人商议。

  也因他们都是皇帝的人,退路就更加急迫。他们不比其他地方职官,其他地方职官还有留任可能,换谁当皇帝都一样。

  海城是重地,林庚绝对会换人。

  他们现在投诚,还能保留官职,调任去别地。

  不识时务的话,以后清算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职官们嘴上不说,见面以后,看其脸色,就都知道各自心中愁苦。

  让谢星珩意外的是,清吏司的高大人,竟然还没脑子的问他:“谢大人,你跟那位还有联系吗?”

  谢星珩很难相信,这种城府的人,竟然能在清吏司做郎中们的领头人。

  他来这里快两年了,他怀疑其他郎中是故意捧着高大人。毕竟枪打出头鸟,出事总要有人担责。

  谢星珩不跟他客气:“高大人,慎言。”

  高大人苦笑,扯了扯嘴角,他似乎早想好了,不管谢星珩听不听,他都自顾说起来。

  说他来海城多久,从几品官升上来,这些年的政绩有哪些。

  “虽没做多少好事,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伤民之事,他没主张过。

  海城的经济足够好,户部的账本漂亮得很。

  谢星珩无语。

  这是投名状?

  投给他做什么?

  他自认没有暴露。所有事情都是经过刘进贤的手,稀释又稀释以后再执行。

  他平时就是个小透明,偶尔动怒搞事情,都是为着自家夫郎。

  投诚也不至于找他。

  想不明白的事,谢星珩一律当试探处理。

  他叫停,阻止高大人继续往后说。

  “高大人,我来海城任职以来,对你不算尊敬,可你我同官同职,我本没道理讨好你,对你伏小做低。你对我有意见,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但你不必如此害我。”

  高大人张张嘴,表情愈发苦涩。

  “是我唐突了。”

  过了会儿,高大人又说:“我先挑起的话题,不算害你。”

  潜台词是,谢星珩大可告发他。

  谢星珩白了他一眼。

  “近段时间的风向我听说了,我们远在海城,你慌什么?”

  高大人惊讶:“谢大人不慌?”

  谢星珩反问:“我为何要慌?”

  这话题在季大人进来值房以后,戛然而止。

  谢星珩敏锐的注意到高大人神色不自在,似乎很怕季大人在门外偷听到什么。

  谢星珩:?

  真是个蠢货?

  谢星珩:“……”

  他宁愿是试探。

  年假到来,衙门点人看门。

  谢星珩跟江知与各有官职,在留守官吏的名单上勾画,就能回家。

  这个勾画也有油水。

  有人想休息,会打点上官,让某些倒霉蛋年复一年的在衙门里守门过年。

  他俩心里同情,因两票改变不了什么,遂合群操作。

  以后定个轮班制度。

  这年头,进了衙门,不出意外是终身制。

  既然是终身制,以年为单位轮休就有可行性。

  今年的新年,家里没热闹大办。

  江知与让安家兄弟跟着岚哥儿出门采买年货,由岚哥儿做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家里除尘过后,就开始做些需要加工的年货。

  他们生在丰州县,又长在京城,现在来沿海城市居住,口味被养杂了,各式味道的餐食都吃得。

  过年时,就想丰盛一些,各地年节常备的吃食,能准备的都准备了。

  家里对联是庭哥儿写的。

  他的字迹进步很大,敦厚圆润,乍一看骨力不足,懒相尽显,细品又有几分拙趣。结合庭哥儿的性格,这字的风格极好。

  谢星珩跟江知与都很喜欢,除了对联,又让他写拜贴。

  年前走礼,年后拜会。今年去的人家多,谢星珩要近距离观察观察那些官员的心理状况,以此列出名单,再让刘进贤继续发力。

  也不必做掩饰,今年他们家的年礼都封得厚。

  以他们家在海城的根基而言,这是谢星珩有求于人,为有个靠山做出的努力。

  岚哥儿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参与劳作。

  他想做蜂蜜烤鸭吃,再做点驴打滚。

  蜜蜂是现成的,黄豆粉等着磨。

  处理鸭子、做年糕,就让厨房的人忙活。

  谢星珩跟江知与难得有空,自然作陪。

  江知与烤鸭在行,搭个火堆烤鸭去。

  谢星珩久未下厨,生疏得厉害,跟岚哥儿一起磨黄豆粉。

  庭哥儿说想喝奶茶。

  江知与分心,叫人在火堆旁边搭个炉子,他顺手把奶茶煮了。

  今日天晴,一家人聚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小吃,聊着天。

  庭哥儿又拿回了题目,“我们院长亲自出的题,是策问。连着十来个小问,问战争多方面的影响。”

  从军事到民情,从经济到农务。再分阶级,讨论战争对平民、富户豪绅、未入仕的书生以及官员们的影响。

  其中官员又分文臣武将,地方与京城。

  而军事一项,又做了细分备注,告诉学生们当前朝廷的武力分布。

  以海城为例,府兵之外,还有一个卫所。鼎盛时期,屯兵能达七万之数。

  再有各边境的驻军数量说明和常规的兵演频次。

  院长补足了信息量,要他们认真答题。

  这次的题目,惹得一家人都瞪大了眼睛。

  谢星珩忍不住感叹:“文人的骨头真是硬啊。”

  非常时期,顶风作案。属实厉害。

  这般硬骨头的文人,谢星珩认识一个。是他的恩师孟培德。

  谢星珩记得海城官学的院长姓师,师铮,字和光。

  很刚硬的名字,很柔和的字。看来自少年起,就是个硬脾气。

  师家出大儒,没记错的话,孟培德跟沈钦言的恩师就是师家人。

  谢星珩来了劲。

  良师名士,要紧紧抓住。

  谢星珩问庭哥儿:“你跟你们院长说过话吗?你们院长收学生吗?他现在教哪几门课?主要教什么班?有没有选修课?小学生能上他的课吗?若是不能,你什么时候能考上秀才?”

  庭哥儿吸奶茶的动作顿住,嘴里的水忘了吞咽,从嘴角溢出。

  江知与拿帕子给他擦嘴,瞪谢星珩一眼:“看你把孩子吓的。”

  说完,江知与回过头,笑眯眯跟庭哥儿说:“没事,不着急,一个个慢慢说。”

  岚哥儿在旁拿着小刀切烤鸭,头也不敢抬。

  他管家主事以后,性格里的直率冲动磨砺了些,非常知好歹,不去主动找事。

  像这种问题,他要是表现出来兴趣,哪怕是看弟弟吃瘪的兴趣,都会被两个爹捉壮丁,明日就会去师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