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81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朝廷把江家问罪,又拿江家的钱粮来赈灾。

  同样的粮米,他们从前用劳动换,现在跟抢来的有什么区别?

  沈观被顶得心口疼,他说:“朝廷的赈灾粮要等两天才到,你们先领这个,过后本官尽数补上。”

  补也没人要。

  他们前阵子都包吃包住,务工的银钱都在手里。

  江知与分粮到户以后,也依着他们需求,划了边边角角的地,给他们种菜吃。

  确定能在农庄继续务工后,好些人都买了米面庆祝,各家都有余粮。

  再不济,互相接济接济,熬两天又怎样?

  鬼门关里跑出来的人,还怕饿两天?

  沈观只能再次退让,兵卒满农庄跑,一户户的问,要确定哪些人愿意返乡。

  普通赈灾,通常不提供返乡的选项。

  先安定下来,以后想走,自己攒钱回乡。

  枫江有水乡的别称,也是鱼米之乡,此次遭灾后,伤亡重大,本就缺人,多回一户算一户,没必要挤在丰州。

  说起返乡,有些人态度松动了,问返乡给多少盘缠。

  朝廷的赈灾款就三千两,再加粮食、草药。

  银两不能按照人头分,留在当地的人还需要建设,工费压低,再划地落户,给他们修最低居住条件的屋子,银子就得去一半。

  发到各人手里的,不会是现银,是务工所得。

  盘缠多少,看他们贡献。

  这一说法,和他们听来的故事里是一样的。

  朝廷是以工赈灾,劳动换钱,一边建设,一边安置。

  房屋盖好了,他们手里也有钱了,再按人头分地,留些粮食,然后免税几年,让他们休养生息。

  先前听着挺好的,可江家的小东家说,想返乡的,每家给三两银子。

  走之前,他们每家都有人在厂里务工,一个月就能攒一两银子。

  这番对比,更显得朝廷没有诚意。

  不过他们听的故事多,江家宣扬时,是夸夸为主,他们知道圣上是好君王,朝廷也有心系百姓的好官。

  那故事里不也有被砍头的贪官坏官吗?

  他们运气不好,摊上坏官了。

  已经七月半,入秋后,冬天就不远。若没盘缠傍身,他们返乡就是冻死的命,不如留在丰州。

  一下午的统计,没有一个人愿意回。

  沈观气得拍桌,晚饭都没吃几口。

  农庄上静谧,食品加工坊暂时关闭,原在这里忙活的江氏亲族都收拾东西,躲回家里去了。

  油厂里,选定的枫江百姓,下午还来榨油,出了狠劲儿,出油率略高了一点,大家都开心不起来。

  陈管事让他们歇息:“东家说了,家里有事导致的停工,不扣工钱,月钱照例。”

  这话听着窝心,各人回家,原样讲了,交头接耳一阵,棚屋里一片寂静。

  酱油坊那头没停工,江玉昭早说过,谁给她饭吃,她就向着谁。

  江致高同样留下来了。若是诛九族,躲回家里也跑不掉。若不是诛九族,现在躲躲藏藏,实在让人看不起。

  他家几个兄弟来了数次,家里老父亲都带着他妻儿来劝,他死活不走。

  其他三个原也没走,顶不住家人施压,陆续留了记录本,告辞离开了。

  江玉昭想不到,最后留下来守着酱油坊的,就剩他俩个互相看不顺眼的。

  吃个晚饭,唉声叹气,也头一次叫哥。

  “致高哥,你说他们三个会把酱油方子拿走自己晒吗?”

  江致高点头:“现在不会,以后也会的。不过江大伯这脉倒了,我们在丰州就是个农户家族,方子全都保不住。他们晒了也白晒。”

  江玉昭放下筷子,没心情吃了。

  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怎么就摊上这事了?

  她听说是李家使坏,往上状告的。

  李家人怎么这么埋汰呢?

  县城里,李家的铺面全关了,江家的铺面同样关了。

  各家铺子的掌柜带着伙计,先去敲了江家二房的门。

  这才是江家正经的主子,大房二房多年亲密无间,他们交接过来,理所应当。

  姜楚英给他们开门了,却不与他们交接。

  “大哥家的家财,你们送到我这儿来,我又是个寡妇,这不平白遭人非议?”

  几个掌柜的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叫什么话?

  她们孤儿寡母的,这么些年不都是受江老大照拂过日子的?

  二房能有什么家底?良田铺面大宅院,不都是江老大这个做哥哥的,不忍心弟弟的独苗苗受苦给添置的?

  说这话,实在令人寒心。

  他们转头送去镖局,镖局有正经大管家,是账房先生吴术。

  他喜静,徐诚又能干,通常是徐诚代理,别号“大管家”,实际是大管家的小徒弟。

  吴术把账本都收了,知道他们心里惴惴的,说了跟陈管事一样的话。

  “东家说了,因家事歇业,与各位无关,月银照发。若有其他损失,只管报来,我核实后,会一一补上。”

  铺面没受损,今天“战场”在江府,铺面闻声关门,后头也没官爷造访。

  跟农庄不同,农庄那头已有沈观接手,陈管事调动不了钱财,吴术还能调用镖局账上的银两。

  他根据各铺面务工的人数,点数了月银,每人多三钱,算压惊。

  “本月的先发了,你们歇几天。”

  几个掌柜的领了钱,看他淡然的样子,心情安定。

  他们想打听打听家事,尤其是清理了铺面的张掌柜:“之前还说卖豆制品,我这头还继续收拾吗?”

  清货以后,铺面内部也要做格局变动。

  后院还得再做隔间,往后东家肯定会安插人,不做隔断,住不开。

  吴术稍作沉思,道:“若有人敢来帮工,那就继续收拾。”

  江家的事待查。若事情真的严重到要抄家,下午就该把各铺面一起抄了。

  没到那一步,他们就不能先露怯。

  江家在丰州,名头响亮,商不如官,也不该吓得屁滚尿流,有失风骨。

  另一头的李家,没有禁足,堪比禁足。

  李家人多,老李头有六个孩子,三儿两女一小哥儿。

  前三个儿子大,都已娶妻,其中李玉阳孩子都有两个了,最小的刚满周岁。

  老李头正妻一个,妾室三个。李玉阳倒是只有一个媳妇,可他在花街相好的多。

  余下两个儿子房里都有两个人,小哥儿还小,才五岁。四姐儿嫁去了府城,家里事暂时不知。

  五姐儿,李燕白,在花街白家院住着。

  这正是李家人慌乱不成样的根源。

  五月之前,他们就盐引一事,找常知县探过数次口风,所拿盐引翻倍出掉,都回不了本,还得商谈。

  五月底,他们家想了个法子,以给县里接济难民的名头,出资五千两,买盐引。

  银子略低于常知县的报价,但常知县可以拿政绩,也算合适。偏被江家截了胡。

  两家积怨已久,江家还出了个五官品,他们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那么巧,李玉阳在花街里,结识了一位北方官爷。

  又那么巧,这位官爷,在户部当差。

  更巧的事,盐引金银,只是他的职责之一。

  父子二人谨慎,没想立刻去巴结,只试探着说了江家几句坏话,看看这位官爷的立场。

  太巧了,他是江老三的对头。

  他就是来找江家的错处的。

  他当时就出了一个毒计,要烈火烹油,釜底抽薪,要江家死在最风光的时候。

  把江家想要的封赏,变成抄家流放。

  两家矛盾有,不至于到这步。

  可常知县拿了他家一万两。

  这次合作,能换来李家的崛起,能让李家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忍着远在京都的江老三,也要常知县投鼠忌器,不敢把他家当软柿子捏。

  他们也有“靠山”了。

  他们想要盐引,不用再走常知县的路子。

  接触中,他们又知道这位官爷刚死了妻子,言语中有续弦之意,回头一狠心,就把李燕白送了过去,暂以外室侍人。

  就在今天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又见了一个叫“沈观”的官爷。

  先有常知县,再有神秘官员,都说明这个他们没见过沈观才是正牌货。

  江家没有搞掉,李家也没有新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