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和谐的美人受 总被和谐的美人受 第64章
作者:燕关雎
本以为两人是一面之缘,凑巧的是,晚上用餐时因为人数稍多,这位绅士来迟一步,没有找到座位,便寻了兰攸三人一同拼桌。
他自我介绍叫詹伯特,打算往华国的港城去,得知兰攸的目的地是平京,笑了笑,“没想到你们竟是平京人,我曾在那儿住过两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儿是个很好的地方。这样说来我们也算是有几分缘分。”
郁双听到“缘分”二字,眉头不满地皱了皱,纵然詹伯特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帽子下藏着根根白发,但郁双还是不喜欢他用像是“缘分”这样略显亲近的字眼。
“请问这位是……?”察觉到郁双称不上善意的目光,只和兰攸互通了姓名的詹伯特问道。
“我的未婚夫。”兰攸直白地说,“我们正打算回国结婚。”
“哇。恭喜。”詹伯特闻言,送上了他的祝福。
继续浅浅地交谈几句,用完餐后詹伯特便与兰攸他们告别了,之后的旅程偶尔见到,也仅是点头泛泛之交。
这样平静悠闲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游轮抵达港城的前一天,刺耳的枪声打破了维持了多天的平和,游客们抱着头慌忙寻找着掩蔽物,兰攸将兰芯搂在怀中,小姑娘刚刚睡醒,眼神迷蒙,暂时还没搞清楚处发生的状况。
郁双暗骂一声,心道他们时运真背,大概是遇上□□火拼了。一般而言,登上游轮时会有工作人员对乘客进行搜身,以免谁带着危险物品上船,但总会有漏网之鱼,或者悄悄偷渡的。
想来这艘游轮上,必然藏着位身份贵重的大人物,为了阻止他抵达目的地,不得不潜上游轮开火。
枪声一直都没有停,游轮上的工作人员有人被子弹打中,无助地倒在血泊中。
兰攸紧紧地捂住兰芯的眼睛和耳朵,直面如此血腥的场景,他有些腿软,跪坐在地面上,一时站不起身来。
郁双弓着身子,连忙将他从毫无掩体的大厅中央拉走,却没注意有颗乱飞的子弹朝他的后背而来。
兰攸眼疾手快,将兰芯塞进了郁双怀中,一把推开了他。
他的脑子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想,潜意识里却已经做出了选择,流弹打入他的身体,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兰攸演过许多有关死亡的戏份,却是头一次真正体会到死亡的滋味。
除却开始时被麻痹的疼痛,还有眼前视线恢复时悲痛欲绝的脸。
郁双的脸上被溅到了几滴血迹,他死死压抑着喉咙中的声音,以免怀中的兰芯发觉不对。他狼狈地爬到兰攸的身边,妄图用手堵住他胸口滚滚而流的血液,但显而易见,徒劳无功。
兰攸想他最怕疼了,没想到也有替郁双挡枪子的一天。
他动了动嘴唇,想让郁双把兰芯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惜他太疼了,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地张张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
郁双停顿的时间太长,兰攸可能会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胸口疼痛到不停地颤动,被西装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兰芯探出脑袋,很快被郁双摁了回去。
但她已经看见了,耳边不停的金属撞击声,鼻尖弥漫的硝烟味,以及染红了一大片的兰攸。
她挣扎着从郁双的怀中拱出来,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耳边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最初开枪的那人终于被击毙,一双皮鞋停在了他们身边。
“我很抱歉。”与他们拼过桌的詹伯特脱下帽子,深深鞠躬,“但现在紧要的是给他找名医生。”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郁双狠狠地瞪着他,“不然等今天的事情解决后,我不会放过你。”
“我的随行中有位很好的外科医生,先让他来给你的未婚夫看看吧,你们回去后还等着结婚,不是吗?”詹伯特说。
兰攸勉强还留有一丝意识,在彻底晕过去之前,他拍了拍兰芯的手。
他想说“我没事,别担心”,可努力了一番,只能动动嘴唇,遂放弃了。
詹伯特口中的医生在这会匆匆赶来,兰攸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他默默地想,要是为了郁双搭进去一条命,他真是亏大了!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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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醒来后,兰攸发现他既不在现实世界,也不在小世界,而是身处一不知何处的空间里。系统化作一只光球,停留在他面前,手掌虚握,拿着一话筒戳到他嘴边。
“你在搞什么?”兰攸低头看了眼胸口,伤口已经自愈了,不再鲜血汩汩。他推开话筒,“这是哪儿?”
“休息中转站。”见兰攸不配合,系统没好气地收回话筒,“你知道自己快挂了吗?没事替别人挡什么枪。若不是我反应快,你现在早已一命呜呼了!”
兰攸讶异:“我竟然还没死?”
系统:“……当然没有!”它顿了顿,“所以你为什么要替郁双挡枪?那子弹没瞄着他的致命部位去,他中枪最多是受点轻伤,你扑这一下,好嘞,差点挂掉。”
兰攸眨眨眼:“我哪知道,当时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系统:“我懂了,你这是爱上他了。”
兰攸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他要是真爱上郁双了,还怎么和郁双提离婚发展第二春!
“你不爱他,为啥要替他挡子弹?”系统振振有词,“承认吧,你就是坠入爱河了。”
“……”兰攸无意再与它争辩,“快送我出去,让我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啊,提到这个,我差点忘了。”系统一拍脑袋,“现在距离你中枪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也就是说你昏迷了两个月。”
兰攸:“这你不早说?!”
“我辛辛苦苦帮你维持着躯体的生机,还要防着你不会死在小世界里,你以为我很容易?两个月是我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一人一统差点干起架来,最终系统稍逊一筹,它气不过,将兰攸踹出了中转站。
.
郁宅。
原先热热闹闹准备的婚事因为游轮上的突发意外,不得不中途搁置,兰攸躺在家中,陷入昏迷已有两个月之久。
詹伯特在游轮靠岸后另外联系了世界上最顶级的外科医生,帮助兰攸稳定了生命体征,里里外外的检查显示他已无大碍,然而却迟迟不见他苏醒。
詹伯特向郁家表示了深切的歉意,他的身份特殊,是英国某帮派组织的首领,这次出现在游轮上的持枪者,是他的对手雇佣前来杀他的杀手。没想到此杀手和詹伯特本就有旧怨,行事起来又不计后果,所以牵扯进了许多无辜群众。
郁双冷笑:“既然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又为何坐普通的游轮?詹伯特先生名下的财产应该不计其数,购买一艘专供自己出行的游轮,岂不是更好?”
郁双的态度不好,眼见跟着詹伯特的保镖就要动手,郁大哥头疼地揉揉脑壳,詹伯特坐普通游轮的原因暂且不论,在游轮上发生了枪击事件后,詹伯特的反应其实很快,整艘游轮上也并无死亡,许多看着伤势可怖的,都受了及时治疗,基本上已经痊愈。
唯独兰攸一人,至今未醒。
因此也怪不得郁双着急,他整个人如今就像是一点就炸的炸.药.桶。
这时,一直在里屋陪着兰攸的兰芯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去拉郁双的衣角:“郁双叔叔,爸爸醒了!”
郁双闻言,甚至顾不得问上一句真假,丢下外屋众人,随着兰芯一起去了里屋。
屋内,兰攸靠着床头,脸色略显苍白,看见郁双慌忙进屋,脚下步伐踉跄,不禁唇角微弯,露出一个笑容:“你走这么着急做什么?”
郁双不由分说地上前搂住他,“你真是吓死我了。”
他的嗓音颤抖,细细听来还有几分哭意,兰攸被他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抬眼一瞧,兰芯跟在郁双身后,也是要哭不哭的模样。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郁双手上的力气松了些,兰攸得以完整地说完一句话,“兰芯还在后面呢,别把孩子给吓着。”
“爸爸!”兰芯扑到床边,她年纪小,但经此一事,也体会到了生死的滋味。她在兰攸醒来时就想哭上一通,记挂着要去叫郁双才强忍到现在,这番无需再忍,小姑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
兰攸无奈,让郁双退到一旁,好好地哄了哄兰芯。
他刚醒来,实则还有些精神不济,被一大一小闹了会,便觉得疲惫起来,不多时有医生进来给他做了遍全身检查,松了口气:“人醒来便没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就是要静心休养,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饮食方面也需注意,暂时最好吃得清淡一些。”
医生走后,兰攸睡了一觉醒来,才知道这次他的经历有多凶险。子弹距离他的心脏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因为是在船上,虽然有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但设备不全,医生也无能为力,若不是他奇迹般地撑着一口气到了岸上,被送进港城最大的医院接受治疗,恐怕他会早早地在游轮上陷入长眠。
“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郁双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给兰攸喂着营养餐,兰芯在他俩身边坐着,也捧着一只碗,吃得正香。
兰攸嘟囔:“以后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呢。”
本来两人都会安然无恙,生生被他差点搞出一条人命来。
郁双没听清他的嘀咕,追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兰攸吃饱了,推开面前的碗,往后躺倒,被子拉过头顶,“我困了,要睡觉。”
郁双看了他一会,不言。等兰芯吃完碗里的饭,他顺便关了屋里的灯,牵着兰芯的手离开了房间,“好吧,晚安。”
.
兰攸在床上继续躺了一周左右,就开始了复健的日子。
即使只是躺了两个多月,想要走路也得从慢慢锻炼开始。他没想到有天他会有和郁双一样的遭遇,扶着郁双的胳膊,兰攸一步步挪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兰攸快要完全能够正常走路时,郁宅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之前筹办郁双的婚事期间,郁父郁母在家待过一段时间,不过因为兰攸昏迷,婚事被搁置,老两口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便继续出门去了。
这会收到了大儿子的消息,说兰攸从昏迷中醒来,婚礼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他们才挑了个日子赶回。
郁父郁母回来的点,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兰攸因为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营养餐,对其十分抗拒,因此总是郁双哄着他吃。宅子里的佣人对腻歪的小两口已见怪不怪了,倒是郁父郁母在门口停滞半晌,随即郁母笑道:“这还是我们儿子吗?”
他们也曾动过让郁双相亲的念头,结果和对方见面之后,似乎多说一句话都能要他命似的。臭着一张脸,纵然长得再帅,人家姑娘也逐渐对他敬而远之。
谁想他也有哄着别人的一天。
“怪不得当初和人家认识没几天就急冲冲地要结婚,原来是真喜欢。”郁父失笑,“算了,我们还是过会再回来,免得小年轻们尴尬。”
两人转身要走,但有些迟了,屋内的佣人瞧见老爷太太,弯腰打了招呼:“老爷太太回来了。”
于是二人不得不停住,点了点头:“嗯。”
而抵死不吃营养餐的兰攸听见声音,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天!郁双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外面看了多久了,该不会看了他们吃饭的全过程吧?
兰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竟还在吃饭的事情上闹小孩子脾气,闹便闹了,还被人看了去,真是丢大人!
好在郁父郁母都很体谅年轻人,巧妙地避开了吃饭的话题,他们在兰攸的对面坐下,只有唇角揶揄的笑意暴露了其实刚才的景象他们都尽收眼中。
“我的形象都没了。”与郁双父母见面结束后,兰攸和郁双哭诉。
“在我父母面前要什么形象?以后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当成亲爹妈看就是。”郁双侧躺在床上,手托腮,愉悦的尾音表示他的心情很好,他与兰攸贴得很近,“我发现你最近待我愈发随便起来了。”
好像是从中枪苏醒后起,兰攸曾经在他面前有的一分拘束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兰攸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从而想通了要珍惜眼前人。
兰攸对此毫无所觉:“是吗?”
郁双肯定道:“是。”
六月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然而房间里由于背阴的缘故却很凉爽。郁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兰攸,可以清晰地瞧见兰攸瞳孔中倒映的人像,以及微微颤动的眼睫。
“你现在有更喜欢我一些吗?”
郁双困住了想跑的人,翻身而上,兰攸再次面对拷问内心的难题,他想矢口否认,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急速地跳动起来,“砰砰”的心跳声,在略显寂静的屋内,落在兰攸的耳中,尤为清楚。
郁双显然也听见了,他笑:“你心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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