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第168章

作者:赵吉吉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正剧 穿越重生

  李长薄含泪回头,欣喜若狂。

第116章 棋局

  李长薄疯了般爬起来。

  再世重生, 千辛万苦,他终于等到了清川的回应!

  整个世界重新充满希望,他仿若又回到十八岁前夕那一晚,他在东宫的煌煌灯火中重生醒来, 清川仍旧活着, 一切还有希望。

  上苍终于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可吓坏了贺知风。

  他扑上去死命抱住李长薄,其它人也速速扑上去, 七手八脚拽住太子殿下。

  可哪里还拉得住。

  李长薄几下便掀掉众人, 眸中亦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谁再敢阻拦,立诛之!”

  “殿下!”贺知风于混乱中跪下, “钟楼很快就会点火, 裴寻芳的人正在全城搜捕殿下,不能回去啊殿下!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李长薄扯下腰间的太子令牌:“传令下去,没有孤的指令, 不准点火!”

  “殿下!义父早已料到殿下会有反悔之举,他没有将城中十三处举火点告诉我们任何人!十三处举火人唯以钟楼举火信号为令,焚城计划只有点火命令,没有取消命令啊!”

  什么!

  好个贺忠,将事都做绝了, 不愧是当年火烧洛阳城、猎杀武元帝的狠人。

  事已至此, 那负责钟楼的举火人就变得尤为关键了。

  李长薄问:“钟楼举火之人是谁?”

  “负责钟楼举火的, 并非我们的人。”贺知风道,“义父派去钟楼的人, 都是幌子,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点火命令是什么。真正的钟楼举火人另有其人。”

  “是谁?”

  “那位掌管着世间秩序与生死, 可听懂这世间人的心声,那位是传说中的……天命玄鸟。”

  什么?天命玄鸟?

  李长薄想起来了, 传闻当年围场兵变,武元帝明明已经逃生,可却在最后关头,被天命玄鸟猎杀了。

  莫非这传闻是真的,天命玄鸟真的存在!

  据说,天命玄鸟是当年天机门的座下,天机门选择谁,谁便是下一位君主。

  贺知风道:“兵变前的一个夜晚,雷雨交加,天命玄鸟忽然现身,说要同义父做个交易。”

  李长薄心头一跳。

  那一晚,他在太后宫中下了半宿的棋。

  “他说,只要义父答应他两个条件,无论永寿宫兵变成功与否,他都会保全殿下,并助殿下登上九五之位。”

  李长薄的声音有些抖:“什么条件?”

  贺知风郑重拜道:“请殿下恕臣等无罪。”

  李长薄:“你们究竟瞒着孤做了什么?原原本本说出来!”

  贺知风拜道:“第一个条件便是,一旦兵变失败,立即启动焚城计划。”

  李长薄怒了:“为何一定要焚城?帝城十万余百姓,李氏近百年基业!就这样一把火烧了?疯子!”

  贺知风道:“此事义父与殿下通过气,知道殿下不会同意,便有意避开了殿下。”

  “天命玄鸟说,若想反败为胜,不费一兵一卒将裴寻芳与安阳王一网打尽,焚城是最佳办法。”

  “趁其不备,在帝城包括皇城钟楼在内的十四处举火点同时点火,瞬息之间,便能将帝城烧个干净。”

  “烧干净了,帝城便再没有可与殿下抗衡的力量,便没人知道永寿宫真相,便可以将兵变及焚城之祸推到裴寻芳与安阳王身上!”

  “从此,大庸将再没有能制衡殿下的人。他日,殿下以太子之名收回帝城,必定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没错,这个诱惑对李长薄来说太大了。

  若是嘉延帝,是不是会毫不犹豫执行焚城?

  可李长薄不是嘉延帝!

  他生于帝城,长于帝城,他亲眼看着城中百姓将这座战乱后的城池建造成如今富庶模样,他曾立志将来执政兴邦,要让大庸帝城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城。

  李长薄喉间着了火,道:“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贺知风将头伏得更低了。

  “快说!”

  “第二个条件,是嫡……”他顿了一下,“是季公子!”

  “什么!”李长薄心中业火“腾”的一下便烧起来了。

  “天命玄鸟要带走季公子。他要断了季公子的所有念想,让季公子心甘情愿同他走。他说,殿下若想拿下皇位,就必须同季公子一刀两断……”

  李长薄已经听不进贺知风在说什么了。

  贺知风仍在讲:“义父说,季公子是殿下的情劫,留不得!季公子走了,殿下才能真正成长起来。他与天命玄鸟一拍即合……”

  “他凭什么!”李长薄五官都在颤抖,“为何欺瞒孤至此!”

  “请殿下恕罪,义父也是为了殿下好。”贺知风始终垂着头,“义父曾说,他一生共辅佐三人,唯有殿下既有帝王之勇又有明君之仁,请殿下莫要被情爱迷了心智,请殿下体谅义父的一片赤忱之心。”

  “赤忱?”李长薄苦涩笑起来。

  他幽幽望着贺知风:“好个贺忠,好个贺知风。”

  他笑得越来越可怕。

  这个世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他有一种被人当作提线木偶玩弄的错乱感。

  原来,他所有的计划,他的所图所谋,他的谋将和忠臣,均不过是他人棋局中的一环。

  这世界仿若有一双巨大的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暗中操控着他。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还能抓住什么。

  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了。长久以来被玩弄、被操纵的愤怒,通通汹涌上来。

  “可是殿下!”一直低着头的贺知风忽而重重磕了一下头,“贺知风不这么认为!”

  贺知风抬起头,双目已变得炯炯有神:“若以帝城十万百姓性命为代价,就算拿下皇位又何以见天地?背上十万冤魂的债,殿下将来又何以成为一位明君?”

  “乾坤毁,则无以见易!义父与天命玄鸟的做法,贺知风并不认同!”

  此情此语,犹如一束天光,照亮李长薄的心。

  李长薄起身而立。

  清川曾提过,贺知风非蝇营之辈,其人耿直正派,有王佐之材。

  “身为大丈夫,若不能护一人,又何以护天下人?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他人夺走,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贺知风眼中仿若燃烧起熊熊光火。

  他再次伏地一拜:“若殿下真的想回去,臣等愿生死相随!”

  -

  裴寻芳发现,尸体横陈的钟楼上到处流淌着一种褐黄色的液体。

  他支起望远镜,镜头扫过苏陌,再顺着他的衣摆,移至他的足边。

  那青缎白底靴子上,也沾满了褐黄色的液体。

  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气味,勾起了裴寻芳埋葬已久的记忆,冲天的浓烟,焦黑的洛阳城,永无天日的大雪,堆砌如山的尸体……

  裴寻芳顿时从胃部涌出一种不适感。

  “禀掌印!”唐戟火急火燎来报。

  “是火油!整座钟楼都浇满了火油,他们要纵火!”唐戟语速极快,“公子很危险!”

  裴寻芳将镜头对准玄衣人,这厮杀红了眼,他似乎享受得很,钟楼的这些倒霉鬼几乎要被他杀绝了。

  裴寻芳又看向苏陌,他形单影只,独自站在钟楼最高处,他大病未愈,秦老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沾风雨,他却这样暴露在风雨之下。裴寻芳亲手为他穿上的衣裳,也染满了血污。

  又该生病了。

  为何如此不听话。

  苏陌仿若感应到了有人在看他,转过身来。

  裴寻房在苏陌脸上又看到了那种神情。

  那是苏陌病怏怏斜倚在龙椅上,以雷霆手段肃清朝纲,颁下一道道政令的神情!

  那是苏陌拨开积雪,将小小的裴寻芳从雪窝里掏出来时的神情!

  “雪停了,天就亮了。”他握住小裴寻芳冻僵的手,如同从天而降的救世者。

  他是心怀悲悯的菩萨!

  是行雷霆手段的神明!

  却从来都不是裴寻芳一个人的苏陌。

  裴寻芳不该被苏陌召唤玄衣人乱了心智,不该被那该死的心魔侵噬。

  苏陌有他要做的事,他行事一向自有章法,他冒险来到钟楼,一定有原因的。

  裴寻芳想要爱他,就必须与他站一起,无条件信任他,接受完完整整的他。

  忽而,苏陌扯开衣领,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样小东西。

  他紧紧捏着那个小东西,很宝贝的样子。

  裴寻芳定睛一看,一条红绳系着个旧绣囊,正是裴寻芳还回去的那个护身符!

  苏陌将护身符放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