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第43章

作者:赵吉吉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正剧 穿越重生

  是那个熏香的问题?

  还是这箱子中的花瓣的问题?

  亦或者……是那位“胡大夫”为他扎的那几针的问题?

  苏陌头更疼了,如撕裂一般。

  今日这个情形是苏陌远远没预料到的。

  他没料到李长薄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情,但凡他从大局出发,他也不会如此。

  不对,这很不对劲。

  李长薄虽然禽兽,但他并不蠢。

  他能想到借太后六十大寿采买乐僧将季清川弄出去,他能想到同魏国公联手增加自己的兵权实力,他也能不惜与魏国公生出嫌隙、一刀砍了那玄衣人的脑袋来保全季清川……

  这样的李长薄,断然不会连这三日都忍受不了。

  这中间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恐怕不光是季清川,就连李长薄都被人借机算计了。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李长薄对季清川做点什么?

  甚至不惜拐这么大个弯子、不惜利用李长薄、不惜用这种卑劣无耻的手段!

  “殿下……你、你冷静一点。”苏陌用力晃了晃脑袋,只有保持清醒才能想出对策,可那李长薄却魔怔了一般,如饿虎见了肉,恨不得即刻将苏陌吞吃入腹。

  骨头都要碎了。

  “李长薄你放开我!”苏陌一点力气也无,根本推不动他。

  “清川,昨晚孤又做噩梦了。”李长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与乞求:“我梦见清川穿着大红嫁衣,在床榻间的模样诱得人想发疯,可是……与清川交欢的人却不是我……”

  李长薄的声音在抖:“我知道这很可笑,那不过是一个梦,可是清川,我快要疯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我越来越频繁地做这些可怕的梦,我忍受不了了。清川可不可以不要对孤如此冷淡,就当给予我一点点施恩,就当救救我好吗?”

  “只要一点点,给孤一颗定心丸,让孤不要再如此患得患失,可以吗?”

  李长薄将苏陌抱得更紧了,鼻尖抵着他的唇,低喘着说道:“求你了,清川……”

  苏陌犯起了恶心。

  李长薄身上的龙涎香让他恶心不已。

  他头疼得厉害,他还在想着要如何揪出布下此局的幕后之人,可眼前这个李长薄已经自甘坠入陷阱、缴械投降、摇尾乞怜了。

  苏陌知道,这是李长薄的一贯伎俩。

  他深谙此道,深情的、可怜的、无助的……甚至诱导、威胁、扮乞求的小狗……这一切李长薄几乎顺手拈来,也不管季清川是否愿意,只管用尽各种手段向季清川求欢。

  他贪恋季清川的身体,沉迷于此,沦陷于此。

  这也是他能被人拿捏利用的致命弱点。

  苏陌的意识也逐渐不受控制,身上烫起来了,呼吸变得急促,甚至连皮肤也开始刺剌剌的疼。

  苏陌甚至、甚至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来尝试使用精神力控制术。

  完了。

  穿进这本书中,苏陌头一回冒出如此真实的、玩完了的念头。

  苏陌闭上眼,他咬着唇,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皮肉间,试图保持着清醒。

  他试图用季清川的口吻去阻止李长薄:“如果清川说不可以,殿下会停下吗?”

  苏陌扬起脸,黑暗中,他惨白的脸上蒙着红色纱巾,似涂在脸上的一抹鲜血,艳鬼一般,触目惊心。

  苏陌说道:“清川早已对这世间失去信念,是殿下给了清川一个可希冀的梦,如今又要亲手将它毁灭,是吗?”

  苏陌咄咄逼人,他扬起下巴朝向李长薄,灼热的唇几乎要触到李长薄的鼻尖。

  苏陌狠狠说道:“殿下说会保护清川、会为清川治病、会许清川一个未来、会让清川长命百岁,清川信了。”

  “殿下说会来弁钗礼,会亲自带清川离开不夜宫,清川也信了。”

  “清川早已是死人一般,生无可恋,是殿下给了清川希望。如今,殿下又要像对待勾栏瓦舍的妓子一般对待清川,将清川的这一点点生的希望,就此撕碎,是吗?”

  “既如此,又何必说喜欢清川!何必给清川希望!”

  苏陌将自己送上去:“殿下若想要,那便拿走啊。”

  “吻我啊,撕碎我啊!这病躯残体也无甚好珍惜的,殿下若想要,便拿去吧!只以后不要再同清川说一个‘情’字,清川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苏陌颤抖得厉害,整个人更是到了极限。

  身体的难受,还有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危机感,让苏陌的情绪绷到了极点。

  他本意是放手一搏,故意说这些话刺激李长薄,可没想到……没想到这些话,似乎真的激起了季清川这颗心脏的反应了。

  苏陌难受得要死,仿若绝望的是他自己一般。

  可那明明是季清川啊。

  苏陌蜷缩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大口喘着气,却依然无法顺利呼吸。

  李长薄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苏陌的话就像一锤重击,将他今日的行为击得荒唐又愚蠢。

  他究竟做了什么啊!

  李长薄慌了,他抱紧苏陌开始语无伦次地哄:“孤错了,我不知道,清川,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清川竟然一直期待着我来接你……”

  “太好了,清川心里有我……”李长薄一会哭一会笑,像滑稽的小丑,“……是我错了,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这样……清川……清川你别哭啊……你怎么了……”

  怀中人已是呼吸急促,浑身战栗,衣衫湿透。

  李长薄大惊失色。

  苏陌感受到了垂死前的恐惧。

  李长薄还在同他说着什么,急切的声音贴着他耳廓的细绒毛划过进鼓膜,可苏陌一句也听不清了。

  苏陌脑中嗡鸣,呼吸急促,全身冷汗涔涔。

  手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五指虚张着,在空气中什么也抓不住。

  真是什么都抓不住啊。

  两个世界的场景仿佛短暂的交叠起来。

  苏陌隐约又听到了急诊室里那嘀嘀嘀急促的警报声,刺目的光影中,身穿白衣的医生抚着他的额头,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字:“苏陌!不要睡!保持清醒!苏陌,不要睡啊……”

  苏陌。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了。

  苏陌。苏陌。苏陌。

  似穿过时间与空间的呼唤,声声落在苏陌鼓膜。

  是啊,不要睡。

  怎可如此轻言放弃呢。

  苏陌忽的呼出一口浊气,继而剧烈咳嗽起来,他抓住李长薄的手臂,艰难说道:“抱、抱我出去……”

  花粉的香味夹杂着李长薄身上的龙涎香,还有那奇怪的熏香,让苏陌感觉窒息,他的喉咙肿胀起来,几乎不能呼吸。

  李长薄不知道苏陌为何会这般反应,他连连答应着,抱着苏陌出了那箱子,待瞧清苏陌那煞白如鬼的脸后,李长薄几乎魂飞魄散。

  苏陌喉间发出一声呜鸣,终于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

  “清川,你怎么了?”李长薄没料到会这样,他端起苏陌的脸,焦急又不解。

  苏陌伏在他身上,艰难地喘息着,他的脖颈上、手上已经生出大片大片的红疹,望之骇人。

  “我好、好像过敏了。”苏陌一边咳嗽一边艰难说道。

  李长薄不知道什么叫过敏,可苏陌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他急得失了分寸,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吼道:“都给孤滚进来!”

  守在门外的人吓破了胆,屁滚尿流跪了一地。

  这事闹得有点大了。

  春三娘连夜去请给季清川看病的胡大夫,可那胡大夫家里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人影。

  李长薄顾不得了,直接派人绑了宫里的太医过来。

  那老太医半夜被太子的人从侍妾的被窝里拖出,蒙着眼睛直接绑进了不夜宫。

  惊魂未定间,老太医看见脸色可怕的太子殿下,还有床上那位脸色更可怕的年轻公子,老太医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只管使出浑身解数看诊救人。

  一番诊断后,老太医说:“这位公子身子骨极差,恐怕今年冬至都难过去了……”

  “你胡说什么!”李长薄双目圆瞪,揪住老太医的衣襟几乎将他拎起。

  那老太医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当即脸都吓青了:“殿下……殿下饶命啊……是老夫医术不精,老夫该死,至少、至少请让老夫为公子开完这个方子再治罪吧……”

  李长薄暂且放了他。

  那老太医又看了看了苏陌身上的红疹,更是愁眉不展,他苦思了许久,斟酌再三,这才提笔开出一个方子。

  只见那方子上写着“桃花煎”,主药四味,由防风、银柴胡、乌梅、五味子组成,又辅以莱菔子、白介子、苏子、葶苈子、杏仁,有收有散,有补有泄,有升有降。

  李长薄拿过那方子,说过:“若是无效,孤让你人头落地。”

  老太医连连磕地,道:“老夫无能,治不了小公子的病,但这方子可暂缓公子身上的红疹,请殿下速速派人去煎药吧。”

  李长薄又揪住老太医,问道:“什么叫过敏?”

  老太医认识的太子殿下素来温文尔雅,今日他这般暴戾,属实让老太医惊吓不已。

  他虽害怕,但也不得不答道:“老夫活了六十岁,从未听说过‘过敏’二字,这位小公子的咳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阴气在下,阳气在上,诸阳气浮,无所依从,故呕咳上气。”

  “而今日这症状又有不同,咳嗽气喘,喉间肿胀,身上还长了疹子,怕是花粉或香毒诱发了咳喘所致。”

  老太医说着,嗅鼻闻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房中没来得及收拾的鲜花,还有那盏尚未燃尽的香炉。

  老太医取出两块干净帕子,分别包了些花瓣以及那炉中香,对李长薄说道:“老夫得带回去研究一番,现在还不能给殿下答复。”

  “但凭老夫的经验,这些什物大约就是导致小公子突发此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