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 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 第37章

作者:南歌玉转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谢岁笃定,“没醒,而且他病的更重了。”

第43章

  “王爷毒入骨髓,命不久矣。”谢岁坐在马车上,一本正经的开口。

  王尚书凑近,“当真?”

  谢岁看着面前如同一个发面馒头的中年人,面不改色的点头:“当真。”

  尚书的马车果然宽敞,比谢岁常坐的青蓬小轿大了一倍有余,内置茶案,还放了茶水点心。两厢对比,裴珩家里确实挺穷。

  对面王尚书面色不虞,谢岁揣着手,困惑道:“王伯伯这是不信我?小侄如今这个境遇,裴珩不死,我永无出头之日,如今我可是这世上最巴不得他死的人,怎么可能骗您?”

  王尚书:“贤侄多虑了,老夫这不是害怕你受到蒙骗了吗?”

  “此事不可能作假,”谢岁信誓旦旦,“当初他被刺杀时我就在一侧,刺客中有一位高手,对着裴珩当胸一刀。”

  谢岁比了个手势,“后来王府暗卫说,那刀上沾了剧毒,长公主着整个太医院,都只勉强给裴珩吊了一口气,他若当真无事发生,怎会用到我去冲喜?”

  “贤侄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担心你被蒙骗。”王尚书叹息,“要知道这裴珩可是个命硬的主,此人心思深沉,心狠手辣,就怕你是被他蒙骗。贤侄近日可有近身伺候过他?”

  “自然没有,我在府中并不受重视。”谢岁抬眼,表情有几分讶然,“王伯伯,您的意思是……”

  对面的胖子抬手,冲着谢岁比了个手势,低声道:“贤侄,你可想重振谢家?”

  “自然是想的。”谢岁垂眼,“做梦都想。”

  “你也知晓,你父兄曾经谋逆,如今皇室不可能再重用你。”王尚书看着面前清瘦苍白的少年,柔声道:“老夫向来是知道你的志向的,更何况当年太子谋逆一案本就是无中生有,你谢家不过是被太子牵连……唉,想起谢兄,我这心中都觉得惋惜。”

  谢岁眨了眨眼,目光中隐隐有泪光,“王伯伯……如今也只有您还记得谢家了。”

  “贤侄啊,现在有一个上好的机会,可让你重振谢家,洗清冤屈。”王尚书拍了拍谢岁的肩头,谢岁俯耳听去:“您请详说。”

  “如今裴珩倒行逆施,把持朝政,上头那位又是个结巴。”王尚书竖起一个手指,指了指天,“如今朝廷动荡,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稚童如何当得大任。”

  谢岁目光闪烁,“王伯伯您的意思是……”

  “老夫为你指条明路。”王尚书压低声音道:“贤侄,实话实说,如今你那王爷本就在苟延残喘,既然他快死了,倒不如给他个痛快,裴氏一灭,西北三十万大军再无领头人,届时便可由朝中接管,再废了那结巴小儿,拥立明主上位。”

  “到那时,从龙之功贤侄当属首位,再不会有人对你的身份指手画脚,以你的聪明才智,重振谢家,指日可待啊!”

  王尚书说的慷慨激昂,谢岁心中古井无波,他倒是明白了,这老头子是想着让他去探裴珩的底啊。

  若是他死了,那裴珩便是在装蒜,他若是真杀了裴珩,那小公主,西北军问责过来时,便将他推出去顶罪。

  怎么都是个死。

  饼画的倒是挺好,谢岁倒是不知道他这位“好伯伯”做什么这般恨他。

  谢岁垂眼,做出意动的模样,低声问道:“那我该如何做?”

  “想办法近身。”王尚书一本正经道,“三日后,老夫会给你具体的法子。”

  *

  于是谢岁当夜就去近身了。

  裴珩刚睡醒就平白无故被人亲了一口,头发都被亲得炸了起来,顶着一小撮翘起来的头毛,抱着被子缩在床脚,警惕的看着床沿的少年,愤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谢岁例行公事后,便翘腿坐在床沿,“王爷,有人想杀你,高价雇佣我对付你呢。”

  “杀我就杀我,你亲我干什么?”裴珩十分生气,“还能亲死我吗?”

  谢岁:“………”他本意是日常营业,维持一下自己情深不渝的人设,反正亲一口又不会掉块肉,瞧着裴珩这副模样,他反而觉得对方炸毛的样子还挺有趣。

  “这不是太喜欢王爷您了,所以……情不自禁?”谢岁靠近一点,果然裴珩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后缩了一点,有气无力道:“……你矜持一点。”

  这人也太恐怖了,现在不投怀送抱了,改时不时偷袭,一亲芳泽是吧?

  谢岁吓够了人,便缩回了脑袋,施施然起身坐到了桌案边,“王爷,那胖子说三日后给我个法子杀你,我看他那样子大概也拿不出什么有效手段,至多是拿我试水,多半给个毒药之类的,您近期入口的东西,需要防范些。”

  “哦。”裴珩擦了擦脸,将方才落在身上的柔软触感摩擦掉,随后淡定道:“那就按着他的想法来吧,不就是想让我死吗?那本王就死一次,看看他们能和端王一起搞出什么把戏。”

  谢岁点点头。

  他看着裴珩桌案上放着的点心,手指头伸出去摸了一块吃掉,“既如此,我就继续同他们周旋了。”

  裴珩看着谢岁摸着糕饼起身离开,他咳嗽一声,提醒道:“谢岁,虽然你喜欢我,但是也可不可以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亲人。本王脸上没有磁石。”

  谢岁回头,委屈道:“王爷如今竟是厌恶我至此,连亲都不让亲了么?”

  “不知王爷心上人是谁?”谢岁心中恶意忽起,三两步上前,又趴到了床边,“王爷,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我永远赢不了那个人,但我想输个明白,您能否给我一个准话,活在你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裴珩:“….………”

  “王爷不说话,那我就猜了。”谢岁缓缓道:“可是傅家那位嫡公子?他芝兰玉树,光风霁月,我自是比不过。”

  傅郁离的冷脸跑出来,裴珩瞬间打了个哆嗦,“你不要乱说,我不喜欢棺材脸。”

  “那就是言聿白?言家小公子?”谢岁挑眉,“天真烂漫,和善又温柔,一腔热血,赤子之心。”

  裴珩蹙眉,虽然知道这位是主角,但思索半晌也找不到对应的人脸,遂实诚道:“我与他不熟。”

  “王爷当年冷僻的很,国子学里也没几个相熟的,那就不是金陵的了,不然就是……那日马车上见着的公子?”谢岁一脸讶然,“确实风雅,才高八斗,原来王爷您喜欢有内涵的。”

  裴珩想起颜霄,额头青筋直蹦,“不要同本王提他,谁会喜欢那种登徒子懒骨头啊?”

  谢岁听着这嫌弃的评价,当真困惑起来,“那是谁能让您至今都念念不忘?您同我说说,也好让我死心。”

  裴珩看着半边身体快爬床上来的谢岁,还有少年眼中明晃晃的探究,咬牙胡诌道:“我喜欢的人早死了。”

  “不管你怎么勾引,我都不会动摇,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你永远也比不过他!”

  谢岁:“……死人……太子哥哥?”

  “滚你的!太子是本王堂兄!”裴珩一把将被子兜头罩在谢岁头顶,“你的脑袋瓜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污秽之物?”

  谢岁感觉自己身上一重,被人压在了床榻里,他挣扎了一下,从被褥间露出一个脑袋,“那此人到底是谁?王爷给我个名字也好。”

  裴珩:“……”

  好半晌。

  “……宣青。”

  裴珩忽然道,语气低落,“他为本王挡箭而亡,此生情谊永不敢忘。我说了,你可满意?”

  谢岁看着裴珩有些落寞的眼神,沉默片刻,伸手拍拍裴珩的肩头,“我知道了,王爷,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了。”

  随后谢岁从床榻上爬起来,缓步退出房间,给裴珩留下一个回想往事的安静空间。

  夕阳落下,黑暗逐渐吞没掉房间内的青年,谢岁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裴珩抱着被子,像是十分苦痛的模样。

  宣青。

  谢岁没在书中见过这个名字,不过看裴珩的样子,他身上确实有不少悲痛往事。

  若裴珩当真心中有人,他反而能真的放下心去。

  虽然裴珩对此人的爱持续时间不长,但至少这几年,他应当不用担心对方会对他感兴趣了。

  谢岁在长廊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挪回了自己房间。

  明日还得上朝,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房间内,裴珩抱着被子伤心了许久。他起身下床,在房间里搜罗半晌,取出一个长盒,看着盒子内修长的羽毛,叹了一口气。

  阿胖啊阿胖,爸爸对不起你。

  这都什么事啊。

  *

  翌日。

  谢岁散朝后,看着面前珠光宝气的马车,还有林贞姑姑和善的脸,默默后退半步。

  “谢侧妃,长公主有请。”林贞看着谢岁,笑容满面,“多日不见,公主甚是想念侧妃,特来请您一叙。”

  谢岁:“………”

  被这称呼恶寒了一个哆嗦,他默默上了马车,去了公主府,果然又是一番嘱托和试探。

  “本宫让你去冲喜,我儿若是死了,你也不用活了。”昭华长公主坐在主位懒散道,“你就等着给他殉葬吧。”

  谢岁低眉顺眼,如同一个小媳妇:“……公主放心,微臣必定会照顾好王爷,让王爷早日康复。”

  从公主府回来时,谢岁感觉自己像脱了一层皮。

  感觉全天下都在关心裴珩是死是活……啊,除了他自己。

  谢岁看着在庭院内蹿上跳下的青年,默默叹气。

第44章

  “你将这颗药添入裴珩日常饮用的汤药里。”阴暗的巷口,高大的青年将一包药粉递给谢岁,“此药一个时辰后便会发作,你投毒之后便想法子混出来,届时我会过去接应你。”

  谢岁接过药包,看着青年漆黑的衣袍,沉默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兄台,你谁?看你这模样不像是王尚书府中家丁。”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男人转身,声音冷厉,“要想保命,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事后若成,主子自会赏你。”

  谢岁掂了掂手中的药包,“你可是端王殿下的人?”

  “噤声!不可胡言乱语,若敢攀扯,定斩不饶!”那男人恶狠狠抬手,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提醒道:“小心小命不保。”

  “裴珩都要死了,你们还这般谨小慎微,当真一点气概都无。”谢岁轻讽道:“行了,此事我一定办妥,只是希望届时王爷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

  那人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谢岁身上,片刻后冷声道,“你放心,只要裴珩死了,公子往后绝对前程似锦。”

  “那便承您吉言了。”谢岁拱手,将药包塞进袖子里,“替在下问端王安。”

  那男人嗯了一声,转身从巷子另一侧离开,身影漆黑,呲溜一下消失。

  灯花欲燃。

  谢岁将药包丢桌案上,“王爷,该喝药了。”

  裴珩:“……”

  他正靠在软垫上丢棋子玩,见状凑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