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 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 第160章
作者:若兰之华
第123章 金错刀(二十四)
谢府大门大开刘公公与大理寺卿赵雍一道进来,余人皆候在府外。
“我们世子已经在等着二位大人。”
负责引路的李崖面无表情道。
进了门,绕过影壁二人遥遥便望见庭院正中摆着一把椅子,椅中坐着一道绯色人影,袖口用金丝勾勒着麒麟纹胸前是一头趋势待发的白虎俊美面孔在廊下灯光映照下透出一种近乎冷酷的白。遥遥望去仿佛端坐在暗夜里的冷面修罗。
赵雍原本趾高气扬、气势汹汹而来,此刻乍然见到这副情景,无端有些胆颤,咽了下口水,连原定的开场词都忘了。
还是刘公公上前打了个揖。
道:“深夜叨扰世子了。”
“给二位大人看座。”
谢琅吩咐。
孟祥立刻带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分别放到左右两侧。
刘公公自然没有坐笑道:“杂家与赵大人的来意世子想来已经知晓。”
“知道。”
谢琅抬起头唇畔甚至带着笑意。
“说吧,是要将本世子拿铐子锁了去还是直接装进囚车里。”
“哎呦世子言重了。”
刘公公露出惶恐的表情。
“逆犯姚松今早暴毙在狱中,陛下震怒喝令北镇抚尽快查明真相否则就让杂家提头谢罪。逆犯死前一直关在昭狱受审最后见的人就是世子为了厘清案情杂家只是想斗胆请世子去北镇抚坐一坐,向世子了解一下昨夜的具体情况就是借杂家一百个胆子,杂家也不敢对世子不敬啊。”
“是么。”
谢琅不紧不慢掸了掸袖口。
“我只知道,在大渊,围府是拿人才有的阵仗。”
“你们带人围了我的府,也敢说只是想请我去坐一坐?我若好性儿随了你们去,只怕明日整个上京就会觉得我谢氏也犯了什么谋逆大罪。”
刘公公心头猛一跳。
一则,他此行已经尽量低调,带来的锦衣卫与大理寺衙役皆是便装随行,只是这位世子武艺高强,脾气又出了名的混账,为了安全起见,才又在暗处布置了一批人,以合围之势散布在谢府四周,没料到竟被谢琅如此轻易察觉。
二则,北梁来势汹汹,北境战事正是胶着,全靠定渊王谢兰峰带领三十万北境军在前线御敌安边,若是因为自己不周全之举影响了前线战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刘公公暗暗流了一背的冷汗,登时作出十二分的恭谨之态,道:“定是底下那群兔崽子曲解了杂家的意思,擅自行动,世子放心,待回到衙中,杂家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他唤了一名身着便服的锦衣卫进来,疾言厉色训斥了一通,那锦衣卫退下,不多时,布在谢府周围的暗桩也皆消失不见。
刘公公方朝谢琅笑道:“如此世子可还满意?”
“不敢当。”
谢琅负袖站了起来。“诸位是大人,我是嫌犯,别说只是去北镇抚坐一坐,便是真要拿镣铐锁了我,我也不敢有二话。”
刘公公:“世子说笑了,案情尚未明确,谁敢给世子头上扣这样的污名,杂家第一个饶不了他。”
一行人出了府,刘公公亲自掀开车帘:“世子请上车。”
谢琅看了李崖、赵元与孟祥一眼,吩咐:“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轻举妄动。”
三人正色应是。
谢琅看了眼黑沉沉不见一丝光亮的夜幕,展袍登了车。
**
苏宅正堂,崔灏焦灼踱来踱去,一直到李梧在外报“将军,文卿公子回来了”,方疾步走了出去。
苏文卿屏退左右,扶着崔灏回了屋里,道:“这么晚了,义父怎么过来了?”
崔灏握紧苏文卿手臂,满面焦惶之色:“唯慎被北镇抚的人带走了,说是和姚松的案子有关,我心里实在担忧,又没个主意,只能来找你商量个办法。”
苏文卿道:“此事孩儿已经听说,姚松暴毙前,世子是最后一个进入昭狱与他有过接触的人,北镇抚此举,也是符合流程的,想来只是请世子过去问一问当时的具体情况,义父无须太过担忧。”
“我岂能不担忧!若单是北镇抚也就算了,大理寺也掺和其中,大理寺卿赵雍是裴氏的人,若裴氏执意与谢氏过不去,趁机落井下石,唯慎可就危险了。北镇抚昭狱守卫何等森严,姚松自戕用的那根金簪从何而来,此事,我越想越是胆寒。”
苏文卿道:“裴氏就是想落井下石,也得有具体实证才行,只要北镇抚与大理寺无法证明那根金簪是出自世子之手,世子就不会有事。”
崔灏叹口气。
“你说的这些话我何尝不明白,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这心里总是不安,上一回如此不安,还是唯慎十二岁那年入山狩猎,被野狼围攻时。”
语罢,殷切望着苏文卿道:“你如今担着兵部尚书一职,虽说义父不该在此时为难你,可眼下也只有你还能与北镇抚和韩阁老那头说得上话。文卿,你想法子,帮一帮唯慎,好不好?”
苏文卿俯下身,反握住崔灏的手臂,笑道:“此事何用义父吩咐。”
“明日早朝之后,孩儿就亲自去北镇抚打探消息。”
崔灏点头。
“好孩子,你谢伯父在前线浴血奋战不易,为父既在上京,就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唯慎出事。”
次日早朝。
“瑾瑜!”
卫瑾瑜刚走进宫门口,雍王萧楚桓便笑吟吟从后面大步追了上来。
卫瑾瑜嘴角一牵:“殿下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是自然。”
萧楚材故意卖了个官司:“本王听到一个消息,瑾瑜,你一定感兴趣,且听过之后,恐怕要比本王更加愉悦。”
“哦?什么消息?”
看四周并无旁人,雍王方压低了声音道:“昨夜,北镇抚和大理寺的人到谢府,将谢唯慎请到北镇抚喝茶去了,据说是为了查证姚松自戕一案。”
“这北镇抚的茶,岂是那般好喝的,依本王看,这谢唯慎此次怕是要栽一个大跟头,此人要倒大霉,对你而言还不是好消息么?”
卫瑾瑜停了下步,少年郎绯色官袍迎风飞扬,片刻后,容色如常清冷淡漠道:“对我而言,的确是好消息,可殿下不是一直想拉拢谢氏么,谢唯慎是谢氏在上京的唯一代表,他若出了事,殿下还如何行拉拢之事。”
雍王施施然背起手。
“本王想拉拢谢氏不假,可本王不傻,谢氏若这般好拉拢,卫氏便不会在大朝会上被谢氏与圣上联手将了一军,元气大伤。卫氏舍出你这个嫡孙,都打不动谢唯慎,何况本王。再说,谢唯慎那样的人,心里也瞧不上本王这样的,他又与你不对付,本王何必去他跟前讨嫌,平白惹你不痛快。”
“俗话说得好,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杀之,使其亦不能为旁人所用。本王想拉拢谢氏,赵王何尝不想,他的那些伎俩手段,可比本王阴险矫情多了,倒不如鱼死网破,谁也捞不着。”
卫瑾瑜伸手拂掉袖口上的落雪,一笑。
“殿下如今越来越有储君之风了。”
雍王跟着一笑。“这也多亏有你这个军师在,瑾瑜,真论起心狠手辣,冷面无情,本王与你可没法比。”
这时,早朝钟声自勤政殿方向响起,百官依照品阶肃然立于丹墀下,整理好仪容后,方按秩序往殿外走去。
大渊早朝,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站在勤政殿内,其他低品阶官员都站在殿外。
卫瑾瑜与雍王一前一后入殿,在各自位置上站好,天盛帝也在曹德海的搀扶下姗姗到来,坐在御座上。
百官山呼万岁,天盛帝咳了声,印堂发青,面有倦色,竟似是一夜未眠的模样,气息虚弱命起。
顾凌洲看在眼里,目有凝重色,出列,道:“眼下天气严寒,陛下应保重龙体才是。”又看向曹德海:“你如今兼领着掌印与大总管一职,也当仔细照料陛下龙体,万不能有丝毫马虎懈怠。陛下安,大渊才能安。”
曹德海忙躬身道:“阁老提点,奴才谨记。”
新岁刚开启,除了兵部户部日常为前线各边帅府军饷装备等问题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其他各部衙门是最清闲的时候,一般并无多少大事奏禀。
但今日户科一名官员却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天盛帝掩唇咳了声,问:“爱卿要奏何事?”
官员道:“臣要参奏一人。”
“何人?”
“定渊王世子,谢琅。”
此言一出,百官皆露出震惊微妙色。
皇帝急咳了声,问:“你要参定渊王世子何事?”
官员道:“参他与逆臣姚松勾结,私藏兵甲!”
私藏兵甲,在历朝历代皆是谋逆重罪,不少官员闻言,皆哗然变色,低声议论起来。毕竟,谢氏镇守北境这么多年,战功彪著,对朝廷的忠心有目共睹,如今定渊王谢兰峰更是天盛帝最大的倚仗,谢氏身为谢氏世子,若真干出了私藏兵甲这种事,说句大逆不道亦不为过。
一片沸腾声中,御座上的天盛帝震怒,用力一拍御案,道:“一派胡言,谢氏对朕对大渊的忠心,天下皆知,定渊王正带着三十万北境军在前方为国血战,你身为兵科给事,不思为国分忧,反倒污蔑忠臣良将,是何居心!”
那名官员竟直挺挺跪下,道:“陛下,臣身为兵科给事,既敢实名参奏,便不惧生死。”
“定渊王对陛下忠心耿耿不假,可这并不能代表定渊王世子的忠心。臣实名参奏定渊王世子,是因昔日此子与逆臣姚广义之子姚松交好,二人宴饮期间,定渊王世子因为与卫氏的婚事,被迫滞留上京,对陛下颇有怨言,不止一次口出不恭不敬之辞。此事有二十四楼伙计与同席其他参宴者可以作证。”
“二则,姚松招供后,锦衣卫清查姚氏藏在暗处的资产,其他产业数目皆可对上,唯独之前兵部丢失的一批重甲不知所踪。而定渊王世子在京南大营期间,为飞星、流光二营配备新甲的事人人皆知,虽然定渊王声称那批新甲是用兵部废甲改造,可只凭几批沉积多年的废甲,当真能改造出那般无坚不摧的新甲么?”
“定渊王世子与姚松交好,京中人人皆知。姚松既能对定渊王世子说出姚氏产业下落,没必要刻意隐瞒那批重甲的去向,可偏偏定渊王世子从昭狱出来不久,那批重甲下落不明,姚松也暴毙狱中,此事,是不是太巧了些?”
天盛帝冷哼。
“这只是你臆测而已,实证何在?”
官员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臣恳请陛下,将定渊王世子缉拿归案,交由北镇抚与三司共同审理,以明真相,以正视听。”
一时,平素依附于裴氏的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你们、你们便要如此逼朕么!”
天盛帝跌坐在龙椅上,再度剧烈咳了起来。
曹德海急急吩咐左右内侍:“不好,陛下是旧疾犯了,快请太医过来!”
然而事情并未因为混乱的早朝而结束,几乎同一时间,又有人自称是二十四楼伙计,到大理寺实名报案,称曾亲眼目睹定渊王世子在与姚松等人宴饮时,杀害了即将往北境赴任监军一职的内宦刘喜贵。
这一下彻底炸了锅。
刘喜贵当街横死,曾引发轩然大波,若此人真是被定渊王世子所杀,几乎是坐实了谢琅有不臣之心。京中诸世家以裴氏为首,联合上书,要求重审刘喜贵遇刺一案。
天盛帝迫于压力,不得不下令北镇抚重新调查此事,只是皇帝严令,在案子查明前,对定渊王世子要以礼相待,不可有任何不恭与轻慢。
谢琅也暂被软禁在北镇抚值房里,接受审问。
上一篇:穿到现代之被爱人扭转性格
下一篇:夫郎他揣了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