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家师兄天下第一! 拜托,我家师兄天下第一! 第3章
作者:辞承欢
“祭……血…不...不可说。”
邹煜眉头越来越紧,老宗主强撑着说完断断续续的话语,灵力尽失,浑浊的眼球失去焦距再不见光芒。周边响起各种哭唤,邹煜脑中一片混乱,什么天命?什么外界?他该怎么做?
手臂被人用力向后扯,邹煜重心不稳晃了晃身形,茫然地回望紧绷着脸的邯绍,下一瞬冷静的话音出现在脑海中:“先送老宗主,其他之后再说。”
那日星盘台发生的一切,宗门上下一致闭口不谈,枫翠居也如往常一样,只不过远处的看客由邹煜一人变成了三人。
“我这有养魂丹,先给他们吃着。”苏焱喜爱翠竹,药谷里除去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草,剩下空地全都种上了竹子。每天折一枝叶别在头上,再衬上淡青色衣袍,衣摆处青竹刺绣栩栩如生,倒还真有远离尘世的疏离感。
“好,我先替俩兔崽子感谢你。”邹煜看着远处阮秋盛认真抚琴却被飞来的符咒打断,转而两人又开始新一轮争吵不禁有些担忧,喃喃道:“真有天命一说吗……”
老宗主仙逝后,邹煜身为他的亲传弟子自然接下折戟宗宗主之位,可他从未登上星盘台,他不信天命,更信人为。
更何况他还想活久点,没到想不开折寿看天命的地步。
春去秋来,枫翠居内花开花落,一道凌厉剑光直劈前方,剑气没有惊落绿叶,却在长剑收鞘后几人合抱的树木晃晃悠悠向一侧倒去。
“二师兄好厉害!”
沈琦抬手捋起垂发,还没来得及得意转身回应夸赞自己的三师弟,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邹煜出现在身后指着倒下的树木提高声音:“砍什么不好非要砍我梨花树,我养了多少年的树!”
“师尊你仙力无边,肯定能起死回生,我以为只是一棵树……”
“还起死回生,我掌管生死簿吗?今年别想着吃梨了。”
“师尊,弟子错了!哎呦别揪耳朵!!”
距离那次泄露天命转眼已经过去十几年,宗派内只有一些繁琐小事,这也慢慢让邹煜放松了警惕。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邯绍大步跨进枫翠居一把拉走还跟徒弟扯理的邹煜,鬓边细汗令他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不安。
“怎么了?”
“阁里几个不怕死的老东西坐不住了,已经开血祭引魂了。”
话音刚落,邹煜直接跃上雪渊剑冲向阁楼。紫光拢住高楼,周身萦绕着一圈金色复杂印痕,这正是祭法开阵的征兆。邹煜两指相合,数把剑影立于身后,手臂一挥剑身骤亮,几道光相交缠绕刺向屏障发出尖锐的刺鸣声。
几番下来阵法毫发无损,邹煜脸色更加难堪,什么时候一宗宗主的徒弟还需要这群东西管教。
一炷香后紫光缓缓褪去,邹煜手指掐诀,万千剑影汇聚塔顶融成一柄巨刃,刹那间下坠将高楼碾于碎末。他跳下半空,无视倒在四周昏迷过去的长老们,眼神瞥过中央血红法阵,心脏咯噔一下。
血祭成了。
他赶忙返回枫翠居查看阮秋盛和章祁月的情况,恰好与刚赶到的邯绍错开,邯绍看着满场残渣没有多余表情,只是向前走近阵法看清走势后,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第04章 放我回去,我不修仙!(二)
阮秋盛和章祁月并没有受到血祭影响,依旧是缺少一魄。所有人都认为是邹煜最后出手导致阵法出错,就这样翻页不再提起,却殊不知阵法效果在几年后才化作天雷穿透空间,直劈向现实生活中的阮秋盛和章祁月二人。
一魄回体,三魂六魄聚齐,天命重新运转。
“那他们人呢?”邹煜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过往一切在邯绍说出那句话后全部浮现在脑海中,多年的提心吊胆此刻终于应验,他有些恍惚,本能地想要询问自家两徒弟现状。
“被我关在封闭空间里抄宗规。记忆全无,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过相比之前倒多了些灵气。”邯绍回想着在惩戒室里两人的反应,斟酌片刻又加上一句:“阮秋盛和章祁月之间关系好像变好了。”
邹煜松了口气,至少都在往好处发展。不就是仙术都忘了吗,不就是变成虚修空壳了吗,一切都还能改。邹煜双眼放光看向一旁苏焱,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期待:“焱兄,你会帮我的对吧?”
“滚。”
没有仙力护体章祁月清楚感受到骨头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他痛嚎一声龇牙咧嘴爬起来,密不透风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他怕黑,身体刚半坐起来又重新缩回去,生怕前方会突然蹦出什么怪物。似乎空间察觉到章祁月的退缩,不等他脊背靠近墙壁就被一道力度重新踹向中央,重心太靠前导致他连翻几个跟头滚到书桌前,双腿又恰巧被木板挡住,正跪在软垫上。
......这就是神仙的世界吗?强/制/性学习,这么智能的东西要是换到现实世界一定会被家长买疯。
章祁月还在摸索笔的位置,周围适时升起点点荧光,如波浪般在章祁月注视下涌入左侧夜明珠中,明亮柔和的白光刹那间照亮桌边物品。章祁月本想研究一下童话故事里描述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修仙界是个什么样存在,却无意中瞥到平躺在桌上的宗规。
折戟宗...折戟沉沙铁未销吗?还未死去的语文知识点爬满章祁月脑子,他烦躁地甩甩脑袋继续观察着书本。
半指节厚度,别说五百遍,光是一遍他都能抄吐。章祁月心怀忐忑翻开书本,随着页数增加,脸上神色越加古怪。片刻后,他放下书本小声嘀咕道:“这不就是弟子规加上中小学生守则糅合在一起的古文吗?还每页附上违背宗法弟子的事例,活脱脱一本普法手册。”
【宗规第一则:事无大小,切勿擅行,需得请示,方能定夺。
玄青2年,弟子凌澈接取村民除妖委托,未曾上报尊者,擅自行动,终是寡不敌众,尸骨无存。
宗规第二则:同门弟子,恭睦有爱,敬重师长,不可逾距。
玄青2年,弟子冷子斐对其师尊心生恋念,欲行不轨,未果,被废除灵力逐出宗门。
............ 】
章祁月边抄边背还不忘评价几句:“呦玄青2年这么热闹啊。在这还不能谈恋爱。嘶,确实,不太适合,该判。”
第05章 入定
这个世界没有手机电脑解闷,罚抄五百遍一晃就是无数个日夜,在枯燥时间里只能与纸对坐,自己聊天解闷。宗规中讲述了太多事例,因情生恨、走火入魔、残杀同门……场场触目惊心,令人心寒。
生活在21世纪法治社会中的章祁月根本无法想象出离开这个封闭空间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如同白纸一窍不通,可能刚踏出第一步,就被当做蝼蚁碾碎。
纸上笔迹狂草根本没有字形,太多疑问困在心中,像只困兽横冲直撞想要冲破那道屏障。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要被困在无人处抄这些破书,为什么又会有和自己相同姓名相貌甚至一样的人,他到底存活在哪个世界......
心乱如麻,又是一张纸被撕碎团成球丢进四角灰暗处,脑袋晕晕沉沉身体也愈发燥热,许多不合时宜的狂妄言辞全部涌入脑海,章祁月手中笔杆快要被折断。冰凉的触感没入额间,褪去他身上所有不适,章祁月骤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刚刚...他这是怎么了?
像是被拉入火炉中炙烤,耳边还有各种狰狞话语声,他听不真切,只想逃离却又无法行走,逐渐被绝望窒息吞噬。
“让你抄书没让你乱想,哪天死了都不知道。”眼前幻影正是将他们关在空间内的邯绍,斜眼上下打量着章祁月,嘴里冷哼一声接着骂:“不成器的废物,走火入魔都不知道。”
章祁月自知有错,他垂手跪坐着,还未从刚刚恐怖感觉中缓过来,紧接着耳畔传来另一个声音,声线干净温柔还带着点焦急:“让你救我徒弟谁准你骂他了。”
竟然有人帮他说话!章祁月偷瞄幻象,入眼便是赤火红衫。只见这个男子墨发高束将邯绍挤到一边,眉眼清俊疏朗,见到章祁月时眉尖轻颦,他后甩袖袍压在两膝上,蹲在幻镜前正色道:“小祈月,修仙需静心凝神,不可多虑。让你抄宗规也是磨一磨你的脾性,太过于焦躁不利于修行,等你抄够五百遍自然会被放出。秋盛他进度已经过半,不必担忧。”
最后一句话如同定心丸置于章祁月心中,莫名抚平了一切不安。他膝行后撤几步,仿照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动作,朝着幻镜俯首拜去:“多谢前辈指导,不知前辈尊称?”
邹煜被这恭敬模样的小徒弟吓一跳,但想想如今他记忆全无,这么问也是合情合理。邹煜站直身,前襟淡金色云纹衬着红缎尽显华贵,他轻咳几声便端起架子重新介绍自己:“本尊名邹煜,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便是师徒关系,唤我师尊便好。”
章祁月盖住眼底震惊再次俯身拜去,笑容爬上面庞,本就显得可爱的下垂眼更加灵动,一本正经地开夸自己面前美丽师尊:“谢谢师尊,师尊真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能成为师尊的徒弟,是弟子荣幸。”
邹煜打开折扇挡在上扬的嘴角前,控制着话音让人听不出波澜:“好好抄吧,记住为师的话。”说罢便挥去幻镜,转身冲着邯绍傻乐:“嘿嘿变得会说话了,真会夸。比之前更好玩了。”
空间内重归寂静,章祁月盘腿坐下吐出浊气,瞳孔恢复一片清明,再次凝视满桌摊开的字迹竟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心底传出异样感迫使他捡起毛笔,着魔般地控制不住手上动作,沾满墨汁悬于纸面。
墨点晕染了原本字迹,刹那间章祁月脑中闪过无数碎片,心里莫名涌现出酸涩感,眼底的纸张仿佛活了过来,像是他所创造的新世界,等待他落笔化物。手随心而动,仿若自己凝于墨中,笔锋刚劲,铮铮风骨。
数笔落下后章祁月才回过神,控制权回归他急忙抽回手指惊疑不定地望着桌面,左手紧紧护住颤抖不止的右手手腕,却又忍不住探出手指抚过未干的墨汁,指腹沾上灰黑他也毫不介意,就这样怔愣地望着指尖。
笔墨无心,书者赋之,如画龙点睛,纸上尽显风骨。大道万千,以物为媒,皆可入道。剑客以一剑划破苍穹,药师以一植云游四方,琴者以一器名震天下。
无知又如何,一纸空白终究是供人落笔,若是没有点墨缀饰,又怎会有名扬四方的画卷和书法。心中有沟壑,笔下显山河。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纸为器,提笔绘阵护自己和旁人安危,以笔为刃,斩杀前方未知恶意。”章祁月不禁喃喃道,却突然发现眼前豁然开朗,像是立于层层云障,俯视天下苍生。
“即使魂魄归位重新成人也还是原来的结果吗?”邹煜破开空间,手掌落在章祁月肩膀上缓缓输入灵力为他护法,怅然叹气:“本想借着这个时机把你们往剑修上引,没想到就因为我的几句话,又栽到符修道上,还真是……”
天命难违。
邹煜止住话音,他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自己不信所谓天道,却偏偏会脱口而出事关天命的话,还真是言意相离。他收回思绪,从怀里掏出之前没来得及赠给章祁月的一沓符纸,抚平折痕放在桌边,又抬手绘制护法阵。荧白色光芒罩住章祁月紧闭双目的身形,护佑他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打扰。
邹煜扫了一眼桌上狼藉,颇为轻松地站起身,身影消散后空间里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再不快点出来,沈琦那小子能无聊疯,枫翠居也都快长蘑菇了……秋盛他…太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章祁月才悠悠转醒,他清楚察觉到丹田内有一股热浪在平缓流转,再次拿笔时竟会自主流向指尖,所写下的字迹都留有极淡的灵力痕迹。
他隐约猜测这就是修仙界所说的灵力,自己刚刚恐怕是触碰了什么机缘,误打误撞打开仙术大门。章祁月回想自己刚刚脑海中的情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凝神抬笔在纸上写下“杀”字,灵力顺着笔尖倾泻在纸上,一字完毕他将掌心置于上方,近乎是瞬间传来刺痛,他立刻收回左手便看到交叉的两道血痕。
有效果!章祁月心中的喜悦还没爬上脸,就直接向旁边歪倒,他倒抽冷气拼命揉弄双腿,坐得太久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刚刚还在情绪激动现在瞬间痛苦爬满全身,双手抱腿来回打滚哀嚎。
可还没嚎几嗓子,又被笑声盖住,片刻后再次染上哭腔,在这空荡的空间里倍感诡异。章祁月其实是满心欢喜的,这可是仙术,比现实里那些魔术还要神奇,之前小时候看到魔术师时都满眼放光,这种死活都看不穿对方套路的感觉太过于迷人。
更何况自己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能拥有这种神秘力量,多么新奇,他做梦都能笑醒!就是腿麻有些受罪,不过仔细想想,值,太值了。
第06章 师门
纸越堆越高,章祁月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抄写宗规。轮到最后一遍时竟心生不舍,抛开行云流水般洒脱的字迹,放缓速度一撇一捺认真书写。圆满画上最后一个句号,空间扭转,只是瞬间的恍惚,再度睁开时他已经站在一处院落外。
“枫翠居”三个正楷大字刻在山石上,这段时间章祁月一直与纸笔相伴,导致他总想凑近字体研究上面灵力的流转。朱红色字迹让他再次想起那位一面之缘的师尊,他将眼神从石头上撤回,意犹未尽,暗自搓手满怀期待推开大门。
清风卷起落叶尘沙迷乱了章祁月的眼睛,单看外部简朴大门,普通得仿佛里面居住的人只是寻常人家,根本扯不上这些上天入地的修仙门派。
可如今他看到了一个全新世界。“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渔人走过一条小道才看到良田屋舍,而他仅仅推开一扇门,便看尽世间繁华。
石头小道蜿蜒而行连接四间屋舍,眺望远方却能观遍春夏秋冬。正对着大门的寝居被枫林环绕,似火的枫叶挂在枝杈上染红了画卷,夕阳洒在叶面上流光溢彩。一路朝上,流水潺潺,绿树成荫,清凉宜人,旁侧花草盛开。只是屋舍装饰简单,四周除去满墙长剑再无别的物品,倒是将这蓬勃春意拦腰截断。
再向前走出几步便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章祁月额前布满薄汗,胸口有些发闷,强压制心底的躁动又有些蠢蠢欲动。一池清荷赫然落入视线中,蜻蜓立在含苞待放的花蕾上,令茎叶微微摇动,而其它盛放的荷花花瓣颜色由淡及深,沐浴在日光下显得圣洁美丽,宛若神明。
有那么一瞬间章祁月觉得只要看上一眼池塘,心底燥热便全然消散,连带着灵魂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污。
枫翠居根本不是一个院落,更像是一处风景山区。从泛着秋意的山脚逐步上攀,浑身舒畅松弛,看遍山谷繁花便落入山腰荷池,再到山顶的覆雪。
章祁月目光落在那抹白上,脚步不自觉加快,踏入边界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寒噤,脚踩落雪发出咯吱声,也正是这微弱响动令他同那双眼眸对上。
浅色瞳孔中有道不明的落寞,蓝白色长袍遮住白皙皮肤,身上还披上一件绒毛披风,红梅刺绣垂于背侧正开得妖艳。他脱口而出的“学长”哽在喉中,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最亲近的关系变成了同门师兄,而之间的距离也变成了遥遥相望。
明明只是相隔几步距离,章祁月却发觉,原来世上还有这么远的路。
【同门弟子,恭睦有爱】
一闪而过的宗规猛地勒住他前行的步伐,他抿紧嘴唇藏在长袖下的手掌握成拳,许久才缓缓松开,眼睑微垂站立在原地拱手朝阮秋盛行礼:“大师兄。”
阮秋盛原本抬起的手臂在这陌生呼唤中悬滞半空,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将所有关心都融在这道注视中,他移开目光仰头望着纷飞的雪花,声音极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里:“保研机会没了。”
章祁月身体一震,他比谁都清楚阮秋盛在大学四年里风光的外表下藏了多少苦楚。白天在教室学习,课间处理学生会中的工作,中间还要时不时去不同办公室请示活动的可行性。晚自习别人都是自由娱乐时间,阮秋盛还在实验室中为竞赛而烦忧,在不同导师之间奔波。好不容易闲下来还要参加团建应酬,为了不扫别人兴致强撑起精神带动氛围。
四年下来他如愿凭借自己名列前茅的综合成绩以及各种奖项获得保研资格,负荷过重已经压垮了他的身体,可他还没来得及品尝自己种出的果实,一道天雷将一切清零。
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跌下神坛,成了空有其表的躯壳。
章祁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如果换做是他,估计早就闹翻搅得一团乱,不可能像阮秋盛就这么静坐着。雪簌簌地下,两人沉默无言只能听到落雪摩挲的细碎声响。料到没有回话,阮秋盛收起复杂的情绪,起身朝章祁月走去,解下披风将暖意裹进他怀中,弹落头顶积雪,错肩向外走去:“走吧,去见师尊。”
手掌被抓住,阮秋盛愕然转头望去,只见矮自己一头的小学弟用另一只手在腰间不断摸索,接着他掌心多了一张纸符。阮秋盛指腹经过字痕过处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穿透指尖抚平他内心,章祁月此刻再也不管什么宗规,拉起阮秋盛继续说道:“我没有糖,只有前几日悟出的符纸,你收好。”说完又伸手压过他下眼睑,声音小了一个度:“要是实在难受,找我哭也行。秋盛学长,我不笑话你。”
这是还是章祁月第一次这么说话,明明有些害羞但那双眼睛却闪着光,倒有些像......摇着尾巴陪在身边的金毛狗。
头顶传来重量,阮秋盛用力揉弄章祁月梳理整齐的长发,语气中反倒压不住上扬的音调:“哭个屁,我没那么脆弱。符纸我会好好收起来的,谢谢师弟。”
长剑咣当落地,两人动作同时僵住。顺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站在他们面前,头发散落两肩与黑衣颜色相撞,展翅欲飞的鹤纹别在袖口锦缎翻折处,脸庞棱角分明,剑眉下一双杏眼倒映着惊恐,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切换不敢置信问道:“你俩……不吵架了?”
“啊?”
“嗯。”
截然不同的反应让上山寻人的沈琦更加摸不清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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