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 我在古代当策划 第71章
作者:满座江南
在韩致身份没暴露之前,陆久安被这眼神直勾勾盯着,只觉得这壮丁太大胆,居然敢这么直视一个朝廷命官;韩致身份暴露以后,又觉得分外不自在,哪里看得懂其中的深意。
现在他表明了心意,陆久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有时候会因为这目光感到危险,原来他的直觉没有错,韩致就是对他包藏祸心!
陆久安站起身来,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做得好,奖励你一下。”
谈恋爱嘛,总不能一直让韩致主动,总要给恋人一点甜头。
昏黄的烛光摇曳,陆久安身姿绰约,韩致探下身索吻:“今晚与你夜雨对床。”
韩致内息绵长,陆久安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衣衫渐渐除尽掉在地板上,露出紧实蜜色的腹肌,陆久安缩进床榻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细细一想,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张窄小的木床浮现在脑海里。
陆久安早就垂涎这线条优美的肌肉了,那时候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现在不仅看了,陆久安还胆大包天上手摸上了。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拥有这样的身体啊。”陆久安无不羡慕地说。
韩致被他上下其手,再加上陆久安崇拜的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差一点就升旗敬礼了,他吹灭烛火,把陆久安作乱的双手扣在胸口,心满意足地抱住他,给他讲起了边塞的风光,军营的生活,以及之前如何打杀挞蛮的铁马冰河战场烟硝。
真正的促膝长谈!
“怪不得叫你战神,你这一碰上什么都不讲就直接开打,谁见了不得避其锋芒啊,不过你这打法也太伤身体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冠军侯英年早逝,就跟他作战方式有一定的联系,丢掉辎重抛下后勤,连日急行,身体亏损太严重了。
韩致内心滚烫,他用下巴蹭了蹭陆久安的额头:“我此番打得这么凶险,是想早点回来见你,我心里有数。”他也不会拿手下将士的生命开玩笑。
韩致火气旺深,陆久安被他抱了一会儿,就感觉热得受不了了,他退出韩致的怀抱,滚到床榻一边。
韩致怀抱一空,长臂一伸就想要黏上来,被陆久安严厉拒绝了:“别挨我,热死了,你讲你的,我听着就是了。”
韩将军好不容易上了陆久安的床,即使再委屈,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翻了个身,悄悄用大腿的肌肉贴着枕边之人的衣料,才断断续续接着讲下去。
陆久安起先还能兴趣十足问上一两句,待到后面眼皮越来越重,声音越来越低,彻底没了回音。
夜色深重,房顶上不知道哪家的猫把瓦片踩得轻轻作响,韩致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克制地朝陆久安贴近,直感觉到陆久安喷出的柔毛一般的鼻息洒在他脸上才作罢,韩致伸出右手把他虚虚揽进怀里。
应平收割水稻持续了四五天的时间,陆久安白天乡野间巡视,晚上抽看户部填报的数据,心中对百姓收成几何大概摸着了底。
由于洪灾免了接下来两年的赋税,百姓收成全部归自己所有,可以算得上是大丰收!
手里有了粮,心里就有了底气,最为直观的感受便是,百姓出手阔绰,平日里流连惦记却舍不得买的衣料也能咬咬牙掏钱了。
县城里终于迎来了络绎不绝的繁闹景象,果然基础生存物资得到保障,才能促进商品交易经济复苏。
集市摩肩接踵,贩夫挑着鱼担从人群中擦身而过,卖菜的婶子大声吆喝,陆久安一行四人在卖馄饨的小摊子落座,他对着韩致父子二人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没有感受过这种市井气息吧。”
韩临深一反常态,他拘泥地收着手脚,时不时有穿着打满布丁粗布的百姓从他身后穿过,撞在他身上。
四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很快端上桌,清汤表面洒着翠绿的葱花,散发着鲜美的味道,摊主认出陆久安的身份,因此在原来的分量上又给多加了几颗进去。
陆久安把馄饨挑来吃了,又豪放地抱着碗把汤给喝了个精光,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好久没这么吃了,太爽了。”
摊主擦着手过来询问:“陆大人,味道怎么样,吃得惯吗?”
陆久安指着桌上被吃得一干二净的四个空碗:“鲜美可口,回味无穷。”
摊主顿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陆起拿了碎银搁在桌上,摊主摆手拒绝,死活不收:“得陆大人眷顾,只是四碗馄饨,不值几个钱。”
确实不值几个钱,这四碗馄饨抛开成本,最多只能赚十文,摊主为了生活起早贪黑为得就是这点微薄的利润。
陆久安潇洒丢下碎银在集市中继续穿梭,接下来带着他们分别尝试了各种各样的街边小吃。
陆久安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户,也是第一次品尝,四个人吃到最后肠饱肚撑。
“看,去市井里转了一趟,才能感受百姓真实的生活状况和精神面貌。”既然百姓小有富足,之前借出去的粮种,就要收回了。
第088章
按粮种借用重量归还谷物, 远没有催收田赋这么麻烦,偏远一点的乡区由里正统一收还归给县衙,县城附近的则由县仓大使在生活广场进行登记回收。
百姓拧着布包在生活广场上排起了长队, 广场周边的几个铺子已经有两家开始张罗着装饰店面, 估计明年年初就能开业。
从初步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两家无一例外都准备做成酒楼客栈。
“记得拿好自己的号码牌, 归还的时候把粮食和号码牌一起递还给大使。”衙役拿着扩音喇叭不断游走在人群中做着工作引导。
现在应平人口基数起来, 不可能在册子上挨个去找, 为了保证工作效率, 陆久安就按照后世快餐文化的形式想了这么一个方法,百姓把号码牌递给登记的大使,就能在原来的借记薄上对应着序号撤销掉借粮种的登记。
归还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其中也难免会出现插曲。
轮到一个老妪时,负责检查粮种品质、核对重量的大使把布袋打开看了两眼, 旋即丢给面前的老妪。老妪没拿稳, 布袋里的五谷洒落出来掉了一地, 就像一条导火线, 双方激烈地争吵起来,争吵声连远在商铺里坐着的陆久安都能听见。
“怎么回事?”陆久安从座位上站起来,户部书吏诚惶诚恐跟在后面。
那个老妪看到陆久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跪在地上告状:“陆大人, 这位官差爷非但不收我的粮食,还给扔在地上。”
“胡言乱语。”大使愤怒道:“大人,是这人拿着坏了的粮食以次充好, 我们断然没有收的道理。小人前面一直耐心跟她解释,她不听, 我才退给她的。而且小人没扔地上,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她自己故意用手挡了一下。”
户部书吏从地上抓起来一把,脸色难看:“大人,发霉了。”
户部书吏手中的谷物粘在一起,谷壳外面长着斑斑点点的白色绒毛,显然是无法食用的。
陆久安也从地上抓起来一把,摊开放在手心:“本官也不妄下结语,粮食这个东西,显然你们要更懂一些,就由广大群众来评判吧。”
那个为自己辩驳的大使很有眼力,听到陆久安这么说,当即捧着发霉的谷物绕着队伍走了一圈:“乡亲们,你们归还的粮食最终是要进入县衙粮仓的,说不定哪天开仓赈粮就要进入你们谁的肚子。你们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排队的百姓纷纷伸长脖子去看:“哎哟,这吃了不得跑肚子啊,真是黑心眼啊。”
“是赵家那个老婆子,平日就爱占小便宜,陆大人好心借粮种给我们,怎么能以怨报德还这种粮食呢?”
“官差大哥没有做错,这种粮食怎么能收呢。”
赵家婆子被陆久安拉出来公开处刑,没有了一开始的理直气壮,转着眼珠子找退路:“这谷子是前些天被雨淋湿了的,老婆子我也没注意,对不住啊,我去补上新的来。”
“呸,我看就是故意的,哪有谷子潮了不知道的。”围观的农夫不买账。
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妪道了歉,又答应重新补上,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接下来的流程很顺利,用了一个上午,排长队的百姓就办理完成。
县仓大使拿着册子过来:“请陆大人过目,这是今日上午退还的总量,共计640公斤。”
陆久安沉默地看完,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归还了粮食:“剩余的部分等下午再看看。”
然而等一整天下来,县仓大使回到县衙汇报工作的时候,显得尤其生气:“大人,剩下的明显要赖账了。小的等了一下午,结果只稀稀拉拉来了几个人,剩下的大半时间里人影子都没看到。”
“再等等。”陆久安安抚手下,“兴许是收成没多久,还在晒谷子。”
谷子收割以后不能马上放进粮仓,还要初步筛出杂物,晒干水分,去除空壳才能收进去,若是水分没晒干,很可能像今日赵家婆子拿的谷物一样,用不了多久就发霉了。
就这样过去三天,各个乡的里正把收还的粮食和册子陆陆续续交上来,果不其然,他们负责的也和县城的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按约定归还了粮种。
“粮种才多少斤,和今年收获的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这么点都不舍得拿出来吗?”掌典税收的税课大使狠狠拍在手边的桌案上:“况且这是当初借给他们的,按理本来就该还。”
他们平时去征税时,经常会遇到这种耍赖不缴的人,因此感同身受。
不过那时候还能武力强制征收,现在陆大人来了,若是下面办事的官差闹出什么欺压百姓的事,百姓可以状告官差,因此办起事来难免有些投鼠忌器。
陆久安若有所思:“今年丰产,确实不应该收不上来,问过什么原因了吗?”
里正回答:“新落户的都老老实实上交了,就是有些家里不太富裕的,他们田地板结贫瘠,虽然没遭洪水,收起来的不多,也是要省吃节用的才能挨到明年。”
里正话里话外,颇有维护意味,陆久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农民看天吃饭,地也至关重要。
土壤是农作物的基础,土壤肥瘦决定了庄稼长得好不好。
另外,种植技术和粮种的选育也是关键因素,百姓按照祖辈传下来的经验循规蹈矩埋头苦干,没有创新和改良,产量再高也有个极限。
不过,这却不是他们背信的理由,陆久安道:“一码归一码,产量低的问题,本官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会找个时间公布出来。他们只是怕明年没有粮种的话,到时候再借便是,但是今年的该还的还是得还,这是基本的诚信问题。”
“陆大人教训得是。”里正被陆久安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只是陆大人,另外一两个,就是偷奸耍滑浑水摸鱼的,小的也不敢强制征收,我脸色一变,这些人就嚷嚷着要状告小的,你看……”
“是哪些人,你圈出来,回去告诉他们,若是不交,接下来的冬麦种子,就休想从县衙里拿到一粒。”
里正们拿着县令文书离开了,陆久安把申志的种植记录经验手册给承发房,让他们誊抄出几份。
他在想着怎么教百姓提高农作物产量,回去补收粮食的里正回来了:“小的把陆大人指令传达下去,那些原本担心粮食不够的人都交了,只是依然还是那几人耍赖,不愿意交。”
韩致闻言,锋利的眉毛不悦地扬起来:“那就杀鸡儆猴。”
他一贯是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欠债还债,天经地义。好好的机会不珍惜,偏要逼县令大人立威。陆大人不允许你们使用强制手段,那也要因人而异,你们回去吧,这事交由县衙处理。”
韩致铁血手段,陆久安也非常赞同,他愿意提供这些粮种来支持百姓,是为了鼓励百姓农桑,却不能纵容失信的不良风气滋长。
于是当天下午,那几个老赖还躺在家里沾沾自喜,就被一群高大凶猛的官差破门而入,这群官差手里每人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警犬,虎视眈眈的盯着屋内的人。
周围邻里听见动静早就围了过来,其中不乏刚落户的新居民。
“你们干什么?”老赖色厉内荏大叫道。
“你不交粮食,我们只好自己来取了。”赵老三挥了下手,当即上来两三个同差将屋内的人按在地上,其余的人则目标明确冲到存放粮食的地方,按照册子当日登记的重量去了等量的谷子。
“我要去陆大人那儿状告你们搜刮民脂民膏。”被放开手脚的老赖气急败坏地咒骂着。
“闭嘴。你这个泼皮自己做了什么还好意思状告官差大哥。”匆匆赶来的里正道。
赵老三冲着围观的民众抱拳行礼,随后展开公文示众:“各位百姓看清楚了,这是陆大人盖了章的手谕,此人当日借了粮种抵赖不还,再三劝告无果后,才上门自取。陆大人说了,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绝对不姑息,除去强制没收非法财物之外,明日会在县城门口张贴告示通报批评。”
百姓害怕的眼神顿时变了,一个个嗤之以鼻地看着老赖。
赵老三解释完后,不再理会大家的反应,启程赶去下一家。
第二日,得了消息来看热闹的百姓围到县城门口,墙上果然贴了几张告示,不过他们发现,除了对几人的严厉斥责之外,还多出来另外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征信是何物?
人群里有道声音解释:“告示上说,应平从今日开始,设置征信册。若是有人失信,或者触犯大周律法,此人的征信分就会被扣除,低于一定的评分将纳入黑名单,失去应平县部分政策资格。”
“什么资格。”
这人顺着告示上的内容说道:“会丧失应平提供的免费借粮种,子女三年义务教育,医疗报销等。”
嚯!
百姓嚷嚷开来,这些都是一些关乎利益的利民之策,他们大部分人本来就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这下子更不会因小失大,少有的抱着小心思的人,也在深思熟虑以后,收起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侥幸心态。
总之这样一个政策,几乎得到了应平全部人的拥簇,皆大欢喜。
申志管理的那九分地出了嘉禾一事,早早被陆起刊进每日要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百姓看了一笑置之。
眼见为实,他们没有看到,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因此,连要闻后面提到的之后会分享公布栽种经验及技术这样一段话,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他们看完每日要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农夫最不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