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 我在古代当策划 第73章

作者:满座江南 标签: 随身空间 种田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另外。”吏部书吏继续补充:“从人才落户政策推行开始,每月都有新的人才来报名考核,目前共计76人, 秀才28人, 其余.......”

  吏部汇报完做最后结语。

  “等一下。”陆久安抬手打断他:“把那批山匪也录入进去。”

  书吏一愣, 陆久安道:“他们已经改造完成, 若是愿意留在水泥厂务工的就派发薪酬,若是想要回去拓荒种地的,做好鱼鳞册登记,去留自便。”

  吏部汇报完, 其他几房自觉跟上, 这一年多的时间,六房各司其职,工作繁重, 每一房汇报时,都能列举出近一年负责过的具体实例。

  工部的公务尤其多, 部门上下每个人都像陀螺一样不得停歇:“......应平南北两个方向共铺设水泥路16公里,节后着手准备疏浚沟渠,造水车,争取10月出方案,12月完工。”

  疏浚沟渠工程量浩大,到时候势必要带动全县百姓一起加入。

  水利司从纸筒里抽出一卷图纸,摊开放在书房内陈设的一张宽大平整的看图桌上。此人是工部书吏推举出来的,年岁不大,能这么快拿出一张图纸,可见能力出众。

  图纸上的线条粗细不一错综复杂,如一团被捅破了的蜘蛛网,水利司撩起广袖指着图纸上的符号为众人解释:“此乃下官勘察地势水渠之后作的图纸,建议在这几处修造水车。”

  水利司指的地方都有三角形标注,陆久安这个门外汉也很容易看懂。

  “水渠久不疏浚,淤泥沉积,排水缓慢,且按之前的路线来看,有些地方不太合理,容易形成沟渠内水流倒灌,是以水渠路线需要改迁。”水利司的声音不急不缓:“疏浚工作可以提上日程,改迁还需研究才能给出具体的方案。”

  水利司说完就退了下去,陆久安对他很是认可,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对嘛,工部都是讲究动手能力的实干派,和依靠口才的文官不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能力高低。现任水利司这种青年才俊,就应该多一点这样的表现机会,省得总有一群人尸位素餐。

  陆久安转向工部司匠:“县学扩建也要提上日程了,让那群秀才们和学生共处一室始终不太妥当。”

  工部司匠一愣:“这么快?按照县学如今的规模来扩建么?”

  “也不算扩建,另起一块地重新修,修大一点,一劳永逸。”陆久安用手比划了一下:“特别是操场,太小了,学子们活动不开。”

  陆久安一开始列的广播体操实施起来的时候,学子们都只是原地动了动手脚,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更别说以后他还打算举行一年一次的游园会,运动会……总不能全拉出去,放到之前衙役们只花了几天粗制滥造出来的露天体育场里。

  这个总结大会只是陆久安临时起意,他不过是想要在丰收过后,让下属们知道天道酬勤,知道他们最近一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大会的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因为经过六房书吏的汇报,不管是在人口基数,荒地开垦,基础设施,农作物产量都是呈直线增长。

  这感觉就像种下一颗树,经过浇水施肥,只是一瞬间没注意,就开花结果了一样。

  “劳动力有了,再配点资金加持,拯救应平半死不活的基建和实体,拉动上下游供需,实体经济扩大生产,刺激劳动力需求,经济回暖,带动外县资产注入,进一步刺激劳动力,形成良性循环……”这就是陆久安的初步考量。

  大会开完,所有人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捧着记满笔记的本子离去。

  “大人。”赵老三敲了敲书房门:“有人提告。”

  今天是放告日,陆久安表示知道了:“先在大堂等等,这就来。”

  应平案卷也翻过不少了,这种小地方,平时也不会出特别大的案子,在他整治治安以后,就连逞凶斗殴这样的事都很少发生了,也有可能没告到他面前。

  陆久安看了一眼寸步不离的韩临深:“小鬼,你跟着我干嘛?”刚才开大会的时候就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韩临深看着脚尖,表情有点不自然:“我爹让我多向你学习。”

  “我又不是你老师,你跟着我能学什么?”陆久安站起来,取过一旁的官帽带上,“要学习,去县学,那儿有专门的夫子。”

  应平的县学韩临深远远看过,和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他没有回答陆久安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跟着陆久安学习什么,韩致没有告诉他。

  “时间久了,你自然而然就明白了。”韩致只是这样说。

  韩临深黑黢黢的眼睛看着陆久安,少了那份桀骜之后,像一条等待抚摸的小黑狗。

  ……

  “我现在要去审案。”陆久安把抽屉里的魔方拿出来给韩临深,“你先拿去玩。”

  县衙大堂,陆久安高坐案前,听赵货郎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案件很简单,就是一桩偷盗案,涉及赔偿。

  “你是从武今来的货郎?”陆久安特意问了一句。

  赵货郎听他这么讲,又见年轻的县令神色不明,顿时有些后悔,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答道:“今日刚到应平赶货。”

  “赵货郎想必要走不少地方吧。”陆久安敲着桌子随意问道,仿佛在唠家常。

  百姓窃窃私语,当日孟亦台击鼓鸣冤,陆县令也是这么态度和蔼地同那婆子讲话,结果最后却打了他儿子六十大板。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认定了陆久安此刻温柔的询问,最后都会化作血淋淋的杀威棍。

  赵货郎离得近,听到这些话,吓得冷汗直冒,努力回忆着自己卖货会去的地方,一五一十给说出来。

  “我随口一问,错不在你,你无需担心。”陆久安安抚他:“被告侵害你财物,道德不彰,犯盗窃罪,按大周律法,笞三十,另照价赔付。”

  窃贼很快被拉下去仗了三十板子,赵货郎心口的大石总算落地。

  窃贼被打完以后,咬着牙依然说自己没钱 。

  陆久安表情不变:“没钱无所谓,你干两天活就有了,只是还要赵货郎多逗留几日。你是武今来的客人,在我应平县被劫,是本官治理不严,这是本官上任以来头一例。这几日你住店吃饭的开销,就由我县衙承担。”

  赵货郎因祸得福,感觉像做梦一样,他一脚跨出县衙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俊朗的应平县令已经起身,周围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

  陆久安转过一个弯,看见躲在柱子后面的韩临深,他举起手里的魔方给陆久安看,已经修复了一面。

  “错了。”陆久安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都听见办案过程了?”

  韩临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把魔方打乱,他憋了一会儿,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要让赵货郎多逗留几日。”

  窃贼以工抵账的话,县衙明明可以先代为支付那一笔赔款,这样也就不必白白多出后面那几笔费用。

  这种明显笨拙又吃亏的方式,连他都能看出来,陆久安怎么会去做。

  陆久安用下巴点了点陆起:“弟弟,你来回答他。”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一年前,陆起可能回答不上来,说不定也会和别人一样,以为陆久安只是单纯的出于那颗仁政之心。但是经过这一年,陆起明白了,他家大人一举一动都不能光看表面,必须得思前想后,才能理解他真正的意图。

  “赵货郎足迹甚广,遍布整个江州的犄角。”陆起慢慢推测陆久安的想法:“他是行商,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很多消息经由他们口口相传。大人想要赵货郎做宣传,因此留下他,让他了解应平更多的情况。”

  韩临深满头问号,实事求是发问:“应平一穷二白的,即便宣传了,又能怎么样。”

  陆起学着陆久安的模样一本正经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我问你,应平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

  韩临深不确定:“修水渠?建学堂?”

  “对啊!”陆起道,“那人手哪里来?”

  韩临深恍然大悟。

  陆起又道:“陆大人想要从外县招工,这些工人做长工,总得找个地方吃喝睡觉吧,那些酒厮客栈不就有了人气,一来二去的,应平经济不也就跟着盘活了吗?”陆起学以致用,使用了陆久安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词。

  “满分。”陆久安举手点赞,转身看向韩临深:“学会了吗?”

  韩临深似懂非懂,迷茫地点点头。

  赵货郎在中秋前一天,拿到了县衙送来的货物赔偿款。应平街道丹桂飘香,糕点铺起摆上了月饼,赵货郎想了想,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去过节,干脆就在应平过了中秋再出发,左右不过一两天。

  八月十五,圆月高照,街上挂满了灯笼,把生活广场衬得亮如白昼。

  人们纷纷涌到广场上来,流水一般燃灯赏月。

  衙役牵着警犬在四周巡逻,时刻警戒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这个中秋,陆久安就不能效仿去年那样为每个人都准备一个月饼分发下去了,但是他命人准备了一块足足50寸的大月饼,中秋当天,切割成无数块,广场上的人来着有份。

  几个小孩已经不知疯魔到哪里去了。

  沐蔺喝着桂花酒。

  陆久安则拉着韩致,兴致勃勃去猜灯谜。

  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9点,陆久安几人才打道回府。

  月色温柔,树影横斜,远处的欢声笑语渐渐听不见了。

  “久安。”府衙前有道身影从黑暗中站出来,是秦技之。

  陆久安愣住,上午的时候,他派人前去送中秋礼,回来的小厮说,药馆病人很多,估计一天都不得空,这是忙完了?还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

  秦技之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疲惫,他看了一眼陆久安和韩致亲昵的姿态,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他:“代家父奉上。”

  陆久安泰然自若接过来道了谢,又说了两句注意休息之类的话,秦技之神态犹豫片刻,道:“听说中秋过后你要在县学讲学,前些日我与我好友说了此事,不知到时候,他们能否前来听学?”

  秦技之的好友?

  啊!陆久安想起来了,之前秦技之提起过他在弃医从文时,认识了一群高谈阔论的杠精……

  若是这群人来了,讲学那日现场岂不是鸡飞狗跳。

  陆久安在无人察觉的夜色下抖了抖嘴角,感觉讲学突然从简单模式上升到了地狱模式!

第091章

  有朋自远方来, 怎么办?那自是扫榻相迎了。

  尽管目前不知这群“朋友”是福是祸。

  况且他本就是打着往应平捞人的想法,若是在县学把人拒之门外,拒的还是一群巧言善辩之士, 指不定隔天就传出应平县令气量狭小, 德不配位,只容得下本县生员什么的诸如此类的言论。

  要知道, 舆论是非常可怕的, 要是这些黑料一出, 他陆久安铁定被挂在耻辱柱上轮个一月才能下来。

  陆久安不想被儒生网暴, 他打算连夜把讲学的方式调整一下。

  陆久安走到哪,韩致跟到哪,他埋头伏案,韩致就坐在他对面冷着脸记英文字母。

  “韩大哥。”陆久安改完方案,暴躁地把笔一丢, “你来看看, 若是你是生员, 会不会喜欢我的讲学。”

  韩致一动未动。

  陆久安这才后知后觉到韩致今晚有些异常, 至少之前两人在独处时,韩致总是克制不住地对着他动手动脚。

  为什么?

  明明在生活广场一块庆祝中秋的时候还好好的,从见了秦技之开始。

  不是吧,陆久安愕然, 他走过捏着韩致两颊:“你吃醋了?”

  韩致没说话, 把陆久安拉到他腿上坐着,揽住他腰埋首他肩窝里。

  “你今日就在旁边,我也没跟他说几句话啊。”自知道秦技之的感情后, 陆久安就下意识跟他保持距离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韩致声音低沉暗哑:“你看他,我不舒服。今日在书房, 你看那个水利司,我也不舒服。”

  “你......”陆久安岔气,今日在书房,他不过是因为那水利司才能不错,多看了他一眼,“那你干脆把我眼珠子挖掉吧,这样我就谁都不用看了。”

  “我的错。”韩致主动道歉,用粗糙的手指摩擦着他脖子:“我会尽力克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