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真香了 偏执竹马真香了 第18章
作者:春日看花
“向日葵花语”
“沉默的爱”
“没有说出口的爱”
“它是长而久沉默的爱。”(注解)
第028章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了,日头将漫天的乌云都赶跑,天空变成了晴蓝色,日光刺目耀眼,将小满怀中的向日葵燃成了一团火焰。
他抱着花束走过长长的楼道,迎面对上漂亮的钢琴老师,老师穿着干净的白裙,秀发都拢到肩后,露出流畅的肩颈,似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她是叶风晚的师妹,叫沈离溪,是个很出名的钢琴家,叶风晚还没嫁人之前,与她同样出名,时常辗转在各个国家城市演奏,可嫁人之后,便一心投入到顾氏的慈善义演中,和顾潮一样忙得连轴转。
“小满,来了?”沈离溪是个漂亮的女人,也喜欢漂亮的花朵,她澄净的眸子映着小满手上的花,艳羡道,“好漂亮的花,小满是要送给小女朋友的吗?”
顾矜芒和小满都上了高中,估摸着也是谈恋爱的年纪了,她不过是打趣一二,却不想小满白瓷般的脸浮上了薄粉,淡色的嘴唇慌张地抖动了几下,才垂下琥珀色的眼睛,轻声道,“是送给小芒的。”
“你们感情真好。”沈离溪只觉得他可爱,柔软的栗色的短发,红透的耳尖,和握住花束的淡粉指尖都让她心肠变得很柔软,她是看着顾矜芒和小满长大的,此时颇有一种我家少年初长成的欣慰。
“好啦,小芒在等你呢,快去吧。”
她按照以前的习惯想揉揉小满的脑袋,却发现印象中的小孩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需要踮脚才能碰到男孩的头顶了,幸好小满是个体贴的,低下了脑袋,乖顺地任由沈离溪呼噜了好几下。
楼道的墙壁是暖黄色的,色调温柔,地板是原木色的,镶嵌在墙面的透明玻窗投入澄澈的阳光,落在小满的发梢,又落在他长而卷的眼睫上,他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分外乖巧,可当他的目光触到走廊尽头矜贵冷淡的少年,笑意便都凝滞到了脸上。
顾小芒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森冷的目光落在沈离溪的指尖,又落到小满柔软的发丝上,顾矜芒双臂环胸背靠着墙面,身后是光线触及不到的阴暗,他神色阴鸷,完美的下颚线绷紧,如同野兽被侵占了领地,死死地盯着小满,不发一语。
小满紧张得指尖蜷起,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刚一靠近走廊深处,就被顾矜芒用力地扯进了怀里,有力劲瘦的手臂从身后绕到他胸前,如同幼小的猎物终于被窥视已久的野兽圈进领地,小满偏头就瞧见顾小芒的眸色冰冷,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就说出冷漠决绝的话。
“沈老师,你以后不用来了。”
“为,为什么?”
沈离溪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秀美的眉头蹙起,一回身就看到高大的男人抱着孱弱纤细的少年走进了房间,只给自己留下冷酷又沉默的背影,她的问话打在长长的走廊上,伸出长长的尾音,显得空旷又落寞。
很古怪,沈离溪一直觉得顾矜芒对小满的态度很古怪,这份古怪在今日达到了顶峰。
从前她只觉得他们二人是孩童之间的玩闹,在过往的岁月里,每当顾矜芒练琴的时候,拥有栗色短发的小孩就会乖乖地趴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听,乖巧地闭着嘴巴,从不出声。
可到了课下,沈离溪往边上一看才哑然失笑,原来不是过于乖巧,而是这孩子睡着了,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下眼睑,微翘的嘴唇轻轻地嘟起。
她觉得可爱,想伸手碰碰小满粉白的脸颊。
可顾矜芒却像一头被抢走爱物的猛兽,脱下外套将熟睡中的人儿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黑黢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敌意昭然若揭。
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事情,沈离溪也就知道该与小满保持距离,以免与顾矜芒发生正面冲突,每次都只敢背着顾矜芒去捏捏乖小孩的脸蛋,揉揉小孩的脑袋,她今日是许久没与小满亲近,反而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唉,她望着过道尽头紧闭的房门,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也不知道顾矜芒这般浓烈强悍的占有欲,对小满来说,是福还是祸。
房内是出乎意料的安静,顾矜芒强势地把小满抱进了房里,反而就不说话了,冷着一张精致的俊脸,浓黑的眼眸往窗外看去,闹别扭似的不看自家的小猫。
他的房间没有挂窗帘的习惯,此时午后的日光透过整面的玻璃窗投进来,落在满墙的油画上,掠过美国队长图样的被褥上,洒落在原木色的地板上。
高挑的男人抱着少年坐在地上的懒人沙发上,他的手臂修长而有力,怀抱似个牢不可破的囚笼,少年乖顺地蜷缩在男人怀里,他们的怀抱之间还隔着向日葵的花瓣,顾矜芒的目光落在小满柔软的头顶,眼中的戾气顿生,薄唇平直地抿起。
很讨厌别人碰他的猫。
“小芒,你为什么让沈老师以后不用来了?”
小猫揪住他的衬衣,抬眸小心翼翼地问,他的眼睛生得很干净,眼白澄澈,眼瞳是透亮的褐色,专注看人的时候,总是轻微地瞪大瞳孔,嘴唇微微张开,似好奇的小猫。
顾矜芒深深地看了他半晌,才强行压下心底那些晦涩阴暗的念头,不想吓着自家的小猫,于是他只能不悦地抿着唇,搪塞道,“我觉得她教的不好,所以想换个老师,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小满哥哥很喜欢她,所以不舍得让她走?”
这话就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顾矜芒锋利的眸子将人看着,缜密地捕捉少年脸上细微的变化,心想只要小猫脸上流露出半点的不舍,他就要将小猫关进笼子里。
不听话的小猫咪需要教训,等它红着眼睛喵喵叫,自己再将它放出来,告诉它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谁才是他应该讨好的对象。
可是他预想的一切都没发生,小猫眨巴着圆圆的眼睛,很认真地点头,完全站在了他这边,“既然沈老师教得不好,那就换一个老师好了,你是不是想了很久都不好意思跟她说呀,所以才看着不太开心。”
“没事的,下次可以直接跟姨姨说,让姨姨去跟沈老师说,这样小芒就不用为难了。”
小满说得很认真,他从不撒谎,对顾小芒说的话总是言听计从,只要是顾小芒说的他都会相信,迟钝到就连沈离溪都能发现的事情,他愣是那么多年都没发现。
他隐隐感觉顾小芒很喜欢管着自己,不喜欢自己和别人接触亲近,可是他自己也是愿意被管着的,他的世界容不下太多人,顾小芒已经占据了太多的空间时间,真的挤不下别人了。
“小芒,没事的,你不要觉得对沈老师不好意思,她能明白的,有时候不是她教得不好,也不是你挑剔,可能是教学的风格不太适合,你不要觉得不开心了。”
小满完全将顾小芒当做了跟自己一类的人,所以字里行间都代入了自己的感受,如果是自己要跟教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告别,肯定也会纠结难过很久,他把顾矜芒的冷脸都当做是伤心,不自觉地就撑起了身子,安慰性地用柔嫩的脸颊凑近男人冷硬的下颌,轻轻地蹭了蹭。
顾矜芒当下就如同被小猫击中了心脏。
他的心跳乱了序,像是摸到了小猫咪的肉垫,绵软,柔嫩,可爱,愉悦,果然小猫咪是最喜欢他的,哪怕自己坏事做尽,小猫咪也会永远站在他这边,这样的认知让他唇角微勾,脸上褪去风雨的阴霾,冷冽的气场消散殆尽,只留下眉眼间温润的流光。
“那你的花是准备要送给她的吗?”顾矜芒状似无意地问。
“不是呀,”小满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急急地将向日葵捧到了顾小芒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梨涡浅浅,“这个花是要送给小芒的。”
“今天顾叔叔带我去看了一场画展,回来的路上看到一间很漂亮的花店,门口的向日葵好漂亮呀,然后我就买回来了,我跟你说哦,那个店主长得好漂亮,明明是个男人,可是长得比姨姨还要好看,右眼尾有一颗小红痣,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可是想不起来了。”
小满对着顾矜芒总会有很多话说,他在外边是安静的温顺的,恨不得自己是隐形的,这样就能隔绝掉许多探寻或恶意的目光,可他在顾矜芒这里,就会叽叽喳喳的很像麻雀,他忽然想到自己做什么都是跟顾小芒一起,兴许顾小芒也认得这个人,于是就邀着他一起去。
“可能小芒你也见过的,下次我们一起去,去买一些鲜花的种子回来种,我看到店里也有卖花种的。”
“好,什么时候去?”顾矜芒摸摸他喋喋不休的嘴唇,又碰碰他淡粉的脸颊,“花店在哪里还记得吗?春园路?我记得那路上有很多家花店,要买什么花种?可以先问问刘叔哪些花比较好养活,适合新手种。”
小满却忽然摇摇头,不说话了。
总是这样的,只要他提出什么,顾小芒都会很认真地规划,安排时间,了解地点和流程,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就会手牵手去做这件事,这样的习惯持续了九年多,以至于他一时半会改不回来。
等他回到了那个家,就没法在顾家种花了,他一时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忘了花店在哪里?到时候问问王叔就知道了,他总能记得的。”
“这向日葵还能种活吗?是要插在花瓶里,还是种到下边的玫瑰园里,不过这玫瑰园种了向日葵,还能叫玫瑰园吗?”
“小满哥哥怎么不理人?”
顾矜芒见小满垂着头不说话,忍不住捏他的脸,将他脸上的肉都挤到一起,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皱到一起,忍不住发笑,“小满哥哥背着我在想什么?”
小满被捏得脸疼,他本就是个泥人性子,这么多年任由顾矜芒搓圆捏扁也不会生气,只是如今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顾小芒,有许多的不舍浮上心头。
在妈妈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顾小芒分开,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是要和顾小芒一直过下去的,这种认知一直持续到妈妈出现。
妈妈的出现就像是命运突然在他的脖子上加了一道枷锁,它虽不足以让人窒息,却足够沉重,妈妈因为他发疯了,他不能丢下妈妈不管,所以他只能为了妈妈回到那个家。
老天爷好像从来都不会给他选择的余地,给他出的难题总是极端又明确,他就如同被赶着上架的鸭子,和被按在河里喝水的牛,天意昭昭,幸运的天平往往不会朝他的方向倾斜。
遇见顾小芒的时候,他欢欣雀跃,头一次很感激上苍,他觉得自己被幸运女神用糖果砸中了,所以得到了近十年的幸福时光,可如今命运要将一切收走,就是课本上所谓的“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
可他只想和顾小芒在一起,从来没有过什么很厉害的抱负,所以为什么要“降大任”于他呢?
他委屈地想了很多,脸都快被顾小芒捏变形,才嘟囔着问出一句,“顾小芒,我说,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还会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吗?”
是的,好朋友,梁小满对顾矜芒的定义就是最好的朋友,他认为自己是顾矜芒的好朋友,却从来没有窥探过顾小芒对自己的看法,他觉得都是一样的,顾小芒对他温柔,照顾他,定然也是把他当成唯一的好朋友。
可顾小芒听了他这话,原本缓和的神色又冷了下来,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跟他说,“怎么会分开呢?小满哥哥难道以后会背叛我?”
“为什么是背叛?”小满拧紧了眉头,他不知道为何顾小芒会把分开和背叛挂钩,满脸都是不解。
“你如果要离开我,那就是背叛我。”顾矜芒露出森森的白牙,眸光寒冷,似凝结的冰。
小满打了一个寒颤,在威压十足的视线下苦苦地追问,“我是说如果,只是如果而已,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什么苦衷要离开你,你还会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吗?”
“不会。”顾小芒冷冷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日头落入了远山之中,只有朦胧的暗夜侵袭着房内的一切,他分明的棱角在夜色显得模糊而清冷,有种冷漠的居高临下,“如果有一天你决定要离开我,那就请你从我的世界里彻底地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
他永远不会要一只不忠诚的猫。
第029章
小满孩子气地扁扁嘴,顿时觉得有点委屈。
他不太能理解顾矜芒那些奇怪的言论,为什么离开了就是背叛呢,他明明有很多很多的苦衷,他也不想离开,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命运总是推着他往前走。
此刻他看着顾矜芒冷酷倨傲的侧脸,只觉得胆战心惊,如果自己现在说了,顾小芒是不是就会立刻跟他划清界限呢?
明明就算他们分开了,也可以继续做好朋友的。
他如果能腾出时间,一定会来找顾小芒的,可是顾小芒不愿意继续和他做朋友了。
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如果有一天顾小芒因为这样的原因决定要离开,自己肯定会谅解的,还是会继续和他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可是顾小芒不愿意,这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成了一只擅长逃避的鸵鸟。
他静静地窝在顾矜芒微凉的拥抱里,褐色的眼睛里偷偷藏了浅浅的水痕,顾矜芒抱着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并没有留意到,最后两人沐浴着夕阳余晖在懒人沙发上抱着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
吃了晚饭,两人一起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些向日葵的花种。
这是他们在去的路上就讲好的,他们准备在别墅的另外一片区域开辟个向日葵园,这样就不会和叶风晚的玫瑰园打架。
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顾矜芒面上若有所思,忽然出声说道。
“我知道你以前在哪里见过那个花店老板了。”
春景街是A市非常出名的商业区,这位处就只有一家花店,寻常人不会想在寸土寸金的商业街区开花店,除非是钱多到没处花,高昂的租金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他们更倾向于做餐饮。而这家花店,与其说是开玩笑的投资,更不如说是有钱人的玩票,却不想竟然真的做起来了,成了冲击春园路鲜花片区的网红花店。
以前人们买花都赶着往春园路那个路段去,但如今都会选择绕道拥堵的春景街,就是为了看看店里的美人老板。
听说不仅店老板长得十分招人,他的爱人和孩子也是一样相貌出众,顾矜芒他们这次过去,就见着了近乎完美的一家四口。
“还记得小学那年赵小成找他哥过来那次吗?”顾矜芒微微眯起凤眸,握着小满的手紧了紧,夜色似浓稠的丝带,遮住他面上的阴翳。
小满用力地回握,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他也记起来了,“我之前见到的不是花店老板,而是他的孩子,那个漂亮哥哥,花店老板右边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但是漂亮哥哥没有,难怪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两人牵着手,走进车来车往的马路,王叔的车子停在对面,顾矜芒俊美的脸染上了城市的霓虹,却依旧有种清贵冷傲的气质,他满不在意地冷哼了一声,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酸。
“漂酿哥哥~”
小满他妈妈应该是南方人,有基因这般的影响,导致他说话的时候,声调总是绵软温顺,放松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拖长尾音。他说起“漂亮哥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珠会涌起对美好事物的艳羡,语气就会变得很甜,总让人觉得他是在对着人撒娇。
而顾矜芒的声线清透干净,说话惯来干净利落,话都不多,如今刻意拉长尾音,模仿着小满的腔调,分明就是校园时期很恶劣的男同学欺负人的把戏。
他长得高,不低头根本看不见小满的神情,狭长的眼眸懒洋洋地看着对面的红绿灯,牢牢地牵着人,只是嘴里一直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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