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真香了 偏执竹马真香了 第28章
作者:春日看花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星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顾矜芒原来真的是星星,小满激动到近乎落泪。
舞池里的男女跟着音乐摇摆蹦跳,用最亲昵的肢体演绎最煽情的对白,小满喉头嘶哑,双眼含泪,他忽然很想冲上台去,很想拥抱那颗星星,可是星星是属于众人的星星,不再为他独有。
幸运的是他也曾经拥有过这颗星星,不幸的是他曾经拥有过这颗如此耀眼又美好的星星。
小满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顾矜芒的优秀,他不是从小就知道吗?不,不是的,那些都是羽翼未丰的顾矜芒,像野心勃勃的雏鹰,刻意地隐藏住了自己的锋芒,成日里陪在一只没用的兔子身边。
可到了今天,不论是在安静的咖啡厅,亦或是在喧哗的酒吧,他的光芒再也无法被掩盖,灼热,灿烂,熠熠生辉。
到了今时今日,就连小满也不得不承认,他和顾小芒的差距就如同地上的沙砾与天上的骄阳,他甚至连欢呼跳跃的勇气都不曾拥有,顾矜芒的世界意味着健全,耀眼,娱乐至上,这是他无法加入的世界。
他看着酒池里蹦跳着摇晃头颅的人群,忽然只觉得自己多余,他渴望融入顾矜芒的世界,可是他连跳起来这个动作,做起来都异常的蹩脚可笑。
就像个试图加入富豪圈子的乞丐,亦或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的跳梁小丑。
想到这里,小满的唇角微微下弯,是个伤心的弧度,有水珠啪嗒啪嗒地落入果汁里,他试探着抿了一口,是苦的,伸手往脸上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周围依旧是熙熙攘攘,浓烈的烟味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气味,小满眼睛被熏得发红,闻着那些味道,胃里有些翻涌,他求助似地望向台上的顾矜芒,试图从他的眼睛看到自己。
他在此时此刻执拗地希望顾小芒能看见自己,穿透层层的人群看见自己。
可是他没有被看到。
歌曲正走到紧张的副歌部分,敲打架子鼓是个体力活,需要手臂和腿部协作,顾矜芒额上出了一点汗,伸手将额前的碎发都拨到脑后去,将极具美感与攻击性的眉眼露了出来,他手臂上盘虬的肌肉随着快速的击打而鼓起青筋的脉络,矛盾,冲突,都在他身上,他的脸像朵馥郁的花,身体却是能吃人的凶兽。
台下的观众最喜欢看美人热汗淋漓的模样,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小满有些不开心地扁扁嘴,慢慢地朝着洗手间移动。
酒吧洗手间也躲不开劣质香精的熏陶,走进去是一面半身的镜子,镜子前是洗手池,背景墙依旧是骚气的暗紫色,小满捧了一把水,囫囵洗了一把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地出神。
长得好普通的一个人。
他忽然就感到苦闷,像是井底的青蛙突然看到了广阔的蓝天,顾矜芒太好了,自己配不上。
顾小芒的确应该跟更漂亮更优秀更健康的人做朋友才对。
千丝万缕的情绪缠绕着他,他有些不敢出去了,不敢面对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可在他逃避现实的这一刻,洗手间却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第044章
隔间的门被撞得啪.啪作响,传来一道声线清润的男人声音,压.抑着呼.吸,轻声地嗔.怒,“你|他|妈倒是轻点啊。”
“我记得你喜欢重一点的。”
小满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
这,这分明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他们在隔间里做什么。
他虽然已经十七岁,但对于这些事,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
男人的喘.息压抑,叫声很娇,让他禁不住想起叫.春的夜猫,一般母猫到了发|春期,就会发出这种凄厉婉转的叫声。
可是这里边的是个男人,男人也会叫.春吗?
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幸好那边的动静很快停下了,小满耳朵红得发紫,脸上的热度也褪不下去,只能捧起一把凉水洗脸,这才感觉好了些。
啪嗒一声,隔间的门打开了,从里边出来了两个男人,先出来的男人高大冷峻,正面不改色地系着皮带的扣子,而紧随其后的男人生得面容清秀,身姿纤细,脸颊发红,行走间两条细腿还在微微地颤.抖。
那个看着很冷的男人走到了小满身旁,姿态悠闲地洗手,小满能闻到他身上很浓郁的烟草味,有些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他这个细小的举动刚好收入男人深邃的眼底,他比小满高出许多,轻笑一声,忽而挡住小满的去路。
“那个,能麻烦让一让吗?”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怯懦得很,男人眯起狭长的凤眼,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皮肤白得像瓷,嘴唇是淡粉色的,眼型圆且润,眼珠是少见的琥珀色,很像他家养的那只娇气的矮脚猫。
很漂亮。
小满试图往旁边移一步,可男人那双长腿随之跟上,原先他还以为对方不是故意的,可眼下这个举动明显就是存心不让他走,他抬起眼,神色很是不解,“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双眼睛,水润润的,像是哭过,认真看人的时候,澄澈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真漂亮啊,而且还是只可怜兮兮的瘸腿猫,很有意思,陆沉舟嘴角勾起一个兴致盎然的笑,身形岿然不动,摆明了就是要将流氓耍到底。
“沉舟,不要欺负人家小孩子。”
男人的臂弯挽上细白的胳膊,纤瘦的青年声音轻声细语的,全然没有方才的魅,一双眼眸清凌凌的,完全没了情动的潮意。
小满目光落在他们交.缠的手臂上,脑子嗡嗡的,外边的乐声本是震耳欲聋,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突然沉寂了一瞬,随后又有疯狂的尖叫声,像是天上的星星忽然落到了人间,众人纷纷发出喜悦的惊叹。
男人和青年相携而去,小满呆呆地看着洗手间的大理石地面,依旧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想明白,那两个人是情侣吗?
可是他们是两个男人啊。
这,这是不正常的。
思想混乱中,有急促的脚步声落在身后,小满以为是那两个奇怪的男人又回来了,仓皇地回过头去,就见到顾矜芒行色匆匆地闯进来,神色是来不及遮掩的焦急,看到了小满之后,脸上挥之不去的急躁又变作了自作多情的愤怒。
外边吵吵嚷嚷的,众人的脚步声凌乱,纷纷都堵在了洗手间门口,大声喊着,“芒!”
顾小芒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台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满满脸不解,顾矜芒朝他一步步地逼近,眼眸深沉,似翻涌着海浪,犬齿狠狠地咬着后槽牙,愠怒异常,一字一句地盘问。
“我不是让你在位置上好好呆着吗?”
“啊?”小满有些发懵,眨巴着圆圆的眼睛,“我,我要上洗手间。”
难道上洗手间也要跟顾小芒报备吗?他试着想要报备的,可是顾小芒刚刚在台上演奏,没有时间没有看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着很快就回去,不会有什么事,自然也没有报备的必要。
可看到眼下的情况才发现,他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顾矜芒身上还穿着演出时穿的T恤,胳膊上勃.发怒.张的肌肉外露,一层薄薄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擦去,额前的碎发垂下,看着很是狼狈,这不是演出结束了的样子,又加上洗手间外边愈发高涨的欢呼声,小满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了片刻的清明,顾小芒这是演奏到一半,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从舞台上跑下来找他吗?
“你,你是还没演奏完就跑下来找我吗?”他有些不敢相信,找到顾小芒之后,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把自己当做陌生人,怎么会抛下演出来找自己呢?而且顾小芒好像是要靠这个演出吃饭的,这样半路跑下台,会不会被老板说啊?
小满越想越感到慌张。
而顾矜芒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深沉地看了他许久,才在他身前蹲下,凉声道,“我先送你回去。”
“我,我可以等到你演出结束的。”小满不想成为拖油瓶,如果这时候顾小芒跟他回去了,是不是就没有工钱了啊,真是令人发愁。
“你不听话,”顾矜芒回头看他,眉宇之间皆是戾气,“上来。”
顾小芒坚持要背着他,小满只能将两条胳膊缠住修长的脖颈,从洗手间出去,门口有无数狂热的客人堵着,顾矜芒不笑的时候,脸总是很臭,那些狂欢的人群看了他的脸色,笑容纷纷僵在脸上,有个穿宽松T恤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脸色很是不悦。
“顾矜芒,你现在是几个意思?你要旷工?”
原本顾矜芒是背着小满不断地往前走,无视喧闹的人群,可见了这男人,他停下了脚步,破天荒地开口解释道,“我先送他回去。”
酒吧老板仔细地把小满看了又看,气急败坏,“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底下坐着能出什么事,上个厕所而已,至于你这样火烧火燎地跑下来?”
若今天不是顾矜芒,而是别人做出这么荒唐又不专业的事情,他早就发火让对方滚蛋了,可这人是顾矜芒,是店里的摇钱树,这可不一样,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顾矜芒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来,他连忙收敛了满脸的怒意,赔着笑脸道。
“哎呀,有哥在,你还怕你这朋友被人吃了去?你安心上台去,我帮你照看,保证还给你的时候,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酒吧的灯球闪烁,刺眼的光线能迷惑人的眼睛和大脑,人群中的气味令顾矜芒感到焦躁,而身后的人又让他感到不安,他不过是敲了一会儿鼓,一抬头,那位置上就空了,身体的表现往往比大脑诚实,这酒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梁小满又过于单纯好骗,他踏着众人的惊呼声从台上下来,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幸好只是去了趟洗手间,幸好没什么事。
“小芒,你把我放下吧,这次我真的不会再乱跑了。”小满的手指轻轻地,不易察觉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像是安抚,又像是规劝。
最终还是把人放到了老板手里。
老板也非常够意思,一整晚都陪在小满身边,等到最后一曲结束,顾矜芒从台上汗涔涔地下来,他才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小祖宗”,很是上道,“你快数数你家宝贝的头发有没有少一根,快点数数。”
顾矜芒懒得理他,背着小满往后台走去,后台就显得安静许多,小满被放在衣物间的桌子上,两条细长的腿耷拉下来,纤瘦的脚腕有种的莹润的白,顾矜芒背对着他就开始换衣服,将背心脱下,能看到山峦一般的背肌和贲.张的手臂肌肉,接下来是修长匀称的长腿,冷白的玉泽,青色的脉络却蕴藏着勃.发的力量,小满感到脸开始发烫,只能依依不舍地撇过脸去。
回去的路依旧静谧,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路上都没什么人,只有和缓的溪流在月色下静静地流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月亮挂在空中,天空是浓墨般的黑,只有月儿旁的光亮能透出淡淡的云层,路灯稀稀落落,顾矜芒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小满闻着他身上很好闻的柠檬香气,有些昏昏欲睡,连打了很多个哈欠。
一路上虽然人烟比较少,但还是有几个店面还未收铺,顾矜芒在面摊前停住脚步,看氤.氲的香气滚滚而来,秋季即将过去,凛冬将至,面摊老板裹紧衣服,有些热情地朝他看过来,“小伙子,要来点什么?”
“梁小满,”顾矜芒轻轻地晃了晃梁小满的身子,如同他们熟稔的过往那般,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循着过去的记忆,喂养小猫仿佛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就连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就连到了失望到底的时候,他依旧忘不掉,他几乎没有细想,就不能控制地担心小猫饿了肚子,“梁小满,你肚子饿不饿?”
“啊?”小满从他背上醒来,迷迷瞪瞪地揉眼睛,就见到长长的路蔓延着似是要走到天边,顾矜芒的脸隐在秋风中,睫毛很长,微微发卷,依旧是记忆里那个骄傲又温柔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肚子不饿。”
尔后又沉沉睡去。
他总是感觉很安全,只要顾小芒在,他便觉得很安全。
此时月儿都藏进了云里,道路悠长,瑟瑟的秋风带上了冬日的寒意,零星的几个摊位都趁着夜色在收拾桌椅,盼着赶紧回家扑进暖暖的被窝,一切就都显得清冷而又孤寂。
顾矜芒听见耳侧传来绵长又细腻的呼吸声,长叹口气,轻声地对着面摊老板说。
“给我做一碗长寿面,我哥哥他今天生日。”
第045章
小满原本睡得很沉,他自从和顾小芒分开之后,很少能像现在这样睡得安稳。可酣睡之际,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那触碰的指尖带着熟悉的冷意,小满于睡眼迷蒙中睁开了双眼。
头顶的白炽灯明晃晃,灯光夺目刺眼,顾小芒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他身后是洒落一地的泠泠月光,配上他周身那种独特的阴郁气质,一室便显出几分冷清。
“起来吃点东西。”
顾矜芒收回指尖,在床边坐下,神色冷淡。
屋内的物件少得可怜,只有一张铁板床,一个坏了的衣柜,还有一张边缘长出粗糙木屑的桌子,顾矜芒在这样陈旧凄凉的景致当中,矜贵得格格不入。
小满抿了抿唇,有些心疼,不该是这样的,他单纯地盼着顾小芒能好,不要受冻,不要挨饿,不要坐落在这般枯败苍白的景致里,如同明珠蒙尘。
顾矜芒将桌子慢慢地挪到了床前,小满看到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面上的葱花翠绿,漂浮着两个胖乎乎的荷包蛋,旁边还放着两个很显眼的红鸡蛋,他到了此刻,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明明不饿可是顾矜芒却依旧要让他起来吃这碗面了。
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今天刚好是他十八岁的第一天。他的生日是院长告诉他的,那是个萧瑟的秋日,院长循着孩童的哭声打开福利院的闸门,就看到被弃置在地上大哭的婴儿。
院长担心婴儿在冷风中冻出什么毛病,带着去看了医生,医生对这发生的一切心里跟明镜似的,长叹口气,“凌晨刚出生的,就这样给扔了,也是,唉...”
从此小满就知道了自己的生日,是秋日将过,凛冬将至的时分,以往他的生日都是跟顾小芒一起过的,两个孩童围着大大的生日蛋糕许愿祝福,嬉笑打闹。
可到了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担心顾小芒在外边的安危,奔走了数日,哪里还会有精力去记挂自己的生日。
“顾小芒。”
小满眼中很不争气地蓄满泪水,情不自禁地伸出白皙的手,想去触碰对方的手背,可顾矜芒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他从床边离开,走到了入门处,将室内唯一的灯光熄灭,就只剩下一地凉凉的月光。
顾矜芒重新回到了床边,小满只能通过淡淡的月色依稀分辨出他的面容轮廓,很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颌线,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才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荧黄的火光从壶嘴喷涌而出,照亮了桌上的长寿面,殷红的鸡蛋,还有对面少年清澈的眼睛。
小满于朦胧的火光中,怔怔地看着顾矜芒的脸,那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富有美丽的攻击性,桃花瓣的眼瞳,凉薄的嘴唇,最美的景致,最冷的花芯。
顾矜芒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声催促道,“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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