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砂痣掰弯了白月光 当朱砂痣掰弯了白月光 第30章

作者:唐迎 标签: 穿越重生

  在前世第二次剿灭圣莲教的行动中,沈箫也并未发现有过那样位高权重又狡黠的女子,而且所用暗器还是如此显眼的莲花针。

  难道这一世的魔教教主现在还没死?

  沈箫眸中闪过这么个念头,但江昀的话立刻就否决了他这猜测。

  江昀头疼地抚额:“魔教教主去年就死了,莲花针只有教主才用过,连左右护法都不曾使用。”

  这是他在沈箫昏迷期间从欧阳吟那里旁敲侧击得来的,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一世的魔教教主是否还健在。

  沐紫若抬手思索地摁着下颌:“你们遇到的那个女子极有可能也是杀死清玫的凶手,她是魔教中人,又痛恨江庄主,栽赃不成就直接痛下杀手,江庄主,你快想想到底是你拒绝的哪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我要是想得起来还在这儿?”江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沈箫,食指谨慎地戳了下他的肩膀,“诶,神捕大人,你说呢?”

  沈箫无奈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恐怕得托人帮忙了。”

  他心中更加确定前世江昀的死和圣莲教关系匪浅。

  “找谁?”江昀和沐紫若异口同声。

  沈箫漫自倒了杯茶,斜睨向他们:“朝廷天机处的人,我需要让他们告诉我一些关于圣莲教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昀摇着折扇点头:“朝廷有人还真是好办事。”

  他从腰后拿出厚厚一摞熟宣纸放在沈箫面前,全是吕淼之作的画。

  沈箫:“......”

  江昀悲伤地叹了口气道:“妙书生在客栈时闲来无事喜欢画一些见闻,我们几人都在他的画中,所以我想......”

  他话才说一半,沈箫就意会道:“你是认为黑衣女子可能也曾出现在画中?”

  江昀被打断话不太开心,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箫拿过画纸仔细查看,吕淼之的画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说不定真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黑衣女子和吴乙早就相识,她又是只身一人出现,很可能早就埋伏在我们身边,所以才能如鱼得水,”沈箫边想边道,“而途中所遇的蒙面男子也提醒过我们可能隔墙有耳,此人神出鬼没,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的推断让沐紫若毛骨悚然,沐紫若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身子趁机往江昀身旁挤了挤,江昀则下意识推开,注意力仍在和沈箫的讨论上:“但那人说的是「可能」隔墙有耳,又不一定。”

  若真有人一路跟着他,而他却没察觉,那女子肯定是绝顶聪明,江昀可不想承认这点。

  “昨晚我与欧阳散心时,就有人在偷窥我们,而且速度极快,我刚发现出声,他就已经溜走了。”沈箫合理道,抬眸看向江昀。

  江昀耳尖略红:“......”

  沐紫若恍然:“原来昨晚除了本座和灵儿,还有其他人?”

  江昀惊讶:“你们也在?”

  沐紫若、沈箫:“......”

  江昀登时才发觉又暴露了,不过幸好沈箫没多想,只是略感无语地摇了摇头。

  *

  初步断定黑衣女子是魔教中人,沈箫已经飞鸽传书托朋友帮他去天机处查找圣莲教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沐紫若则被灵儿倾情拉入二次除魔行动的行列中。

  几日过后,欧阳吟从李花镇请来戏班子唱曲,并且派弟子来请江昀听戏。

  戏台子搭在湖心水榭,水帘暖风景色宜人。

  当江昀抵达后才发现看客只有他和欧阳吟,欧阳吟居然是单独邀请他。

  “我下山去李花镇听到这家戏班子唱得不错,所以就请他们来我名剑阁唱几曲,江兄请坐,”欧阳吟早已坐在廊下黄花梨木灯挂椅上,他抬手邀请江昀,“我刚刚看了眼戏单,马上就唱「梁祝」了。”

  “哦。”

  江昀心怀忐忑地走过去,坐在了欧阳吟旁边,中间的茶案上搁着两杯清茶以及一盘花生米一碟果盘。

  下午的阳光容易令人困倦,美人靠上的袅袅熏香更是催化了睡意。

  江昀手肘撑在案上,微屈的手指支着太阳穴,他对听戏没有任何兴趣,而且欧阳吟请来的这家戏班子唱的全是爱情戏,什么梁祝、白蛇传、孟姜女、崔莺莺等等。

  若不是给欧阳吟面子,他早就拍屁股离开了。

  上辈子他做梦都想和欧阳吟一起干同样的事,没有第三人参与,重生一回倒是实现了,可他一丁点美梦成真的感觉都没有。

  唱戏班唱了一下午的戏,他就和欧阳吟静静相处了一下午,上辈子的梦寐以求原来在这辈子如此索然无味。

  江昀偶尔会偏头悄悄看欧阳吟的脸,还是他上一世喜欢的长相,欧阳吟偶尔勾唇还是会令他些许恍惚。

  可惜,最根本的感觉好像变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伫立在岸边的沈箫,沈箫默默望向水榭中二人般配的背影,心中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尤其是看到江昀亲昵地偷瞄欧阳吟时。

  难受归难受,他却还有一丝庆幸,如果江昀和欧阳吟两情相悦,那江昀肯定会很高兴,这就够了。

  日落黄昏时,最后一出戏快散场了,欧阳吟边饮茶边询问:“江兄觉得这些戏如何?”

  “挺好。”江昀笑着敷衍,同时又好奇道,“你我几日不见,欧阳兄为何今日有闲情逸致邀我听戏?”

  欧阳吟这才将用意娓娓道来:“沈兄受伤卧病在床,江兄日夜守护照料,仅仅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第050章 沈大人忍无可忍醉酒表白

  江昀又被戳中他不想面对的心事,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他故意偏过头撤走眼神:“当然只有救命之恩,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吗?”

  “既然如此,江兄又为何向沈兄撒谎,说是在下衣不解带地伺候在旁?”欧阳吟又问,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江昀。

  江昀轻笑一声,视线与他撞了一下即刻移开:“这不成全你吗?欧阳兄喜欢沈大人,我之前说过会帮你,所以就履行承诺呗。”

  他无意识地展开销魂扇,紧张的神情肉眼可见。

  “江兄真是好媒人,”欧阳吟毫无灵魂地夸他,旋即又道,“先和我说会帮我,后和沈兄说让他要喜欢我,为了我和沈兄能在一起,江兄真是煞费苦心。”

  “......”江昀没想到沈箫居然出卖他。

  欧阳吟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释道:“江兄不要生气,沈兄没出卖你,我猜的。”

  江昀勉强笑道:“我让你们两情相悦不好吗?”

  “可是感情的事又怎么能强求呢?”欧阳吟稀松平淡道,“两情相悦固然是好,但施舍的感情我不想要。”

  江昀沉默了,其实现在他并不关心沈箫能不能和欧阳吟走在一起,因为他能确定杀他的凶手另有其人。

  突然,欧阳吟的手抓紧他的前襟,江昀的身子贴在案边,俊俏的脸与欧阳吟相距不过一个拳头。

  欧阳吟手肘撑在案上,手指攥紧他的衣料,故意把江昀拽到他面前,轻笑:“听了一下午的戏,江兄还不明白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被人喜欢多么珍贵啊,江兄为何要把人推开呢?”

  江昀眨眨眼,抿唇试探:“你喜欢上我了?”

  “......”欧阳吟咽了咽唾沫,眼神坚定,“不是,我不知道江兄对沈兄是什么感觉?但沈兄看到你我此刻离得这么近,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江昀挑了挑眉,表示更不解了:“......”

  欧阳吟道:“他在湖岸站了许久,你难道一直没有发现吗?”

  江昀赶紧扭头看向岸边,一抹白衣果然飞快地闪过。

  沈箫离开后,欧阳吟才松开了江昀,意味深长道:“江兄,你和沈兄皆古古怪怪,但我真的不想掺和到你们中间......今天下午你我一直形影不离,沈兄想必会有所误会,你去看看他吧。”

  纵使欧阳吟没有点明,但江昀差不多已经理解他的含义,欧阳吟的意思是他和沈箫是「两情相悦」。

  “对不起。”江昀合拢折扇,起身向欧阳吟躬身抱拳致歉。

  “去看看他吧。”

  欧阳吟坦然接受,随即飞身踏水回到岸边。

  鬼鬼祟祟的灵儿跑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公子,成了吗?”

  欧阳吟抬手用微屈的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你的主意很好,他俩应该可以解除误会了。”

  灵儿笑靥如花地摸着鼻尖,心道:还是沐紫若说的对,江昀果然更可能爱上沈箫。

  *

  江昀离开水榭后并没直接去找沈箫,而是先回了趟卧房。

  虽然欧阳吟说得比较直白,但毕竟是欧阳吟一家之言,沈箫真的喜欢他吗?他不大敢相信。

  尤其是想到沈箫每每嫌弃他不如姑娘的时候。

  江昀纠结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用过饭才慢悠悠地去了沈箫的卧房,刚到圆月门就看到端着汤药的丫鬟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此时酉时已过,夜幕初临,沈箫的房间里却并未掌灯。

  丫鬟看到江昀走近正欲行礼,江昀却将右手食指置于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江昀从她手上接过药碗,挥手示意她下去。

  他站在门口就嗅到了里面飘出的浓郁酒香,推门走进后将汤药搁在沈箫面前,沈箫此时头重得趴在圆桌上,右手枕在脑袋下,左手还转着桌面上的酒壶。

  江昀稍微数了下,地上零零散散大概有六只酒壶。

  沈箫真的很能喝。

  「大概是喝花酒练出来的吧。」

  江昀下意识想到,心里有些不爽。

  “沈大人,好不容易伤才好就迫不及待把自己喝成这样,你对得起......”江昀的嘲讽顿了顿,三思后道,“对得起日夜照顾你的......人吗?”

  沈箫醉眼迷离地看向他,房间里光线很暗,他看不清江昀的容貌,但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听得出他的声音。

  他不禁笑了下,笑意有些含糊。

  江昀索性先为他在房间里点上灯,当房间里的烛台全被点亮时,就听到身后沈箫的逐客令:“江公子,谢谢你来送药,药喝完了,你走吧。”

  江昀转头看向他,这会儿沈箫已经醉醺醺地站在桌旁,脸颊酡红身子微晃,左手倒拿着药碗,向他展示汤药已经喝完。

  “那又怎样?”江昀走近他,紧张道,“我又不是特地来给你送药,送药只是顺便而已。”

  沈箫冷笑,眼神愈加迷醉:“哦?那江公子与在下之间还有什么没算清的东西吗?”

  江昀用收拢的扇柄前端抵在桌面,舌尖顶了顶脸颊轻笑,打算先诈他:“太多了,你为何要告诉欧阳兄,说是我让你喜欢他的?”

  然而,沈箫没有正面回复,只自嘲地笑了下:“又是因为他,你们一下午就只聊了这个吗?”

  “当然不是,就顺口一提,”江昀又随意错开折扇,“不过你离我们那么远,听不见也很正常。”

  沈箫感觉他宛如戏台上的丑角突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感情里输得太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