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渡癫公 我佛不渡癫公 第42章

作者:仰玩玄度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第46章 心双飞

  “驰兰呢?”皇帝放下最后一本奏疏, “该用晚膳了,他若没回去,就叫他过来陪朕一道用了。”

  薛萦还真不知道, 说:“先前见檀监事往莲台的方向去了, 许是已经用上了。”

  皇帝笑道:“虽自小就是只馋猫,但往日也不见他这么着急。”

  薛萦也笑, 说:“说不准是膳房今儿备了檀监事特别喜欢吃的菜样呢?”

  “花样就那么些,他吃了吃么多年,早就……”皇帝话语一顿,突然想起什么, 宫里的吃腻了, 宫外的倒是很新鲜。

  他冷不丁地哼了一声, 吓了薛萦一跳,忙问:“陛下,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皇帝淡淡地说, “就是觉得孩子大了,心也野了。”

  薛萦也明白过来了, 安抚道:“孩子高兴了, 做爹娘的也欣慰。”

  “不被气就不错了。”皇帝说。

  薛萦笑呵呵的, 没接茬儿。

  檀韫偏头打了个喷嚏,脸前出现一张锦帕,他伸手接过擦脸,到了声谢。

  傅濯枝撑着下巴坐在他对面,说:“不必客气。”

  檀韫捏着帕子在左手,右手重新握住勺子, 把先前咬了一口的扁食送入嘴里。对面的眼神轻柔而专注,他偷偷掀起眼皮和傅濯枝对视, 不过一息就垂下,伪造出一种不经意的样子。

  “……”傅濯枝失笑,“我脸上有下饭的?”

  “有。”檀韫正经地说,“美人赏心悦目,心情好,胃口就好,不就是下饭么?”

  傅濯枝无法辩驳,因为他想着檀韫的时候,胃口也出奇的好。

  “那你多看我两眼,把这碗扁食吃完。”

  檀韫应了一声,又慢条斯理地吃了一个,佯装不知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把它运过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傅濯枝做出神秘的姿态,哄道,“檀监事尽管享用就好。”

  檀韫觉得这个人傻,该邀功的时候不邀,若人家不特意关注,便是注定要被忽略一辈子。他心里难过,又替傅濯枝委屈,忍不住拿勺子轻轻磕了下碗沿,说:“傻子。”

  “怎么又这么骂我?”傅濯枝茫然,诚恳地问,“我到底是哪里让你觉得傻了?”

  檀韫说:“浑身上下。”

  “太苛责了吧。”傅濯枝委屈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檀韫不答话,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傅濯枝心思漂浮,来回纠结,愣是没解出这个“哼”的深层含义,忍不住也跟着“哼”了一声。

  “不许哼。”檀韫抬眼说,“你还有脸哼?闭嘴。”

  傅濯枝笑了笑,说:“规矩忒严了吧。”

  “受不了啊?”檀韫悠悠地说,“那你走啊。”

  “对不住。”傅濯枝斯文地说,“脚长在地上了,我想走也走不了。”

  檀韫恐吓道:“我叫人把你拔出来,叉出去。”

  “别价,又不是不给你占地费。”傅濯枝说,“开个价吧。”

  “我可不缺钱。”檀韫吃掉最后一只扁食,捂嘴偷偷打了个嗝,低头摸了摸肚子,有些突出,因此他站起来的时候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仙气飘飘的轻盈。

  傅濯枝眼睛锐利,一眼就瞧出他的小动作,忍俊不禁。

  “笑什么?”檀韫心虚地说,“我很好笑吗?”

  “难道我的笑只能是嘲笑?”傅濯枝抱臂瞧着檀韫,“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的笑是高兴的笑,满足的笑?”

  檀韫让人递来一把团扇,打着风说:“又不是你吃,你有什么好满足的?”

  “赏心悦目的人,”傅濯枝说,“他下饭啊。”

  檀韫手腕一顿,敏锐地觉得傅濯枝今日有些“异样”,若是放在以前,给世子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面出言调/戏他。可再一想,世子爷与他坦诚相对以前可是个胆大妄为的变/态呢。

  长大后的傅濯枝绝不是温柔良善的性子,只是在他面前克制罢了。

  “既然下饭,”檀韫拿扇面遮住自己的脸,笑道,“你就多瞧几眼。”

  傅濯枝喉结滚动,盯着那扇面说:“他不让我瞧。”

  “你自己没本事,可别怪别人。”檀韫转身要走,后腰的带子被轻轻拽住了,傅濯枝牵着他的腰带尾巴,绕到他面前来,像是用他的腰带把他给绑住了似的。

  世子爷不知是不是在烟花之地逛多了,学了些勾/引人的本事,总之眉眼生香,直勾勾地把他瞧着。

  檀韫躲在扇面后咬了咬唇,“做什么啊……”

  “你不是叫我多瞧他两眼吗?”傅濯枝抬手勾住团扇下的雪白穗子,指尖绕了两圈,微微往下使力,扇面后的眼睛、鼻子就依次露了出来。

  傅濯枝紧紧地盯着,轻声说:“我遵命行事,你也要怪我吗?”

  檀韫从来不知自己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世子爷温柔乖顺的时候,他鲜少这样紧张,今日世子爷略微显露本相,他倒怯了。

  “我……”他轻声说,“我就不是个讲道理的,我怪你不怪,不看你做得对与不对,端看我想不想。”

  傅濯枝笑道:“这么蛮横啊?”

  檀韫想起他之前说淑妃的话,说:“世子爷多尊贵,自然不必惯着我。”

  “话不是这么说的。”傅濯枝说,“别人想惯着你都没地儿惯去,是不是?”

  檀韫偷偷笑了,嘴角在扇子后头扬起来,殊不知眼睛会暴露自己,他正想说“算你识相”,就见傅濯枝突然靠近一步,吓得他猛地后退,慌乱道:“你不许动!”

  傅濯枝也被他吓一跳,“这么激动做什么?”

  都要蹿起来了。

  “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檀韫垂着眼,很快地说,“我虽然许你进了莲台,可没许你进我的内室,这也不是邀你独处……那个的意思,你别误会,不许乱来。”

  傅濯枝看着他,没说话。

  檀韫强撑了一会儿,忍不住了,“你再看我,我也不许的。”

  “……”傅濯枝伸手捂住额头,静了一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由于他笑得过于放肆,惹得檀韫恼羞成怒,抢过团扇就往他身上招呼,傅濯枝也不反抗,举手投降着往后退了两步,道:“好,我不笑了。”

  檀韫说:“你明明还在笑。”

  傅濯枝伸手按住自己的嘴角,强行把它放平,乖乖地看着檀韫。

  “……”檀韫把扇子扔在他身上,“有什么好笑的,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不是好笑,是可怜可爱,傅濯枝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怕檀韫羞怯,真叫人把他叉出去。他拿起扇子给檀韫打风,猜测道:“是不是看什么话本子戏本子了?同室夜话,然后就要做那种事儿?”

  檀韫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真没觉得好笑。”傅濯枝哄他,“我发誓,我在你跟前、对你的所有笑都绝不会是嘲讽。”

  “……屁大点的事,还值得你发誓?”檀韫伸手夺过扇子,赶人了。

  傅濯枝虽然不舍,但也不敢强留,说:“下个月从初一起就有卖月饼了,你今年想吃什么馅儿,我准备好了,到时候给你装一盒子。”

  檀韫抬眼瞧他,“你干脆来给我当个膳房管事算了。”

  “我完全可以胜任。”傅濯枝说。

  檀韫失笑,又不知该说什么,认真地想了想,说:“想吃海棠花的。”

  “你是真爱应时节。”傅濯枝笑了笑,“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喜欢吃小饼,这么小的,”檀韫把团扇放在傅濯枝手里,用两只手的虎口给他画一个圈儿,比钱币大一圈儿,然后拿回团扇,叮嘱道,“不要太甜,面饼软和一些最佳。”

  傅濯枝说:“成。”

  他看着檀韫,“那我先走了。”

  檀韫也看着他,静了静才说:“慢走。”

  “嗯。”傅濯枝后退一步,折身离开了。

  檀韫看着那背影,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直到是观从二楼跳下来,蹿到他跟前说:“小爷,您和傅世子是互相相中了吗?”

  檀韫不答,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您别忘了,先前您茫茫然的时候,还是我跟您支招嘞。”是观不服气地抱着胳膊,瞅了瞅傅濯枝离开的方向,“世子爷最近都不去烟花之地了,肯定是相中了您,要在您跟前儿表现。”

  “是么,他没去花楼了?”檀韫问。

  是观笃定地点点头,“我找人盯着呢!”

  “我先前就没让你们查他了。”檀韫说。

  “先前您是查他的底细,我是帮您盯他安不安分。您不知道,有些男人坏得很,家里一堆,外头一群,心里一个,床上一窝,必须要防!”是观严肃地说,“世子爷既然想讨您的好,就必须安安分分的,要是他想享您和别的男男女女的齐人之福,做梦去吧!”

  檀韫失笑,说:“世子爷是有本事的,他若不想让谁查出什么,你手底下那些人就摸不着边儿。更何况,人是防不住的,若是需要防,这人也不必要了。”

  是观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小小年纪别装深沉。”檀韫打发他,“我今夜当值,你现下去秉笔府向六哥要了当前案子的卷宗来,我夜里好看。”

  是观遵命,行礼退下。

  傅濯枝出宫去,脑海中全是檀韫。

  他今日主动出击,言语亲近,檀韫却并未生气,反而格外有生气,既骄横又撒娇的,活似亲昵他的猫了。

  傅一声果真有大智慧!

  傅濯枝打算回去就好好赏这小子,突然听见前头传来宫人的呵斥声,是一群穿曳撒的宦官,看站位约莫是两波人。他对宫人们的争斗没有兴趣,但认出其中一人是翠尾,便踱步过去了。

  “怎么个事儿啊?”

  正在无声对峙的两波人听见声音,见世子爷漫步过来,纷纷恭敬行礼。

  傅濯枝走过去,瞧见两波人身后还藏着个人,蜷缩着靠在宫墙边儿,青灰袍子蹭了脚印,头发凌乱,应该是刚遭了拳脚。

  “在宫道上对人动手,你们胆子忒大。”傅濯枝悠悠地说,“有我的风范。”

  翠尾知道今日傅世子要入宫给小爷送晚膳,也知道世子爷从前是不轻易管闲事儿的,此时过来必定是有意为之。虽说小爷在正事上果决聪慧,可到底还是个少年郎,从前也没个贴心人,世子爷却是花丛常客,万一存心欺骗……因此他心中尚存忧虑。

  “回世子的话,此人是幽巷陈才人身旁的内侍如海,因擅自离开幽巷被巡街长随发现,不服审问才动起了手来。”翠尾禀道,“奴婢一行经过,特意留下询问。”

  “巡街长随有巡历之责,檀监事为御前太监,也有掌内宫的责权,你们都没错。”傅濯枝看看翠尾,又看看右边那个为首的青曳撒,好笑道,“我远远一瞧,还以为你们要闹起来了,不过是个冷宫嫔妃身边的内侍,按照规矩责一顿,撵回去就是了。”

  翠尾为难道:“世子爷不知,这如海偷离幽巷,是因为陈才人去了,想找人葬尸,可王公公也不知怎的,竟然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