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45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沈时钊和邹清许对视一眼,这一眼他们心意相通。

  走出酒馆后,邹清许神思游离,他和成国公一向没什么矛盾,但如果成国公真想搞他,也说的过去。

  成国公支持锦王,支持陆党,支持太后,和他确有利益冲突。

  陆嘉倒了,太后也倒了,陆党逐渐不成气候,谢党肯定想乘胜追击,把陆党杀得片甲不留,最好永绝后患,让他们永远无法死而复生,可邹清许想到此为止,他想给陆党留一条生路,也留个火种。

  谢党一家独大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不想招惹别人,怎么对方反而先招惹他了呢?

  沈时钊似乎猜到了邹清许心中所想,说:“目前我们仅猜测成国公与此事有关,并不一定是他所为,还需进一步确认,接下来的事不需要我们出马了,我找人去查。”

  邹清许点了点头,今日去老房子转了一圈,房子将就着还能住,但比之前更破烂了,门和窗户都需要修,不然和露宿在外没什么区别,从酒馆出来后,他还是跟着沈时钊回了沈府。

  人果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他看沈府,哪里都顺眼。

  隔了几日,沈时钊给他带回来确切的消息,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吃茶点,古人的娱乐活动总是如此朴实无华。

  盘子里除了茶点,还装着干果,邹清许磕着瓜子问沈时钊:“此事确实是成国公所为,对吧?”

  “据调查,赵三当天早上不在成国公府,回府后身上没有酒味,手里也没带酒,事发后他还不止一次找人打探过你的消息。”沈时钊没有把话说死,但话里传达出来的意思,两人都懂。

  邹清许抬眼看沈时钊:“你应该有更确切的消息吧,比如谢党安插在成国公的眼线,有没有透露什么东西?”

  谢止松为了牢牢站在权力中心,在百官中遍布眼线,搜集他们的情报。

  沈时钊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偏过头去:“谢党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但确实有消息传来,成国公想处理你。”

  邹清许:“因为我是泰王的人?”

  沈时钊:“防范于未然,理由不重要。”

  理由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对某些人来说,他们想让一个人消失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可能仅仅只是因为看你不顺眼。

  邹清许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圈子里有时候确实不讲道理,官官相护,他不犯人,不意味着人不犯他。朝堂里众人的利益息息相关,不知不觉就会得罪人。

  邹清许原本不想动成国公,但现在他又不能不动成国公,谁知道下一次危险什么时候来?

  夏末的尾巴,夜风拂过小院,凉爽怡人,沈时钊听着风声问邹清许:“你想怎么办?”

  邹清许放下手里的瓜子,食之无味。

  他翘着二郎腿抬头望天,说:“能怎么办,现在哪怕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成国公想害我,我能怎么办?能把他怎么样吗?”

  沈时钊垂下眼睫:“依我们手里现在的东西,肯定动不了他,都察院上上下下都知道成国公贪污受贿,但也没拿他怎么办。”

  邹清许眼前一片茫然:“因为他身份太尊贵了吗?”

  成国公萧晏安继承了其父的爵位,年轻时驰骋沙场,立下汗马功劳,荣获军功无数,他曾经还掌管都督府事务,是当之无愧的朝廷柱石,在军中颇有声望,在朝中也有极大的话语权,和太后、锦王关系匪浅。

  有这样的身份,确实很难将他扳倒。

  沈时钊的坐姿极为轻松,但他脸色严肃,眸光清亮,他转过脸正对着邹清许,神态语气极为郑重,他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或不想。”

  满院月光流淌,像波光粼粼的小河,邹清许拿起一块糖瓜,塞进嘴里,甜腻的糖瓜在嘴里化开后,来自于味蕾甜腻的刺激瞬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享受此刻。

第59章 起火(四)

  和沈时钊月下闲谈后, 邹清许晚上失眠了。

  他一晚上睡不着觉,哪怕闭上眼睛,脑子依旧兴奋, 辗转反侧到清早,邹清许索性起床,他走到院子里,勤劳的小蜜蜂长煜已经开始在院子里干活。

  和长煜一起干活的还有两位家仆,两位家仆都上了年纪, 干不了太重的活,挑水浇园子这种活主要还是长煜干, 沈府的院子里除了养花,还种点小菜,清早趁太阳还没爬到天上, 长煜抓紧时间浇水。

  邹清许今天帮着他一起浇水。

  邹清许真要干重活,长煜反而拦着他,邹清许官位低,但毕竟当朝为官, 还是客人,长煜身份低微,哪敢真使唤他做事。长煜之前看邹清许不顺眼,完全是因为沈时钊受了重伤,他护主心切, 情急之下才会对邹清许说些不友善的话。

  长煜一直拦着邹清许, 邹清许也坚持, 最终邹清许赢。

  他不介意长煜曾经的“没大没小”, 因为他发现在沈府,主仆间的关系其实并非十分明显。

  邹清许帮长煜提了两桶水, 体会到府里家仆的不容易,他看只有长煜经常干重活,说:“我看府里能干活的人只有你一个,不帮你干不完。”

  长煜:“不用今天干完,阿伯们年纪大了,他们也干不了重活。”

  邹清许环视四周,放低声音,悄悄对长煜说:“沈府里除了你以外,怎么净是一群老弱病残,你们是怎么招仆人的?”

  长煜停下来休息,和邹清许闲聊:“府里的家仆大多都是可怜人,大人心善,让他们在府里谋生,给他们一条活路。”

  “哦?是嘛。”邹清许略感意外,“没想到令朝中百官闻风丧胆的沈大人竟然心地如此善良,看来,人不可貌相。”

  长煜看他一眼:“大人当然不是一般人,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邹清许躲在树下,摸摸下巴:“他有个好干爹,也没有多不容易吧。”

  长煜神色似有些为难,他犹疑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大人起初并没有受到谢大人赏识,谢大人拉了他一把,但今天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大人自己拼出来的。”

  邹清许不禁对沈时钊好奇起来,他问长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沈大人?”

  长煜:“十几岁。”

  邹清许睁圆眼睛:“你现在不也是十几岁吗?”

  长煜:“我二十多岁了。”

  “娃娃脸,真年轻,羡慕。”邹清许说。

  长煜:“沈大人和我一样是孤儿,谢大人把他救出来,但谢大人的干儿子那么多,像他如此受宠,确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吃的苦不计其数,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长煜不用展开细说,邹清许心里明白,这一路艰辛,或许他曾经不懂,但他现在肯定懂了。

  没想到沈时钊竟然还有美强惨这么时髦的人设。

  邹清许看过官斗爽文,如今自身陷入朝堂纷争,才知道路有多难走。

  但凡心态差一点,每天连觉都睡不着。

  他看着长煜的星星眼道:“他的确不容易,可惜没遇到一个好干爹,换个干爹,一定能在正途上走很远。”

  长煜低下脑袋:“我家大人有才学,不管为谁做事,一定能出人头地。”

  长煜是沈时钊最大的迷弟,邹清许看着他,托着下巴开始深度思考,抛开别的不说,沈时钊是个不错的男人。

  有谢止松这样的干爹似乎是他少有的污点。

  偏偏谢止松是他的救命恩人,把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可也是谢止松,推他进入另一个深渊。

  这个污点会牢牢把他定在耻辱柱上。

  人一旦被卷进命运的漩涡,太难逃离。宿命和玄学之间有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太难捉摸。邹清许忽然觉得,沈时钊和谢止松间的关系如此,他和沈时钊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邹清许对沈时钊的感情无比复杂,他觉得沈时钊是个不错的人。

  更何况沈时钊还救过他。

  他对沈时钊也一直有种迷之信任感。

  邹清许手心拔凉拔凉,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他站起来又帮长煜提了几桶水,而后果断回厢房中冷静冷静。

  邹清许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还受了刺激,他一整天在翰林院中都是游离出神的状态,浑浑噩噩时听周围的人碎嘴,得知一个不妙的消息。

  谢止松又开始作妖了。

  朝中有位官员张皓上朝时公开和他政见不合,小心眼的谢止松记恨在心,张皓很快被都察院盯上,生死难料。

  然而张皓其实没有做过分的事,他仅是向荣庆帝上奏,希望可以驳回谢止松加征赋税的提议。

  朝廷缺钱了,吏部天天愁眉苦脸,百官的日子不好过,办起事来也处处受牵制。

  荣庆帝为此茶饭不思,谢止松忙给他解忧,一拍脑袋提了一个馊主意。

  百姓刚刚经历了大旱,正是家中一贫如洗的时候,这个时候本应休养生息,缓一阵儿再说,纵使国库萧条,朝中需要用钱,也不应该再加征赋税,打贫苦百姓的主意。

  谢止松提议加征赋税,苦一苦百姓,在众人都惧怕谢止松、看谢止松眼色行事的时候,张皓为民请命,在朝中公然和谢止松唱反调,他勇敢站出来,情真意切地说明了此条建议不妥的地方。

  荣庆帝思索再三,认为张皓说的话有理,批评谢止松献计有欠妥当,让众人重新寻开源节流的法子。

  谢止松因此对张皓怀恨在心。

  谢止松想残害忠良,有的是手段,他根本不需亲自动手,有的是人帮他解决烦恼,譬如沈时钊。

  这次的事是沈时钊帮他处理的。

  邹清许得知此事后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久久站在原地不动,完全不想说话,但等他回到沈府,如往常般帮长煜打理园子,没有作妖,也没有发疯似的埋怨沈时钊。

  他甚至去后厨帮厨子大娘炒了一个菜,长煜听说了朝中的事,猜测邹清许肯定有小心思,他担忧地问邹清许:“你该不会往饭里下毒了吧?”

  邹清许无语道:“难道这饭我不吃吗?”

  长煜:“一桌有好几个菜,你可以选择性不吃。”

  邹清许:“谋害朝廷命官我不要命了吗?”

  长煜:“万一你想一命换一命呢?”

  邹清许:“?我不想我的命比较金贵。”

  两人交谈间,沈时钊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穿过院落,简单收拾过后开始用膳,邹清许把花生米放到自己面前,说“这个花生米是我炸的,为了防止你中毒,我还是多吃点吧。”

  沈时钊若无其事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邹清许继续说:“沈大人最近挺忙,你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和你一比,我无颜以对。”

  沈时钊:“都察院的事情一直比较多,前几天攒了不少,现在我的伤好了,自然要多处理一些。”

  邹清许眉眼间闪过动容的神色,沈时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醒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邹清许嗯了一声,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吃,吃了几口后,他忽然抬头说:“我明天搬走。”

  沈时钊也抬起头:“这么快,家里能住人了吗?”

  邹清许:“差不多,我下午过去转了转,放心吧。”

  房子都转过了,看来邹清许下了决心,沈时钊放下筷子:“怎么不在府里多住几天?”

  邹清许笑:“不能总在你府里住,影响你娶妻怎么办?”

  沈时钊:“......”

  沈时钊脸有一点发烫,眸色不太好看,邹清许忙说:“我开玩笑的,我总不能在你府里住到老,对吧?”

  沈时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