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57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荣庆帝享受着秋日的阳光,没有睁眼,他沉声说:“这件事没有再谈的必要,上次已经全都说清楚了。”

  泰王:“儿臣可以担保邹清许绝对没有做违犯律法的事。”

  荣庆帝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神色同心情一同变得阴郁,泰王见状,忙继续说:“父皇,邹清许收受贿赂这件事还有蹊跷之处,他一向同谢大人和吴大人不和,满朝文武皆知,儿臣怀疑此事为邹清许被人陷害。”

  提到邹清许同谢止松和吴泽不和后,荣庆帝睁开了眼睛。

  荣庆帝:“是吗,朕怎么听说,邹清许和谢党走得很近?”

  泰王:“回父皇,邹清许不是和谢党走得很近,而是只和沈时钊一人走得很近。官场上交友很难,这对知己很不容易。”

  看到荣庆帝微压的眉峰渐渐舒缓,泰王继续输出:“儿臣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会让父皇不开心,父皇上次已经动怒,但儿臣认为,如果切实有冤情,儿臣冒着风险也要和父皇说明,君动怒时臣子往往不敢多言,怕惹火烧身,但面对明君时则不同,儿臣劝父皇明察此事,其实也是为了维护我朝律法的权威。”

  荣庆帝的目光终于平和,淡淡地落在泰王身上,他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有所动容。

  邹清许给泰王写信,首先他给泰王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和宋玉绝对没有不正当往来,他没有背叛泰王,更没有背叛皇家,他遵纪守法,无愧于心。其次,他给泰王分析,荣庆帝可能怀疑他和谢党勾连,所以才会动此大怒,帝王最忌讳权力被人觊觎或是无法掌控,皇子最好和这些有权势的臣子保持距离。

  写完这两点之后,邹清许没有发表别的看法,他不能要求泰王再为他请命。泰王看了他的书信后,思索再三,又一次去面见荣庆帝为邹清许求情。

  泰王先隐晦指出邹清许不是谢党的人,邹清许只不过和沈时钊有些交情,继而又夸赞荣庆帝是明君,所以他敢冒着风险再次谏言,这是他自己的发挥,荣庆帝听闻后,确实动摇了。

  恰好此时,沈时钊带来了好消息。

  沈时钊这几日奔波在外面替邹清许查案,邹清许经历了一次火灾后,对他居住的房子进行过一次修缮,换过门窗,沈时钊找到给邹清许换门的人,一问询,发现匠人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带回去细细审问后,果真发现了问题。

  此人被人威胁,擅自配了邹清许家的门锁,于是陷害邹清许的人可以轻松的进入邹清许家,任意往他家里放东西。

  寻着这条线索,沈时钊找到了把银两放进邹清许家里的人。

  他连夜审问,邹清许确实是清白的,但接下来询问幕后主使时,犯人不肯再说,沈时钊稍作休息,准备打一场硬仗时,犯人突然暴毙了。

  事情一下子断了线索。

  无论如何,沈时钊已经证明了邹清许是清白的,够用了。

  沈时钊和荣庆帝说明了情况,加上泰王在一旁求情,荣庆帝命人重新审理此事,又查了一段日子后,邹清许得以沉冤昭雪,从狱中被放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邹清许抬头望着头顶的艳阳。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他闭上眼睛,感受风和阳光温暖的触碰,等再睁开眼睛时,眼神一点一点变深。

  眼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被诬陷的周翰需要像他一样沉冤昭雪,丧尽天良的吴泽和谢止松一定要受到惩罚,前路艰险泥泞,一不小心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大牢里走了一圈后,邹清许心里的恐惧感反而变小了。想要减少恐惧最好的办法一定是解决造成这些恐惧的麻烦。

  当然,邹清许还有一个麻烦,麻烦的名字叫沈时钊。

第74章 胡言

  邹清许出狱后, 见了泰王。

  再次走进泰王府,邹清许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花草亭台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只有时间在变,不停地往前走。

  见到泰王,他无话可说,唯有感恩。

  泰王笑着为他接风洗尘,邹清许落座, 几日不见,两个人似乎都老了一些, 其实是稳重了一些,他们都还很年轻。

  有些时候不用多说,有些东西无需多言, 邹清许了解了泰王的心意,或许曾经还有疑惑,还有试探,但这次在生死河畔走了一遭, 他的心里只剩感念。

  大片的阳光照进屋里,明亮温暖,照在人脸上把人映得透亮,连每个毛孔都清晰可见,透过一副皮囊, 仿佛能轻而易举地看到皮囊后面的东西。

  因为有真情, 前路的艰险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

  邹清许心想, 他会永远记住这个溢满阳光的时刻。

  为了救邹清许出了大力的两个人, 一个是泰王,另一个是沈时钊, 邹清许出来后见了泰王,甚至见了贺朝,唯独没有见沈时钊。

  他不敢。

  沈时钊在监狱里一通胡言乱语后,邹清许不敢见他。

  邹清许自己心里,是心慌的。

  想来想去,他和沈时钊之间,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绝非朋友或交情两个字可以解释。

  单凭他们曾把对方互相从死亡的边界上拉回来过,这种羁绊和缘分便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可是,他们在朝堂的浪潮中,又身不由己。

  邹清许曾经拒绝梁君宗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男人,但他喜欢和沈时钊报团取暖,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沈时钊不是谢止松的义子,而是他的同路人,他们绝对是高山流水般的知音。

  邹清许不想儿女情长的事,他单纯觉得,他和沈时钊当一辈子互相扶持、互相做彼此心里蛔虫的哥们,挺好。

  至于情情爱爱的事情,以后有了空再说。

  谁能想到,沈时钊这小子,不止把他当哥们。话说回来,这家伙是来真的吧?该不会是阴谋诡计?

  谢党的人,向来没有下限。

  邹清许心乱如麻,躲着沈时钊。

  这日贺朝为了祝贺他绝路逢生,请他吃顿好饭。两个人在盛平一家不知名小馆的角落里点了几个菜,他们来得早,里面没什么人,说话倒方便。

  贺朝诚心诚意地说:“恭喜你,又一次大难不死。”

  邹清许尴尬地笑了笑,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喜还是悲,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态逐渐变得平和。

  邹清许:“朝堂果然比江湖更凶险,江湖里的侠士们过招,刀光剑影,朝堂里没有剑,没有刀,但只要有人出手,纸笔可以成为刀剑,你我随时可能命丧黄泉。”

  贺朝往嘴里塞着花生米:“所以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搅和,顶多看看热闹,外面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麻烦自然也不会找我。”

  邹清许看他一眼,笑道:“我很羡慕你。”

  贺朝身子往前倾,凑近邹清许说:“可惜这次没把吴泽拉下水,这事分明是他做的,太明显了,然而证人死无对证,竟然拿他没有办法。”

  邹清许眸色渐深,他说:“光靠这件事还不能让他彻底倒台,现在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很重,正得宠,我算什么东西,哪怕证人没死,皇上也不会重罚吴泽,顶多意思意思。”

  贺朝愤愤不平:“你岂不是白进大牢里住了几天?”

  邹清许手托下巴:“也没有白住,这不是还有意外收获吗?起码周翰的案子可以翻了。”

  邹清许主要是因为周翰的事得罪了吴泽,百官都知道周翰一介书生,不可能造反,但吴泽想让他死,手底下的人必须给他安罪名。

  邹清许在牢里才知道,吴泽派人在狱中动用私刑,逼迫周翰签字画押,承认罪名,周翰难以忍受私刑,与其被折磨,痛苦没有尊严的死去不如直接一下来得痛快,他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等待处斩。

  他相信因果报应,慨然赴死。他心里坦荡,无惧历史和后人如何评价,问心无愧。

  邹清许在狱中见识了人间百态,同时得到不少小道消息,出狱后,他立即为周翰平反,趁荣庆帝站在自己一边,案子备注关注,他把自己的案子捆绑着周翰的案子一起核查,最终让周翰也沉冤昭雪。

  不能说周翰是一个没有气节的人,狱中的酷刑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他年岁已高,只求一死,若吴泽想拉别人下水,周翰定然不会同意,如果只有自己受苦,不如痛快一些。梁君宗为他四处奔波的时候,他甚至劝说梁君宗不要白费功夫,也不要惹火烧身。

  他告诉梁君宗,人活一世,别人是如何议论你的,不重要。他年岁已高,头发和胡子花白,子孙满堂,见证了大徐几十年的荣光,心满意足。周翰写了一封血书,让梁君宗等自己死后,拿给荣庆帝,他只求国家永远繁荣昌盛。

  梁君宗听到周翰被平反的消息后,也第一时间去接他。

  周翰在牢中受了不少苦头,身子飘零似枯黄的落叶,他如同用朽木组装起来的稻草人,仿佛很快就要散架了,脸色蜡黄,只有眼睛转动和说话的时候像活人。

  他在梁君宗面前呢喃着邹清许的名字。

  梁君宗一言不发。

  大雁从高空穿过,引人侧目,贺朝的视线从窗外移回来,他短暂出神后说:“吴泽真不是东西,你这次太悬了,幸亏有泰王,还有沈时钊。”

  提到沈时钊,邹清许的脸色不自然起来,甚至变得异彩纷呈。

  贺朝看着他:“老实说,沈时钊真的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他对你太上心了。”

  邹清许开始坐立不安。

  贺朝瞧他一眼:“你怎么了,是不是内急?”

  “没有。”邹清许换了个坐姿,仿佛椅子上有刺,他说:“你继续说。”

  贺朝:“你去找他道谢了吗?这种恩情应该很难还吧。”

  邹清许寡寡地说:“还没有。”

  “还没有?!”贺朝有些激动,“为什么不去?”

  邹清许挠了挠头:“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去。”

  贺朝看着眼前坐在自己对面吹小风、喝小酒、吃花生米、跷二郎腿无所事事的悠闲男人,说:“我看你现在闲得很。”

  “......”邹清许喝了一口水,心虚地说:“今天不是得陪你嘛。”

  邹清许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他的确应该找沈时钊道谢,但他一想到沈时钊在狱中的话,浑身不自在,此事只好一拖再拖。

  然而他和沈时钊同朝为官,两人不可能一辈子打不着碰面,总有要接触的时候,很快,他们有了一同出行的机会。

  秋高气爽,秋云无际,荣庆帝趁秋日晴好,撇下宫中的琐事和烦忧,趁着腿脚还利索,游南苑行宫。

  这次出游,宫里有一个大大的出游团。

  皇子们去,部分荣庆帝亲近和器重的臣子们也去,谢止松、吴泽、沈时钊等赫然在列,泰王也能带一些自己的人马,他带上了邹清许。

  荣庆帝先前去南苑行宫大多是为了避暑和放松,今夏多事,没时间去,如今他终于想起来要去行宫待一阵日子。

  到行宫后白天可以游猎,也可以处理政务,晚上可以观赏戏曲表演,荣庆帝身子不好后整个人精神萎靡,决定出去散散心。

  南苑的行宫占地五百余亩,建筑精美绝伦,里面园林众多,能容纳不少人,臣子们都以能陪天子出游为荣,邹清许是个例外。

  他不太想去,但又不忍拂泰王的面子。除此以外,邹清许隐约觉得,这次出游定不简单。

  出行人员众多,队伍浩浩荡荡,到了目的地之后,众人早已分配好住的地方,邹清许住在外围,几乎在行宫最边上一圈。

  到达行宫的前两日,以休整为主,邹清许收拾好自己的床铺后,去外面转悠,这里颇有苏州园林的意味,小桥流水,池塘亭台,假山怪石,应有尽有。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邹清许专门挑了个人人都差不多要休息的时候,才敢在外面溜达,白天太显眼,他怕碰见不该碰见的人。

  邹清许围着一个小池塘转圈,一轮圆月落入水里,随着清风漾起纹波,秋日的晚上已经有不少凉意,但天气别样清爽,邹清许转了两圈后,神清气爽,正要回去休息,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邹清许定睛一看,揉了揉眼睛。

  沈时钊朝这边走了过来。

  邹清许四下观望,寻找着紧急出口,然而尴尬的是通往来路的出口正是沈时钊来的方向。

  他两眼一闭,躲不过只能迎上去,现在这么晚了,嗨一声回去睡觉也不是不行。

  邹清许走了过去,笑着说:“沈大人刚来吗?我已经逛完准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