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77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谢止松将这一手玩得出神入化。

  曾经沈时钊是怎么攻击谢云坤的,现在谢党的狗腿子便怎么攻击沈时钊。

  天子的安危岂能有一丝疏忽?沈时钊察觉出谢云坤有问题,为什么不上报而选择包庇?沈时钊到底是不是一心一意忠于自己的君主?

  这几个问题尖锐,深刻,含沙射影,阴阳怪气,总之,他们要求荣庆帝一同处理沈时钊。

  沈府的叹息声再次多了起来。

  邹清许听闻此事,当天晚上便要和沈时钊碰头,他心里忐忑,在都察院外面的小道上买了一根糖葫芦,边吃糖葫芦压下心里的不安边等沈时钊,尴尬的是没等到沈时钊,反而先等到了恰巧从此处经过的梁君宗。

  北风呼号,天地间一片素白,红得发亮的糖葫芦似乎成了唯一的一抹亮色。

  眼看梁君宗越走越近,邹清许将糖葫芦放在身后,嘴里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弥漫,一瞬间模糊了来人的身影。

  如果他一直是模糊的该有多好,邹清许心想。

  眼下,他实在不知该和梁君宗说什么。

  越靠近,梁君宗的步子放得越慢。一场邂逅无从躲避。

  “谢谢你给我乌七,最近有点忙,还没来得及去当面道谢,不好意思,你别介意。”一张口,白雾更多,邹清许的鼻尖也泛了红。

  梁君宗:“不用客气,乌七是父亲在世时收集的,如果他还在,一定会第一时间拿去救你。”

  提到梁文正,萧索的街道更加寂寥,邹清许的胸口忽然发闷,他身后紧紧攥着糖葫芦,嘴里流转过的甜蜜带起一丝苦涩的回味。

  梁君宗偏头,抿抿唇,说:“对不起,我之前好像误会你了。”

  邹清许诧异得抬头,他看着梁君宗,梁君宗缓缓回头,视线相触,似乎不用再过多解释任何,过往的一切,好的坏的,都成了一缕青烟。

  “但愿我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当然不晚。”

  邹清许眼前有水雾,他们终于和过去和解,此后只用看前路。一阵风袭来,他冻得直哆嗦,回头看时发现来的不止是风,还有像风一样的沈时钊。

  梁君宗看到沈时钊,又看了一眼邹清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和邹清许告别,匆匆离去。

  沈时钊朝邹清许走过来,“你们聊什么了?”

  邹清许终于可以从身后把那根糖葫芦拿出来,“没聊什么,我们和好了。”

  沈时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邹清许把糖葫芦往他嘴巴前递了递,“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带着遗憾和愿望朝前看。”

  沈时钊接过糖葫芦,大庭广众之下,他很注重社会影响,尽量和邹清许拉开一点距离,糖葫芦太甜,他每次只能尝一点点,慢悠悠和邹清许往吃饭的地儿走去。

  邹清许:“听说谢止松搞事了,好招架吗?”

  沈时钊微微蹙起眉头,脸色像阴天一样,“不好招架,但只能扛着。”

  邹清许慨叹道:“谢止松果然是谢止松,全大徐最精明最会拍马屁的老狐狸,他一出手,让人怎么顶得住呢,你确实应该和你义父好好学学。”

  沈时钊偏头盯了邹清许一眼。

  邹清许无辜地说:“看我干什么,不只是你,我们都应该和他学习,只有用谢止松的手段,说不定才能打败谢止松。”

  沈时钊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邹清许眨眨眼:“你还记得有一次,谢止松是怎么堵住悠悠众口的吗?”

  沈时钊当然记得,那次谢止松假意请辞,还不止请了一次,次次都被荣庆帝驳回,如此一来,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实在不能再说什么。

  人家有后台,天子想保,怎么玩?

  沈时钊看着邹清许,眉眼忽然亮起来,咬了一整颗山楂。

  翌日,沈时钊向荣庆帝请辞,朝中舆论纷杂,大部分都是针对他的,沈时钊的人格遭到谩骂,忠心受到质疑,有人没事找事,有人人云亦云,还有人挑拨离间,他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荣庆帝一个交代。

  荣庆帝不批。

  沈时钊继续请辞,几次三番请求,在朝中风风火火闹了好几回。

  荣庆帝不止一次挽留,甚至想要动怒。

  谢止松察觉到荣庆帝的心思,把自己关在曾经的老房子里思忖了半天,再次面对沈时钊时已经开始和荣庆帝穿一条裤子。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他开始公开挽留沈时钊。

  有了谢止松的挽留,沈时钊名正言顺的留了下来。

  他和邹清许心里都清楚,谢止松出人意料的操作并不是真的想挽留沈时钊,而是在看荣庆帝的脸色行事。

  这正是他可怕的地方。

  他可以隐忍,可以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可以不动声色的揣摩帝王心思,哪怕放自己的敌人和猎物一马。

  谢止松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他愿意等待,愿意蛰伏,因为他总是笑到最后。

  邹清许和沈时钊吐槽,怪不得谢止松能熬成内阁首辅,掌管天下仅次于九五之尊的权力,在提供陪伴帝王的情绪价值方面,他是完美的臣子。

  他永远把荣庆帝的感受和体验放在第一位,往往也可以获得滞后的收获。

  怪不得荣庆帝处处维护谢止松,谢云坤自己作死,他的离开避无可避,沈时钊和梁君宗不需在背后搞小动作,他们正大光明的玩阳谋,只需要把谢云坤做过的事让所有人看见,谢云坤做的恶事只要被看见,平民的他很难再有护身符,民间对这俩父子恨之入骨,一点火星能烧起一场大火。但也正因如此,荣庆帝心里多了一丝对谢止松的同情和心疼。

  现在的谢止松,没有消沉,没有颓丧,他更加有斗志,也更加谨慎小心,扳倒他,难于登天。

  沈时钊成功避开了一波弹劾,同时再次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强大而又多么可怕的对手。

第100章 反击(二)

  在邹清许和沈时钊为搞垮谢止松冥思苦想时, 宫中传出一件大事。

  荣庆帝病倒了。

  自打入冬后,荣庆帝的身子骨不太好,断断续续地咳了个把月, 气温骤变间,病情一夜加重。

  传闻太医在床前守了一天一夜,才把人留住。

  宫里宫外,彻夜不眠。

  这个夸张的传闻不知真假,但既然能传出来, 说明荣庆帝身体确实出了问题。

  宦官们尤其是荣庆帝身边的近侍口风很紧,不该说的话一个字儿都不往外蹦, 找他们打探的人却不计其数,乾阳宫的灯火一夜一夜的不灭,两座王府同样也是。

  锦王连夜召集了最信得过的几个幕僚, 围坐在炉火边商量对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几乎每个时辰回来汇报一次。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座皇宫,荣庆帝清醒以后,也久久不散。

  太医们守口如瓶, 关于具体的病情只字不提,没人知道荣庆帝的病情究竟如何严重。

  泰王府的灯同样整宿整宿的亮着。

  所有人都分外紧张,荣庆帝至今没有立储,且没有指定太子人选,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 江山托付给谁?

  太后不清楚, 妃子们也不清楚。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 宫里却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消息。

  有人说荣庆帝早已定好了人选, 只是没有宣布,也有人说荣庆帝身子硬朗得很, 所以才如此从容。真真假假,谣言众多,鲜有人知道内情,连沈时钊和邹清许都只能四处打探。

  两个人难得凑在一起,邹清许最近总跑泰王府,沈时钊则需要安稳朝堂,荣庆帝多日没上早朝,人心浮躁。

  宫中出此大事,两人都忙,心力交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邹清许和沈时钊眼底都挂着一层青黑的黑眼圈。

  邹清许轻车熟路地找到沈府的茶具,给自己倒满水,说:“疯了疯了,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沈时钊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邹清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也没有。皇上这场病生得太怪了,连泰王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这几天王府里乱七八糟,一个个进进出出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时钊:“看来皇上这次生病同以往一样,还是把消息封的严严实实,连自己的儿子们都不知道。”

  邹清许揶揄:“他主要防的不就是儿子们吗?”

  沈时钊目光了沾了层灰,雾蒙蒙的,他说:“朝中其实还有不少消息说皇上在装病,毋庸置疑的一点是,皇上身子可能的确不如从前,但他可能借此机会查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两个儿子。”

  邹清许忽然笑了笑,他弯弯眼睛:“锦王最近不是在风风火火地表现吗?朝中谁不知道他天天都去宫门口转两圈,不管有没有见着皇上,反正他把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们见了个遍。”

  荣庆帝病发后,传闻锦王一度悲伤过度,每天雷打不动的早晚都往宫里跑一趟,回家后搜罗府里的名贵补品,一股脑往宫里打发,据说锦王为了替荣庆帝祈福,最近还一直吃素,不杀生不吃肉。

  沈时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浓绿的茶水,喝到嘴里都是苦的,他说:“祈福吗?难道他找的那些做法的人是为了祈福?手底下的人汇报锦王每天都烧很多东西,看上去不像是祈福的东西,反而像是些不祥之物。”

  邹清许愣了愣,“你竟然有这么多情报?连锦王府都在你眼皮子底下。”

  沈时钊轻描淡写地说:“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邹清许笑:“我最近感觉你从谢止松身上学到了精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朝中除了皇上,数他四处安插的眼线最多,怪不得消息如此畅通。”

  “人都是靠学习才变得强大。”沈时钊低了低头,“不学他,怎么打败他呢?”

  邹清许面容严肃起来,虽然谢止松现在失去了左膀右臂,但他深知,谢党依旧强大,牢固,是一个庞大的、坚不可摧的利益团体,起码朝中现在没有一个党派可以与之抗衡。

  清流们还欠很大的火候,一部分围在梁君宗身边,一部分围在泰王四周,清流的团体很微小,还分成多股细流,力量更加微弱。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现在深知谢止松的强大,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谢止松的强大。

  他们分析谢止松,学习谢止松,都是为了打败谢止松。

  现在朝中不稳,荣庆帝多日没上早朝,正是谢止松主持大局的时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件先经过他手,和他报备,最后才传到荣庆帝耳朵里。实话实说,那些传到荣庆帝眼前的事,都是谢止松默认和允许可以让荣庆帝知道的事情。

  荣庆帝信任谢止松,让他在自己生病期间主持全局。谢止松仗着自己的资历和权威,名望再一次达到顶峰,他像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横在他们身前,也让沈时钊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沈时钊最近夹着尾巴做人,尽量不和谢党的人起冲突,现在不是好时候。

  两人碰面,互相交换了情报,虽然他们依旧不知道荣庆帝的身体情况,起码心里有了底,现在正是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去一趟泰王府。”

  与其伤春悲秋,不如努力苟命,只要问题不大,他们都有等的决心和毅力,让谢止松再风光一段日子又有何妨?邹清许跑泰王府跑得很勤快,他朝沈时钊笑了一下,说:“虽然很累,但是我相信,老天一定会偏爱正义的一方。”

  泰王府里,进进出出。

  邹清许走到大堂门口,有两个家奴领着提着医箱的大夫往外走,他侧身走进去,泰王扶额坐在木椅上,眼底一片青黑。

  估计昨晚又熬了个大夜。

  泰王近期遍寻名医,他不止找遍了整个盛平,甚至连整个大徐都找遍了,高手往往在民间。他和太医要了荣庆帝生病的症状后,找了一个又一个名医打听,希望能找到治愈荣庆帝的良方。

  可惜太医提供的信息太少,关键的东西闭口不提,名医们也很难办。

  幸好荣庆帝的病情逐渐趋于平稳,据说已经开始慢慢休养,只是近期最好还是不要外出,于是荣庆帝依旧不参加早朝,这更加助长了朝中关于荣庆帝假病的谣言,谣言传得纷纷扬扬,真真假假如同雾里看花,没人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