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8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邹清许:“......”

  后背的汗一下子冒上来了。

  他掌握的精髓可能是最低阶的精髓。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邹清许想划水划过这次会面果然不行,他原本想说两句官方的车轱辘话混过去,但现在荣庆帝想听,他必须说。

  邹清许收敛神色:“有的臣子心里装着家国,他们想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有的臣子所做之事却大多是为了整治政敌,他们揣测圣意,投机取巧,如蛀虫一般。恩师一心为公,有目共睹,他一直是我前行路上的指路明灯。”

  荣庆帝半眯着眼睛听着,张口时嗓音里似有悲凉:“你说得对,梁文正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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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大殿的那一刻,邹清许如获重生。

  他步履轻快,若不是旁边有人,甚至想在宫里起舞,一旁的小太监将他带出宫门,邹清许大致记得路途,途中他想方便一下,问到地点后,让旁人回去休息,自己即可出去。

  然而方便完后,他的方向感忽然失灵了。

  邹清许的方向感只在游戏世界里好使。

  邹清许四顾心茫然,完蛋,这里是哪里来着?

  不是邹清许对自己太自信,而是这皇宫实在是太太太大了,每个宫殿和宫殿长得都差不多。

  邹清许在宫里鬼鬼祟祟找出口,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一座假山前,他绕着假山走了两圈,完全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地方。

  正当邹清许心里一片拔凉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邹清许差点吓得当场跪下。

  他回头,沈时钊立在他身后,神情肃然,玉树临风,面无表情地带着一点审视的目光看他。

  一瞬间邹清许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惊悚还是惊吓,或是一点惊喜。

  “你在这里干什么?”

  邹清许忙走上前去:“我迷路了,沈大人对这里肯定很熟悉吧,要不给我指指路?”

  邹清许虽看上去鬼鬼祟祟,但眼神实在纯澈,沈时钊转身往前走:“跟我走。”

  邹清许情急之下抓住了沈时钊的胳膊:“沈大人,这怎么好意思,你不用这么客气,给我指条明路就行。”

  风从脸边擦过,沈时钊瞬间站得笔直,他低头看着邹清许细瘦的手腕和自己被抓的胳膊,目光专注。

  邹清许顺着沈时钊被控住的目光望过去,啪一下松开了手。

  尴尬忽然在空气中溢散,邹清许将手背在身后,情不自禁咳了两声。

  “我刚好要出宫。”沈时钊熟视无睹地收回视线和胳膊,目光落在别处。

  “哦。”邹清许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时钊身后,觉得他俩都有些反应过度,不就是抓了抓胳膊嘛,有什么的!他紧跟着沈时钊,感觉自己像贼一样,这样的地位实在不平等,他快走两步,和沈时钊近乎站在一排。

  沈时钊余光扫到了他,没说什么,沈时钊领着邹清许,两个人穿过雕梁画栋的宫殿、布满亭台楼阁的花园、富丽堂皇的宫门,一起往宫外走去。

  宫门口,梁君宗看到邹清许和沈时钊一起走了出来,略微惊诧地走上前去,朝沈时钊有礼问好的同时轻轻将他俩隔开,不动声色地将邹清许挡到自己身后。

  沈时钊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了个礼后离开了。

  等沈时钊走后,梁君宗忙上下打量邹清许一圈:“你没事吧?”

  邹清许神思游离:“没事,皇上没为难我。”

  梁君宗:“我问的不是皇上,想当年你在殿试时,丝毫不惧,表现优异。我问的是沈时钊,这家伙和他干爹一脉相承,现在我们被盯上了,小心为上。”

  邹清许一听皱了眉头:“沈时钊是个厉害角色,我们是得小心。”

  “你觉得他很厉害吗?”

  梁君宗语气傲娇,颇有些争风吃醋的架势,邹清许看着梁君宗略显愚蠢天真的眼神,不想回答。

  随便走到任何一条街上问问,路边的狗都会告诉你答案。

  出宫后邹清许和梁君宗回了梁府,梁君宗说自己的老父亲想和他一起吃顿饭,邹清许高度怀疑这是梁君宗自己的愿望,但他也想见见恩师,他脑子里总是回放荣庆帝今日与他聊及梁文正的事。从宫里出来后,邹清许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后,宫里忽然来了消息。

  梁文正被封为礼部侍郎。

  梁府迎来大喜事,梁君宗谢过送旨的公公,公公们走后,他眉开眼笑,一回头却看到两张波澜不惊的脸,尤其是邹清许,看上去并不开心。

  邹清许终于意识到,荣庆帝喊他进宫,不仅是为了泰王,还为了梁文正,他是梁文正的爱徒,荣庆帝见他后彻底下了决心,朝堂上斗得乌烟瘴气,荣庆帝开始拉拢清流。

  只是这礼部侍郎的位子虽好,却在谢止松手底下干活。

  从前清流们自成一派,常常隔岸观火,如今谢党和陆党的小打小闹越发白热化,荣庆帝开始推着他们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

  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安稳了。

第11章 春游

  暴风雨前的海面往往最宁静。

  梁文正升为礼部侍郎是荣庆帝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这个位置位高权重,如今的内阁首辅谢止松曾经也是礼部侍郎,后来升任为尚书,无论是陆党还是谢党,都希望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自己人。

  礼部侍郎的位子空出来以后,与其看两党争得头破血流,让朝堂接连几日的早朝都不安生,荣庆帝索性选了清流梁文正坐上这个位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院子里的春花率先迎春,枝头的花苞羞羞答答,有几个已经冒出了头,开出五彩缤纷的花。

  吴贵陪荣庆帝在花园里散步,荣庆帝眯着眼看挂在头上的艳阳,“朝内的情况如何,他们对梁文正担任礼部侍郎应该没意见吧。”

  天气晴和,但不时仍有微凉的清风,吴贵为荣庆帝披上披风,笑着说:“梁大人才高八斗,四海闻名,怎么会有人有意见,梁大人担任礼部侍郎可谓实至名归。还有不少人说,以梁大人的学识和见识,他早该升官了。”

  荣庆帝停在一朵花面前,刺眼的阳光映在他脸上,梁文正确实好久在他的位子上没挪窝了,荣庆帝看着花说:“此花如锦,可它是为朕开的吗?”

  荣庆帝何尝不知道,梁文正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但不是为了自己。

  梁文正犟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认死理,荣庆帝常常因他头疼,他不敢将权力给梁文正,让梁文正放手去干,怕有一天遭到反噬。

  说到底,梁文正是个好人,但不是自己人。

  吴贵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整座园子,整个天下都是万岁爷的,小小一朵花算得了什么呢。”

  荣庆帝扭头看了吴贵一眼,他看着吴贵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说:“回头你去领几件厚衣服,不能因为伺候朕坏了身体。”

  吴贵感激涕零,忙跪下谢恩。

  荣庆帝在宫里赏春,盛平城郊,邹清许和贺朝也在踏春。人间春风和煦,桃柳芳菲,山间还有凉意,但放眼望去,山坡上已经一片青葱,山脚下长满了青苔,黄色小花在风中摇晃,散在草地上如繁星点点,似月夜流光。远山朦胧,萦绕在山间的白雾如同让它穿了纱裙,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布衣,纷纷拖家带口,到此游玩,文人吟诗作对,小贩们卖各种小食果子,好不热闹。

  邹清许和贺朝带着果子、炊饼和梅子酒去城郊感受春意,邹清许拿起一块蜂糖糕细细品尝,贺朝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对他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愿意出游踏青。”

  邹清许吃得津津有味:“我之前不喜欢出去玩吗?”

  贺朝看他一眼:“当然了,你之前每天窝在屋子里看书。”

  邹清许:“有些人怪不得学问做得这么好,看来时间在哪里,收获就在哪里,但理论若没有实践的支撑终究是一页纸,曾经的我太年轻,不懂这个道理。”

  “过分了啊,好好说话,不是,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夸自己?”贺朝递给他一个果子。

  邹清许笑了笑:“我不是说现在的我,而是说曾经的人。”

  贺朝:“?”

  贺朝听得云里雾里,邹清许给了自己一巴掌,紧紧抿唇,嘴巴不能再不值钱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人放纸鸢,忙凑过去看热闹。

  纸鸢飞得又高又远,玩心大的他也买了一个,他买的纸鸢被放飞之后,和旁边的纸鸢开始打架,邹清许看旁边纸鸢的主人是个漂亮的姑娘,主动给对方机会,他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胜负心。

  但那姑娘似乎不怎么会放纸鸢,两个纸鸢缠缠绵绵一起挂到了树上。

  老树很高,邹清许仰着头,心如死灰。

  今儿这俩纸鸢的鸢生算是到头了。

  此时,一名衣冠齐整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气质威严,衣着华贵,器宇不凡,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

  “怎么办,两个纸鸢都挂树上了,邹大人劳烦上去取一下吧。”

  邹清许定睛一看,刚想吐槽这货怎么如此没有边界感,这人看着面生,脑中仔细思索之后,才意识到这位爷是锦王。

  当今天下,只有锦王和泰王有资格争东宫之位,争这万里河山。

  邹清许一个激灵,刚要行礼,锦王怡然从袖中伸出一只手,四两拨千斤般朝他摆了摆,“我现在只是一个寻常公子哥,出来赏春,邹大人不用多礼,但我的纸鸢被你挂到树上了,劳请邹大人为我取下来。”

  邹清许心里明了,大好春光中,锦王出来踏青,放纸鸢的女子大概是锦王的小妾,但眼前这棵树显然太高了,邹清许不会武功,他若想把纸鸢取下来,只能爬树。

  可爬树分明是一件危险的事。

  邹清许转念一想,迅速说道:“纸鸢挂到树上,很难再取下来,不如我帮王爷新买一个。”

  锦王笑了笑:“不行,这个纸鸢和我们已经有感情了,我们只要这一个。”

  邹清许:“......”

  还挺无理取闹的,这是碰瓷吧?

  看来锦王明摆着想整他,邹清许在身后握紧了拳,可自己人微言轻,硬碰硬是以卵击石,他哪里会爬树,局势就这么僵持着,邹清许后背直冒冷汗,皇子他得罪不起,但是眼下难道真的冒着瘸了的风险去给他拿纸鸢?

  一阵冷风从邹清许身边刮过,将他本就凉凉的心吹得更寒,邹清许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他顺着一道黑影望过去,只见一个潇洒轻快的身影蹭蹭两下上了树,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将两个纸鸢一起摘了下来,随后安稳落地。

  一个会功夫的小厮将纸鸢取下来后,递给了他的主人沈时钊。

  沈时钊将纸鸢交给了锦王。

  惊讶的人远不止邹清许一个,锦王的节奏被打乱,他看着沈时钊和被沈时钊的手下摘下来的纸鸢,惊诧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时钊不卑不亢地说:“我刚好来附近办点事,看到王爷的纸鸢被挂到了树上,便即刻命人为王爷排忧解难。”

  锦王:“......”

  锦王内心:我谢谢你,什么排忧解难,感谢你及时为我徒增烦恼。

  沈时钊这么说,锦王不好再理论,但他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太好,带着一众人等拂袖而去,邹清许慢慢挪到沈时钊身旁,“欠你一个人情,有空还。”

  邹清许看着沈时钊,沈时钊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总是如同一潭静水,不过也正因如此,和他杀伐果决、冷血无情的性格非常匹配,邹清许喃喃自语:“这下把锦王得罪了,以后万一被报复怎么办?”

  沈时钊负手而立,望向山坡上乌泱泱的人群:“没事,已经得罪了,在他心里,你现在是泰王的人。”

  邹清许:“无语,我不站队。”

  沈时钊用更无语的的眼神看向邹清许,邹清许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天真两个字。

  身处朝堂的漩涡,他们早已被卷入波诡云谪的纷争,哪怕真不站队,也不意味着安全,反而可能招致祸端。

  背后总有看不见的手,推着邹清许不断向前。

  邹清许偏过头,“好吧,不是我想当泰王的侍读,是他非要让我当,不过这次你也得罪了锦王,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