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倾向 自虐倾向 第8章
作者：贰凌灵菱
“这是我朋友，那个，我尿急，你陪客人聊聊天。”
然后扔下白��就走了。
方皓明见状，给白��倒了杯水递过来，“先喝点水吧。”
白��呆呆地接过来，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
白��不说话，方皓明就开始问。
“你们结婚多久了？”
“好像半年左右。”
“好像？你记忆力不太好吗？”
“一般。”
“你们之间相处还算愉快吗？”
这句白��没回答，而是突然反问。
“你是心理医生吧？”
方皓明一愣，没想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
白��又道，“其实我并不抗拒看医生，你们不用骗我的。”
方皓明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觉得他没有撒谎，放下心来后微微一笑，“是霍总，他觉得你是自己撞墙，怕我贸然治疗会刺激你。”
白��摇摇头，虽然这日子过得很痛苦，但目前为止他都没想过求死，不然也不会试着去习惯这样不堪的生活。
“下次治疗不要在病房了，这里反而会让我不自在。”
“好，明天吧，让霍总带你去我那儿。”
方皓明出来时霍时生正坐在门口那儿的长椅上打电话，听内容和语气，对方像是和他关系很亲近。
霍时生看到方皓明出来，匆匆挂断电话，起身上前，微微蹙眉关切道，“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他很抗拒？”
方皓明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没有，他很配合，也知道我是心理医生，明天你带他去我那儿吧，这个环境他不舒服。”
方皓明走后，霍时生进入病房就看到白��还乖乖坐在轮椅上，停留在原地。
霍时生上前抱起他，“会生气吗？”
白��摇摇头，“没什么，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有些心理问题。”
在最初，白��说过身体不舒服想看医生，霍时生不同意，还说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少出门为好。
现在霍时生不仅会关心他的身体，还会在意他的心理健康，霍老爷子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帮了白��。
霍时生把白��放在病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方医生让我明天带你过去，第一次心理治疗结束，根据情况我们以后可能要长期治疗。”
对此白��是没什么意见的，就怕霍时生哪天心情不好不让自己出去。
霍时生又道，“我明天找个司机过来，给你专用，以后你每次去医院都让他送你去。”
白��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要限制他的自由。
可以出门治病，但除此之外不可以。
他和霍时生的关系目前仅限于霍时生不会眼睁睁看他死，但给他自由还是不可能的。
白��也没法抗争，毕竟一开始是他自己主动走入了囚笼。
第十一章 治疗
第二天一出院霍时生就带着白��去了方皓明所在的医院。
到地下停车场后，霍时生突然说，“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治疗，我们也可以四处逛逛，私立医院的花园还是很好看的。”
听到霍时生的话，白��觉得又欣喜又讽刺。
昨天他随口一提，霍时生就记住了他想看风景，却只允许他在看病时顺便看看医院的花园美景，哪怕再好，这也是医院啊。
白��大概能想到未来，就是在霍时生家和医院之间流转。
他安慰自己，知足吧，至少比之前只能待在房子里不允许外出强。
霍时生把白��送到治疗室门口就离开了，没进去和方皓明打个招呼，也没嘱咐白��什么。
白��推门而入，整个房间以浅蓝色和纯白色为主，空间很大，有许多白��不认识的器具。
方皓明抬头看到白��后微微一笑，“白先生，要参观一下吗？”
白��摇摇头，走到方皓明前方的椅子那坐下，“不用了，直接开始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调查表。
方皓明提前给白��打好预防针，“白先生，接下来我会问您许多问题，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诚实的回答我，如果有让您觉得冒犯的问题，您可以选择中止治疗。”
白��今天幸运的拥有了全部的记忆，他想好了，除了重生，其他的他都可以告诉方皓明。
倒也不是方皓明有多特殊，只是白��性格使然。
霍时生不知道，如果他愿意问，白��也会毫无隐瞒。
方皓明昨天短暂的与白��相处过后，量身定做了一套问卷，虽然两人并不熟悉，但白��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而有故事的人是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的。
他面带微笑，语调温润有礼，尽可能减少白��面对不熟悉环境时的紧张感，“白先生，您还记得是怎么受伤的吗？”
白��听到后下意识抬手摸摸头上的纱布，没有丝毫犹豫，直言道，“记得，是我自己撞墙磕伤的。”
方皓明在问卷上写上白��的答案，然后标注上：存在一定自残倾向。
“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撞墙呢？”
是因为失忆，疼痛，害怕。
可这个白��不能全说，他苦笑一下，“这个说来话长，那几天我和霍时生有一些矛盾，这些矛盾还没解决他就出差了，堵在我心里，每天都很不开心。”
“之后家里的阿姨因为有事请假了，我一个人在家，本来那天只是头痛不舒服，可过了一会儿，不止头，我感觉我的全身都在痛，撞墙是为了让我晕倒。”
方皓明一眼就看出白��有所隐瞒，但他没追问，第一次治疗对病人有个大概的了解就好，慢慢来，不着急。
“所以霍先生的行为举止会影响你的心情吗？”
毫无疑问，会。
方皓明看到白��点头后，又问道，“你们的婚姻不太幸福，是吗？”
这话说来有些难以启齿，但白��纠结几秒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是因为商业联姻才在一起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对你产生影响才对，会影响到心情的都是自己在意的。”
白��微微叹气，“准确点说是他不爱我。”
“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想过，虽然他可能不记得我，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婚后培养感情，可婚礼当天我偶然得知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孩。”
“如果要我自己选择的话，我肯定会退出，可我没有选择，他也没有，我们只能结婚。”
“我甚至想过，等过几年我就和他离婚，尽可能减少对他们两人的影响。”
“可没几天家里就出现了别的女人，他爱的是一个，睡的又是另一个。”
其实方皓明刚毕业没多久，白��是他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听到这样的大瓜，方皓明表面上正经严肃，心里已经炸了锅：
我天哪，这个小霍总玩得太花了吧，男老婆，白月光，朱砂痣？
方皓明努力保持冷静，“我刚听到您在叙述中用的词是记得，你们以前认识？”
白��叹了一口气，搓搓脸，看向方皓明，“我能脱鞋吗？”
方皓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当然可以，您怎么舒服怎么来。”
白��脱下鞋，脚踩在椅子上，然后抱住自己的腿，把自己包裹起来，以此获得一些安全感。
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抗拒那些过去，毕竟他经历了很多次，可真的要他说出来时，他才发现，这没有那么简单。
他没再看方皓明，侧头靠在膝盖上，看向墙壁，慢吞吞地说道，“高中的时候我有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
“打骂对我来说是常事，身上经常会出现各种伤痕，有的时候一推门就会有一桶又脏又臭的水浇到头上。”
“他们只要不开心就会拿我发泄，也是他们，让我知道人可以聪明又残忍，表面上一个个都是乖巧上进的好学生，背地里打人骂人抽烟喝酒样样擅长。”
“有一次我被人摁在厕所里又是打又是扒衣服的，有一个人救了我，那一刻我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从那以后我开始在意、关注，甚至是喜欢他。”
方皓明懂了，那是霍时生。
可他还是没办法全部理解，不自觉微微蹙眉，语气也差了一点，“为什么被人欺负后没告诉老师和家长呢？”
白��回想了一下，“不告诉家长是因为在家里也会挨打，我是私生子，不受人待见；不告诉老师是因为不想给老师添麻烦，而且老师也不一定会帮谁。”
虽然心酸，却是事实。
方皓明还是不能接受，语气变得有些生硬，“那还可以报警啊。”
白��笑了，他抬头看了方皓明一眼。
眼前的男生，穿着白大褂，按说应该疏离克制不带情绪，可到底是年纪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突然觉得方皓明有些可爱，解释道，“报警只能救一次，警察不会天天围着我转，那他们找到机会还是要揍我，甚至会更生气，倒不如不反抗，他们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放过我了。”
方皓明觉得白��脸上的笑极度刺眼。
从一开始学心理学时他就明白，会产生心理问题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伤痛，可白��好像只有伤痛。
【作者有话说】：不懂心理学，也没看过心理医生，所以都是百度+瞎编，不要觉得方方不专业，不专业的是我(��_��)
第十二章 荒唐
方皓明勉强可以理解白��的选择，但对此并不赞同
下意识摇头叹气，手里的笔拿了又放，放了又拿，不断低头翻看手里的问卷，努力拉回原本的节奏。
“咳咳，关于您的身世，介意我问吗？”
不同于方皓明的小心翼翼，这个问题白��居然好接受得多。
虽然脚还是踩在椅子上，但没有再抱紧自己，也没有回避方皓明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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