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醒 你不清醒 第36章
作者:狐言乱与
合着这贼人指的就是他啊。
一时间,俞显有些哭笑不得,根据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现在能够确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所谓的异香,除了燕清以外,其他人都闻不到。
而这异香出现的原因,估计就是源自妖狐身体目前的发.情期。
可燕清又是为什么能闻见呢?俞显思忖着,觉着或许同他经由药浴引入燕清体内的真元精血有关吧。
火狐转身朝窗户跃出去,三两步跳上了不远处的一棵树,懒散地趴在了粗壮树根上,瑰丽兽瞳圆溜溜闪动着,从高处望入寝殿内。
果不其然,火狐一走,连带异香也随之散了去后,燕清神色微松,随口挥退了其他人。
不多时,寝殿内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中,只有殿外光线隐约渗入些许,映着寝殿里的陈设。
火狐视觉极佳,无论再如何黑黢的环境,也能视物如常,此时见燕清身形微动,已是作好了即刻跃入寝殿的准备。
然而燕清并没有如前几日般一逮着了时机,就想突破身体极限强行锻炼双腿,反而顾自更衣后,在床边安静坐着好一会儿,才慢慢钻入床榻,身形翻了翻,调整成一个舒适的睡姿,旋即再没了别的动作。
火狐等了片刻,也不见燕清有其它动静。
他顿了顿,须臾从树梢跳向宫墙,又从宫墙跳落地面,哒哒着四只爪子小跑向花圃。
继续睡冰冷寂寞的雪洞床去。
第33章 俏狐妖独领风骚(12)
岁除夜临,万国同赴天晟,共宴春喜。
天穹之下包罗万象,细雪渺如飞絮,携着沁人心脾的寒梅冷香,卷融入了天晟京城着实非比寻常的鼎沸喧嚣之中。
受邀前来参宴的各国宾客轻裘肥马,香车辘辘,端的是金贵富华,在雪絮飘飞的瀚边天幕下,随天晟指派而来的礼侍进入皇宫,场面空前浩荡。
宫内装点得红火,到处张灯结彩,天晟于百凤殿设宴,到了酉时三刻时,宾客们已纷纷入席,晟德帝也适时于朝臣嫔妃的簇拥之下到了宴。
燕清随行在旁,在晟德帝入了首座后,也转向左侧入了席,体疾缘由,燕清被特允直接坐在轮椅上,不需要像其他人那般坐于地面铺得绒厚的垫子上,宴桌也区别于他人,放置了一张适合他高度的桌案。
放在往时,这是礼制不被允许的,哪怕是身体有不便。
然而因着燕太子颇得狐神盛宠之名,宾客们见状也没有露出多少诧异神色,面上浮着“果不其然”的意味。
念及狐神,许多宾客不由望向晟德帝右侧一撑着月白纱幔,摆置着琉璃玉案,瞧来颇为仙气斐然的席座,此时席座上尚不见狐神身影,倒叫一众宾客心生了想要瞧见狐神的迫切。
其中便有多国慕狐神之名而来,捧着绘了狐神风姿的画像春思了许多时日的人,此时更是翘首以盼着。
他们不似天晟国般崇仰狐神,没有渎神的概念,只想着借此次远赴天晟的机会见一见狐神,若能有幸与狐神说上话,说不定还能顺势向狐神倾吐爱慕,成了自是好极,不成也不枉这份心意。
燕清安静坐在轮椅间,不动声色地将所有朝昭俞席位上投去的各异视线收入眼底,这些视线中隐晦的含义代表着什么,燕清并不陌生。
他无意识揪紧了袖摆,须臾定定看向那同他一左一右,距离颇远的席位,心头泛着焦灼与渴盼。
天晟以左为尊,昭俞的席位原该与他同在一侧,处于他上首,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安排,何况不会有谁敢擅自改动符合规制的布置。
除非昭俞特意要求……
想到这个可能,燕清便压不住胸腔涌动的酸楚,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同昭俞说上一句话了。
这些时日,燕清近乎执拗地将安元搜集而来的与昭俞相关的话本典籍逐字逐句地啃进肚里,每每觉着悟到了什么能讨取昭俞欢心的法子,便兴冲冲地去实施。
可最后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非朝会时候,燕清根本找不到昭俞的身影,没有丝毫机会让他表现。
哪怕是上门去寻,候于摘星殿外,也只能得到守于殿门口的侍卫一句“国师不在殿内”,次数多了,便不免开始生疑是真的不在,还是只是诓他一人而已,甚至开始思考“命岁不合”是否也只是体面的托词罢了,实则国师见他怀揣逾矩心思,于是心生了对他的厌烦……
昭俞不肯给他机会,避他避得彻底。
胡思乱想不知多久,倏起一阵清风撩动月白纱幔,眨眼间,那流衫赤艳,身姿挺拔媲如竹松的俊美神明便出现在了席位间,于万众瞩目下施施然落座在琉璃玉案后。
晟德帝见狐神到席,于是停下了与各国君主的宴前寒暄,开口征询狐神是否启宴。
俞显无可无不可地颔了颔首,晟德帝便会意转头,扬声道:“启宴吧。”
一声落下,东道主与宾客们齐齐举起手边酒杯,言说新春祝词,共饮夜光美酒。
俞显不算是个喜好酒的人,此时也因着宴会氛围感染而提着酒杯小酌了一口,谁知醇酒滑过喉管流入肚里后,却陡然引起一股非同小可的灼热,直直灼破了俞显好不容易以真气压制下的躁动情.热。
啧,坏了。
俞显指尖一弹,将酒杯稳稳弹落在了案面上,一脸面色如常,拢在宽袖中的手却在暗自掐诀运转真气。
奈何好似是受了酒的刺激,燥热竟是比先前还要剧烈。
俞显自啐不该馋嘴,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姿势,掩饰住身体的反应。
然而俞显所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眼尾正缓缓飞出一抹红晕,眼眸泛着朦胧又细微的涟漪,愈发增添了几分风流多情,瞧着勾魂摄魄得紧。
在场有注意到的人,不由纷纷红了脸,投向俞显的目光掩不住地流露出爱慕之情。
不多时,便是一派歌舞升平,丝竹声声悠扬,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更有他国佳子贵女起身自荐,敬献才艺,明面是为贺祝天晟,实际上那寸寸婉转眸光总是会落在那倾绝天下的俊美狐神身上,欲语而还羞。
其中秋波如何暗送,暗潮如何涌动,俞显浑然不觉,抑或是觉察到了,也不以为意,此刻的他正满心与身体反应作着斗争,为避免燥热渴求失控,更是瞥目看向虚空处,避开燕清完全不加掩饰的目光。
不是没有人试图与昭俞狐神攀谈,只不过还没将好的话头抛出来,便被那一个个似有所觉,跟护着眼珠子似的天晟国人先一步阻了开口的机会,不是手里被塞入一杯酒,就是臂弯被锢上了一只手,再转头,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场面谈笑。
堂间婀娜倩影翩迁而舞,异域裙衫撩扬于半空,时不时便会挡住燕清的视线,主舞女子生得貌美娇艳,眼波流转间尽是灵动,乃是汗国闻名遐迩的小公主。
此时足步点踏间,小公主竟是旋着曼妙舞姿,不着痕迹地朝昭俞狐神渐舞渐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舞步如此,察觉到的,无不明了小公主那点心思。
这百凤殿内如小公主那般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是以也算见怪不怪,左右也只能止步于此,在天晟国人的眼皮子底下,谁也越不过界去。
结果谁也没想到小公主如此胆大,在离琉璃玉案只差半步之距时,她佯作脚步一崴,惊呼间刻意朝琉璃玉案摔去。
更准确地说,是朝昭俞狐神怀里摔去。
哪知还没彻底摔实在昭俞狐神怀里,琉璃玉案陡然被无形力量推向了左侧,狐神更是凌空消失,转眼又出现在了月白纱幔边,徒留小公主硬生生摔在了地上,连带惊呼声也真切了不少。
如此拙劣的小动作,俞显就是眼瞎耳聋也能察觉三分,更何况这般明晃晃冲着他来的,他正要开口毒两句舌,一声重物落地连着桌案倒翻、杯盘碎裂的巨响陡然响起。
“殿下!”
“殿下!”
俞显下意识转头看去,竟见燕清僵硬趴伏在地,皱眉忍痛,一身明黄蟒袍也被酒液烂汁乱七八糟地溅染了不少衣料。
心头一震间,身体早已经快于脑子一步闪到了燕清身边,俞显不假思索便伸手将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俞显腾手并指,就要往燕清睡穴上点去,俨然一副做惯了这事的样子,指腹刚抵上睡穴的位置,俞显才蓦然反应过来什么,视线一垂,正正对上燕清清明如炬的眸光。
俞显:……
糟了。
现在狡辩还来不来得及。
俞显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谁曾想方才一时惊吓心急而被短暂压下去燥热在触碰到燕清时,宛如烈火里又泼了一碗热油般,从体内猛然烧起来。
俞显这下感觉真的待不下去了,再迟个一刻两刻的,定然会当众失态,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正要把燕清往轮椅上放时,燕清猛然紧紧抓住他的手,呼吸急促地唤道:“国师,是你对……”
“不是。”俞显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燕清的话音,矢手便将燕清放上了轮椅上,转头对安元道,“送太子殿下回宫,让太医看看有没有伤着哪。”
那厢见变故突发,已然从首座上下来的晟德帝闻言,赶紧扬声宣了太医,不少人也在第一时间围拢了过来,杵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热闹。
“本座乏了,先行离宴。”俞显无视燕清急切的神色,对晟德帝随口道,旋即身形一变幻,眨眼间便是火狐骤现。
火狐几步迅疾奔跃,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更有甚者冷睇向那安静从地上爬起来的汗国小公主,心头溢着埋怨,责怪她扰了昭俞狐神的心情。
这下好了,狐神已经生气拂袖而去了。
只是谁也没明白,天晟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地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呢?
念及此,不少匪夷所思的打量便疑惑地落在了燕清身上。
燕清此时已经无心去理会其他人,在内侍推着他拐入园径曲路,已然离百凤殿有一段距离时,他忽然开口道:“送孤去摘星殿。”
那每晚脖颈上酸麻的触感,燕清绝不会认错,若非昭俞方才一刹那及时反应过来,想必他晕眩了须臾的意识便会即刻往混沌陷了去。
还有那独特至极,总是令他生出莫名渴念的异香……
所以前些时日的种种,并非是他生了幻觉,而是确实有人在他每每要悄悄起身复健双腿时,简单利落地截断了他的尝试。
那人,是昭俞。
一直都是。
燕清眼神亮得惊人,心腔战栗间满溢着胀热,连带身体也因激动而不自觉地发着轻颤。
昭俞不仅没有全然弃他于不顾,还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了他身边。
随行在侧的两位太医闻言,正要说燕清身上伤势甚轻,无需劳动国师云云,哪知嘴还没张开,安元公公已经挥着拂尘轻轻打在了内侍的背上,尖着嗓焦急喊道:“快着点的!赶紧送殿下去摘星殿啊,晚了可就不定能逮着国师了!”
内侍闻声应着“诺”,直接方向一转,将太子殿下往摘星殿方向推着去,两条腿倒腾得快极了。
两位太医:……逮?!
第34章 俏狐妖独领风骚(13)
如果说有什么是叫人觉着惊异无比的,守于摘星殿门口的侍卫想,那定然是半刻钟前头一次眼见着平日里散漫悠然,行走坐卧无不体现着风流气度的昭俞国师,竟跟火烧了屁股似的朝殿内疾跑,这种失态模样可谓生平仅见。
而侍卫们连请安都来不及请,只有一片爪踏而风卷的扬尘糊了满脸。
一阵木轮轧雪的声音逐渐响起,且朝摘星殿越趋越近,侍卫们对这声音实在耳熟,定目望去时,果不其然,正是太子殿下。
只是……殿下的袍摆怎的被污迹浸染得这一片那一片的?同以往精心打扮,装束规整的模样相比,倒是显得有损体面了……
离得门口近了,燕清扫了眼摘星殿内隔断视线的影壁,对侍卫道:“孤要见国师。”
侍卫应付这话已经很熟练,他揖首道:“启禀殿下,国师不……”
“孤知道他在。”燕清笃声道。
侍卫一噎,同另一个侍卫暗暗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诓骗太子殿下的好,还是承认的好。
燕清继续道:“孤要进殿觐见国师,你等莫要再阻拦。倘若国师怪罪下来,孤一人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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