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12章

作者:妄别管 标签: 甜文 爽文 逆袭 基建 穿越重生

  哪怕是个瘦瘦小小的妇人,只要从前是在田里做事的主力,也不容小觑,更不提天灾年间,真正能活着到黑熊寨的,多是青壮。

  只是武夫到底是武夫,哪怕像郑铁打小跟着大当家,能识文断字,也读过兵书,却还是因为见识不足,缺些能耐,领兵勉强,将帅之流怕是还得大当家自个儿担任,更不提那群拿起书就头疼,费老大劲才勉强认字的莽子。

  大当家自是文武双全,能耐的不像是田户人家走出来的儿郎,起初上山,若非是寨子里的人都说是看着大当家长大,老当家也还在位,秦襄怕是还认为黑熊寨是哪个达官贵人养私兵的地儿。

  可恨大当家只一个人,分不得几瓣用,不然黑熊寨怕是早将整个祁州都收入囊中,何苦等到现在才开始谋划。

  谋士之能,便是解主公烦忧,且如今大当家也透露未来打算,他这唯一谋士也不能再得过且过不是。

  好歹从前也是山水书院出来的,正个儿八经考过了秀才,若没有那事,现今举人都当上了。

  同窗好友皆是书院甲字班的人才,能耐比他要高的是没有,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同寨子里那群办事不牢靠的莽汉比,书生管内政还是拿的出手。

  主公该是操心大局,细枝末节上耽误功夫,岂不是拖累进程。

  打定主意,趁着正午府衙门的捕快必去酒楼打白食,秦襄已经选定第一位拜访的友人。

  说起这位友人运道也不大好,只是比起他得罪死了府尹不同,这位友人是因家族干系,不得钱宝来的青睐,后头阖族被发落,亏得有书院先生从中周旋,落了个白身,此后却是参加不得科举,在府里当个账房先生养家度日。

  论才学,秦襄自衬是整个山水书院最厉害的才子,不然也不会在得罪死了府尹的情况下,书院先生还愿意伸出援手助他,而眼下拜访的友人,虽比不得他,却也是书院名类前茅之辈,明明只需几年光景,便可登堂入殿,生生断在了眼前,如何叫人不恨。

  步至门口,秦襄抛却胡思乱想,敲了三下门,不过几息的功夫门里传来脚步声。

  开门的是位小儿,看年岁应当是君兄的大儿,当日他离开鹿鸣府时,对方不过垂髫,现下已是总角,只怕认不得他了。

  “先生找谁?”梳着总角的孩童脆生生的同门口先生搭话,自家里破落后,拜访的人多是三教九流之辈,不曾来过一看便是贵人的先生。

  “君奕君凯之可是住此处。”

  “正是家父,不知先生姓名。”

  “我是他同窗,姓秦名襄,几年不曾归来特此拜访,不知君兄可在家中?”

第21章 巧舌如簧

  “咳咳,秦兄,如今家境破落,招待不周,叫你笑话了。”君凯之捂着嘴咳嗽,从前君家也是府中大户,君凯之即使是旁支但因才学出众,也得主家看好,日子过的不比主家少爷差,可惜世事难料,短短几年光阴,从前富家公子落得箪食瓢饮的地步。

  “我哪里有资格笑话你,当时若无先生周旋,只怕年年清明,还得靠各位兄台烧些纸钱叫我能在底下过过好日子。”

  秦襄双亲早亡,因为年少时几分聪慧得了书院先生青睐,才能入山水书院读书,若当年真的叫钱宝来害了,恐怕连个伸冤的人都没有,孤魂野鬼不过如此。

  “秦兄哪里的话。”君凯之摇头,“不过你也冒险了些,钱府尹近几年来手头不如从前拿的多,心头正不顺,若是撞见你,要想再逃怕是没那么容易。”

  秦襄轻叹,原是最直爽的友人,也学会旁敲侧引,可见在鹿鸣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已拜了主公,即便钱宝来当真撞见了,也要掂量掂量杀我会不会惹恼我身后之人,君兄无需担忧。”

  君凯之听了此话,却是闷笑一阵,眉眼间的忧愁都难得散开,好笑的打量秦襄,“我倒想知道,是何等的英雄能叫恃才傲物的秦襄心悦诚服。”

  秦襄何等傲气,只要在书院处过都是清楚的,这家伙主意比天大,且性子拗,若是没有嘴上功夫辩倒他,便是先生也不能叫他改主意,而刚刚谈话间的一声主公说的如此轻易,可见是当真投了对方麾下,不是为了躲一时痛快的权宜之计。

  能收服秦襄这样人的主公,手段定是一等一了得,只是祁州境内倒是不曾听说有这号人物。

  “心悦诚服?”秦襄重复这四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任谁初见被耍一通手段,见识其厉害,都得服软。

  他是傲气,但也怕死,周肆此人拿人软肋最行,晓得他这人怕疼怕死,专门挑了审讯的时候带他围观,如此几次吓唬过后,他就是装也得装出认服的样子。

  “哈哈哈,看来秦兄这位主公的确是有大能耐的人。”君凯之笑声更大,从前读书,都是秦襄叫他们吃瘪,连书院先生时常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何时见过这长颈鹅吃亏,实在难得难得。

  被君凯之笑话,秦襄也不气恼,反而大气跟笑,毕竟他自个儿也想不到,原打算假装归顺,再寻机会跑走给周肆上一课,他一个十八岁的秀才玩心眼还能玩不过一个未束发的娃娃?

  事实证明还真没玩过,且共事过程中,秦襄不得不服气周肆的本事,加之朝廷眼看着越来越没指望,向来大胆的秦襄当然选择弃暗投明。

  二人笑过,却是一阵沉默,君凯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冷茶,值夏,为了节省柴火,连饭食都是一顿做好,中午只能吃些冷饭,茶水当然也是冷水冲泡。

  只是可惜了杯中好茶,如今家中还能拿出手一二的,也只剩几两抄家时被娘子藏在怀中的茶叶。

  娘子知晓他喜茶,便是那种时候都还记得,可惜抄家过后,再也无心吃茶。

  “秦兄过来,是劝我跟随你主公的,是吗?”君凯之说着又咳嗽几声,秦襄的意图并不难猜,这家伙若不是有所求,怕是得等到能一举宰了钱宝来时才会回来。

  不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只为了看望从前旧友?那不是秦襄能做出来的事。

  “此前还想君兄学会了委婉之道,不想才几句又变回了从前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怀念。”秦襄说着起身,余光瞥到藏在门后偷听的君睢,故作不知的继续同君凯之说话,“的确如君兄所想,我是为主公求才所至。”

  此话一出,君凯之不出意外的皱了眉心,摇头,“我有妻儿,家境败落已经叫她们平白和我吃够了苦头,再多的,我是不愿。”

  若是正经富贵官宦人家,秦襄不会顾左言他这么久不表露他主公身份,只怕现在秦襄跟随的主公身份有异,加之先前推测,祁州正经人家是没有听过谁有本事叫秦襄衷心跟随,可不正经的人家,却是正正好有。

  如今日子苦些好歹一家人不必担心性命之忧,若是跟随秦襄的主公,一个不慎抱恨黄泉,妻儿也难逃生路,他也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又如何敢赌。

  得到这样的回到,秦襄不意外,叫人用身家性命豪赌一场是个人都会先想着拒绝,他也无法在对方未有投靠之意时,泄露山寨种种,还好来之前他已想好如何规劝。

  “阿睢,过来。”秦襄朝门后时不时露头的孩童招手。

  偷听孩童见被发现,也不害怕,反而哒哒的跑到秦先生跟前,“先生。”

  “阿睢可念书了。”秦襄揉了揉小孩的头,像是话家常一般提起小孩学业,若是他们不曾出事,只怕君睢还要拜他做师父呢。

  “读了。”时下世家孩童三岁开蒙,便是寒门子弟也都五六岁便要认《三字经》,君睢已经九岁,家父又曾中过秀才,书肯定是读了。

  “读了哪些书?”

  “四书五经都读过,现下正在读《左传》。”

  “这个年纪便开始读《左传》了,倒是比君兄有出息。”秦襄并未看身后因为他这话陷入沉默的君凯之,反而更多问及君睢读书的事,眼下君家并无家财将孩子送去私塾,平日里除去君凯之教授,也都是自己研读。

  起初秦襄只问四书五经中的句子,见君睢对答如流,可见背的极熟稔,比周大当家强多了,又问了几句释义,也答得不错,若是正经书院里,再深耕几年,下场得个秀才不成问题。

  “阿睢。”君凯之陡然出声,打断二人考较,“去厨房帮你母亲。”

  “哦。”君睢也听话,哒哒的跑走,只是跨门槛时没忍住回头看了秦襄一眼。

  “阿睢很聪慧,若无君家事,或许日后成就在你之上。”秦襄直言不讳,像是不曾察觉君凯之面色复杂。

  从前书院,这家伙想做的事便没做不成的,转眼几年不见,功力又深厚许多,“若我跟随你的主公,阿睢又能有什么好处?”

  父母爱子则为计之深远,君凯之自己便罢了,便是君家无事,又有幸得大儒指点,最多上个二甲的榜,阿睢的确比他聪慧,若是正经读书,一甲也是能挣一挣,只是君睢姓君,君家因为钱宝来陷害,三代内无法科举,便是君凯之,也被夺了秀才身份,成了白身。

  “总不会比现在差,阿睢聪慧,待他再年长些,知晓自己无法参加科举,一生只能庸庸碌碌,该是何等残忍,我想君兄最是清楚。”

  君凯之无言相对,他又何尝不知道,甚至还想过干脆不教阿睢念书,只当个平凡人家度日,也要比念了书却无出路要强。

  但无论是他还是娘子,都不甘心呐。

  “说起来我主公名下也建了一座学堂,其中在读的孩子不少,里头正有几位聪慧的小家伙,不比阿睢差,若是阿睢过去,也能于同龄孩子较量一二,从前先生说,闭门造车容易走进死胡同,不是吗?”

  君凯之细细品味秦襄的话,不提黑熊寨有书院,单单一句闭门造车,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去。

  的确,如今日子清苦,他尚不能给妻儿温饱,更不提为君家翻案,好叫阿睢能有个锦绣前程,那么跟随秦襄去这位主公处,至少妻儿能有好日子。

  一生凄苦,和一时快活哪个更好,君凯之说不出来,但一想到阿睢方才跟秦襄问答时的眼神,他作为父亲又如何狠的下心断了希望。

  “我现在同君兄说再多主公的好处,只怕君兄也以为我是说客,此事重大,君兄且和嫂子阿睢商量过后再答复我不迟,近几日我都在从前书院学子常住的客栈投宿,若是君兄要寻我,傍晚时候前来就是。”

  君凯之敏锐的听出秦襄白日怕是不得闲,“你还要去寻哪些人?”

  “瞒不过君兄,从前同窗,有的已经考上举人前往京城深造,有的放弃科举改做教书先生,同君兄一般落难的友人没有几个,但有一个算一个,总不好叫寒窗苦读十数载的锦绣书生,最后落得路旁提字,潦倒度日。”

  骗一个是一个,虽然上山也逃不过做账房,但是拿高薪做账房和拿几钱银子能一样吗?

  话分两头。

  秦襄在鹿鸣府努力挖墙脚的时候,府外道观山林间,三十来个大汉聚做一堆,为首的汉子是个难得的白脸,远远看去身板也不如其他汉子壮硕,像极了一堆莽汉中出了个白面书生。

  可若是小瞧了他去,只怕要吃大亏,寨子里最是能打的是大当家,第二能打的不是力能抗钢刀的郑铁,而是眼前穿了衣服跟白面书生一般的汉子。

  秦襄要抢道观,五大三粗的郑铁是不能叫,那家伙总喜欢多事,他们二人又多龃龉,容易误事。

  南珉不同,这位时常在深山行走,又是得了吩咐必然办好的性子,道观之事交给南珉,再妥帖不过。

  “头儿,秦先生跑了,光靠咱们行吗?”其中一个汉子挠头,这么大的事交给他们这些莽汉,没个人看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秦先生交代我们干什么?”南珉习惯板着一张脸,好端端的一副俊秀相貌都变得无趣起来。

  “夜黑风高抢道观,再留下点什么毒狼寨的痕迹。”

  “难办吗?”

  “不难。”抢劫是他们土匪拿手的活,虽然大当家不叫抢过路人,但没少带他们去抢别的山寨,这行当做起来没有不顺手的。

  而那什么毒狼寨,做探子的弟兄们早都摸清楚了,只差大当家抽空带人剿了,现在不过是栽赃嫁祸,没有不成的。

  “如此,怕什么。”

第22章 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养神观里的道士丝毫没察觉危险不说,还照惯例几个为首的道长着厨房置办了满桌好菜好肉,等着夜里吃宵夜。

  做道士虽然与和尚不一样,不禁酒肉,但外人面前,自然要装的道骨仙风些,如此只有夜里关了道观门,方才无所顾忌。

  “钱宝来近些时候给观里投的钱越发少了,只怕咱们眼下满桌子的大鱼大肉也吃不得几天了。”其中一个道士狠咬了一口鸡腿,说道。

  道观这些年吃钱宝来的供奉实在不少,但吃惯了肥肉厚酒怎么可能再过回粗茶淡饭的日子,更不提钱这东西,谁又嫌少呢?

  “还不是因为祁州出了个黑熊寨,里头的汉子膘肥体壮,剿了不少祁州的凶匪寨子,钱宝来恶事做的多,自然也怕黑熊寨找上门。

  要我说,黑熊寨这伙人明明也是帮土匪,偏要充英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便是好事做的再多,百姓买账吗?皇帝买账吗?迟早要叫朝廷派兵蛮子过来剿了。”

  “说的不错,不过我看钱宝来一时半刻也奈何他们不得,如此下去,倒霉的还是咱道观,可得想想法子应对。”说钱不够用,自然是假话,但落入各自手里的银子万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钱宝来不给公账上的钱必然越来越少。

  “不妨事,钱宝来贪财害命的时候胆子大,过后却胆小如鼠,等些日子我着人安排一番,找几个鬼神去拜访拜访钱府便是。”

  道士么,谁不会几招装神弄鬼的看家本事都不好意思行走江湖,毕竟有钱人见识也不少,轻易被唬了去的,都是些大字不识的平头百姓。

  “正该如此,许久不曾重操旧业,我都要手生了。”听这话,几个道士没少用这招数坑蒙拐骗。

  不过老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钱宝来就是谋财害命的事干多了,方才要担心鬼神,可若真的有鬼神,钱宝来只怕早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哪还轮的到几个年不过百的道士救命。

  “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响动,怎么听着噼里啪啦的。”有个靠门的道士耳朵尖,听到外头突起的嘈杂声放下手中酒碗,快步开门正巧撞上惊慌失措的小道童过来。

  “道长,不好了,柴房走水了。”

  “好端端的,如何会走水,是不是你们这群惫懒小子夜里又偷懒了。”说话的道士边斥责小道士,边去柴房查看火势,此刻正值夏季,着了火可不得了。

  屋里几个吃酒的道士听到着火,也没兴趣继续酒肉,若是道观真被烧了,损失的可是他们,且屋里放置的金银珠宝还没转移出去,到时一场火将多年积蓄付之一炬,岂非要了他们老命。

  说话间,几个道士已经准备回房清点自家财产,若是火势一旦没控制好,也好立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