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反派装作小白花后 满级反派装作小白花后 第193章

作者:江欲行 标签: 穿越重生

  “那种情况,王婶还生了好几个孩子呢,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你现在看看他们做了什么,”织毛衣的女人愤愤不平,“一开始就该把他们都掐死,就是说有男人的那什么,就是不行。”

  家里有儿子上大学的女人马上说:“基因,那个混账东西的不良基因,我儿子说的。”

  “对,就是基因,从骨子里就坏掉了,我呸!”

  女人们愤愤不平,最见不得那样没出息的贱男人,还有辛苦养大的白眼狼儿女,她们一辈子多数没念过什么书,到了年纪就结婚,各有各的酸甜苦辣,难以形容生活是什么感受,但此时此刻的她们或许都面临过、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说着说着,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样。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他们在外面辛苦,我们在家里享福,我倒是想换换。”

  忽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没有人继续说话了,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

  骂了男人一圈之后,后知后觉发现旁边还真站着一个男人,反应过来脸上都有些尴尬,顾渝很认真的点头:“在家里做家务的才知道家务和带孩子多不容易,没享福这个说法。”

  “可不是咯,”女人叹息,又说,“看来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至少说话比我家那个好听。”

  顾渝:“那王婶的亡夫得了什么病啊,很急吗?”

  “高血压、糖尿病、痛风,那些作乱的男人身上都有的病,自己都不惜命,活该短命。”

第263章 作家自由I4

  “就算王婶死在他前面,他也活不了多久,这么多病自己又不在意,怪谁?”

  女人们又讨论起来,纷纷询问织毛衣的女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情是有的,对于八卦的热情也一并存在。

  顾渝默默听了几句之后主动离开,她们聊得火热,也没注意顾渝的动向。

  太阳偏西,云层被染上了一层层暖色调,像极了那天顾渝在王婶家里看到的,神龛的红灯下面那被染得橙红色的柚子的模样,为柚子披上了一层苹果的外衣,看着让人想不起它的酸涩,反而虚构起它如同苹果一般的甜。

  火灾过后,被顾渝拿在手中的柚子,终于摆脱了那层苹果的外壳,露出了它被摆放多日已经出现疲态的皱巴的皮肤,被火烤黑,最终成为沤肥的一部分。

  老人家买东西都用现金结算,也不在固定的水果店购买,除了那售卖柚子的移动摊贩,以及可能捕捉到交易画面的监控摄像头。

  不过谁又会留意一颗柚子呢?

  关门之前,顾渝隐约听到了女人的谈话:“王婶以前是读过书的,差点就上大专了,家里兄弟缺钱读书,把她嫁了。”

  随着门关上,一切都化为一声叹息。

  [聊了这么多,她们还是没提到王婶和程乐伶的关系。]顾渝最想听到的部分并没有出现,反而全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对于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某些是非上面并没有一定要去揪个对错的必要。

  温瑾昀是同意顾渝的看法的:[如果跟你想的一样,那至少死去的人跟王婶也要有些关系才对,或者说,要出于某种原因,让她能提供帮助。]

  用流浪猫和猫砂,将一切和投喂流浪猫的王婶联系起来着实草率,可结合王婶那死去的丈夫的病和家里出现的精心摆放在供桌上的柚子,顾渝只觉得王婶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所有人想象得大得多。

  至少这么多年来,就算旧事重提,大家只会记起她遭受过的苦难和不公,为她得到的解脱而感到高兴。

  顾渝走后,王婶等拖过的地上的水分干了,又回到了神龛前,她的旧蒲团已经被烧毁不能再用了,那上面记录过的她所有虔诚的祈祷和恶毒的诅咒,都跟蒲团一起化作飞灰。

  缓慢地跪下去,年迈的背努力挺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望着被熏黑的菩萨像,王婶呢喃自语:“都是命……”

  “……又是谁给我们写得这些命呢?”

  渐渐的,面前慈悲的菩萨像在昏暗的室内逐渐变的狰狞起来,成了一张恶鬼像,上面出现了好些个人的表情,朝着王婶张开血盆大口,含糊不清地咒骂。

  王婶的眼睛微微睁大,却半点惊慌也没有,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都是命,我认命了,你们也要认命。”

  屋内的床帘被风吹起,迎了一缕夕阳进来,恰巧照在了狰狞崎岖的恶鬼像上,变换的恶鬼尖叫一声,化作了一缕青烟,又变成了最初的菩萨像,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是幻是真?真意做假假亦真,王婶年纪大了,难以去深究自己的脑子和眼神。

  不过虚虚感叹:“都是命。”

  活到现在,她也没什么好挂牵的,命就这样罢了。

  同样的夕阳洒在程乐伶的脸上,看着并没有比瓷塑的菩萨多几分人味儿,他的表情就仿佛不会变,也只有顾渝在十楼的那场火灾之前看到了程乐伶那诡异的笑容。

  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当天女人进太平间看到尸体之后就浑身瘫软跌坐在了地上崩溃大哭,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后逃避似的再也不敢多看男人一眼,签字确认,又被警察送回家,一直都是恍惚的状态。

  今天看到人的时候,脸色还是惨白的,眼眶和兔子一样红,怕是好多天都在哭。

  怕死者家属看到程乐伶太激动,还叫人多看着一些。

  哪知道真坐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似乎收敛了自己一切的情绪,维系住了在人前的体面,看到程乐伶也就轻轻I点了点头,莫名说了一句:“你看着还是个小孩。”

  周衡说:“没多大,家里条件不好,那天刚好去捡点废品去卖。”

  “多大,你爸没送你继续读书吗?”女人的话都不在正题上,像是个唠家常的长辈,声音温温柔柔的,也听不出什么别的意思。

  程乐伶如实说:“二十,没有。”

  女人扯扯嘴角,可她的脸有些僵硬:“我最大的孩子,再过十年也跟你一般大了。”

  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顺着含糊应答几声。

  警察这边说这也算是一场意外冲突,找到程乐伶的时候人都是失血昏迷的状态。

  做过几次口供,加上程乐伶平时就总忘那边去,问了垃圾回收站的老板,没什么太大出入,具体的细节也跟受害者家属说过很多次了,死者父母比较激动,不知道女人用什么办法拦住了他们没让他们闹过来。

  那架势,真的差点打上警察局,要警方击毙程乐伶。

  “那孩子以后会比我过得好的。”程乐伶忽然接话。

  周衡提高了声音:“程乐伶,怎么说话?!”

  男方再不好,也是女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即便别人觉得他不好,也不是外人来说的,再说现在人都死了。

  女人微微摆手:“孩子嘛,说话直,周警官你别说他了,我想跟你见见面,主要是为了彻底处理完这件事,对,收尾。”

  她的语气很疲态,提不起力气一样,“另外问问你,没受什么伤吧?单据给我我给你赔偿,我们一码归一码,是他先动手,就算人没了,也不该强词夺理。”

  从见到程乐伶的第一眼她就这么说过,没太多人放在心上,一段时间过去见面之后她再次提起,房内的人都觉得惊讶。

  “不用说什么,”女人打断了其他人刚要开口说话的动作,很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肩膀松垮下来,“就当让我安心吧,让我安心,我不想再想起任何相关的时期了,也当我为两个孩子积点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有不行的。

  协商之后女人也多赔付了相关的精神损失费以及调理的营养费,顿了顿说:“钱你拿着可不要被你爸发现了。”

  “另外我来还有一件事,我就想问问你,你撞见他和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后来有没有多说什么,我意思是,关于我,关于我孩子的……”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在旁人看来,她对自己那丈夫还有一些希冀,其实不问的话留了一丝空间,她不愿意,一定要问个清楚。

  长久的沉默之后,女人讽刺地笑起来。

  回应他的笑的,是程乐伶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哈,你们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啊。”女人嗤笑出声,她也没指望得到更多的回答,只是自言自语一句。

  其他的程序办理好之后,她就出门开车走了,看着家境也非常不错。

  然而程乐伶还没有完全走出警察局,另一队匆匆忙忙出警回来的人抓回来一个熟人。

  程刚看到程乐伶的那一瞬间,稍稍有些蔫掉的气势陡然腾起,厉声质问:“是你这个小杂I种报的警是不是?!你他I妈I的,老子是跟你有仇吗这么对我,你吃谁大米长大的,你帮警察!”

  一边说一边就要冲上去踹程乐伶几脚,他手上带着镣铐,平衡感被破坏,冲过来还一摇一摆的。

  风吹来的一瞬间,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几乎令人作呕。

  程刚的手上,还有脸颊上都是零碎的血迹,他自己却没有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还试图在警察的众目睽睽之下,在警察局里对自己儿子实行暴力,立刻就被旁边的警察制服。

  嘴里还骂骂咧咧:“放开老子!放开!老子教训亲儿子天经地义,知不知道什么叫天经地义?!妈I的!”

  程乐伶甚至都没多看那地上蠕动得像蛆一样的男人一眼,在别的警察的照顾下,迅速远离了程刚身边。

  走出警察局闻到清新的空气的瞬间,程乐伶仿佛闻到了久违的,或许可以说几乎从未接触到的自由的味道。

  不是什么别的事情,程刚去找了赵芳,对方以为他来道歉的开了门,结果就被程刚抓住头发冲了进去将门反锁了。

  赵芳的惨叫声引来了邻居报警,警察赶到的时候程刚还在对赵芳进行殴打,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更拒绝沟通,无奈只能破门进入。

  警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进去了,赵芳当时的样子已经不成人样了,四肢都软塌塌地任人摆布的模样,血顺着大腿根留下来,在地上积了好大一滩,部分染红了淡粉色的床单。

  赵芳的脸上全是血,难以判断到底是什么状况,程刚的手上,身上全是赵芳的血,可他就像不知疲倦一样狠狠殴打赵芳的头部,地板上还有一个被打得断了一条腿的凳子。

  程刚被当场控制,邻居有远见得叫了救护车,将赵芳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看样子惨烈极了,看不出活着的痕迹。

  可能幸运地就是,赵芳对自己孩子是极好的,就算是周六日也给孩子安排了补习班,她孩子才能幸免于难。

  否则面临那么一个情绪失控且喜欢暴力的男人,不知道孩子会是什么下场。

  想到之前赵芳和程刚蜜里调油的样子,大家就一阵唏嘘。

  程乐伶都走出去了,还能听到程刚的喊声:“是我家那兔崽子让我喝酒的!是他故意让我喝的!还让我去找赵芳!”

  “你在说什么胡话?”警察那边气得都快笑出声,觉得程刚真是为了推卸责任什么鬼话都能说出口,“还程乐伶,程乐伶根本就没上过七楼,之后也没回过宿舍楼,你在哪看见了程乐伶?你见鬼啊?”

  “见鬼,那就是见鬼了!是那兔崽子故意的!”

  “这些你都之后说吧,你最好祈祷赵芳还活着!”

  程乐伶离背后的喧嚣远了,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脚步都有几分轻盈。

  警察局回家的路,从小到大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不会有太多实质性的作用,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无论是谁都只会教育程刚,然后跟程乐伶说,有本事的话就跑远一点吧。

  为什么一定要将他和程刚绑在一起呢?就因为从户口本上来看他们是父子吗?

  父子关系就不可以剥夺,不可以改变?

  一个父亲既然不能胜任父亲的职责,将他放在孩子身边,到底是堕落,还是纵容慢性杀人?

  程乐伶不是很能想通这些,在肚子里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自己父母的权利,那至少等自己拥有一定的意识的时候可以进行选择吧,但是没有人帮助他。

  就连那个跑掉的,自己都受不了的女人有时候都说:“他是你爸啊,爸爸可是唯一的,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爸,血浓于水。”

  有一次程乐伶自己报了警,说被程刚打了,很严重,先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处理人员的质问:“你怎么可以因为被父母打了而报警抓父母呢?你知不知道这是不对的。”

  之后程乐伶再也没有主动过,哪怕是邻居报警警察来家门口,他也懒得多说了,来了的人都会走,只有他会一直留在原地。

  凭什么?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餐馆,程乐伶想起来顾渝的家里厨房都是新的,没有锅和碗,又去按照顾渝的口味买了一份饭。

  也许他对顾渝好一点,对方就会永远留下了,程乐伶想。

  可是他提着饭菜上去的时候,却在顾渝的家门口看见了另一个人,穿着简单的西装和衬衫长裤笑眯眯地和顾渝聊天,没说几句话,对方就提着行李进了顾渝的家。

  进去的时候,那人还回头看了程乐伶一眼,随后笑着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