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塔 生命之塔 第205章

作者:镜飞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穿越重生

  柏易自然没有异议,两人拐过这个弯,就到了红梅树跟前。

  这棵红梅树有些年头了,它看上去是整个花园里年纪最大的枝干虬节苍劲,红艳艳的梅花凌霜傲雪,开得满树满枝。在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它美得出类拔萃,让人一打眼就能瞧见 。

  荆白站到近前,盯着盛开的梅花,伸手摸了摸树干。

  树皮的质感冰凉而粗糙,但并无什么异样。

  但既然当时花园从此处开始分道,附身也从此处开始,这棵树不应该就这么简单。

  柏易走过来,仰着头看满树鲜红如血的花朵,道:“是不是咱们还有什么条件没达成?”

  荆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柏易顺带着看了一眼天色,虽然太阳还没出来,天空已经亮了不少,不像刚才两人碰面时那么灰了。

  他提醒荆白:“今天是阴天,时间不太好把握,咱们还是先去应卯吧。”

  红梅树这里确实看不出什么,但荆白有些不甘心。

  附身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威胁了,但柏易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荆白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这时听他催应卯,便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柏易脸上没有丝毫忧惧之色,见荆白看过来,还有闲心冲他笑笑。

  也是,他原本也不是个挂相的人。

  荆白见状也不再纠结,两人对视一眼,便越过红梅树,继续向前院走。

  荆白道:“今天灯笼不要离身,说不定管家动手脚时还顾忌一点。”

  昨天应卯时,两人怕管家受刺激,灯笼都没带进前院去,但既然晚上都带着灯笼出过门了,早上带到前院去也不算什么。

  柏易笑道:“我也是这么想,今天要再被管家拍出来,我这剩的一丁点蜡烛,恐怕都不够把那玩意儿赶出去。”

  荆白听得刺耳,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你别不当回事就好。”

  “哎,当的当的。”柏易往前跨了半步,侧过身子,笑眯眯地去找荆白的眼睛:“保证服从安排,行吧?”

  荆白没再回他的话,嘴角却勾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脚程都快,很快就走到了通往前院的那条道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管家时常出现在这里,前院这处平时似乎很少有人踏足,草木葱郁,环境格外清幽。

  前院的门虚掩着,两人却没急着露面,到得几丈之外,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这个位置能看到另外两条路出来的人,又在门里的人的视线之外。

  荆白看了柏易一眼:“就在这等吧?”

  不管在到点之前,其他人出不出现,出现的人又究竟是谁,都是重要的信息。

  他们的出现,总归会意味着什么。

  柏易也应了,他想起来两人昨天立的不合的人设,还站到了道路的另一边。

  对于今天究竟会有哪些人来应卯,他其实也很好奇。

  最重要的……比如昨天被他们目击乘船远去的小曼,今天还会不会再出现?

  但在这个副本里,似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没来得及等到任何人出现,只听得嘎吱一声门响,前院门扇忽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那身影黄澄澄的,服色极鲜亮,一出现,就占据了两人视线的焦点。

  不是管家,又能是谁?

  他今日打扮得格外精神,发髻抹得一丝不苟。原本干巴巴的刻薄面皮,像是连夜熨了一张新的出来,也不抬着下巴说话了,也不斜着眼看人了;每个褶子里都溢满了宽和的微笑,让他瘦长的脸上仿佛放出了一种奇异的光彩。

  他一手扶在门上,一手伸出来招呼两人,那股没来由的热情劲儿看得柏易直冒鸡皮疙瘩:“你们来了?怎的这般见外,到了也不进来!”

第233章 头啖汤

  两人手中都还拿着灯笼,管家不可能没看到。但看见了,他也当没看到,脸上的笑意没有半分减少的意思。

  柏易和荆白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夜之间,为什么管家的态度天差地别?

  荆白冲柏易使了个眼色,自己先上前去,带着笑容,不卑不亢地和管家打了个招呼。

  管家瞥了荆白一眼,潦草地冲他笑了笑,转头又继续热情地召唤柏易:“小郝?站那么远做什么,你也过来呀!”

  这区别待遇就很明显了。

  柏易心里有了数,若无其事地走上前,笑着说:“不是不想进来,是在想事,一时没回过神来,叫您见笑了。”

  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和地道:“自己人,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他甚至没有多看站在一边的荆白一眼,就这样把着柏易的肩膀,亲热无比地把他迎进了前院。

  荆白落后一步,看着两人紧挨着的背影,英挺的眉宇深深锁了起来。

  柏易原本的位置是右数第一个,但管家这次引他进去,直接把他带到了最中间,还比所有人都靠前一步,是个实打实的的领头位置。

  他笑的时候,嘴咧得很大,颧骨上都是挤出的笑纹,语气还很和蔼:“阳刚啊,你以后就站这儿了,也好给大家做个表率。”

  柏易的脸不易察觉地扭曲了一下:“您还是叫我小郝吧……”

  “好好好!”管家摸了摸嘴上的胡子,从善如流地道:“小郝就小郝。你想怎么听,我就怎么叫,好吧?”

  这态度亲近得让柏易颇感不适,他拱了拱手,勉强笑道:“多谢您了。”

  进来之后,管家也只顾着和柏易说话,一眼也没多看荆白。

  荆白也不上前插话,默默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管家的表现。

  天色还是蒙蒙亮,虽然太阳没出来,荆白也能感觉到,现在离应卯的时辰应该还有一阵。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略带迟疑的脚步声。

  荆白转头一看,是卫宁提着她的灯笼,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早看见了柏易和管家两个人并肩站着,荆白一个人落在后面,因此有些迟疑,没敢上前。见荆白回头看她,她才比划了一下,用口型问:“什么情况?”

  荆白示意她过来,自己退后几步,两人站在庭院中间处说话。

  卫宁指了指前面的两个人,低声问:“这是……”

  她觑了一眼荆白的脸色,见那俊美的容色像蒙了一层冰,又不好问得太深。

  荆白对卫宁道:“给我看看你的灯笼。”

  经过昨晚,卫宁也不€€嗦,当即拿出灯笼给他看,一边道:“蜡烛和昨晚一样。你走了以后,我就没点过。”

  荆白看了一眼,确实如此,甚至她的蜡烛比柏易的还要短一点。

  荆白立刻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卫宁甚至没问是什么忙,毫不犹豫地说:“需要我做什么?”

  荆白压低声音,在卫宁耳边说了一句话。卫宁一面听着,一面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却很果断,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

  荆白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双眼,说:“谢谢。”

  卫宁摆了摆手,笑道:“哪儿的话,你昨天可是救了我的命呢。”

  她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凑到柏易和管家那里,像是故意来套近乎似的,热切地道:“郝哥,你们说什么呢?”

  柏易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垂目瞧她手中的灯笼。

  他还没说话,管家脸色先沉了下来,横眉立目地斥道:“又没叫你,你怎么回事,一点规矩也没有!”

  他语气十分严厉,吓得卫宁瑟缩了一下,像个受惊的鹌鹑。还是柏易打了个圆场,道:“没说什么,你不用听。”又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走。

  卫宁唯唯诺诺地向两人道了歉,管家见柏易替她说了话,没有继续发作,卫宁便赶紧退下,回到荆白身边。

  荆白在几步之外看着,虽然没听到具体的话,但看神色也知道卫宁没讨到好。

  果然,卫宁回来之后冲他摇了摇头,道:“管家对我态度没变,并不好。”

  荆白点点头,面色却变得更加冷硬。

  这就说明,管家对柏易态度的变化,不是蜡烛长短的问题。

  那……究竟是因为画没被毁,还是柏易身上那个八角的缘故?

  荆白用力抿了抿嘴唇。

  他是个很少后悔的人,但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昨天不该把那个黄金八角给柏易的,或者两人晚上碰面时,他至少应该记得找他要回来。

  柏易的画没毁,本身就已经足够危在旦夕了,拿着这种道具对他没有好处。

  后悔是无用的情绪,却是客观存在的。在卫宁看来,就是荆白原本平静的面容,像是忽然间蒙上了一层阴云。

  明明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却给她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荆白波澜不惊的神色,她心下竟隐隐觉得有些胆寒。

  这时,荆白忽然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是一块被四面墙分割得方方正正的天空。

  卫宁跟着也抬头看,现在比她刚进门那会儿亮了一些,只是太阳还没出来,灰白色的云密布了整个天空,乌压压地,让天顶显得格外低,好像在拖着整片穹宇往下沉落。

  看着怪压抑的。

  卫宁赶紧垂下眼睛,不想再看。

  在她身旁,荆白平静地说:“到位置上去,快到应卯的时间了。”

  卫宁忙应了,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荆白站到她的身后,最前面的管家则拍了拍柏易的肩膀,笑着说了什么,才站到了台阶上。

  下面的三人都站好了位置,片刻后,不知道哪里便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鸡啼:“咯咯咯€€€€”

  应卯的时辰到了。

  昨天,鸡一叫,荆白就感觉自己身体完全动不了;但今天不知是因为画毁了,还是手里拿着灯笼的缘故,也或许都是,总之他发现,今天身体彻底没有了那种不能动弹的感觉。

  他不用低头,自然能看到,台阶上的管家,干瘦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

  背后传来吱嘎一声,是门被推动的嘶哑声响。

  不需要回头,荆白也知道,这是剩下的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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