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偏执文炮灰 我老婆是偏执文炮灰 第24章
作者:应有
太后寝宫侍候的宫人竟不足一手之数。
哪怕是迟钝如兰爷也察觉到了小皇帝驾崩对这个地方所造成的巨大影响,秘而不发,也就意味着要让许多知情人永远长不开口。
好在。
兰爷最熟悉死人的气息。
他掸了掸衣角的鲜血,神色如常的跟着一个宫人前往药房,上交了尸首,又取回了红参。
“你看起来不舒服。”他扶住前面摇摇欲坠的宫人,“要不要休息休息,送红参之事,去我一人就行。”
要是以往,红参贵重自然不可一人传送。
但现在太后真正的身边人死了一茬又一茬,他也只是个临时提拔上来的萝卜,虽然犹豫,可架不住兰爷引导,想着听说白翰林素来脾气好,也就终于松口答应了。
于是兰爷获得红参+1,以及太后寝宫偏殿通行令牌。
他杀心大起,正欲直捣黄巢,取那老女人狗命。
但刚走到一处拐角。
就碰见了抹着眼泪,对月啜泣的白元朝。
兰爷:“……?”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兰爷目不斜视就能绕过去,实在不行,这样的弱鸡,他手起刀落也就打晕了。
可偏偏,白元朝如蚊虫般的在口中喃喃诉泣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闻……路。”
别人肯定听不见,但兰爷耳聪目明,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上手揪着白元朝的衣领,凶狠的逼问他:“你在说什么?你!”
白元朝蓦然被人揪起来,吓了一跳,本能的遮掩:“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
“说谎,我明明听见了你说什么路!”
“是……这里露水很重。”白元朝胸口翻腾,强烈的畏惧让他生出一股恶心感,猛地翻身,吐出一大坨呕吐物来。
兰爷面不改色,也不着急把人松开,而是冷冷道:“你着凉了。”
他好像想起来了。
李舰口里京城的一个小夫郎,本来和闻路定了婚约,又和别人跑了的势利眼。
兰爷把白元朝往前面推了推,借着昏暗的天光,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又瘦又苍白,眼睛大而无神,长的跟个大头鬼似的的。
眼光真差。
兰爷嫌弃的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你,你是何人?”白元朝在这冷哼中缓过神来,总算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皇宫内哪有脾气这么大的宫人?
仅仅思考了半秒,兰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是来杀太后的。”
注意到白元朝的脸色更加苍白,瞳孔放大。
“就你了,小爷正缺一个给我带路的。”兰爷恶劣的咂舌,抽出一把锋利可削铁如泥的匕首,缓缓欺身向前……
皇宫外的使馆,闻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吓了李舰一跳,连夜给他抓了药方,熬了一锅驱寒药。
“皇宫里还没有动静吗?”
闻路对兰爷的耐心不抱希望,根据以往案卷,兰坨山各个都是铤而走险,出人意料的主。
今天晚上,势必会有消息传出来。
不管是好消息。
还是坏消息。
李舰回道:“一直在让人盯着,东家您休息会。”
闻路摆摆手,他心神都在兰爷身上,纵然休息也无法安定。
李舰迟疑开口,“东家,您真的要为这个大当家改变所有计划吗?”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一开始,您的心思仅仅在边境、商贸、百姓身上,虽暗地里甚至控制了大食国,可却视权力为界线,始终未曾染指分毫……”
李舰是武将家族出身,因时代不济,坠入绿林。
他私心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天,光明正大的走回那个地方。
那个……红墙金瓦的深宫禁院。
夜深露重。
冷风灌进这一间使者馆的寝室,温煮着的药罐子咕嘟嘟的作响,明亮的火星点偶尔会蹦出来,活泼的跳进闻路的视线范围里。
他已经活了很久。
可作为人,这样的年岁经验只让闻路更内敛温润,犹如一块被雕琢千年的玉。
细细密密。
但不改原貌。
蓦然,闻路的视线挪向门外,身边的李舰也忙止住话,跟着站起身来,“是谁死了?”
天空中似有惊雷炸响。
但厚实的乌云在这一日的黎明,罕见的破云散开,金光暖洋洋的洒下在每一个皇城百姓的身上。
百姓们早早起身,聚众于街头对这样的奇景渍渍称奇。
“老天爷是瞎了眼吧?”
“太后生辰将至,天晴祥瑞复现,这许家难道真得了上天青睐?!”
“天晴了,天终于晴了,可田里的庄稼……”大都泡烂在了地里,有经验的庄稼汉早早就开始屯藏起粮食,早作打算。
大门砰的一声。
许然岁不是第一次来到正殿,所有众臣都早早的等在广场外,原本小皇帝重病免朝,但这一日天还没亮,宫里就传来了上朝的消息。
这些大臣满腹疑虑。
直到,看到许然岁一步步上朝而来。
敏感的朝中官员惊异的察觉到了这巨大的变化,少数迟钝的自顾自的发问:“许小侯爷腿疾好了?”
没有回应。
这时隔甚久的朝会匆匆召开,面色青白的‘小皇帝’在众宫人的搀扶下勉强坐上了龙椅,用稚嫩的嗓音宣布。
“许然岁,摄政!”
太后头风发作。
许小侯爷登朝摄政。
世人不知,可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这些时日代小皇帝理政的许太后出事了。
整个太后寝宫被重兵把守,团团围住,有胆子前来擅闯的朝堂之人,就地格杀,不一会儿,宫门前就垒起了一座人头塔。
血腥味顺着墙角溜进缝里。
“他短时间不会有空过来,但是你一时半会恐怕也出不去了。”白元朝把偏殿的门关进,再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然后才安心的回头对身后的‘宫人’说道。
第21章 谁能拒绝野性美人10
白元朝跟兰爷对上了目光,虽然对方是当着他面取人性命的刺客,但这位小白花一般的状元郎却罕见的神态稳定,就连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些许。
“无妨,他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走。”兰爷晃了晃指尖的匕首,“走的时候,我会带走他的头颅。”
他歪头,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也可以带上你的。”
白元朝嘴角的笑僵了一下,这话听起来有点渗人。
白元朝演了咽口水,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少年。
和他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少年双眼慵懒而充满寒意,眉眼间的睥睨和野性呼之欲出,小麦色的皮肤在光晕的照耀下,仿佛丛林之中高高在上的猎手般夺目,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生机盎然。
就是可惜那条疤。
白元朝从床头摸了盒金疮药,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放在桌子上,简单说明了用途,着重点出它的消除伤疤的功效。
但可惜的是兰爷兴致缺缺。
他只好转移话题,“今天的晚膳恐怕会迟一些,听说御膳房的人手不够。”
“知道了。”兰爷懒得跟他多说,闭上眼睛,他虽面无表情,可白元朝却从他脸上看出了嫌弃和不耐烦。
白元朝心底生出了些委屈,但这让他感到惊讶和无措。
好久没有和人正常相处了,自从和许然岁成亲,他就仿佛被剥夺了身为一个独立人格的权利,喜怒哀乐任人宰割。
他甚至有些珍惜和兰爷带刺的相处。
哪怕这段时光不会太久。
看少年阖目养神,白元朝轻手轻脚的将桌上的烛火剪暗了些,然后蹑手蹑脚的挪到软塌的角落里,环抱住自己。
他心里,一点也不希望许家篡夺皇位。
原本白元朝已经丧失了所有挣扎的勇气,可昨日白马寺的意外,让他本能的试图自救,为白家,也为他自己。
……
太后生辰虽在继续筹备,可皇城人却似乎都忘记了,根本无人谈起。
不过这不影响闻路准备好寿礼,按时进宫贺寿,这一天的‘小皇帝’穿的花团锦簇,但仍然无法掩盖眉眼的瑟缩和农家气。
许然岁比‘小皇帝’更庄重,长袍赤色浓厚,金冠束发,俊美的摄政王扬着下巴,以逼人的目光观察着来赴宴的每一位宾客,他就像死死盯着所有人的一条艳丽毒蛇。
“诸位远道而来,为太后贺寿,辛苦了!来人,赐御酒……”
闻路垂下了头,这应该就是维持假象的最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