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 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 第105章
作者:饭仙
李楚继续跟他闲聊:“今年咱们庄子上的庄稼大丰收,各个店铺的生意也十分红火,到年底结算,应该能赚不少银子,只可惜了,爹你只能看不能碰。”
李家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小子今天就是专门来气自己的,他还不想死,只能尽力去克制怒气。
但李楚明显不准备给他冷静的机会,接着道:“如今皇上越来越得势,世家们开始着急了,可没了你这个蠢货在前面当挡箭牌,崔家和陈家都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意去触皇上霉头,他们就想劝我学你,继续给他们当刀,只可惜没能成功。你应该庆幸李傲已经死了,要是让他按你的心愿来继承李家,那李家怕是得落得跟贺家一样的下场。”
听见李楚提起李傲是这副蛮不在乎的语气,李家主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孽种!
他当初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不喜欢发妻,还是纵容她生下了这个儿子,并将其抚养长大。
他应该在李楚出生的那一刻,就亲手掐死他!
看着他无能狂怒的表情,李楚当即大笑出声。
“爹啊爹,这就是你辜负发妻亲子的报应。”李楚举起茶水,缓缓倒在李家主身上,“放心,我暂时还不会让你死,你就静静待在深宅里腐烂发臭,看着我怎么牢牢把整个李家掌握在手里吧。”
“呵……呵……”李家主气急,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见李家主是真昏迷了,李楚才慢悠悠地叫旁边低头装聋作哑的下人去找府医来。
而崔家那边,因为李府被李楚管理得跟铁桶一般,根本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被送去庄子上的李傲母亲身上。
崔家人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关押姨娘的庄子,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姨娘如今在这里每天干的都是粗活,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当初李府贵妾的派头。
这无疑是李楚母子的报复。
对外宣扬自己仁善的名声,说把姨娘当亲娘看待,背地里还不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姨娘或许是受够了这样辛苦的生活,在崔家人悄悄找到她,许诺可以带她回京城,但代价是她得把李家主出事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从姨娘那里,崔家主才知道李楚瘫痪不是意外,而是被姨娘下了药,而药又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拿来的。
最后姨娘受罚,那丫鬟却继续留在了府里。
一瞬间,崔家主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李家主宠溺李傲苛待李楚是全京城公认的事实,李楚对他又怨也很正常,现在李傲死了,李楚再没了竞争对手,想早点取李家主而代之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友被儿子算计,崔家主没有过多愤怒,反而很是欣赏李楚的忍耐力和谋略。
如果他能以积极的态度帮助世家对抗皇上,于现今的世家来说,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而能拿捏这个小辈的把柄,此刻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崔家人把姨娘偷偷带走了,庄子上的人发现她消失以后连忙去禀告李楚。
李楚知道这个消息后还来不及想太多,崔家主就派人来请他,说有要事相商,请他过府一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鸿门宴,李楚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告诉母亲不用叫人去找了,他知道姨娘在哪儿了。
崔府,崔陈两位家主坐在庭院里赏着秋菊饮酒,李楚被下人带进去时,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他。
李楚做足晚辈的礼数,向两人问好。
陈家主皮笑肉不笑:“贤侄坐吧。”
李楚从善如流地坐下,旁边的丫鬟上来给她斟酒,陈家主跟话家常似的问:“贤侄近来可还好?听闻你几个叔伯前些日子闹出了些乱子?”
李楚霎时就懂了,怪不得他那几个原本馋他家产却畏畏缩缩的叔伯,前些天忽然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居然敢去李家店里闹事。
现在看来,这其中少不了面前这两位的手笔。
李楚笑道:“谢陈伯关心,晚辈与叔伯本是一家人,因为误会闹出了点小矛盾,现下已经说开了。”
李楚可不是他爹,会纵着家里的亲戚,自然是早就设法把那些家伙赶走了。
“是吗?那就好。”陈家主笑容不达眼底,“你父亲意外瘫痪,家里的重担都落到了你肩上,贤侄辛苦了。”
“还好,在晚辈的承受范围之内。”李楚垂眸看着清澈的酒水,做谦虚状。
这回轮到崔家主开口了,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李楚:“说起来,我记得你父亲身体平时挺硬朗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
他们拐弯抹角,李楚也不急着戳破他们的心思,跟着装傻:“弟弟的死讯传来后父亲就病倒了,算是落下了病根,再加上他到了年纪,姨娘因为一个僧人莫须有的几句话就哄着父亲夜夜笙歌,次数多了,父亲承受不住才出了事。”
“哦,按你的意思,那姨娘才是罪魁祸首。”崔家主端着酒杯,嘴角含笑:“可据我所知,那位姨娘的供词,却与贤侄的话有很大的不同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84章 要你背我
李楚先是装作一愣,然后表露出十分讶然的表情:“崔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崔家主慢悠悠喝了口酒,这才道:“贤侄,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收到你姨娘消失在庄子上的消息。”
见崔家主开门见山了,李楚也懒得再伪装,神情冷淡:“不知崔伯父将我父亲的妾室掳走,意欲何为?”
崔家主道:“贤侄不必慌张,不过是请她来府上做客,顺便询问些事情罢了,她只说了你父亲倒下的原因,但我却从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信息。”
“哦?”李楚神情不变,“什么有趣的信息?”
崔家主笑道:“你弟弟的死因,好像与你有一定关系呢。”
李楚沉吟片刻,叹息道:“的确跟我有关,怪我和父亲平时太惯着小傲了,才会让他目无王法,闯出这等祸事,最终害人害己。”
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狡辩,崔家主也没生气,只是道:“我知道,有关你爹病倒和李傲死因的证据已经被你处理干净了,我们即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可贤侄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言可畏’。”
李楚冷冷地看向他。
崔家主继续说:“我清楚,你爹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你还没真正掌管李家,还需要你爹来稳住局面,你那几个叔伯可是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你说要是我们把你做的事都传出去,还有你爹和姨娘这两个人证来作证,你说说你叔伯从你手中抢走家主之位的机会有多大?”
害父杀弟,即便没有证据,只是谣言,可一旦宣扬出去,他爹、姨娘和叔伯肯定会想尽办法将他的罪名坐实,到时候哪怕他能赢,恐怕也免不了元气大伤。
如果崔陈等世家再趁虚而入,别说他了,整个李家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李楚垂眸,握紧手中的酒杯,一言不发,眉头紧蹙。
沉默许久后,崔家长和陈家主对视一眼,崔家主唱了黑脸,就得由陈家主来唱白脸了。
“贤侄啊,我们也不是想为难你。”陈家主出声,李楚看了过来,他接着道:“如今眼看着皇帝是越来越嚣张了,咱们这些世家作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得团结起来共同应对他的迫害,单打独斗,容易被逐一攻破,属实是得不偿失啊。”
李楚像是在隐忍怒气,冷笑道:“所以两位伯父是见不得我置身事外,才找来这些把柄,想威胁我继续为你们前赴后继当挡箭牌?”
陈家主道:“贤侄,话不能这么说,朝堂的对抗也是一种战争,有人负责指挥,有人负责后勤,自然就有人得负责冲锋陷阵。”
李楚看着他:“冲锋陷阵,就像贺家一样吗?”
陈家主沉默了几秒,脸色明显差了许多:“贤侄说话,一定要非要句句带刺吗?”
“你们让我去找死,还不许我发泄一下情绪了?”李楚仰头喝下一杯酒,眼眶泛红。
陈家主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哪有贤侄你说的那么严重,咱们和皇帝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怎么就是让你去找死了。”
“伯父说这话自己信吗?”李楚语气嘲讽,“你要真是那么有信心,怎么不让陈家出头?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伯父你懂,贺家没了接着是我李家,那李家没了呢?”
李楚的意思陈家主何尝不懂,可他反抗不了崔家,只能选择压迫李家,哪怕真是苟延残喘,他也必须为陈家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万一到时候是世家胜了呢?
像是看清了他的想法,李楚嘴唇噙着笑意,眼神却是一片荒凉。
他道:“恭喜两位伯父,你们的计谋成功了,以后贤侄定随你们差遣,绝不违抗。”
陈家主转头,看向一旁的枯草,眼神像是物伤其类,倒是崔家主,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李楚离开时没能从崔家带走姨娘,甚至连见都没见到她,作为要挟他的把柄,崔家肯定会把姨娘严密保护起来。
回程路上,哪怕到了李府,李楚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神情,直到他见到了李母,知晓自己安全了,才卸下脸上的伪装。
赴宴之前,李楚就猜到了他们让自己去是为了什么,所以他在崔陈二人面前说的那些话,更多是在表演。
但被人发现秘密,还用来威胁他,这还是让李楚有些不爽。
李母猜到了儿子的遭遇,看他脸上并无慌张的神色,便问他:“我儿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法?”
李楚坐下,对母亲微笑:“娘,你忘了,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投靠皇上了。”
李母愣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
“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宫里,戎音听完李楚传给宗政逍的消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两个成语。
“不错。”宗政逍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想让他再潜伏得久一点,能起到更多的作用,但没想到崔陈两家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戎音懂了:“他们要用李楚对付我们,但李楚现在暂时在我们阵营之中,世家要对我们出手的话,李楚肯定会提前告知我们,但要是世家的谋划屡试不中的话,世家肯定就会怀疑李楚是不是卧底了。”
宗政逍蹙眉,“对,这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大损失。”
戎音抬手,轻轻将他的眉心抚平,柔声安慰他:“之前没有李楚,世家照样不是我们的对手,有他只是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陛下你那么厉害,绝对不会让世家的奸计得逞的,我相信你。”
宗政逍将人搂进怀里,笑道:“对我那么有信心啊?”
戎音点头:“当然啦,我的陛下就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陛下。”
“阿音嘴真甜。”宗政逍轻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戎音搂住他的脖子,正想深入交流,谁知一道黑影忽然蹿了进来,差一点就撞到了两人身上。
“汪汪汪!”小艾同学围着两人转圈圈,大眼睛闪闪发亮。
宗政逍下意识抱着戎音躲了一下,看着活力四射的狗子,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来的不是时候。”
“嗷呜?”小艾同学对宗政逍有天生的畏惧感,见他语气冷漠,耳朵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这时照顾小艾同学的宫人也跑了进来,行礼请罪,说是自己没看好狗子,才不小心让它跑了进来。
戎音凑过去亲了亲宗政逍的脸,道:“好了,别对闺女这么凶,我们俩这些天都在忙,好久没陪它玩了,它只是想念咱们了,正好现在有时间,走吧,陪它出去逛两圈,就当是散步了。”
有戎音的安抚,宗政逍的表情果然立即阴转晴,笑容柔和地道:“好啊。”
深秋临冬,树木花草凋零,宫里也是一派萧瑟之态。
除了不怕冷的戎音,其余人都加厚了衣裳,四喜跟在宗政逍身后,看着前面跟小艾同学赛跑的戎音,他和宗政逍一样,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宗政逍眼眸温柔如水,笑着感叹:“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这语气,活脱脱的就是家长炫耀自己孩子的骄傲心态。
四喜道:“戎音主子性格开朗,有陛下您护着,又是正活泼的年纪,孩子气些也正常。”
看着戎音像是不知疲倦般跳来跳去,宗政逍脸上的笑意更深,“朕也希望他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
他话音刚落,前面的戎音就扭过头来,兴奋地朝他招手:“陛下!你落后好多啦!快点过来!”
“好,马上过来。”宗政逍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最后三人一狗来到了一处庭院内,这里种着一棵估计树龄上百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铺了满地,像一块柔软的地毯。
小艾同学第一个冲进去,将银杏叶搞得满头满脸都是,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