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废物死后他们后悔了 美丽废物死后他们后悔了 第6章

作者:尤念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打脸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你该亲眼看看,你有多美。”

  幼危浑身滚烫,四肢麻木到他几乎失去知觉,他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而后背上传来的异物感,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副冰冷刺骨的画。

  真正的画并未完成,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别乱动,颜料没有干。”云遮的手按在他肩头。

  手上的力气不大,偏偏幼危就是挣扎不开。

  “等一会才可以慢慢动,等它干透了,我们再开始,好吗?一个小时就好。”

  云遮作画时就是这样有条不紊,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来,包括画布。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温柔道:“大哥出去打个电话,你乖一点,不要乱动。”

  他此刻的语言,却比刀锋更锋利,血淋淋的扎在心口。

  他料定自己的画布已经屈服了,一边拨电话一边走出画室。

  走到门口时,云遮下意识转头瞥了一眼,幼危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又乖又听话,这是最让他心满意足的一块画布了。

  只是云遮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幼危的眼神空洞无神。

  一秒两秒三秒……

  继续安静下去,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下一刻,幼危猛地爬起来向外跑去,他光着双脚,像只幼猫般无声无息,他什么都不敢看,只是本能地顺着走廊跑到楼梯,沿着深红色地毯,疯狂地往外跑。

  别墅的装修豪华,每一面墙上都挂着价值不菲的装饰画,玻璃反射着毫无感情的光,宛如一面面镜子。

  幼危就这样在匆忙的之中看见了自己的后背。

  艺术造诣再高的画作,在他逃命似的动作下,也变得狰狞可怖。

  他仿佛背着恶鬼和整座地狱。

  眼前骤然出现一堵墙。

  不是,是人。

  幼危已经跑出了别墅,大门口停着两辆没有熄火的车,一个男人站在车前。

  花园里,老园丁在浇水,他听见动静看了过来,手上的工作都忘了,冷水不一会儿就湮没了脚下的鹅卵石小径。

  “汤叔,你说我大哥又在搞什么鬼?”男人摘下手套,冷冷地打量眼前的少年,“他是知道我要回来,故意在这里恶心我吗?”

  “二少,这……”

  管家只不过去接云迦回别墅,短短三个小时没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被他嘱咐过不能乱跑的人,竟然用这么丢脸的方式出现在二少面前。

  打理别墅是他唯一的工作,一直以来,他都做得完美无缺,谁都挑不出毛病,结果这个小少爷今天却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云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竟然害他失职!

  管家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以下犯上,因为云家三个少爷各个优秀卓越,眼前这个人根本不配。

  花园路上被碾成泥的花至少还给别墅添了一些美,可幼危这个人,连已经成泥的花都不如。

  管家深深弯下腰,痛彻心扉地道歉:“二少,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是我没有管教好小少爷。”

  “小少爷?听说爸妈给我接回来一个亲弟弟,就是他?”

  云迦饶有兴趣地垂下眉眼,他和云遮都有相同的眉眼,仔细看,幼危和他们的眉眼一模一样,只是幼危的眼睫毛软塌塌的,总是颤着,显得可怜。

  “你脏死了,弟弟。”

  云迦看了眼脚下的红地毯,用最温柔语气说恶毒的话:“弟弟弄脏了地毯,是在等哥哥给你洗么。”

第06章 手机1

  云遮双手揣兜,慢悠悠地走出别墅,在离云迦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下来,他看见这一幕,先是发出了一声厌恶的“啧”,才道:“你怎么还没死啊。”

  这是极少能令他满意的作品,没想到他一个不留神,就这么没了。

  换成别的情况,他肯定要杀人的,但作品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就是一副劣质画,没了就没了,又有什么关系。

  云迦没给他好脸色:“你弄的,脏死了。”

  云遮道:“也不知道谁脏,大哥只不过画了幅画而已,瞧瞧你折腾的。”

  水混着泥土冲进排水沟,赫然破坏了精心修剪俨然艺术一般价值不菲的花园。

  云迦掸掸风衣袖口:“所以才说你脏,还有你的画,才是脏死了。二弟替你洗干净了,不用客气。”

  云遮抬了下眉:“知道我们这么兄友弟恭,爸妈一定会很开心。”

  云迦讥笑道:“大哥别总是把家里弄得那么脏,爸妈才会开心。”

  “脏?”云遮瞥了眼地上的少年,这时候少年身上的画已经被冲走了大半,晕开的颜料看得人头晕目眩,黏在苍白皮肤上,更显得人瘦的触目惊心。他却突然笑了,“你还嫌弃上了?大哥不就是这样把你养大的?”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一旁的管家和保镖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兄弟二人的语言和眼神都尖锐到会随时能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根本没人敢招惹,否则他们的下场就会像现在,那个冷水中的人一样。

  可怜见的,就算是一朵花,此刻也被冲走了所有花瓣。

  花蕊似乎还有一线生机,可惜兄弟二人谁都看不见。

  早春三月,虽然是三月的尾巴,依旧寒冷刺骨。

  但幼危感觉不到任何冷意。

  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水管里用来浇花的冷水冲在他赤裸的背上,他只穿了条牛仔裤,好像一点也不怕冷。

  幼危也是这么想的,他站在原地,像根木桩一样,双腿仿佛被敲进土地里,动不了分毫。

  他能感觉到后背的水流,偏偏感觉不到任何冷意,甚至渐渐热起来,滚烫起来,比他的体温还高。

  眼神的人影已经开始晃动了,分不清是真实是梦境。

  幼危仔细感受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水在变热,而是他的肌肉传达了错误的信号。

  但如果是热水就好了。

  他知道这不可能。

  他这一辈子很短暂,可见就这样,也从来没有获得片刻的温暖。或者他曾经以为会有的,可事实却是,他的人生就是一片地狱,他在地狱中煎熬着。

  如果这就是活着,为什么还有人想活着。

  如果地狱已经这么可怕,那真正的地狱呢,会多让人绝望。

  水流声麻痹了听觉,幼危几乎已经听不见了,没有注意到微不可查的异响。

  那是把油门踩到底的咆哮。

  车穿过铁门,一路没有减速,直到靠近别墅,才猛地一个急刹,在引擎以及刹车的咆哮声中轰然停下来。

  车没有停稳,车门就被人推开,云执鹰愤怒地摔上车门。他只是看了一眼,园丁的手一抖,水柱顿时冲向了娇艳的蔷薇花丛,被摧毁了一片。

  园丁偷偷松了口气,他不想滥伤无辜,但他谁都不敢得罪。不能怪他的。

  水流一停,冷空气瞬间把幼危包裹住,仿佛把他整个人扔进了一个巨大冰柜,冻住了。

  他以为终于结束了,因为死亡才是终点。

  直到他嗅到一些温暖的气息,整个人被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他,扶着他站起来。

  幼危下意识转头,前额撞上一个人的下巴。

  他才发现自己被人裹进了一件大衣中,大衣带着人的体温,而这个人更是搂紧了他,哪怕是隔着大衣,滚烫的体温也像是直接贴在他身上。

  是云执鹰。

  原来终点不只有死亡,还有一个人温暖的怀抱。

  幼危情不自禁陷入这个人的怀抱,昏死过去。

  他本来就瘦弱,在云执鹰结实的臂弯里,更是没什么分量。

  云执鹰怒道:“闹够了没有。”

  云迦懒洋洋道:“是啊,我才离家几天,大哥你闹够了没有。”

  他把火气全洒在云遮身上,而云遮无所谓地耸肩:“我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回去就发现画丢了。三弟,爸妈可是把家交给你打理了,这就是你打理的结果。”

  管家弯下腰:“都是我的失职,请大少不要怪罪三少爷。”

  云遮点评:“三弟养的狗挺忠诚。”

  他说话极难听,但管家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甚至有些满足。他对云执鹰就是这么忠诚,不管云执鹰认不认。

  这一家人,整个云家,从主到仆,从少爷到管家,都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够了!”云执鹰道,“我先带小弟回去休息,管家,麻烦你请医生过来。二哥刚回来,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立即带着幼危,快步远离这一切。

  幼危是在炙烤一般的包裹中昏迷的,等他再醒来时,发现依旧被炙热着,但他已经回了房间。

  “小少爷别动。”穿白大褂的私人医生站在床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醒来的幼危下意识收起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手背上扎着针,苍白的肌肤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细细的针尖就这么埋在血管里,这么动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要鼓包,他要再受一翻罪,重新挨一针。

  但私人医生只是冷眼旁观。

  云执鹰眼疾手快地按住幼危的胳膊:“别动。”

  他冷冷地看了医生一眼:“打完就出去吧。”

  医生利落地收拾医疗包,正色道:“三少爷,我是二少的贴身医生,二少从小身体就不好,离不开人,三少以后最好不要再为了什么阿猫阿狗叫我来。”

  “滚。”

  房门砰一声被关上,房间内一时落针可闻。

  云执鹰看着病床上的人,露出一抹苦笑:“你醒了吗。”

  幼危鸦羽一般乌黑的睫毛颤了颤,这才怯怯地睁开眼睛,喃喃:“……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都提醒我了。”

  身边的床垫忽的陷了下去,云执鹰坐在床边:“没关系,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谁能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云家,内里竟然腐烂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