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徒弟又癫了 师尊,你徒弟又癫了 第9章
作者:焚情煮酒
“那咱们分道扬镳吧。”苏行云潇洒的御剑而上,边走边朝他挥了挥手:“二师兄,你往东,我往西。”
玄鸟疑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师弟,你走的方向才是东,你东西不分吗?”
疾行的仙剑一僵,苏行云差点从剑上掉了下来,幽怨的看着玄鸟。
可恶,揭人短是什么很有趣的事吗?
等玄鸟一走,苏行云就匆匆忙忙往神医谷的方向赶。
仙魔藤他见过的。
在越爻的背上。
他们在狱渊的那三年,刚开始给越爻上药,后来给越爻洗澡。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越爻的身体,他身上哪里有痣,哪里有疤,他一清二楚。
当然更清楚他背后那朵纠缠的小小的红白藤。
当初没在意,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刺青或者胎记什么的。
怎么都没想到那竟然是仙魔藤。
苏行云一刻不休的往神医谷的方向赶,凛冽的风刮在他身上,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这副身体原来的那个仙尊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越爻?
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越爻是仙魔体?
仙尊一开始的目的是不是就想让越爻堕魔?
所以才会这样故意折辱他,践踏他,让他身心俱残,让他受尽凌辱。
他所有做的一切不过就是让幼小的越爻承受来自世间所有的恶意,让他一开始就对这世间充满憎恨,让他一开始就回不了头。
苏行云打了个寒战,但随后又逐渐冷静了下来,那个恶毒的仙尊怕是要失策了。
从他认识越爻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前六年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从十岁的孩童带到十六七岁的少年,性格定型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教养。
越爻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越爻。
他的越爻心智坚韧,乖巧聪慧。
哪怕经历过那些残忍与不堪,他依旧长成了欣欣向荣的样子。
他皎若明珠,温润似玉,待人更是谦逊有礼。
他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
才不会堕魔。
第9章
苏行云赶到神医谷,却没找到越爻。
听神医谷的小弟子说,越爻告别了谷主和众师兄弟,他说要出去闯荡。
那小弟子告诉他,越爻已经离开神医谷很久了。
苏行云有些慌,出去闯荡了吗?
修真界那么大,他要去哪里找他?
命运似乎很爱捉弄人。
他没有想要找越爻的时候,总是能不经意间碰到他。
但是特意来找他的时候,却又死活都找不到。
*
两年后,玄鸟找了过来,他飞遍了东域一无所获的回来了,觉得这样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师兄弟二人又凑成了一路。
这一找又找了很长时间。
等苏行云再次看到越爻的时候,是三年后了。
已经是青年模样的越爻长身玉立站在比试台上,轻而易举击败他的对手,拿到仙浮宫下任宫主的预备资格。
他站在夕阳下,仍旧是谦谦君子淡如兰的模样,风轻轻拂过他的头发,不骄不躁,肆意而自由。
转身下比试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像察觉到了什么,侧头往台下一群人扫了一眼,准确的停在其中一个方向,眸中的疏离冷淡尽数散去,笑意无声氤氲开来。
*
三天后还有一场总决赛,得到仙浮宫开派祖师传承的人,才是下一任仙浮宫宫主。
比试的人没有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没有离开。
夜晚,篝火冉冉。
苏行云把磨碎的调料,往架在火上的野兔撒去,肥肥的野兔被烤了焦黄流油,带着孜然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
不多时,他周遭就围了七七八八的一群修士。
“道友好兴致,你有好肉,我有好酒,不如一起喝一杯?”
苏行云点头,“当然可以。”
半个时辰后,野兔下去半只,酒下去半壶,苏行云已经听了一水的八卦。
他装作不问世事的散仙,好奇的问:“仙浮宫是什么来头。”
几个道友七嘴八舌的回答:“仙浮宫啊!修真界最负盛名也最嚣张肆意的门派。”
“它由万年前的仙道第一人姬无洵一手创造,一甲子轮换一位宫主。”
“今年刚好又是一甲子。”
“无论身份,无论派系,无论血统,无论过往,只要有惊才绝艳的能力,只要能获得姬无洵留下的传承,那他就是仙浮宫下一位宫主。”
“权力只在一人手,每一任宫主又都是惊才绝艳,千世难寻的人物,一直传承了这么多年,仙浮宫隐隐有超几大派的趋势。”
苏行云心中了然,又装作好奇的问:“这次仙浮宫的宫主之位会花落谁家,诸位道友可有猜测?”
有人回道:“我觉得可能是御兽宗凤渊。”
又有人回答:“我赌苍山派掌门之子燕离。”
最开始提酒而来的散仙却道:“我倒是看好越爻小友。”
“我也看好越爻。”旁边一个吃的满嘴流油、体态偏胖,脸蛋圆圆的小弟子也道:“两年前我与他一起闯过无极海,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修士。
另外一个胡子拉扎的修士也道:“巧了,我去年在迷雾雪山也见过他……”
几个道友七嘴八舌的说着,苏行云静静听着,并没有发表言论。
“越爻不熟,我赌紫霄宗琼华仙尊的首徒殷念白,小小年纪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了。”
“殷念白确实厉害!一手追风剑舞得滴水不漏,快赶得上他师尊了。”
“我还是更看好凤渊,三年前就是元婴期的修士,况且他还与神兽火凤签订了契约,其他的不说,他那只火凤已经占上风了。”
那位好酒的散仙摆了摆手:“不不不,越爻才是真厉害!没有追风剑那样的宝物,没有火凤那的契约兽,也没有宗门可以依靠,越爻只能靠自己,按照个人能力来说,我相信越爻更厉害。”
“我不这样觉得,我看过越爻比赛,他虽然每场都赢了,赢的也算漂亮,但他没有自己擅长的道,所有的招式一通乱来,完全没有章法。”
“他没加入门派,所有招式都是靠自己悟,虽然没有章法,但是能赢就证明他有实力。”
好酒的散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比起从小背靠大宗门,被宗门寄予厚望,各种灵药灵宝,各种好资源不断堆出来的修士,越爻杀出一条道来显然更不容易,他的个人能力显然更出众一些。仙浮宫选人,向来不看背景,只看个人。”
“话不能这么说,凤渊与燕离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修炼至今这么厉害,也不能说全靠门派。”
另外一个修士一脸不屑:“他是天才没错,但是修真界到处都是天才。没有靠山的天才,又怎么比得上名家世族精心培养的天才。”
“每年惊鸿一瞥的天之骄子有多少?但是到最后能成名的又有多少?越爻遇到那些普通的修士自然厉害。但是遇到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怕是有些不够看的了。”
“对!我就看不上这个越爻,没有门派就没有人教导,走到如今这一步,谁知道他用了些什么手段拿到的那些修炼资源。”
那个散仙更不开心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这些散仙,都是用了些若不得流的手段是吧?”
“别争了,别争了,有门派也好,是散仙也罢,说到底最后还是要看各自的机缘与悟性。”
眼看话题带了些火药味,一个修士止住了话头,给各位的酒盏中都倒满了酒水。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换个话题。”
几人本就是萍水相逢,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争起来没意思。很快大家换了话题,继续聊起了修真界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玄鸟化成本体,缩小后站在苏行云的肩头,原本摇摇晃晃听得昏昏欲睡,突然猛地站直了身体,警惕的扫了一圈。
苏行云晃荡着酒盏中琉璃色的液体,小声问:“二师兄怎么了?”
“刚刚好像有人在用神识探查你。”
苏行云愣了一下,他装作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这些年他可没有特意去交朋友,在场除了越爻,大概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人,谁会用神识探查他?
况且凭他的修为,一般的人神识扫过来就会被他察觉的,“二师兄,你是不是弄错了。”
玄鸟警惕的盯着周糟看了一会儿,却没了动静,才道:“可能吧。”
苏行云收回心思,继续听身边的几位修士说八卦,手中的酒已经见底了,他准备放下酒杯,又被旁边的修士给倒满了。
苏行云只得又端了起来。
身旁的修士话题已经聊到了天南海北,把酒言欢正在兴起之时,目光落向前方,蓦地地停了下来。
苏行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踩着月光出现在视线中。
越爻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长身玉立缓缓走至近前。
苏行云脑中好像空了一秒,白日见越爻时距离太远,看不太清。
现在近在咫尺,不得不说,上天在别的事上亏待了越爻,在容貌上却对越爻尤为厚待。
青涩与稚气褪尽后,更显眉目疏朗,面若冠玉。
他眉眼狭长,眼睛又异于常人,黑得深不见底,乍一看过去冷漠又不近人情,可若仔细瞧着,分明又是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
苏行云心中感叹,这孩子长得可真快。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明明三年前他比自己还矮一大截,现在却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