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炮灰哥儿后 入赘炮灰哥儿后 第80章
作者:云柳迢迢
又写了一篇文章,掐着柳绵差不多缓解好情绪的点,楼谪缓步去厨房找他。
一群师傅围着柳绵心惊胆战,“少爷,少爷,我们来吧,你去正堂稍等一会儿,或者先吃点糕点,这火真不用您来生啊!”
柳绵此时鼓着脸,拉着那个风箱,弄得黑烟直冒,真是奇了怪了,收拾不了楼谪就算了,他还不相信连个火他都生不明白。
有个厨娘眼尖看到楼谪来了,连忙迎了过去,“姑爷,你可算来了,你看看,少爷都被糊成什么样了,您快把他拉走吧。”
楼谪看着柳绵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睛被呛得红彤彤的,还拼命鼓捣着那个风箱,时不时自己还吹一口,然后被黑烟蒙了一脸。
楼谪无奈扶额,小少爷还是小少爷,确实是做不来活,这种风箱其实很容易操作的,他当日穿越过来,楼大家那个小破厨房他看一眼就能熟练地操作了。
本来只是为了缓解情绪来厨房看看的柳绵,因为腰酸做不了菜,干看着有些无聊,一眼就盯上了胖乎乎小厮坐着生火的位置。
将小厮叫了起来后,这火说灭就灭了。
小厮帮忙重新点燃,柳绵拉了一下风箱。
又灭了。
哎?!柳绵眨了眨眼,拿过小厮手上的火折子,气呼呼地跟这灶火杠上了。
可偏就是刚燃起的火,柳绵一拉风箱就灭,柳绵一心一意地生火中,并没有注意到楼谪的到来。
楼谪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悄悄地走到某个脏兮兮的家伙身后,虚虚地环住柳绵,将手覆到柳绵手上。
“谁?!”
柳绵吓一大跳,猛地回过头,看到是楼谪后才放松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楼谪一靠近都忍不住被这烟火味熏到,香香软软的玉兰小糕点爆改焦糊版。
一身白干白净的衣服也蹭的灰扑扑的,楼谪无奈地拉住风箱,好声好气地说道,“绵大少爷,麻烦你点下火。”
柳绵吹燃火折子,随手抓了一把干草塞进灶台里点燃,在楼谪眼神示意下,把手重新放在风箱上,楼谪把着他的手,缓慢地拉了几下风箱,柳绵紧张地看着那越来越微小的火苗,和他之前要灭的几次一模一样。
结果火莫名地大了起来,楼谪淡定地捡了几个柴火塞了进去,又拉了几下风箱,火焰旺得冲出了灶口,楼谪用手掩住某个小花猫脏兮兮的脸。
将人一把拉了起来,拍了拍柳绵灰扑扑的衣摆,捏了下柳绵脏兮兮的脸,“好了,火生好了,去洗洗准备吃饭吧,再在这墨迹下去,我们一大家子都吃不上晚膳了。”
众人忙站直微笑地目送二人离开,心里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小祖宗送走了,上次他来炒个菜也是,差点把厨房炸了,小少爷就是天生享福的命。
楼谪拉着柳绵回房,洗净毛巾给柳绵这擦擦那擦擦,乖乖配合仰脸的柳绵还是很不解,“我刚刚生火也是你那么生的啊,为什么就是生不起来。”
楼谪亲了一下柳绵被洗干净的红唇,笑眯眯道:“因为我上辈子是火神,其实火不是我生起来的,是我用法力变的。”
说完,又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新衣服,给某个小少爷换上。
“楼谪,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柳绵配合着伸手转圈。
“呦,没想到我们小少爷还是唯物主义呢。”楼谪边伺候着柳绵穿衣服边小声感慨了一句。
对于楼谪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话,柳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柳绵还是很好奇这些词语的意思,他觉得每次楼谪说的话都很新颖很有意思。
“唯物主义是什么?”柳绵问道。
楼谪沉思了一下,这种哲学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干脆通俗易懂地说道,
“唯物主义就是认为世界按它的本质来说是物质的,是在人的意识之外,不依赖于人的意识而客观存在的。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物质存在的反映,是第二性的。世界是可以认识的①。就像你说的世上没有鬼神,那就相当于你认为世界是物质构成的,相对而言的言论就是唯心主义,认为世界是人类精神,意志的产物。”
“那唯心主义也太扯了吧,难道这个桌子我想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了吗?”柳绵指了指手边的桌子,下意识反驳道。
楼谪笑了笑戳了下柳绵的脑袋,“所以我说你是唯物主义啊,那你觉得这个桌子有人制造吗?”
“当然啊,桌子肯定是木匠做的,总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柳绵道。
“那这么小的桌子你都觉得一定是有人制作出来的,那这么大个世界呢,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楼谪笑着给柳绵系好扣子。
柳绵打了个冷颤,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世界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那又是谁制作了它呢?
“可是如果这样想的话,神仙创了世界,那又是谁创了神仙呢?这样想下去世界的源头不就是无穷无尽的追溯了吗,所以还是相信它本身就存在才简单,你存在我就抓住你好了,不论你从何处来要往哪里去。”柳绵一下拉紧了楼谪的手。
有的时候人就是越活越糊涂,坚定地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相信物质决定意识二十多年的楼谪感觉自己此刻还没有眼前人通透。
楼谪下意识回握住了柳绵的手,看着柳绵亮晶晶的眼睛喉中一片干涩,轻声回应道,“那我可要抓紧你了。”
“其实你说的什么精神意识客观我都不太懂什么意思,感觉夫君你真的知道的好多,好厉害啊,那你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啊?”柳绵好奇地问道。
“我以前一直都是唯物主义,直到遇见你以后,我就成了唯心主义。”楼谪看着柳绵缓声说道。
“为什么啊,我也不是唯心主义啊,你非要跟我反着来是吧?夫君,不是我说,你有时候真是有够无聊的。”柳绵不高兴地瘪了瘪嘴。
楼谪哭笑不得,扯了扯柳绵撅老高的嘴唇,本来气氛刚好,楼谪想学习一下当初周总理与邓女士之间的浪漫事迹,结果被柳绵这个小直男思维一下就给搅和了,让人又气又爱的。
“想什么呢,才不是因为这个,思想的碰撞本就会有火花,不一定非要争个谁对谁错,我变成唯心主义就是变成唯心主义,我就是希望人真的有灵魂,这样我下一辈子还能遇见你。”
柳绵嘿嘿一笑,十分不好意思地亲了亲楼谪的嘴唇,“怎么这么甜,是不是偷偷吃蜂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是唯心主义好了,我下辈子也想遇见你。”②
好了,楼谪原谅这个不解风情的小笨蛋了,二人十指相扣气氛腻歪得闪瞎一众路人来到堂中用膳,众人见怪不怪,在这么恩爱的夫夫手下做事,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哦不对,甜蜜味道,这多好嗑啊。
“还以为姑爷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可爱的小花猫少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是心疼少爷啊。”主院种花的小丫头笑眯眯地跟另一个小丫头讨论着。
另一个小丫头也一脸兴奋,“当然了,没看到今日白天姑爷才喊的水,少爷今日走路都打颤,哪能再胡来,真好真甜蜜,能进府里做活实在是太幸福了,钱多事少,少爷姑爷人还好,不苛待下人,还时不时怼两个上门找事的人,一点憋屈气都不用受,太幸福啦!”
“等会儿浇完水还能去后厨领糕点吃,姑爷这么贴心真是活该有这么可爱的夫郎,他应得的。”小丫头附和道。
府试成绩出的那天,换了一身鹅黄色家庭套装的四人,懵懵地被眼熟的通报小厮拦住,几人看了一眼微青的天色,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下,小厮边喘着气,边喜滋滋地掏出了更眼熟的泥金帖子,只是这次的金含量好像更多了些,柳绵眼睛亮了亮,上次楼谪那个案首帖子他可是抱着睡觉了,他再眼熟不过了。
难道?
难道?!
难道!!!
府上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今天被柳绵装扮得一身金灿灿的楼谪。
金榜题名金榜题名,这一看就是案首样啊!
果不其然,小厮超大声地报喜了,“恭喜楼谪楼公子,府试第一,蝉联案首!”
楼谪懵懵地接过帖子,不是,他真没想到啊,其实府试这次有道题出的有些敏感,和民生相关,他答的并不算很好,他本可以写一个保守一点的方案求稳,但他最后还是写了一个对这个朝代比较激进的措施,其他题他心里有数,过关应当是没问题的,就是可能因为这个问题落点名次,这倒没什么,如果这个措施能被当局者看见,这对天下对朝政都是有益的。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看来安陵阅卷的学政倒是一个务实之人。
时间拉回几日前,几位学政审阅着策论汗流浃背,一旁的林永安恭敬地站在一个锦服男人身旁,男人周身气度华贵,虽有些年岁,但并不影响本身的英俊,站在桌案一旁漫不经心地翻阅了几个答卷,不怒自威。
“还挺巧,没想到这一趟,刚好碰上你们府试阅卷,让林大人带我来见识一下,我最爱看这些人写策论了,这么多答卷,总有几个出彩的吧,挑几个给我瞧瞧。”
第113章
林永安更是汗流浃背, 知道逆贼没解决干净的事情上面会派人来,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这位来啊,前天去接驾的时候差点给他吓死。
几位学政面面相觑, 不着痕迹地望向了林永安,试图得到个暗示, 林永安头恨不得低到地上, 哥几个真不是哥们不帮你们啊, 面前人的心思哪是他个小县令能揣测的。
“好了, 别犹豫了, 这府试答卷你们也看了有几日了, 难道一份拿得出手的都没有吗?”那人有些不悦道。
几位学政抹了把冷汗,将手上暂定的前几名的策论答卷递交给了这位从未蒙面过的京官, 林永安说尊贵非凡的大官吏卫兆卫大人。
卫兆随意翻看了两眼, 颇觉无趣,中规中矩, 确实是跟心里预估安陵这个小县城能出来的水平差不多。
“没有别的了吗?今年的案首从这几人里挑明年安陵怕是难出举人啊。”卫兆漫不经心地说着,兴趣缺缺地将那几张答卷放回桌案上。
安陵的几位官吏, 心下不约而同一惊, 又呈上了一份答卷。
卫兆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唇, “这字,还有几分眼熟,内容也还不错, 挑为案首倒是还可以, 就是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但还真挑不出错来, 有意思,这是谁的答卷。”
“程府大公子程逍年。”
见卫兆满意, 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气氛都没那么紧张了,递卷的学政连忙笑着答道。
卫兆声音爽朗地笑了几声,听不出情绪地赞叹道,“又是程青山的儿子啊,他也是宝刀未老啊,培养的孩子个个成才啊,之前他家那个小儿子是不是已经中了举了啊,好像是会试的时候差了一点,这么年轻,再努把力面圣的机会还是有的。”
林永安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虽然说程青山这人眼高于顶,但确实有本事啊,这不,千说万说,一个县城出一个举子都是荣耀啊。
“程老爷确实厉害。”林永安乐道。
“他这大儿子怎么没跟小儿子一同考试,去年落榜了?应该不会吧,我看他这文采是有几许底蕴的啊。”卫兆奇怪道,“现在大家策论水平都这么高了吗?”
“并非如此,大人,之前程大公子身体有疾,并未参加上一届的科举,只程二公子去了。”林永安解释道。
“现在病好了?那挺好,有才之人都应有机会进朝堂,为我朝发展做贡献。”卫兆并没有成见,虽然他俩老爹当初站错队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新皇一上位便立刻请辞了,这般识时务之人,他倒也不至于一直抓着不放。
“应是好了,最近没见有什么不对。”林永安中规中矩地答道,他心中还是在意楼谪之前表现出来的怀疑,没敢大力吹捧程逍年,否则按卫兆目前表现出来的青睐劲儿,这个马屁林永安肯定是大拍特拍啊。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程逍年真有什么问题,林永安随口拍的马屁都得成要他命的铡刀。
“还挺不错,看来明年中举的人选也有了,记得你们县里今年还出了个举人吧,好像是个普通书生,位次比程家那小儿子还高点,叫什么来着?”卫兆抿着上好的龙井茶,笑问道。
“罗长生,这小子确实厉害,听说苦读了十年,现在也还不过而立,二十几岁,也正是拼的时候啊。”
林永安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最近这大好事一桩接一桩,林永安都感叹自己这是真要时来运转了啊,还好当初听了楼谪的话把县里不正之风肃清了,要不如今迎接这大人到来,他那里还笑得出来,乌纱帽都得被摘掉咯。
“不错,不错,看来你们明年运气好还能出几个贡士,了不得啊,林大人这真是晋升有望啊。”卫兆笑眯眯道,“还有你上次鼓励女子哥儿迈出后院,自成营生的提案也非常不错,这么多年倒是埋没你了。”
林永安听了这话,下意识膝盖一软,直愣愣地跪了下去,“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能来安陵任职见识地方风光,为安陵百姓排忧解难是下官的福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能有所成长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安陵的百姓成就了我,如何能言埋没,大人您言重了。”
卫兆好笑地将紧张不已的人扶了起来,“瞧你这吓的,林大人由此觉悟,想必安陵的百姓也会很高兴的,只是你这能力确实值得去更大的地方发挥,帮助更多明安的百姓,不必紧张。”
几位学政看着林永安作态,还有卫兆说话的语气内容,心中忍不住一咯噔,看来这卫大人的官真不是一般大啊,但并未听说朝中有哪位权势滔天的卫大人,倒是如今圣上的名字叫做赵为,这倒过来不就是卫兆了吗!?
几位学政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皆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后,膝盖忍不住一软,齐齐跪了下去,“参见卫大人,卫大人万福金安。”
“嘘,都起来吧,几位不用紧张,就当我是来县里普通巡查的刺史便好。”卫兆摆了摆手,又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茶,为了缓解几人的紧张,找了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问道,
“这程逍年应当也是县案首吧,这个水平蝉联案首倒是说得过去。”
结果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没有被缓解分毫,反而更紧张了几分,刚准备起身的几位学政跪得更标准了,本来之前楼谪拿县案首学子百姓大闹的事情就有些影响,被林永安一力压下了,但谁知道圣上会如何评价此事呢,堂中一片寂静。
卫兆奇怪地轻嗯了一声。
刚被扶起来的林永安抹了把冷汗硬着头皮回话,心里暗骂,楼谪这混小子,这次可真欠了他波大的,到时候粮食没种好,他非要扒着小子一层皮下来。
“回大人,之前的县案首是楼谪,之前您亲手提过字的那位琉璃名匠。”
“是他啊,这琉璃制品确实精致,他最近也是名声大噪啊,那日我进城时,见不少商队在一个店铺面前排队,连门都是全透明的琉璃,想必就是他的店铺吧,没想到一个工匠竟然也来参加科举,还得了案首。”卫兆眉梢微微下拉,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人,和一直擦冷汗的林永安,声音平淡道,
“刚刚看了几张府试卷子可都没见着这位名匠先生的尊姓大名,几位大人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了一个县案首与他吧,工匠做案首,还挺稀奇,让我来看看这案首的文章做得如何。”
卫兆这番话就差指着他们鼻子说楼谪靠卖琉璃赚得盆满钵满,这案首是楼谪拿钱砸出来的,他们这群同流合污的贪官,他要亲自看看这楼谪到底写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了。
案首的答卷自然有细心留存,一位学政连滚带爬地去拿了卷子来,几位一同提心吊胆地看着那人将卷子呈了上去,楼谪这份答卷确实出色,但谁也拿不准帝王的心思,若是卫兆偏就不喜欢这答卷,或者偏就想要就此发难,迎接他们的只有以徇私舞弊之名下大狱了。
饶是林永安这般信任楼谪水平的人,在卫兆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上也是心里拿不准了,真是要大命了,早知道当初就提程逍年为案首了,千算万算没想到圣上会亲自来安陵,琉璃的盈润可想而知,商人的身份终究有些敏感,林永安又忍不住责怪楼谪在一个府试卷上写什么改革,不然稳妥一点刚刚就直接拿给卫兆看了,卫兆也不会多想这一茬,说不定还会夸楼谪写得不错呢。
我的老天爷,真是被你害惨了,林永安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