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 谁要做深情炮灰啊! 第59章

作者:一枕孤舟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男配 穿越重生

  可脑袋依旧发胀,不知道从哪漏进的凉风一吹,浑身的肌肉都要打颤,鼻腔像是被一团热气黏住,嗓子都烧得发干。

  007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脑海里嘈杂地响, 忽近忽远, 听不真切。

  喻凛摸到床边,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里, 侧躺着弓起背, 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般蜷缩在了一块。

  这种感觉比之前药效带给他的燥热还要难受,肺都如同被捏住一样喘不上气。

  天光渐现的时候, 他的意识终于从云端跌落,坠入黑暗幽深的海底。

  ……

  顾望一早上都没见到喻凛的踪影。

  他昨晚把喻凛送进房间后, 就去了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斯越那边下的估计也是普通的春|药,发泄几遍就好了, 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就算有,他和应羡非亲非故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到了午饭时间,他已经把庄园上下都晃悠了个遍,仍然没有撞见喻凛。

  据他所了解的应羡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第二天不管怎么样都会大闹一场,哪怕是哭都要哭得惊天动地。

  这一早上悄无声息的,总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这么想着,顾望又溜达回了房间外面。他先是瞅了眼空荡的走廊,确定没什么人后,才贴在门上听了会响,最后抬手敲了敲门。

  顾望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应羡!”他皱了皱眉,再次试探地敲了几声,附耳仔细分辨房内的声响。

  仍旧是没有回应。

  顾望后退了几步,打量过严丝合缝的门锁,脚尖在地毯上蹭过,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喻凛踹门的情景。

  但几秒钟后,他悻悻地站直了身体,用智脑联系了艾尔€€卡斯特洛。

  “喂,你快点过来,应羡好像要死你家里面了。”

  艾尔接到他的通讯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他在路上顾望三言两语概括了前因后果,人才刚到,就立马接管了房间的使用权限。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艾尔下意识地就想溜走,不料顾望早有准备,当即扣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把人拖进了屋子里。

  “虽然这个事是发生在我的庄园里,但要不是你和我说我确实也不知情啊,斯越那边我去警告他一下,应羡这里我还是不淌这趟浑水了吧€€€€”

  “我懒得管你这七七八八的。”顾望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做个证就行。”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微末的光线从缝隙中泄露进来,映照出细小的在半空中飞舞的灰尘。

  床上被褥凌乱,中间隆起了一个山包。喻凛整个人都被罩了进去,连个头发丝也瞧不见。

  “喂,应羡?”顾望试探地上前走了两步,喊他的名字。

  隆起的山包蠕动了两下,从里面传来了喻凛闷闷的声音:“……唔,别烦。”

  他的嗓音不太对劲,如同粗粝砂石磨过一般,沙哑得惊人,呼吸也像是破风箱的响。

  病秧子的身体确实柔弱得令人纳罕,只是被春|药折腾一夜,第二天就能一病不起。

  顾望甚至都想不起他上次生病是在什么时候。

  顾望看了看旁边的艾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去把人拉起来。

  而艾尔则是歪着头,瞪着他那双卡姿兰大眼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望,仿佛没明白他比比划划是什么意思。

  顾望被他的装模作样气到,不耐烦地说:“愣着干什么,不怕人在你这烧傻了,应云舟来找你算账?”

  艾尔做作地“哦”了一声,突然就恍然大悟起来:“原来你是想让我把他送去医院?”

  顾望:“不然呢?”

  艾尔一脸纠结:“可是我不想碰有夫之夫哎,我也怕林柏野来找我算账。”

  顾望被他这口强捏出的娇柔委屈的语调雷了不轻:“你有毛病吧?”

  艾尔装傻充愣地“嘿嘿”一笑,往后一退,把手一摊,十分礼貌地让了路。

  顾望瞪了他一眼,骂道:“阁你老子的,下次再来你这我是狗。”

  话落,就不情不愿地踏步上前,恶狠狠地一把掀开裹在喻凛身上的被子,动作粗暴地就要去拽他的胳膊。

  然而就在他碰到喻凛的那一刻,手腕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下一秒,天旋地转,顾望甚至没反应过来一切是如何发生,整个人就被摔在了床上。

  艾尔“侧立”在他的视野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顾望的手被反剪在身后,上半身被强压在床上,喻凛的右手擒住他的脖颈,指尖毫不留情地陷入他脆弱的皮肉,叫他动弹不得。

  压着他的膝盖炙热异常,灼热的温度也顺着紧扣在他腕上的左手传递至他的皮肤。喻凛的呼吸又急又沉,被汗润湿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眼底浸着一片迷蒙的水雾,唇瓣都是红艳的颜色。

  “草……”顾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被病秧子掐着脖子压在床上、生命受到威胁的一天。

  “应羡……你他娘的清醒一点,你要是想烧死……干脆就这么直接拧断我的脖子……那边那位……可没我这么好心……他等会就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他断断续续的话,喻凛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顾望顿时挣脱他的桎梏,往旁边一滚,捂着喉咙就开始咳嗽起来。

  “就知道看戏!”他恶狠狠地瞪了艾尔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

  喻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岛外的医院。

  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直冲口鼻。空旷的病房内除了他没有别人,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得过分,依稀还能听到电瓶里水滴滴落的声音。

  吊针没入他苍白的手臂,青色的血管突兀又脆弱。

  喻凛偏过头望向窗外,两只麻雀立于树梢,丰盈的羽毛掩盖不住肥硕的肚皮,凑在一块亲昵地一蹭,又在下一刻飞远了去。

  意识归拢,但他只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境,和不断折磨他的冷热交加,以及第二天似乎是顾望带着人闯了进来,把他送到了这里,至于其他,他一概不知。

  【007,发生了什么?】喻凛动了动手臂,发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的难受。

  【病毒感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007说道,【应羡的身体太脆弱了,前天晚上你先是中了药,后来又泡了好几个小时的冷水澡,他的身体没熬住,半夜就发起了烧,我喊过你很多次,但你都没有理会我。】

  【啊……】喻凛感叹道,【他是玻璃人吗?】

  【应羡的身体是这样的,一些正常人习以为常的小感冒都很可能会在他的体内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暴,甚至让他的病情恶化,不然也不会在赫坦要塞没待几月就被磋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你现在还在发烧,应羡的父母和应云舟接到消息都赶过来了,昨晚陪了一夜的应母刚被送去休息,护工机器人估计去买饭了,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为首的机器人兴奋地转悠到他的床边,圆滚滚的手在喻凛的额上一贴,立即汇报出了他此刻的体温。

  “37.9℃。”

  “可算是舍得醒了。”

  喻凛撩起眼皮,望向跟在机器人身后走进病房的顾望,视线停留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圈手指形状的淤青上。

  顾望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喻凛在看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

  喻凛还当他这副表情是被人戳破隐秘故事的心虚,小声说道:“玩得真花。”

  “草,你以为这是谁弄的!?”顾望暴跳如雷,“敢做不敢当是吧应羡,我差点没被你掐死!”

  喻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你不应该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靠近我,还能活着已经算你命大了。”喻凛不咸不淡地说着,突然顿了一下,又道,“但还是谢谢你,把我送来医院。”

  顾望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从他嘴里听到没有一点阴阳怪气的道谢,面露古怪地上下来回扫视了喻凛两趟。

  “嘁。”一分钟后,他生硬地用手指刮了刮下巴,说道,“行了,我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没什么破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也不给喻凛接话的机会,转头作势就要去拉病房的门。

  却不想,正好与门外的人撞在了一块。

第69章

  来人也没想到病房里会突然冲出一个人, 惊诧地往后退了一步后,看清了顾望的脸,微微点头示意。

  顾望显然也认得他, 同样颔首回应一下,然后小声嘟喃了句什么,就大跨步地匆匆离去。

  目送着顾望渐行渐远, 那人面色淡淡地收回视线,款步进走病房内, 轻柔地带上了门。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声线偏冷, 像是初春方融的清冽雪水。

  喻凛靠在床头,定定地打量着他。

  这人生得一副好相貌, 甚至比喻凛先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漂亮。浓墨重彩的五官如同是一笔一划雕刻出的一般,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浓密黑长的睫毛宛若鸦羽,唇形薄而精致,唇色艳得像上了妆。

  可偏偏看人的时候, 那双本该勾人的眼里清透如水, 脸上的神情淡漠又疏离,硬生生地把他眉眼间的那副艳丽给压了下去, 整个人瞧起来倒像是天上难以触碰的冷月。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正装, 黑色的领带挺括,肩背舒展却不壮硕, 倒是衬得腰身纤细有力,束进裤腰的衬衫下摆的褶皱都勾人遐想。

  喻凛思考了一会, 结合对方面对应羡时的语气,和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不难推测出是什么人。

  【……唔,清冷大美人,他就是应云舟?】

  007应道:【是。】

  见喻凛没有回应,应云舟又上前侧几步,走到病床边站定。他从头发到脚底都整理得一丝不苟,连手上都带着皮质手套。

  一旁的机器人在他的示意下上前一探,再次报出了喻凛此刻的体温。

  “医生说,你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应云舟道,“事情我听说了,斯家那边我会处理,你往后不必理会别人的挑衅。”

  喻凛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遗憾地盯着他的脸瞧。

  还以为,这个世界里,他也会用自己兄长的身份出现,原来并不是。

  “母亲因为你的病劳心劳力,再有这种情况不要逞强,平白让家里操心。”

  喻凛敷衍地应道:“知道了。”

  应云舟与应羡相差十岁,加上性格早熟,十几岁时就有了稳重的大人模样。应羡记忆中的兄长冷漠疏离、不苟言笑,有时候还带了点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他们俩几乎没有什么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兄友弟恭,最常见的相处方式不过是应羡别扭地打个招呼,应云舟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就各干各的去。

  应云舟虽然对自己的亲弟弟关注甚少,但应羡从小到大的骄横事迹他没一件不知道,毕竟大多数时候也是他受命在为应羡善后。他对应羡的行事有过诸多不满,平日里碍着应羡的身体和父母的偏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一次生气,大概就是在应羡逼迫林柏野结婚的那天。

  然而这样雪做的人,就算发起脾气来都是冷静克制的。只可惜应羡铁了心地要和林柏野在一起,应父应母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倒还认为出身平平的林柏野,能和他们家搭上关系,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弯路,换作别人高兴都还来不及。

  应云舟无法接受他们用这样的行为逼迫一个联盟的战士,却也无力改变什么,能做的只有不参加那天的婚礼,自顾自地和家里冷战了好几天,直到应羡发烧的消息传来。

  “还有……”应云舟停顿了一下,语气不太自然,“你之前求我的随军申请,我不会帮你写。就算我同意,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境外的星际海盗蠢蠢欲动,赫坦要塞是联盟的第一道防线,你一意孤行地去找林柏野,他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更加厌烦。”

  喻凛没有想到,原来应羡已经拜托过应云舟帮他写过一次随军申请了。

  见喻凛垂下了眼帘,应云舟还当自己的话说动了他,清冷的眸子扫过他的发旋,又落在他苍白瘦削的手背上,瞧着吊针里的药液一点一点地注入他细窄的血管。

  他的弟弟,娇气、跋扈,从小就知道仗着自己身体的弱势不留余力地“绑架”身边的人,但他又脆弱得像一块瓷器,孱弱、单薄,不知道哪天就厌倦了这个人世,归于天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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