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 谁要做深情炮灰啊! 第91章

作者:一枕孤舟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男配 穿越重生

  路椎心下一惊,顺着喻凛的目光望去, 才发现在他们闯关的这会功夫,已经有不少人集齐了三样灵植, 赶到了玲珑塔下。

  周围的人听到塔顶喻凛的喊话,也不由地露出震惊的神色, 一窝蜂地涌进了塔内。

  万相宗招收弟子虽不论天赋,但却依旧有名额限制。

  被打下塔的路椎只能重新开始。根本没想到会生出这种变故,但如今的情况也不及斥骂喻凛,他猛地拨开少年挡着地人冲进塔内,召唤445兑出先前的罗盘。

  因着有第一次的经验与罗盘的帮助, “静入千山”这一层过得比之前都要容易许多。可到了第二层幻阵, 他依旧被漫天的风沙和肆虐的风刃折磨得睁不开眼。

  没有喻凛在前开道,他体内的微弱灵力根本抵挡不住无处不在的风刀, 饶是他奋力睁眼看清了风刃袭来的方向, 但未经训练的笨拙身法仍然躲不开灵巧的风刃,没多久脸上、身上就被割得伤痕累累, 连衣服都被撕成了破布条,狼狈得只能躲在一颗石头后。

  幸运的是, 这些风刃只会留下疼痛,不足以夺走他的性命。路椎吐出嘴里不小心吃进的沙子, 开始翻找着他先前阅读原文时留下的笔记。

  万相宗既打出不受制于天赋收徒的旗号,所设下的关卡自然会有倾向普通人的破阵之法,不然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路椎忍着痛翻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他们这鬼东西不会是想说宝剑锋从磨砺出,风雨不动安如山吧?】

  445:【?】

  【意思就是只要我能挨着这个痛走到终点,就是胜利,典型的劳其筋骨,没苦硬吃。】

  事实也正如路椎所想,“霜天晓角”本就有两种破阵思路。一种是如同他们第一次破阵时,喻凛依靠对灵力的控制程度与灵活的身法抵挡或者躲避风刃,走到终点;一种就是硬扛。后者对闯阵人的灵力、修为、身法没有任何要求,唯一考验的便是“心性”。

  路椎真的很想和这个设置阵法的人同归于尽。

  在他的苦苦哀求下,445还是大发慈悲给他提供了一颗止痛丹药,助他毫无感觉地直面风刃暴走数百里,成功通过了第二关。

  至于最后的“镜湖月影”,得益于他与445提前打好的暗号提示,没让他像第一回那样重蹈覆辙。

  终于,路椎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最后一层。

  然后被告知,入宗令牌已经没有了。

  他和上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其实就是前后脚的关系。

  路椎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缓缓拿起案台上的入宗令牌,登时牙呲欲裂,如果不是云宿没有料理好他的心魔,还他被打出幻阵,就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人,他的身上穿着粗布短打,个子很小,皮肤被晒得黝黑,估计又是附近村里得了消息想来捡漏的。路椎一时竟起了杀心,只要把令牌从他的手上抢过来,就仍有转圜余地……

  等等,云宿不是拜师了吗,他要那个入宗令牌做什么?

  “路大哥。”喻凛突然喊道。

  他走到路椎的身前,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委屈又愧疚地说道:“这个事都怪我,如果我当时留个心眼,就不会让他跟着我把你给踹了下去……”

  路椎咬牙切齿,心骂:你还敢说!

  但他脸上还是装作一副遗憾惋惜的模样,压着嗓子气若游丝地说道:“可能是我与万相宗无缘吧,只可惜我曾经答应过我死去的妹妹,想替她看一眼万相宗的山花,终究是没能……”

  说着,他竟抬手抹了抹两颊,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泪来。

  喻凛毫不留情地评价:【好烂的演技。】

  他装作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安慰路椎,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嗫嚅了几秒后,才说道:“你别难过了,这事终究怪我……等我拜师后,我去求一求师尊,让你一起留下来,内门可能是有点困难,但是做个外门弟子,依旧可以替你的妹妹看遍山花的。”

  路椎一顿,抬起头,问道:“你还没有拜师?”

  喻凛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怎么了?来参加入宗考核的,不都是尚未拜师之人吗?”

  路椎震惊。

  【445,森*晚*整*理你不是说他在三日前就拜师了吗?那我这会在这里装可怜是干什么,别说三天前,昨天、前天,都可以去截胡的?】

  445毫无感情地说道:【原著中确实如此。】

  【原著还没有我被砸,也没有云宿出现在入宗考核的事!】

  445冷冷地问道:【你是在质疑我?】

  【我……】路椎犹豫了一下,觉得现在和445争论这些也无济于事,他只好把这口出师不利的怒气给咽了回去,【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入内门的名额也没了,成为云宿师父的机会也错过了,但好在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好像还行,不如就听他的,先进外门,猥琐发育试试。】

  说完,似乎是劝服了自己,路椎向喻凛问道:“没事,只是你真的可以让我入外门吗?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怎么会呢。”喻凛说,“我相信我的师尊会是个很好的人,这点要求,他不会不满足我的。”

  远在广场高台之上的燕渡山斟茶的手一僵,洒了半滴的茶水出来。

  闻楚青听到动静,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调侃道:“几天不见,你的手都不太稳当了啊,下次对阵时,该不会拿不稳剑了吧?”

  燕渡山敛了眼皮,吹开茶面的热气,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催什么,本来还想再看看有什么好苗子的,今年一个能继承我衣钵的都没能找到。”闻楚青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已经开始结起了印。

  广场上的阵法再次轮转,金光大盛之后,乌央乌央的人群重新出现在了广场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在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被直接传送,一时之间声量迭起,嘈杂的议论络绎不绝。

  而先前已经登临塔顶的人中,除了路椎,皆被传送至了高台上。

  主座上的宗主清了清声,说道:“恭喜诸位,在本次入宗考核中脱颖而出。万相宗包括我在内,一共七人收徒,诸位若是有心仪的长老,自可递上入宗令牌。”

  万相宗七位长老以北斗七星命名,燕渡山位列第七,以破军代称,从某种程度上说,也蛮符合他与燕予京的性格。

  不多时,喻凛身边的那些人纷纷动作,马不停蹄地呈上了自己的入宗令牌。闻楚青收到那位皮肤黝黑的小孩递上的令牌时,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又炫耀似的朝燕渡山晃了晃。

  无他,破军剑尊的名号虽然响彻四海,但无奈燕渡山的冷淡性格实在让人敬而远之,更遑论先前宗主已经严明今年只有七位收徒,想来是不算常年深居简出的独行侠燕渡山。

  直到喻凛径直朝他的方向走去。

  宗主大惊:“小友且慢……”

  却见喻凛在燕渡山身前站定,漫不经心地摊开手,挂在手指的令牌向下坠下,在半空中晃悠了好几下才稳了下来。

  “现在可以了吗?”喻凛弯着眼睛,轻声说道。

  燕渡山捏着茶杯,撩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燕渡山不咸不淡地开口,说的却是:“那日你说,他不是你的同伴。”

  “他自然不是。”喻凛往外一望,猜到他大抵是看到了玲珑塔、乃至整个碧灵岛上发生的事情,“这个事说来话长,我想回去慢慢解释,可以吗,师尊?”

  他这声“师尊”说得含糊又暧昧,尾调微微上扬,很快便随着风散开了,可却意外地撩人心弦。

  燕渡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解下了腰间的玉佩。

  万相宗的拜师仪式设置得颇像现代的某些双选大会,不但徒弟要递上入宗令牌,师父也要交换玉佩,以表明接受对方的拜师请求,倒是意外的民主。

  喻凛轻笑了一声,勾起了手上的玉佩,让它稳稳当当地躺到燕渡山的手中,然后手指顺势一撩,拨过燕渡山的掌心,将那枚玉佩拽了过来。

  燕渡山垂眸,嘴唇抿成一条紧紧的直线。他缓缓收拢起手指,像是要把那轻飘飘的一道温度握紧掌心。

  随即,他朝着主位上呆愣失神的宗主一拜,说道:“宗主,既已收徒,我便先告退了。”

  走时,他似乎还担心喻凛没跟上来,特意放缓了速度,在门外停滞了片刻。

  谁曾想这位新收的徒弟十分自来熟,非但默契地紧跟在他的身后,甚至还一言不发地一起踩上了他的剑。

  燕渡山皱着眉,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喻凛无辜地歪了歪头,本来要去搂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转而扯起了他的袖子。

  “太远啦,师尊总不能让我自己跑回去吧?”

  燕渡山不言,燕渡山御剑而起。

  喻凛就这么拽着他的袖子,踏足在剑修的宝贝剑上,同他回了寒江春屿。

  可是一落地,他便听燕渡山凉凉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解释了。”

  喻凛站在浮雪殿外,看着燕渡山走至树下石桌旁,撩开衣袍坐了下来。他的手略微烦躁地在桌子上点了两下,大有喻凛不解释清楚便不让他进殿的意思。

  他思考了片刻,只好开口说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中,他杀了师尊,也杀了我。”

第110章

  风的气息变了, 青竹层层叠叠的叶翻涌着层层叠叠的浪,哗哗作响,桥下的清溪被吹皱出道道涟漪。

  燕渡山的手指一顿, 恍惚想起,方才高台之上闻楚青状似无意的话。

  她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 囫囵地吞了下去后,才说:“奇怪、奇怪。我原先为你算过, 你命中该有一个徒弟,不至于孤独终老。可前几日再算, 这个徒弟莫名没有了,但现在又有了, 实在奇怪。”

  她再算的日子,正是在他在寒江春屿见到喻凛€€€€和那个人的日子。

  “他为何杀你?又为何杀我?”

  燕渡山没有问他如何确定梦中的事是否会发生,而不是他臆想之下的幻象。他这样问,相当于已经相信了喻凛口中的未来。

  连燕渡山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喻凛眨了眨眼,低下头静静地看他。半晌之后, 许是觉得这样的姿势太像教导主任作话, 他€€啵€€啵地跑到燕渡山的身侧,顶着他探究的视线蹲了下来。

  不知礼数。

  燕渡山皱了皱眉, 刚想要训斥, 就听到喻凛说:“在我的梦中,他与我一同拜入万相宗, 他嫉妒我的天赋好,所以故意接近, 装作钦慕于我的模样,花言巧语骗了我的感情。”

  说着, 喻凛垂下眼睛,似是想起了伤心的事情,抬手抹了抹眼下,再次撩起眼皮,那双眼中已经浸润了一层盈盈水光,把眼眶都染得通红。

  配上云宿那一张€€丽的脸,五分的演技就演出了十足十的可怜。

  “因为师尊早就看穿了他的蛇蝎心肠,一直反对我与他来往,他心生怨怼,趁师尊突破之时痛下杀手,又在我为师尊神伤之时趁虚而入,最后剐了我的妖丹,借着你我的修为一路突破到元婴九阶,离出窍只有一步之遥。”

  喻凛仰着头,漂亮的眼睛自下而上地注视着燕渡山。

  然后,他毫无征兆地环抱上了燕渡山的腰身,把整个脑袋都挤了进来,声音闷闷沉沉的,还带了点含糊的哭腔。

  “我被噩梦惊醒时心有余悸,本以为只是寻常梦境,却没想到那日亲眼见到了他和师尊。”喻凛吸了吸一鼻子,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一见师尊就觉得熟悉。”

  燕渡山的后脊背都僵硬了起来。自他出生起,便从未同人如此亲近过。被揽住的腰身不自在,紧绷的背也不自在,无处安放的手悬在半空,一句“放肆”在口中百转千回。

  最后,他的右手轻轻落在了喻凛毛茸茸的脑袋上。

  手感很好。

  “……那你为何又要把他留下?”

  “危险的人要放在身边,才好监视他的行动,以防他再次害人。”喻凛贴着燕渡山的下腹,大概是还残留着一点妖兽行径,他的脑袋胡乱地蹭了两下,“我又不愿他留在寒江春屿同我分享师尊注意,可若是让他进入内门,又太便宜他了。”

  “他若是有心向上,我或许考虑放他一马。他若仍想害我,我也不会手软。”

  喻凛一边说着,一边抓住脑袋上的那只手,侧过头轻轻在燕渡山的掌心里贴了一下。

  “我睚眦必报,师尊可愿帮我?”

  燕渡山沉默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喻凛紧紧地抓着他的指尖不肯松开。他敛下眼皮与后者无声地对峙片刻,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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