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九千岁 我的九千岁 第110章

作者:坏猫霸霸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正剧 穿越重生

  让齐圣宗亲眼看着所守护的、所爱的全部,灰飞烟灭。

  密集地脚步声包围了奉天殿,禁军统领姚闻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的脸色比天色更加阴沉。

  他率先推开奉天殿殿门,与坐在龙椅上的景沉遥遥相望。

  “怀王,你僭越了!”

  作者有话说:

  不要惹女人啊,兄弟们。

第95章 得胜

  在永元六年的第一次暴雨中, 姚闻向宣武门方向狂奔,大步跃上城楼。

  皇城下一团混战尽收于眼底,淮安军与禁军兵戎相向。守备军分做几股势力, 有打禁军的,有打淮安军的, 有东大营打西大营的,更甚者还有东大营内战, 真是乱成一团, 同在京城当差,这新仇旧怨的,可算有机会发泄了。

  刀光剑影之下,禁军没什么士气。

  皇城已破,剩下的就是景室皇族自家的对峙, 可关禁军的兄弟们什么事?

  高祖在时, 因皇位而起的纷争不休,那逼宫造反的皇子都有直接打上奉天殿的。

  这二十年间, 皇城就没太平过,京城的城门与皇宫的大门就跟纸糊的一般, 大大小小的打了多少次, 他们景家自家争天下,倒要禁军的命反复填, 没这个道理。

  姚闻站在城楼上,暴呵道:“都住手!甄岐大人请凤明大人入奉天殿和谈!”

  凤明仰首看见姚闻, 跃上城楼:“皇帝呢?”

  姚闻:“……”

  凤明冷冷问:“死了,还是丢了?”

  姚闻:“圣上不见了, 凤明!怀王心怀叵测, 你一定要打进奉天殿吗?禁军就不是你的部下了?”

  凤明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皇城的禁军多番临阵倒戈, 早已没了血性,也该换一换了。”

  “换也不是这般换法,怀王在你身上泼了许多污水,你这样打进去杀了怀王容易,可那些事就再也洗刷不清。你做是忠臣的,难道愿意一辈子背上反贼的名号?”

  “姚闻,我问心无愧,不必和任何人谈,和那些文臣更不会。他们几番欲置我于死地,甚至误杀了圣宗,这事信不信由你。”

  这时,景恒翻上城楼站在凤明身边:“这皇宫可真好打,我怎么觉着每一个禁军都在摸鱼,你看。”

  景恒指着下面一个身穿甲胄的禁军:“你看那个人比比划划半天了,任由着咱们的人从他面前过去,也不挥刀拦一下,净在那边和空气单打独斗。”

  凤明:“……”

  姚闻探身看,一看之下勃然大怒:“赵程€€,你干嘛呢?”

  赵程€€抬起头一望:“姚统领!”

  他单手持到扶了扶头盔:“您自个儿都在城楼上和贼首……和凤明大人叙话,怎么还起骂卑职。”

  可没再比这更动摇军心的话了。

  姚闻与凤明居高临下,禁军们只要一抬头都能瞧见,这回更没人拼命了,呜呜咋咋地自乱阵脚,不知该不该接着打。

  不打吧,好像他们守卫不尽心,可要是打,守住也难,倒显得他们负隅顽抗,不肯投降似的。

  他们很想投降啊,这么大的雨,他们早就想回家了。

  战场如同停滞,以城楼为圆心,斗争逐渐停止,慢慢扩散至全皇宫。

  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前面不打了,那就停下来等会,看看热闹。

  一时间喧嚣嘈杂,沸反盈天的京城安静下来,只余雷雨轰鸣。

  景恒头一回打仗,见众人都停手望向城楼,纵有社交牛逼症的景恒也有些受不住。他僵着脸,一动不动,被点了穴似的,面皮一动不动悄悄问凤明:“是不是该说的什么?”

  凤明:……

  就这般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凤明终究率先破冰道:“景沉篡权,尔等受俱其蒙蔽。今日我与淮安王世子奉命勤王,顺我者既往不咎。”

  禁军中爆发出一阵剧烈欢呼。

  凤明:……

  就等这句呢是吧?

  赵程€€举起刀,长喝一声:“凤明大人威武!”

  重禁军齐声呼和:“凤明大人威武!”

  拍上司马屁的机会不多,别人都拍你没拍的时候,等同于你得罪了上司。

  这道理大家都懂吧。

  于是下一次呼和时,淮安军与守备军也加入进来,禁军、淮安军、备军的声音混在一处,越传越远:“凤明大人威武!”

  西城门外的淮安军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大喊;“凤明大人威武!”

  “凤明大人威武!”

  到最后,三万禁军、三万淮安军与五万守备军的齐声一喝,声震九霄,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凤明大人威武’的口号声。

  那声音已经不是震耳欲聋能够形容,令惊雷闪电都退避三舍,景恒在那呼和的空隙中对凤明说:“你好威风啊!”

  下一次呼和的缝隙,凤明的声音冷冷传来:“这威风给你你要不要?”

  凤明战无不胜是不争的事实,然经此一役,纵是景恒也不禁怀疑,凤明是真的用兵如神,还是单纯的被这个世界格外偏爱。

  这一仗赢得就他妈的匪夷所思。

  山呼海啸的拜贺声震彻天地,凤明的兵马无需杀入奉天殿与内阁,就已经声势浩大地宣告了胜利。

  天色渐暗,凤明微微抬手,呼和声止。

  待万人声息的那一刻,连雷鸣都显得柔和悦耳,凤明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谁看见小皇帝了?”

  一言既出,下面七嘴八舌,一群大老爷们各个嗓门粗大,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宛如一群哀秋老鸹、又像夏夜蛙鸣。

  “谁见着圣上了?”

  “没见着啊,咱们都是守外宫的,哪儿见小皇帝去?”

  “什么?九千岁问什么?”

  “九千岁问圣上呢?”

  “圣上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急什么?”

  凤明本就是个急性子,寻不到景俞白够让他烦躁了,那些不详的往事总在他脑海中浮现,仁宗、仁宗皇后、景朔……

  几万人在他眼前交头接耳,说的全是废话。

  凤明握紧手中的定山河,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冰冷指尖,握紧了。

  景恒对他说:“别着急。”

  凤明无端地生出一种委屈的情绪,不知为何,他忽然说:“那次我如果能早点找到皇后,她就不会死了。”

  人声嘈杂中,凤明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我做错了两件事,一是急于为仁宗复仇与刺客缠斗,浪费了好些时间;二是……皇后娘娘跳下微雨台的时候,我没有接住她。”

  凤明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他从不敢回想也不敢提及的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明垂下眼睫:“我可以接住的……”

  景恒心绪翻涌,这一时一刻他也分不出自己到底是谁,属于齐圣宗的记忆与情绪与他共通共感。

  碎裂的魂魄终于融合在一起。

  他就是齐圣宗。

  万人阵前,这位一向克己沉稳的帝王拥抱住凤明:“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母后也没有怪你。”

  凤明藏进这高大的怀抱里,二人衣衫尽湿,景恒身上的铠甲冰凉,可凤明还是觉得暖。

  这个怀抱能为他挡住所有凄风冷雨。

  “母后知道我心悦你,她从没反对过,还送了你凤钗,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凤明倚在景恒怀中,轻声说:“要快点找到小皇帝。”

  人群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都仰着头看忽然拥在一处的两个人。

  凤明微不可查的后退半步,景恒站在他身后,伸手抵在凤明腰间:“你来传令,就说‘请圣上来宣武门城楼一叙’。”

  比景俞白更先到的是景沉。

  禁军捉了景沉及一种党羽来邀功,怀王府早叫淮安军围了,女眷圈在府内等待发落。

  凤明甚至不用打入奉天殿。

  他在哪儿站着,哪儿就说奉天殿。

  雨越下越大,景恒道:“请朝臣入宫,戌时麟德殿行朝会,只要还喘气儿的就都请来。”

  众人领命而下。

  “还有一个时辰,”景恒抬手擦去凤明脸上的雨珠:“我在这儿等着景俞白。你回东厂换身衣服好不好?”

  凤明没说话。

  也不知为何,景恒这一刻的智商达到巅峰,他又说:“或者咱们一起回东厂,留汪钺和谢停在这儿等圣上?”

  凤明这才嗯了一声。

  下了城墙,二人也不骑马,就慢慢从官道上走过,身上全然都湿透了,景恒偏要取了把油纸伞撑在头顶,就这么悠悠荡荡往东厂走去,与行色匆匆的兵将们对比鲜明。

  “景恒。”凤明出声道:“他还在吗?”

  景恒沉默一瞬:“我就是他。”

  凤明眼中酸涩,他没眨眼:“我有点难过。”

  景恒说:“对不起,凤明,我分魂时没想过这么多,那时我太自私了。既想活过来,还想要你。”

  凤明静静地往前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过,这种难过没有由来,他知道齐圣宗不是消失了,只是与景恒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可还是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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