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九千岁 我的九千岁 第118章

作者:坏猫霸霸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正剧 穿越重生

  景恒:“……”

  可爱死了,景恒简直要让凤明萌死了。

  “九千岁教训的是,是我莽撞了。”景恒当即改正了问题,按照凤明提出的意见适时做出改进。

  九千岁真的非常难伺候。

  在高标准按照凤明的要求完成了几次,凤明自己先受不住了,推着景恒的胸口拒绝:“景恒,我可以了。”

  景恒的鼻头上全是汗珠,他俯下身把汗蹭在锦被上,哑声问:“什么叫可以了?”

  凤明也说不上什么叫可以了,大概就是舒服够了、累了、想睡觉了,但他直觉不能这么说,于是含糊地回答:“有点不舒服了。”

  “那刚才舒服了吗?”景恒很善于抓住重点,追着问:“怎么舒服的?”

  凤明闭上眼回想了片刻:“说不上来。”

  他很认真地回答景恒的问题。

  景恒心中的爱溢满而出,他每时每刻都再更爱凤明,凤明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可爱,他真想放过凤明,可凤明实在太招他喜欢了。

  景恒舔了舔唇,哄骗道:“那你再感受感受,多感受几回就说得上来了。”

  凤明沉默了一下,很努力地去感受那奇怪的感觉。

  可惜他最后也没说上来,两个时辰后,他累的睡着了。

第105章 番外7--无题

  永元三十七年三月, 永元帝再得嫡子,这是中宫皇后诞育的第三子,皇宫内喜气洋洋, 张灯结彩。

  不惑之年的景俞白已亲政多年,早年被几位亲王轮番摄政、甚至认了太监做亚父的往事如烟消散, 除了他自己,宫中朝野没人会再提那两个名字。

  景俞白一身明晃晃的龙袍, 亲自在闻政堂写了书信, 交代道:“快马加鞭,送去淮安,务必要快。”

  他脸上没什么喜色,反而忧心忡忡,再三强调:“一定要快。”

  信使领命而去, 骑了快马离宫, 景俞白仍不放心,又写了窄条子, 放在信筒中,绑在信鸽脚上。

  乳白色信鸽一振翅, 向南飞去。

  淮安王府, 景恒推开窗,淮南的三月, 正是暮春盛景。

  “芍药开了。”景恒轻声唤凤明:“九千岁,你不看看吗?”

  九千岁已经六十岁了, 距离千岁还很远,距离百岁也很远, 他满头银发, 面容还是三十岁的模样。

  凤明张开眼:“年年岁岁花相似, 实在没什么意思。”

  “那你就不看了吗?”景恒转过身,走到床榻旁,握起凤明的手:“你再等等,淮安的夏天很早,我给你捉萤火虫”

  凤明笑起来:“你少唬我,萤火虫夏末才有,得到八月了。”

  景恒单膝跪在床榻边,双手将凤明的手捧在额间:“你总是睡着,从三月到八月也快的。”

  “我太累了。”凤明抬起指尖摸了摸景恒的脸:“我的一生已经很长了,你不要难过。”

  确实是很长的一生。

  这三十年间,东厂的旧人相继离世,熟悉的锦衣卫们也都不在了,仅剩的几个也都老得再提不起绣春刀。

  凤明的一生,已然送走的太多的人了,大多数时候是没来得及告别的。

  这一次,他足足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和景恒道别,可景恒总是好贪心,好似真恨不能他能活上九千岁,从去岁腊月就哭哭啼啼求凤明在留一阵子。

  这一留就是三个月。

  景恒的眼泪滴在凤明的手背上:“中宫皇后即将临盆,你不想知道这一胎是男孩是女孩吗?”

  凤明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管是男孩女孩。”

  景恒没法子了,只是一直在哭。

  凤明撑起手臂,从床榻上坐起身,把景恒拥进怀里:“你怎么又哭了?”

  凤明不说还好,一说景恒哭的更来劲,他的眼泪把凤明肩头衣裳都打湿了,他泫然落泪,哪里有一点王爷样子:“我,我舍不得你。”

  “我的天啊。”凤明抹掉景恒脸颊上的眼泪:“你这都……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之前总笑话景俞白是小哭包,现在你这是什么?老哭包吗?”

  景恒笑了一下,哽咽着说:“凤明,老婆,我也不想活了。我不能离开你,没有你我一天活不下去。”

  凤明:“……”

  凤明靠在景恒怀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当年你死的时候,我还给你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丧仪,你停灵的那些天,朝中内外大小事宜都是我主持的。”

  “你最厉害了。”景恒就是没出息,他的稳重都在做景衡的那几年用光了:“我就是废物,老婆,求求你了,你再陪我几天好吗?”

  景恒腻腻歪歪,一副看不破生死的无能样子,引得凤明也难过起来,他锤了景恒两拳:“当初是谁说,无论谁先死,活着那个都要坚强勇敢,不叫先死的那个放心不下?”

  “那我就是做不到,你打死我吧。”景恒破罐子破摔,亲了亲凤明的额角,强行抑制住悲意:“你是不是很累,你睡吧,我不哭了。”

  “哎呀,”凤明缓缓合上眼:“摄政王好了不起,终于不哭了。”

  真到了最后一刻,景恒的眼泪再流不出来,他轻声说:“凤明,我还会找到你的。”

  “嗯,”凤明应了一声,轻声说:“景恒,别哭。”

  一生传奇的九千岁,永远地睡在了摄政王的怀里。

  乳白色信鸽落在窗棂上,从北到南,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只可惜它带来的消息没人能听到了。

  千年后,大齐永元摄政王的陵墓重见天日。

  令人惊诧的是,史书中富可敌国的摄政王,陪葬品居然寥寥无几。

  巨大是棺椁旁只有一盏碎了角的七彩琉璃灯,和一柄纸面折扇。

  扇面在空气接触的瞬间便化为腐朽。

  无数人揣测这柄折扇上藏着什么秘密,有人说是景恒的藏宝图,也有人说是大齐战神凤明的兵法。

  谁能猜到,那折扇上只写了两个字:

  无题。

  *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若所有故事都要到寿终正寝才算完,那这天底下便也没有圆满了。

  这三十年后的事情,原是不该讲,贸然提及,实在唐突。

  便再讲一段三十年前的旧事,聊表歉意。

  话说永元七年二月,淮安王的勤王大军浩浩荡荡自淮安出发,行至翠微山时,恰逢一场弥天蔽日的大雪。

  疾风骤雪,行军艰难,大军原地驻扎,静候雪停。

  第二日下午,景恒闲的蛋疼,非要和玄一比试比试。

  说实话,景恒武艺不差,已然能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可他天赋虽好,基本功到底不扎实。

  雪天地滑,景恒一脚踏在块结了冰的青石上,当即仰面滑倒,他仗着功夫单手撑地,结果梅开二度,手又一滑,侧躺着摔倒在地,扭到了脖子。

  那段时间,因景恒放弃补给线,一路绕过城池之事,凤明骂他莽撞,看他哪儿哪儿不顺眼,景恒揉着脖子不敢声张,生怕凤明骂他。

  玄一自知惹了祸,拿出暗卫营中常用的膏药给景恒贴。

  可膏药贴个一时半刻也显不出作用来,晚饭时被凤明瞧见,景恒还少不得要挨一顿骂。

  谢停见他急的转圈,让景恒安稳坐着,上前替他推拿。

  正巧彩墨来送鹿皮棉靴,见状先是好一通嘲笑,景恒为人大度,不和彩墨计较,只是说着棉靴要能更早些送来就好了。

  汪钺已经换上了彩墨缝制的皮靴,神气极了:“彩墨大人手艺好得很,见雪深,昨夜熬了一宿给咱们缝的。你、将军、玄一大哥、谢星驰、我、乌洛兰津一人一双,这么好些靴子,哪儿那么快。”

  景恒侧着头:“多谢啦,兄弟。”

  彩墨很大方地挥挥手,他熬了一夜,面露倦色:“你们都是借了督主的光,大家都是兄弟,总不能厚此薄彼。”

  习武之人,最需要的就是双合脚的靴子,彩墨针线活做细,他又会武,知道怎样缝制最合适,颜色绣纹也比绣娘做的更大气。淮安天暖,众人都未戴防雪的棉靴,本想着去下个城镇采买,这双靴子真是比及时雨还及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夸彩墨手艺好,都拿着自己的新靴子爱不释手,倒没人再关注景恒的脖子。

  乌洛兰津不会说好听的话,呆站在旁边,见景恒一直歪着脖子,便问:“你脖子怎么了?”

  景恒便说脖子扭了,问大家有什么好法子能治一治。

  乌洛兰津说:“草原上,我们都把鹅卵石放在火里烤热,用布包着热敷。”

  “热敷好,”彩墨附和道:“也能更快把膏药的药性激发出来。”

  几人一商量,都觉着靠谱,这个打热水,那个找鹅卵石,忙活了一下午,轮流拿出祖传手法替景恒揉肩。

  彩墨看着最漂亮娇弱,手劲倒大得很,捏得景恒直往后躲,彩墨便唤汪钺和乌洛兰津按住景恒。

  痛的景恒咬着自己袖口嗷嗷叫唤,心想着应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他又没惹彩墨。

  疼是疼了,见效也确实快。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大家的帮助之下,景恒的脖子终于不歪了,虽然还有点疼,但完全可以糊弄过凤明了。

  景恒万分感谢,反手去撕后脖颈上的膏药。

  撕不掉。

  谢停凑过来一看,沉默了一下,说:“热敷时把膏药烫化了。”

  药膏是加了驴皮熬制的,遇冷凝固,他们光顾着热敷激发药效,却忘了这一热倒把驴皮给烫化了,混着药渣黑乎乎的全黏在景恒脖子上。

  众人皆是沉默。

  这可完蛋了。

  景恒哀叹一声 :“快去打热水。”

  热水打来,用毛巾蘸着热水搓、蘸着烈酒搓、蘸着香油搓。

  都没什么效果。

  乌洛兰津去主帅营帐刺探消息,小跑着回来说:“凤将军往这边走了。”

  这在此时,汪钺挺身而出,也不用毛巾了,用指甲硬揪那些膏药,扣掉大块儿后,再用毛巾擦去剩下的星星点点余黑。

  在凤明踏入帐前,景恒的脖子终于擦干净了。

  景恒脖子上的皮被搓得生疼。

  黑是不黑了,就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