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九千岁 我的九千岁 第25章

作者:坏猫霸霸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正剧 穿越重生

  汪钺上前略探了几个人,均无鼻息,他朝景恒摇摇头。

  山里的雨落得快,闷雷滚动,转瞬间已如洒豆瓢泼,雨声风声摇曳,景恒大声说:“得快点找到他,这里刚塌过,易发山洪。”

  汪钺点点头,被雨打的张不开眼:“四处找找。”

  景恒没动。

  “景恒,我说四处找找!”汪钺又喊了一遍。

  景恒轻声说:“不用找了。”

  天边电光忽起,紫色电光映在景恒脸上,汪钺一瞬间寒毛乍起,几乎不敢回头。

  他僵硬着脖子,缓缓回头。

  雷声滚滚,如战鼓擂在耳边心间,在闪电紫光的余亮中

  十步外,凤明面无表情,全身湿透,提刀静立,无一丝活人气息,犹如尊石雕修罗,衣衫血渍点点晕染开来,淡粉色水柱从袍角淌下。

  刀上鲜血被大雨冲净,露出令人胆寒的底色。

  汪钺咽下口水,眯起眼,手扶上腰间软剑,轻声说:“景恒,一会儿你赶紧跑,千万、千万别回头。”

  景恒上前半步,挡在汪钺面前。

  汪钺急道:“景恒!”

  景恒嘘了一声:“你吓到他了。”

  汪钺:“……”

  景恒朝凤明伸出手:“凤明,别怕。”

  他慢慢朝凤明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

  凤明微微歪头,动作滞涩,生锈似的,带着诡异可怖的卡顿感。

  杀神临世莫过于此,着实令人心生恐惧。

  凤明缓缓举起刀,正对着景恒,雨水打在刀刃上,四溅崩散。

  汪钺屏住呼吸,心想:完了,景恒死定了。他狠了狠心,终是做不到眼看着景恒送死,上前拉住景恒:“先走!”

  汪钺的动作之下,凤明瞬间出手!

  汪钺功夫不差,但凤明武功更好,发了疯的凤明武功几乎堪比全盛时期,出手狠绝,招招致命,化为真正杀神,一招一式都是冲着取人性命,以攻代守,身形快比闪电,残影都难捕捉的到。

  汪钺抽出腰间去软剑,雨水中,细长软剑穿云破雨,眨眼间二人已过数招。汪钺怕伤着凤明,并不敢以命相搏,很快落了下风。

  刀剑相撞,雨水飞扬中,火光四溅!

  汪钺手中一松,抵不过凤明倒下的大力,虎口震裂,软剑脱手而出。

  他闭上眼,只等那挟着狂风暴雨的一道劈在颈侧。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汪钺张开眼,一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是景恒!

  景恒个子很高,挡在他身前宛如一棵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能够遮挡一切风雨摧折。

  凤明的刀没有落下,他举着刀,硬生生止住去势,内力反噬之下,唇角漾出一丝鲜血。

  又很快被雨水冲去。

  凤明握刀的手背上青筋紧绷,他手稳极,这般大力握刀却全然不抖,宛若泥塑金雕,生冷无情。

  漫天大雨,雷声轰鸣,景恒面不改色,他越过刀,紧紧拥着凤明。

  汪钺:!!!

  “找到你了。”景恒抱紧全身湿透的凤明:“不怕了。”

  凤明唔了一声,握刀那手脱力般垂下,长刀收在身侧。

  他们在雷雨电光中相拥。

  过了许久,凤明长长地倒了一口气,仿佛从一场巨大的梦魇中倏忽惊醒,手中杀人无数的长刀猝然落地,狠狠砸入积水之中。

  瓢泼雨声里,凤明梦呓:“我又杀了好多人。”

  景恒亲亲凤明额角,拨开他脸上的湿发:“下次我帮你杀,你就不会怕了。”

  凤明将头藏在景恒胸前:“嗯,您下次要早点来。”

  “嗯。”景恒抱着凤明,歉然反思:“是我不好,我来迟了。”

  “一点点晚。”

  凤明仰首去亲景恒下巴,暴雨声中,凤明声音极轻,朝露般遇光即散:“我好想您,陛下。”

  景恒:!!!

  !!!

  !!!

  !!!

  !!!

  气炸了。

第20章 想得都疼

  凤明醒时,山间大雨仍然未停,他的头正枕在景恒大腿上,景恒手持面巾,轻轻擦拭他的乌黑长发。他撑着塌半坐,双臂酸软,将干未干的长发散下来,一截苍白脖颈在青丝中若隐若现,显出几分柔。

  美人病弱,半倚半靠,景恒心中柔软,专注的目光莲藕似得拉出丝来。

  汪钺别开眼,不见为净。

  妈的,欠了这玩意一条命,真的烦。

  凤明摸了把头发,面露狐疑:“头发怎湿了。”

  “外面下雨了,你淋了雨,汪钺伺候你沐浴更衣,”景恒道:“放心吧,汪钺守你守得紧,一根汗毛都没叫我瞧见。”

  凤明凝神回想,无论如何也找不见这段回忆,便知自己又发了疯,他回忆道:“我出门查探,听见有人争吵,听二人言语间提起,原是有人假扮工匠,混入地宫借机偷盗。”

  “捉了人来问……”凤明掌心按在太阳穴上,似觉头痛,皱眉不言。

  景恒将凤明揽回怀中,让凤明靠在他怀里,以指为梳,为他拢发:“别想了,再歇会儿。”

  一场山雨,难得消解去几分暑热。外面昏昏暗暗,风雨大作,淋淋飒飒的雨滴打在树上、地上,哗啦啦的,更显得室内分外安静,景恒怀中温暖干燥,为凤明隔出一方天地。

  许是因在道观,景恒身上染了香火气,是沉麝,是紫檀,是生烟。

  是庙宇中高大的神明、是供奉了千年的明灯。

  凤明阖眸昏昏欲睡,他交代汪钺叫东厂来此彻查,又说对盗贼严加审问。景恒和汪钺对视一眼,谁也没提那些人都叫凤明宰光了。

  汪钺应声退下,景恒搂着凤明哄他睡。

  凤明困意极重,身上也无力,提不起精神,因毒素狠狠透支的生命力,几乎消耗殆尽,即便如此,还是睡不着。他的双腿早年受过寒,今日又疼起来,膝盖环关节处如有针扎。他拧着眉,静静忍受。

  景恒不知他腿疼,只当他因困意烦闷。“躺下睡罢,我守着你。”

  凤明不动,景恒又说了一遍,他仍不理,景恒托着凤明肩膀想让他躺下,凤明这才动了,他按下景恒的手,命令道:“要靠着。”

  景恒失笑:“好,靠着。”

  可靠坐着哪里抵得上躺下舒服,凤明腿又疼,再呆了会儿,他自己坐不住,有些生气,赌气躺下了。

  景恒瞧他好可爱,又怕他烦闷情绪上来更睡不着,安慰道:“我搂着你睡,好不好。”

  凤明的手瞬间捏住自己衣领,立即答道:“不好。”

  这是将他当登徒子了。

  景恒道:“我只躺着,又不做甚,你有何怕的。”也不知为何,凤明许允许景恒同他在一张床榻上坐着,也许景恒坐着自己躺着,就是不许景恒躺。

  “坐得腰酸,让我躺会儿。”景恒耐心地哄着:“隔着被子抱着你,你总能放心了?”

  景恒只当凤明怕身体被人看见,谁知凤明仍不同意。

  景恒问了又问,凤明才答:“只有夫妻才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不巧了,我正想跟你做夫妻。”景恒往床上一趟:“这就算做成了?”

  凤明瞪大眼睛,登时坐起。

  直觉告诉他‘做夫妻’没这么简单,可在他的认知里皇上、妃子往一块儿往床上一躺,妃子就承了恩、沾了雨露,谁在龙床上躺的次数多,谁就受宠,在后宫更得众嫔妃羡慕。

  凤明灵机一动:“帘子没撂起来,不算,你快起来。”

  景恒果然起身,手指一勾,玉钩当啷落地,层层窗幔垂下,轻轻摆动。

  凤明:“……”

  景恒隔着被子去抱住他:“别瞎琢磨了,安置罢。”

  凤明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浑浑噩噩的,被景恒一揽,躺下来,许是破罐子破摔,也不再计较,做鸵鸟状,把脑袋往被子里一窝,暖和和地睡去。

  皇陵遭人盗窃,这可是大事,东厂这回颇为机智,没大包大揽,反而邀请顺天府和大理寺一同查案。

  景恒道:“如今东厂管事倒是个城府深的”

  一家办事,办好了引人嫉妒,办坏了又遭人埋怨,三家共查,相互监督制约,是好是坏,总叫人挑不出错。

  “是个叫朝峰的,”汪钺道:“从前办事就很稳妥,是个伶俐人,对将军也忠心。”

  “哎呀,这伶俐人可太难得了,”景恒挽了个扇花:“这东厂自你们将军往下,一个比一个耿直,只知道埋头实干、提刀硬砍,一点弯弯绕绕也不会,总是叫人欺负。”

  汪钺气坏了:“精通内斗内耗,难道还很骄傲吗?”

  景恒笑道:“不敢不敢,谁能想到全大齐的忠厚人,都在你们东厂啊。”

  话是好话,从景恒嘴里说出来就让汪钺生气。

  汪钺把手里的东西一摔,提拳头便要打,谢停上前回护,汪钺自知打不过他,值只得作罢,暂饶了景恒一顿老拳。

  “早晚阉了你,教你也入了东厂好好学学忠厚。”汪钺怒骂。

  “哈哈哈,”景恒笑得几乎坐不住:“那你得阉了我的脑子才行,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