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绝天下 莲绝天下 第17章

作者:玉如初 标签: 穿越重生

  “好,这可是你说的,有你这大财主请客,我乐之所向!”

  两人重回当初,笑说谈事,即便心中有志各不同,但也改变不了二人的情谊。

  出了酒楼,二人随即分手,一人朝东,一人朝南,各回家中。

  云添入了酒楼并未进包厢,只是等到两人出来后,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低声道:“公子,云修有事传递来了!”

  “嗯?他不是在江平吗?”凤莲蹙眉,接过云添递来的小筒,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来看。

  “我也好奇他怎么会派人来送这个,现如今江湖虽然依旧不太平,但也和公子你没大关系。这到底什么事儿,才能急急忙忙地派人送消息过来?”云添往纸条瞄了瞄,没看见只能作罢。

  “只有大事,他才会传信给我。”凤莲看了之后,神色平静,眼里的寒芒一闪而过,阴戾冷寒。

  “什么大事?”云添问。

  凤莲冷冷一笑,小筒以及纸条握在手里,发力一揉,瞬刻之间化为灰烬:“自然是天大的事!”

  云添不知何事,却看凤莲那神色,也知晓此事不简单,怕是江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走,回凤府去!接下来的日子,可有得忙了!”举步生风,凤莲的神色沉静,沉静到让人感觉心惊。凤莲这人,越是出了事,他的神色越是平静,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恐慌不已。

  云添低头,此时可不敢触了凤莲的霉头。

第三十四章 雨夜

  两人回到家,天色已晚,火烧云遍布,黄昏近在眼前,“凤府”烫金的二字烙在了牌匾上,十分耀目,凤莲眯着眼,伸出手挡住光。这凤府的牌匾,总有一天他会让摘下来的!

  “少爷?”云添疑惑。

  “走吧,进去吧!”凤莲抬脚迈进凤府。

  晚膳过后,突下起倾盆大雨。凤莲回到房中,坐在书桌前,沉思默想,执笔作画,停停走走好似在犹豫什么,或是蹙眉或者漫笑。

  云添在一旁看得无趣,闲在椅上抱兔子吃小卷,时不时的逗逗兔子,找找乐趣。天愈热,此时的狂风暴雨正好消消暑气,风吹得响,卷起了凤莲的墨发衣袖,而在他笔下的纸画却一动不动,由他挥笔。

  烛火仆仆地被风吹动,突暗突明,云添实在不明白,在烛火不明之下还能做什么画。在这番光影下,云添也兴致也逐渐没了,耷拉着脑袋,半瞌着眼皮子,似睡非睡。

  “你要是困了,可以先去休息。”许是听到了云添在背后打哈欠的声音,凤莲边作画边道。

  云添摇头,打起十二分精神,逞强笑道:“公子,我不困。”

  “逞强!”凤莲笔一顿,回头看他那正襟危坐的模样,笑了笑,挥手:“去睡吧,你这模样也扰了我作画的情绪!”

  云添撑着眼嘟嘴,道:“那好吧,公子你也早点睡。”

  “嗯。”凤莲应和一声,继续作画。

  云添起身,就要离开,突逢这时一阵大风卷来,吹灭了灯火,一道黑影闪过,云添大惊地回头,却不想这时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手刀挥下,不幸中招!

  凤莲也在灯火熄灭时停下笔,猛地回头,就看见云添禁不住手刀倒下,惊道:“云添!”

  一股湿气迎来,凤莲只感眼前黑影一闪,随后被人从后搂住身子,手做鹰爪勒住他的脖子,水雾侵入衣袍,带来阵阵冷意,只有那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凤莲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冷静,眯眼冷道:“不知临安王雨夜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来人闻言,低低地笑出声,声音沉稳磁性,手微微松开,头枕在凤莲的肩上,好似若无其事的拿凤莲的发丝玩弄,含笑道:“果然是你!”

  凤莲蹙眉,嫌弃的用折扇拍开他的手,退开他的搂抱,转过身来展扇开,轻晃:“你来做甚?我这儿可不欢迎外人。”手一动,烛火瞬时重点,屋中再度明亮。

  来人一袭玄衣,袖子一扬墨发紫今冠荡,稳坐在榻,鹰目流转冷光,手落在膝上,一股高位气概显露,霸王大气,正是当日的阿苍,也是如今的临安王。

  见过这么多位皇子,其中说看的过眼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摇摇折扇,隐下眼底的不耐,冷声开口:“来我这儿做甚?”

  瞥了一眼地上晕倒的云添,兔子在一边打着滚吱吱叫,凤莲把折扇往叶苍涯一丢,抱起云添走向床。

  叶苍涯手迅捷的抓住了折扇,展开来看,红梅依旧鲜艳,叶苍涯摸了摸笑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这血保持这么久颜色不变的?”

  凤莲把云添安置好了,抬起眼,冷笑着:“你需要知道吗?”

  “这红梅,还是鲜血点的好看,不然怎么调也调不出这么鲜艳夺目的色泽。”叶苍涯笑了笑,抬头看他,“我是该叫你凤莲少爷呢,还是该叫你风卿公子呢?”

  “进了京城,与江湖就没了牵扯。”凤莲道,风卿公子是江湖人物,而凤莲是官家子弟,叶苍涯听了明白,点头:“凤莲少爷。”

  念了一声,又重复了一下,叶苍涯收起折扇放在桌上,从袖里拿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压:“当日多谢凤莲少爷的救命之恩,苍涯感激不尽。”

  凤莲从他手里夺回折扇,用折扇挑开他的手,再是扬袖将人抖下榻,嫌道:“瞧你一身水气的,怎么就敢来糟蹋我这紫龙木制的美人榻?!”

  叶苍涯防不慎防,被抖下榻,一个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猛地倒吸一口气。

  凤莲则是冷笑,道:“哟,还受了伤啊!”

  叶苍涯瞥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进来这么久,你才发觉?”

  凤莲笑笑不语,他若不知道那此时为何抖他下榻?不过是想让他吃吃苦头,报复打晕云添的事儿罢了!

  叶苍涯好似知晓他心中所想,撑着额骨,悠悠地道:“你这人心思就是毒,这不过是打晕了你的侍童,就要往我伤口撒盐。不过想想也是,你当日为了这十万两黄金,不惜往刚包扎好的伤口戳,可以见得你心狠手辣!”

  凤莲拍了拍美人榻,卧躺侧身,发丝轻荡回旋,慵懒的眯起丹凤眼,即使身穿白衣也遮不住骨子里的妖娆魅意,笑面盈盈,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凤眼百媚生,惑人心魂。

  仅是一眼,令他晃了神,再等回神时美人轮廓近在咫尺,只见他眼底笑意埋没,嘴角弧度愈大,美人如画在前,岂能不喜?

  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惊醒了他,猛然推开人,捂住下腹疼得冷汗直冒。只觉得头上的烛光被遮住了,再抬头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没了勾魂摄魄的感觉,沉着脸看他,一言不发。

  凤莲媚眼如丝,动作轻曼的解开了衣服,当着叶苍涯的面,将外衣和中衣脱去,露出了亵衣,单薄一身,走路犹如猫儿一样优雅高贵,皙白如玉的小脚盈盈走来,在叶苍涯跟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抚他的脸,笑意愈浓:“疼吗?”

  说话轻柔曼妙,却让叶苍涯惊起一身寒战,凤莲长了一颗毒美人心,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凤莲见他收起了迷惑,蹙眉不语,玉白纤手拍了他一下,挑眉,语气轻慢却暗藏阴戾:“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容易被相貌迷惑的人,就算看的是我,我也不欢喜。”

  叶苍涯闭眼,道:“你这人若是不开口,或许所有人只会注意你的皮相;若是开了口,人只会注意在你的阴狠。”

  “这不更好?这皮相嘛,终有一天会经迟暮摧残,这性子的事却能让人记住一辈子。”手指往上扬,寸寸柔荑葱白华美,暗藏杀机,看似一双不染尘埃的手,实则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毒美人之心府沉重,远远不是他面相上那般简单。

第三十五章 卯时

  叶苍涯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笑道:“你不仅毒,还有趣!寻常官家子弟,就算是经历了狼口逃生,也不可能做到你如此地步,你是为何会变成这模样的,倒令人十分好奇呢!”

  凤莲笑着卷起一缕青丝,卷了卷,笑意荣荣地道:“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叶苍涯问。

  “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话刚落,凤莲眼底划过一道狠光,抬起脚狠狠的往叶苍涯的伤口压下,“你如果不清楚这一点,我就让你好好记住!”

  “唔!”凤莲这一脚够狠,叶苍涯的脸瞬间扭曲了,伤口再度裂开,疼得弯下了腰。

  “记住了吗?”凤莲低下头来,笑问一句。

  “你……”叶苍涯连喘几口气,看着眼前的人,暗自咬牙。

  凤莲依旧笑意荣荣的模样,挑眉道:“在我书桌前第三个抽屉里有些外伤药,自已拿去包扎吧!我困了,你今晚回去或者留在这里都随意,我就先睡了。”

  云添占了床席,他也只能睡在美人榻上,取过一张小毯盖在身上,手一挥屋中的烛火皆灭,陷进了一片黑暗,躺下身来闭目休息。

  叶苍涯沉静了片刻,见榻上的人不再动作,这才撑死身子,走向书桌拉开第三个抽屉,拿出金疮药和绷带,坐在椅子上,解开了衣服,血溢出绷带湿了一大片,他忍着痛将绷带解了处伤口……

  处完伤口,他呼了一口气,虽然凤莲的行为加重了伤口,但他的药却不得不说,是极好的,这刚敷下去就感觉痛意减去许多。月光之下,他回过头去,人早已熟睡,若不是他刚才那副神情就看这现在安宁的样子,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

  单手支颚,叶苍涯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嘴角衔笑,单单这么看这人美若嫡仙,百看不厌,就是心黑了点!余光扫到桌案上还未完成的江山多娇画,许是被打扰了主人无心再作画停下了笔,但丛画技上看非常人所能及。

  再往边上看去,他的目光一怔,墙上挂的一副江海画吸引了他,这是……

  走上前观摩,磨蹭几番,这不是临安江吗?再往下看去,被一个小角落给吸引了,忽的笑出声来,居然画下来了,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踱步几回,看外面狂风骤雨还未停,只能寻了一个地躺下,这房中可以睡的都给这主仆了,他最多就睡地上了。

  闭上眼,他少见的安宁地睡上一觉,迷糊之间好像看到塌上的人睁开了眼,起身来走向一旁的衣柜,随后拿了一件外衣回来盖在他身上,才回到塌上。

  雨夜漫漫,屋中却是一片温暖。

  卯时,从昨夜的大雨化为细雨,天灰蒙蒙的,屋中的人已经起了身。凤莲抬眼看去,地上的人早已不在,从衣柜里选了一件藏青色的衣袍,瞥了一眼床上没醒的云添,皱眉不悦,这叶苍涯下的手未免太狠了吧,昨天真不该那么便宜他!

  不打算叫醒云添,坐在书桌前继续昨夜未完成的画,这一画便是一个多时辰。云添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自已在凤莲床上,吓得摔了下来,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被人打晕一事,猛地抬头,就看凤莲在桌前执笔作画。

  “公子,昨天……”云添开口想询问一两句,被凤莲打断了话,凤莲停下作画的笔,回头含笑道:“起来了?赶紧收拾一下,去喂兔子吃饲料,省得它等会醒了找你麻烦。”

  “……是。”云添不知他为何要打断他的话,但也听了他的话,去喂兔子。

  凤莲看着他离去,往院子看去,小厮躲躲藏藏,目光却一直看着屋中。

  凤莲轻妙的嗤笑了一声,凤念也不知是脑子缺了哪,竟挑了这种人做眼线,这明目人都能看出来的眼线还算眼线吗?

  一刻后,搁下笔,凤莲走出门去,对云添挥挥折扇,道:“云添,随我一同出去。”

  “是,少爷。”到了院子,虽然伺候凤莲的只有云添,但这院子里里外外的杂役还需要有人去打,云添也得改口叫成少爷。

  脚步突然一顿,头往下看去,白绒绒的一团趴在他腿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做一副委屈的模样。凤莲故作沉思,点头:“嗯……也把兔子带上,周沐前两天一直在念叨着兔子,带去见见他也好。”

  这话刚说完,兔子的身抖了抖,滑下腿,前几日被周沐蹂躏许久,它是怕极了周沐。可随后念头一转,自打来了这儿就没出去过,它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

  正在想时,就被提了起来,凤莲似笑非笑地将它往肩上一拉,“好好待着,不然等会要你好看!”

  云添看了笑出声:“少爷,它只不过是只兔子,你怎么样也得说兽语它才听得懂吧?”

  “哦?真的听不懂?”凤莲笑着弹了兔子一指,挑眉道。

  “吱!”兔子犹如听明白了一样,蹦了起来,似是鄙视的瞥了一眼云添。

  云添气极,指着兔子说不上来话,兔子得意洋洋的一扭身,屁股朝他,吱吱几声。

  “少爷,你瞧瞧它!”云添只能转头和凤莲控诉。

  “行了,你一大活人跟一只畜牲计较什么?”这话一出,云添的神色变得古怪,随后笑呵呵地道:“还是少爷疼我!”

  而兔子却不满了,什么叫做畜牲?!它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尊重,岂是畜牲?!当即拔了拔凤莲的头发,以泄不满的情绪。

  “你若是扯断我我一根头发,我就拔了你身上一块毛。”凤莲那慢悠悠的话传来,吓得兔子不敢再动弹一下,畏缩在肩上,一动不动。

  云添越看越乐,跟上凤莲的步伐,询问着:“少爷,我们要去哪?”

  “刑部。”

  “怎么又去刑部,昨天不是刚去过吗?”云添不解。

  “因为我喜欢案件啊!”凤莲折扇轻拍他的脑袋,笑意荣荣。步伐缓缓,倒不是特别着急着去刑部。

  云添惊疑了一声,疑惑地问:“少爷什么时候喜欢上案件的?”

  “你不觉得案件很有趣吗,钻研案子指不定以后会有很多的收获。”六部之中,他唯一看的感兴趣的也就只有刑部了。除了刑部,还有一个大寺,也是不错的去处。总不能让他去户部吏部什么的,整天都只对着书看,这样子于他来说跟以前的凤莲又有何不同?

  “云添不懂。”云添想不明白,他不觉得案件有趣,反而觉得麻烦。

  “你以后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