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绝天下 莲绝天下 第65章
作者:玉如初
贺征迟迟不语,让凤莲看出了点端疑。贺征怀疑过他是凤莲,如果这个喜欢的人是“凤莲”认识的人,他定然不会说。反之,不认识的人他更能说出口。
喜欢的人是他认识的?凤莲蹙眉,他回到京城,无暇参与什么男女幽会宴席,认识的女子少之又少,记住的人更谈不上几个,会是谁……竟然栓住了贺征这匹野马的脖子?
“怎么?还想再试试被扔出去的滋味吗?”凤莲心里想着事,嘴上依旧不饶人,笑容越盛,心里凸凸跳了好几下,更加不耐更加烦闷。
“靠,你不提这事还不打紧,一提这事就想骂你!你心肠怎么那么狠,居然把我直接扔出来,你知不知道很痛苦的!”贺征闻言,撩起袖子,龇牙咧嘴,作势要和凤莲一较高下!
“不知道。”凤莲摆手,表示自已完全不能解这份痛苦。
“你!”贺征气急。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者
叶苍涯看着凤莲与贺征说话,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开来,鹰眼眯起,暗涌在眼里波动,最终化为一片宁静,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静得令人恐惧。
凤莲并没有察觉叶苍涯的平静,一味地追问贺征,贺征一脸尴尬,避开这个问题想要转移话题。
凤莲没察觉,却不代表云裳没察觉,低压的气流仅仅环绕在叶苍涯身边,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那红衣如火的公子,云裳情绪微妙地转化,变得古怪起来。
就连凤莲也有感觉,最初的烦躁没了,转化成另一种情绪,他顿了顿,眼前的贺征显然也没有了先前的情绪,再回头看向叶苍涯和云裳,叶苍涯平静得让人发麻,云裳的神情却是一会好一会不好。
凤莲合了合眼,情绪波动越大,越容易引动人的智,甚至可能为了一已之私重伤他人。如果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凤莲忽的睁眼,褪去眼中的玩笑之意,往金凤湖走去,头也不回地开口:“你们先退离金凤湖,我过去看看。”
“公子不可!”
“喂,别做傻事!”
贺征和云裳的声音闻言而起,都透出了一股担忧。叶苍涯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凤莲,那副宁静的模样,更令人窒息。
凤莲也发现了他的异状,眼里深如黑洞不见底,嘴角紧抿,神色更是难以猜测,凤莲蹙眉,不解叶苍涯现今的状态,但也知道是受金凤湖影响所致,他并不多想,转身离去,他相信叶苍涯能够调节自已的情绪波动的。
凤莲的离去,让叶苍涯的身体僵了僵,静谧地看他的背影,逐渐走远,心中一股滋味蔓延开来……
凤莲走进金凤湖,满目金灿如丝绸的湖面,他眼里闪过惊艳,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湖色,禁不住诱惑,往前走去,却又踏出半步后顿下,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金凤湖……这个不为人知却又世奇罕见的景观,藏着多少秘密,谁也说不准。仅仅是能控制人的情绪,就令人畏惧三分。
凤莲双手放在身前,抬头看去,寒日已经逐渐西下,西下的晚霞印在金凤湖上,波澜涟涟,格外耀眼。
而金凤湖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之处,何来的鬼打墙之说?他也相信贺征和云容说的话,绝不可能有意欺瞒于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莲终于迈开步伐,走向金凤湖,一步走一步,缓缓走去。
约有一刻,凤莲眼睛凌起,不对,他在原地踏步!这就是云容二人说的鬼打墙!
退后半步,却是确确实实的退后,而前进就是原地踏步。
凤莲颔首,这不是阵法,仿佛是天生的境地,永远靠不进这个充满神秘的金凤湖。合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感受着周边的气息,没有风也没有波动,十分安静。
湖面上应该有风,不可能这么安静。伸手探去,没有触碰到任何屏障。金凤湖是怎么控制人的情绪的?他闭眼歪脑,视觉显然不是,即便闭上眼睛的他,也依旧能够感觉心中情绪的波动,只是相比方才,好上许多。
嗯?他仿佛想到什么,一根银针落在手中,准确无误地插入头额的一方穴位,霎那间万物寂静,生灵无声,失去了一切听觉。
情绪的波动再次减弱,他已然发现窍门!勾起嘴角,三根银针立于掌心,一一落在穴位上,最后的一根银针落下,他如同立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情绪的波动没了,剩下的只是平静。
五感!这情绪波动的传递来自于五感!只要封锁五感,就能破解这金凤湖控制情绪的把戏。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没有了五感之一的触觉,他一脚踏去却没有任何回应,有些不习惯。此刻就算是有个人接近凤莲或者触碰凤莲,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五感被封,一个人就仿佛被丢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摸不着底也探不到路。
这感觉并不太好!
凤莲深有感觉,这种失去一切感知,极有可能下刻面临危险的境地,令他心生警惕和危机感。
他试着再踏进一两步,依旧没有感觉。“嘀嗒!”忽的,他听见一声水滴敲响声,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格外清晰。
水滴?他微愣,而正是这刻,眼前一亮,黑暗的世界变成一个金色的湖面,而湖面上有一竹屋立在水中屹立不倒,他的眼前有一条幽然小径,通往那竹屋。
这是金凤湖!他诧异地看着,何时金凤湖上竟有这般竹屋立于顶,而他浑然不知?
心生一丝疑惑,更多的是警惕,此时的金凤湖就像平常的湖岸,流水声风声皆有,还能听见不远处玄兽的嘶鸣,与他方才所看所闻完全不同。
“咔!”又是一声响亮的声音,他仰头看向竹屋,声音是从竹屋发出来的,好像是落棋声。
他沉吟片刻,踏上幽然小径,一步一步往竹屋走去。
走到竹屋前,落棋声越来越清晰,他恭敬地拘了一礼:“晚辈凤莲无意闯进金凤湖,还请前辈原谅。”
棋声忽落,再无声响。凤莲低垂着头,耐性极好的等待着。
忽的,门扇打开,传来老者悠悠而慈祥的声音:“好久没见过有人到访金凤湖了,小娃娃本事不简单啊!”
凤莲嘴上道:“晚辈只是忽有领略,并非真凭实力,幸运罢了。”
老者坐在软蒲上,笑吟吟地看着凤莲,一手执棋,一手朝他招了招:“来来来,正好陪陪我这个孤寡人家下下棋。”
“是。”凤莲这才仰起头,只见老者发须雪白,形色慈蔼,布衣简陋粗糙,却难遮一身道骨仙风的气质,仅是一眼虽没有惊艳,却也让人难忘。
凤莲落在另一边软蒲上,看见棋局微微蹙眉,又听老者道:“怎么样,帮老头儿解了这一局可好?”
凤莲抬眸,沉思不语。这是死局,何来解开一说?只能是老者的刁难。他只是轻轻一笑,一手拂去,竟将棋盘上的玉棋打乱,甚至有一些都打翻在地。
“你!”老者忽的炸起来,指着凤莲说不出来话。
凤莲淡然处之,面对老者的横眉竖眼,道:“前辈要的不就是破解之法吗?”指了指打翻的玉棋,“这就是破解之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棋局
老者却是发怒:“这算是什么破解之法!分明就是给我老头儿添乱!这下好了,棋局没了,气死老头儿了!”
凤莲拾起地上的玉棋,一颗颗晶莹剔透,碧玉无瑕,慢慢地放到棋盘上,不慌不乱:“当然是破解之法,所谓破镜重圆,莫过如此。这棋局没了,不就破了?到底是人心做祟,不去想罢了!”
“若局局都像你这般胡闹,那棋还算是棋,局还算是局吗?”老者似乎颇为不虞,开口道。
“并非所有棋局都能用破镜重圆,俗话说得好,杀鸡焉用牛刀?只有这等棋局,才配得上这破镜重圆,才算是真正的棋局。”凤莲始终嘴边含笑,缓缓地道来。
“即便如此,这一局也算不上你破解,真正破解不须太多卑劣手段!”将凤莲露的这一手比喻成了卑劣,可见老者心中有多愤愤。
“成就大事者也,不拘小节,更该以大局为重,即便是再卑劣也好,只要以大局为重,就必须做。”凤莲手中的棋子都回归到了棋盘,老者没看见,继续道:“若是为了立业而去伤及无辜,祸害四方,这种人不提也罢!”
“那不就成了罪人?大事者也,非凶性而能治天下,更需要的是仁心。若为天下者而卑劣,那就算不上是罪人了!”凤莲手中的棋子转了一个方向,落在了棋盘上。
低敛着眼帘,嘴边若有若无的浅笑,自信冷静,金色的湖岸在晚霞折射下,如同披撒了一层缤纷多彩的纱帘,格外美丽。竹屋之中,男子一身红衣惊艳,青狐面具遮住面容,却遮不住那双凤眼中潋潋波光,谁能与其争风华?
“前辈,您看,即便是破镜重圆也好,只要心有念,便能恢复原来的样子。”摊手作势,凤莲笑容不失风度,道。
老者微怔,低头一看,这……这不是方才的死局吗?!
“前辈,这一棋落定,莲能让死变成生,可信?”凤莲又道,执起一颗黑棋,缓缓落下。
“咔!”一声响亮的落棋声,老者呼吸忽然失衡,这一棋关键至极,令整个局面置之死地而后生,多了一线生机,如果再由着男子落棋……这死局不就破了?!
多年研究棋局,竟然一朝之间被轻松破除,老者一下子失了风度,伸手抓住凤莲的手,紧紧不放,好似想握住这破解之法。
凤莲被握得手疼,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许久,老者松开了他的手,气息已经稳定下来,笑呵呵地开口:“小娃娃很聪明!”
“前辈缪赞。”凤莲说是缪赞,头却点了点,安然接受老者的夸赞。
老者瞧着眼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只觉得越看越顺眼,满意地点头,摸摸胡须:“小娃娃可知道凤凰是什么?”
“凤者,其状如鸡,五采而文,故而凤凰。百鸟之王,吉祥和谐之象。前辈为何突然问起凤凰?”凤莲沉吟片刻,道出话来,只是疑惑,突然提起这凤凰做甚。
“你可知,凤与凰是不同的?”老者试探一问。
凤莲微怔,领略过来:“古人言,凤为雄,凰为雌,其总称为凤凰。”
老者笑开了,声音荡漾开来,愈演愈烈,最后化成一声声大笑,震得双耳欲聋。凤莲脑子好似轰鸣一声,眼前一黑,只听得老者一声长啸:“凤星降世,四国合一指日可待!”
等到他睁眼时,他已经站在金凤湖前,而金凤湖上却没有那竹屋,只有一波平静。
心中思绪着,将老者最后一句话念了出来,再想想那老者的神态,突地一下,眼皮跳了跳:“难不成这就是那世外高人卜算子?”
又惊疑不定,他向来不信凤星一说,若得了一个人就能统一四国,那这多少年来的纷争该多可笑?蔑笑一声,摆摆手过去,这话他可不信。
再看金凤湖,依旧是欲进不得进,只能退。他寻思着再用银针刺激五感,终究没能出现刚才那景色,只能作罢。
抚抚胸襟,似乎……已经没了那情绪的牵引了!
他刚才所见所闻不可能是假,那就只能说,是那老者在控制这金凤湖的一切。他不由惊叹,这该有多深厚才能有这份功力?
对强大的渴望又上一层,咋舌道:“若是能像老者那般,连声音都如此厉害,那该多好!”
不等他思索,背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收敛心绪,取下银针放在手上,随时可以迸发而出。
“谁?”声音淡淡,凤眼眯起,不敢放松一刻。
“是我。”来人声音低沉,墨色溢出丛林,逐渐显露身形。
凤莲一怔,收起银针,意外他会过来,开口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人正是叶苍涯,一袭墨色衣袍晕染开来,神秘面具遮挡,一双鹰眼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全身,步伐慢慢地走到凤莲身前:“等你许久,未见你回来,就过来了。”顿了顿,“你现在感觉如何?”
凤莲知晓他问的是情绪,微微一笑:“没事了。”转念想起那个老者,一介布衣仙风道骨,脱离凡间世俗。
世人以真金白银镶嵌已身,丝绸锦帛无尽,却不敌老者一介布衣仙风道骨。
凤莲恍然,布衣锦帛都是一样的,只有人心最永恒。
叶苍涯看他神色不对,眸色深沉,问道:“怎么了?我远远地看着你站在这里许久,未曾动弹。”
凤莲回头看他,疑惑道:“我刚才没有动?”
听出凤莲口中的疑惑,叶苍涯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你没有动,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凤莲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眼睛闪烁其辞之后,只是摇摇头。
叶苍涯也没逼问过多,将他一缕乱了的发丝到后面,掸去了火狐裘上的灰尘,道:“回去吧。”
凤莲看着他,面容如常,目光也平静,只是心中总觉得怪异,叶苍涯这般平静反而令他浑身发毛。当即,他开了口:“你怎么了?”
叶苍涯听到他的问候,身体僵了僵,随即看向他,目光依旧深沉不见底,双手轻柔地落在凤莲肩上,低下头,慢慢地靠近……
凤莲微蹙眉头,没有反抗,任由他靠近,双唇交合,闭上了双眼。
叶苍涯察觉他没反抗,顿了顿,猛地发起攻势,舌尖顶开凤莲的唇瓣,往里头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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