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的对象是娇气作精 好兄弟的对象是娇气作精 第31章
作者:星星朝羽
他一个,周赦一个。
周文柏掀开眼皮,眸底那点化不开的冰寒,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
周文柏掠过精神隐隐崩溃的钟沛怡,看过唇边噙笑看戏的纪云薪,骨裂还未愈合的左小臂无法控制地抖动。
周文柏却用颤抖的左手夹着香烟送到唇边,辛辣的尼古丁猛烈地窜入咽喉、肺腑,呛得周文柏几乎沁出泪。
“妈。”周文柏平静地看着,对他满脸憎恨的钟沛怡,清雅的嗓音被香烟熏得喑哑,轻得像是周文柏薄唇吐出的烟雾,“你知道吗?”
“我就差一点、咳咳、我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和团团结婚了。”
明天就是他和纪昙的婚期。
而他死在今天。
另一只靴子已经落地。
周文柏低叹着,不甘又认命道:“就差一点点。”
第21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正午阳光不错,金色的光芒越过纪家花园凋零枝丫,如华丽的绸缎倾泻入客厅,流淌在纪昙身上。
纪昙清浅的琉璃眸同明媚的阳光交相辉映,漂亮精致得如同最华贵的艺术品,璀璨而冰冷,没有丝毫情感。
周文柏看出纪昙是在发呆,紧缩的心脏慢慢驰缓下来。
“不是路上嚷着饿了吗?”周文柏拿起纪昙面前只咬了一口的皇帝蕉,“怎么不吃完?”
纪昙纤长卷翘的睫毛抖动,漂亮安静眼珠注入丝鲜活,鼻尖微微皱了皱,“不爱吃。”
周文柏眼底蕴笑看着娇气挑食的纪昙,慢条斯地剥开纪昙吃剩的皇帝蕉,两口吃完糖分超标的软糯果肉。
周文柏将果皮扔进垃圾桶,洁白的湿巾就出现在眼前。
周文柏偏偏头,目光落在纪昙淡粉的指尖。
“黏,擦擦手。”纪昙将泛着酒精气味的纸巾放进周文柏掌心。
周文柏怔了下,用纪昙给他的湿纸巾仔仔细细将手指沾染的果皮黏汁擦干净。
周文柏余光掠过纪昙秀美细长的手指慢慢伸过来,呼吸不由得放轻了些。
纪昙微凉的指尖点在周文柏还有些湿润的掌心,被周文柏下意识握紧。
周文柏的眉眼依旧温隽,而他眼底的沉寂浅淡却清晰,纪昙抬头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
“走吧,回去让周赦加个菜。”周文柏起身,拉起坐在沙发上的纪昙。
周文柏掌心抓握的手温软柔腻,像是一团会飘走的云,随时有流失的危险。
纪昙站定,周文柏敏锐地察觉到停下脚步。
“今天不在这里吃饭了吗?”纪昙迟疑道。
周文柏神情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回身紧紧抱住纪昙像是把人融入骨血,嗓音发哑充斥着浓郁的无力底色,“对不起团团,婚期要推迟,我想让你再等等我。”
纪昙迟钝地接收着周文柏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反应了好一会儿。
纪昙如同漂亮人偶静静被周文柏抱在怀里,肺腔被周文柏紧锢的力道挤压着。
等到最后一口空气也要消耗殆尽,纪昙慢慢环上周文柏的腰身,“那回去吃吧,我饿了。”
周文柏狠狠闭了闭眼,仿佛这一刻才得到拯救。
周赦还没解开围裙就去开门,见到刚出去不久的两人眼眸微怔。
纪昙率先挤了进去。
周赦掠过周文柏垂在身体两侧颤抖的手指,片刻收回视线,转头制止往厨房钻的纪昙,“去洗手。”
纪昙脚步转了个弯儿,乖乖去洗手池洗手。
周赦回头,给状态糟糕的周文柏让开条路,“先进来。”
周文柏经过周赦时,周赦忽然问道:“抽烟了?”
“还没散干净吗?”周文柏用力按了按眉心,“我上楼收拾下,团团不喜欢闻烟味。”
现在都没散干净,纪昙应该被迫闻了一路。
周赦没再开口,看着周文柏魂不守舍地上楼,眉心蹙敛。
发生什么事了?
周赦摘下围裙,垂眸走进厨房,挂回围裙,端着炒好的菜出来。
纪昙洗完手落座,“为什么又要做凉拌苜蓿,好吃也不能天天吃。”
“羊都爱吃。”周赦坐在纪昙对面,给纪昙盛了半碗白米饭。
纪昙戳着米饭碎碎念,“我不是羊,你不尊重人。”
周赦拿公筷给纪昙夹了个别的菜,“晚上换新菜单。”
纪昙消停了。
纪昙舀了几勺番茄牛腩拌在白米饭里,小口小口吃着,周文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才下来。
周文柏坐下后,扫了眼纪昙碗里的汤泡饭,不赞同道:“团团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许这么吃饭,会胃穿孔。”
纪昙干巴巴咽进嘴里浸满番茄牛腩汁的米饭,小脸儿白了白。
周赦瞥过纪昙捏着勺子不敢动的手指,眉心绞了下,“你吓他做什么?也没吃几回。”
周文柏智稍稍回归,见纪昙被自己吓得不敢吃饭,心脏被复杂的酸苦占据。
“抱歉团团,吓到你了。”周文柏掌心抚上纪昙侧颊,亲了亲他看过来的眼睛,放缓声线,“好好吃饭,我还有工作,不陪团团一起吃了。”
纪昙眼皮上温热的触感消失,旁边的座位也就空了下来。
纪昙有些回不过神。
周赦去厨房重新拿出新的空碗,又给纪昙盛了小半碗白米饭,替换了纪昙手里的汤泡饭,“吃这个吧。”
纪昙接过崭新的白米饭埋下头,一口菜一口饭规规矩矩地吃着。
“怎么回来这么快?”周赦把纪昙上一碗剩下的饭拨到自己碗里,询问道:“今天不是要双方核对遍明天的流程?”
纪昙抬起小半张雪白的脸,“周医生说要推迟。”
周赦筷子尖凝了凝,“推迟?”
纪昙点点头,继续吃起饭,“周医生是这么说的。”
周赦薄唇微据,“有说什么原因吗?”
纪昙不清楚,所有人的口风突然就变了。
明明昨天都还很好。
今天钟沛怡怨毒的目光,纪云薪悠然自得的脸以及周文柏回避的态度全部涌了上来。
嘴里的白米饭噎得纪昙喉咙反胃,纪昙不舒服地眨眨眼睛,睫毛根部随之湿润起来。
纪昙难受得颦眉,口中的饭团死活无法咽下。
椅子在地板拉出刺耳的声响。
“吐出来,纪昙。”
纪昙紧紧闭着嘴巴,像是听不懂话不会配合的婴儿。
“纪昙,张嘴。”
纪昙单薄的脊背被宽大炽热的掌心覆住,耳畔传递过来的低沉声线透出不安的急切。
“你乖,团团你乖,张嘴。”
纪昙后背被空掌拍着,反胃不适感更加严重。
纪昙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下巴被周赦强行用力捏开,纪昙张口“哇”地,口腔连带胃里的食物一齐被吐到地板上。
纪昙不可避免地感到眩晕,身体软绵绵的却被周赦牢牢箍在臂弯。
“喝口水。”周赦将玻璃杯的温水抵到纪昙唇边,喂他喝了两口水,“别咽,漱漱口,吐到地上。”
纪昙宛若任人摆布的木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周赦又喂了些温水让纪昙喝下。
周赦见纪昙表情和缓下来,紧绷的神经才慢慢安定。
“我带你上楼休息。”周赦抱起纪昙,越过地板上纪昙的呕吐物,上了二楼。
纪昙趴在周赦怀里,细软的胳膊没什么力气地搭在周赦的肩膀。
周赦放纪昙到床上,给纪昙脱了鞋,让纪昙午睡。
周赦等到纪昙睡着才离开他的房间去客厅收拾纪昙的呕吐物。
周赦给周文柏留下一份饭菜,洗完其他的碗盘上了三楼。
“笃笃。”周赦敲开周文柏的房门,就被房间弥漫的烟雾冲得呛咳。
“你发什么疯?”周赦径直走进周文柏的房间,打开房间里的窗户通风,“纪昙刚才吐了。”
“怎么回事?”周文柏在自己制造出来烟雾中惊愕抬头,身体里的血液逆流,下意识就要去看纪昙,“他怎么样了?”
周赦蹙眉拦住他,“你先别去,一身烟味,让他再吐第二次?”
“他现在睡了。”
周文柏听闻纪昙没事,掐着半燃的烟蒂,颓唐地靠在墙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周赦问,“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周文柏没瞒着周赦,崩出几根血丝的寒凉眸子看过去,口吻冷静,“钟沛怡知道了。”
“纪云薪爆的。”
周赦猛然愣住,望着周文柏冷寂的眼睛,动了动嘴唇。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