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144章
作者:凤九幽
“怎么认出我的?”桃娘却问。
白子垣意外这个问题:“这还用认?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你在哪看到我的,什么时候来的丽都?”桃娘美目微挑,“不要试图撒谎,我能查到。”
“那你不能跟别人说。”
白子垣摸了摸鼻子:“就今天么……我刚到丽都,就看到你站在绣楼上扔绣球,他们都叫你王姑娘。”
“你看到绣球了?”
“那么热闹,谁看不到?”
白子垣没说自己抢了,他很担心桃娘处境:“你在这里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么?知不知道这个环境很危险,不管王家,还是你那个母亲郑夫人,都不是真心爱重你疼你……”
桃娘却笑了:“你可要做我夫君?”
白子垣当即炸毛,差点从桌子上飞出去:“谁谁谁要做你夫君!”
他甚至双手环胸,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你想什么美事呢!”
桃娘笑的头上步摇都歪了:“这么不想啊……”
白子垣这才察觉自己反应过度,讪讪坐了回来:“反正你不能肖想我。”
“那你还不快走?”桃娘纤白指尖转着茶盏,似笑非笑,“君身贵事要,既知此处是漩涡,何必涉险?”
是还有正事,主公要玩心眼子谋天下,小漂亮要卜卦看局,中州军都得随时接受派遣,按理说,他的确应该不在旁的事上浪费时间。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走,桃娘越赶,他越不想。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起元参冲着暮行云耍无赖的样子……
“我就不走!”他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刚刚那两个人怎么回事,你信他们,不信我?”
桃娘素手托腮,浅浅一叹:“真就这般不愿做我夫君么……弟弟?”
她并没有凑得很近,但她知道自己的美,有意释放时,眼角眉梢都写满魅力,让人猝不及防,心弦颤动。
白子垣早就知道她好看,却不知能这么好看,好看的让人心里发慌!
“你你你,你安分些! 我中州兵军令如山,从不怕美人计的,誓死不屈!”
桃娘终是忍不住,笑的拍着桌子,停不下来,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世间怎会有这种小傻蛋!
白子垣耳根有些红,还不忘装声势:“而且谁说我是弟弟了!你不也才十七,叫哥!”
“小白哥哥,”桃娘还真敢叫,眼底一片水波朦胧,如梦似幻,“你可要娶我?只要拿到那颗绣球……”
白子垣噌的站了起来:“你这姑娘怎么口无遮拦,张嘴闭嘴就是嫁人,想来问你也是白问,不同你说了,我自己出去查!”
他慌慌张张走向门边,不小心撞到了门框,疼的直咧嘴,耳根红的似要滴血,打开门头都不回的往外跑,像后面有什么妖怪在追一样。
竟然臊走了!
桃娘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多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这么有趣的人了?
笑毕,她缓缓垂睫,目光一点点清明。
她拿起鞭子,轻轻擦拭。
小小一场切磋,上面并没有血迹,只有白子垣衣上沾的灰尘,和紧张之下流的汗水。
她擦得很认真,很慢。
窗外,祝卿安拽了指萧无咎袖子,示意他们也该离开了。
重新走在安静花墙下,祝卿安看着被风拂动的柳枝,那么柔软,那么坚韧:“桃娘她……是故意的吧?”
故意气走白子垣,不想他帮忙,不想他入局,麻烦事缠身。
萧无咎:“葭€€眼光奇特,她培养的人,不管怎么熟练手段心机,本质都很可贵。”
目前情报不够,他并不知晓桃娘在这里做什么,但世家之源,并不干净,这个抛绣球招亲,看起来是非常丢脸的事,实则是各方角逐的结果,是世家内部纷争。
世家……并非真的一团和气,什么时候都能抱团和谐。
他隐有所感,从这个方向下手,似乎会有不错回馈。
还真得查一查了……去封信,让翟以朝问问葭€€吧。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祝卿安忽然停步,“葭€€姐姐,是不是对骨器很有执念?”
她救的姑娘,保护的人,内心极为反感的事,似乎都与此有关,那她不会也想……找到骨器源头?
而骨器,是南朝阎国师搞出来的,想要搞清楚这个,就得派人来丽都,还不能是一般人,得是能力非常出色的,她非常看好的手下。
而桃娘去年,就曾易容进入南朝特遣团过,若那里,只是她定好的第一个试炼场呢?她可是要杀人的,主使,副使……若不是萧无咎有自己的目的,她恐怕会杀了所有见过她的人。
萧无咎显然也想到了,原来如此。
“可为何要入内宅,做人女儿呢?”祝卿安不太理解,这个社会制度,对未婚女子尤其不利,出个门都限制重重,何况做其它事。
萧无咎却道:“莫小看了内宅,尤其是世家内宅。”
郑夫人显然是个很特别的人,桃娘应该看中了她身上什么东西……
祝卿安暂时还想不通,需要后续线索补充:“既然是葭€€姐姐的人,主公若方便,就帮忙关照一下呗?而且不是要探世家深浅,能否有同路者,既然来了,不如就先从王家,郑夫人看起?”
今日抛绣球招亲,外面绣楼未拆,王家宾客盈门,人声鼎沸,不正好是机会?
萧无咎并无异议,见祝卿安兴致勃勃,慢条斯理提议:“要不要,去捣个乱?”
祝卿安更兴奋了:“主公知我!”
第93章
萧无咎和祝卿安稍稍整理了下装扮, 重新溜进场。
世家的场子,自有规矩,但他们也不是一般人, 想要混进来,并不难。这回和白沙岛那次不一样, 不是拿着帖子的客人,萧无咎没想招摇, 祝卿安也没想着摆摊算命,二人非常低调。
他们在花影扶疏处,树叶掩映深,红墙灰瓦下, 各种偏僻隐秘角落游走……听各种八卦。
王家用抛绣球招亲的方式嫁女, 街上百姓热闹, 各大世家肯定也都各怀心思,哪个场子不来, 这个场子都不可能不来, 觉得丢脸,替这边着急的, 之前不对付,看要不要落井下石的, 重新评估, 斟酌以后怎么走动, 还能否结盟谋利的……
所有人各怀鬼胎,言行举止都有隐意,基本没有纯粹看热闹的。
王家子弟不必说,这里是王家宅子,该在的都在, 繁忙应对现场局势,各种头疼,客人里,郑家来的最多,毕竟女儿郑夫人是王家宗妇,连这宴,都是郑夫人操办的,关系非比寻常,自然要做出维护姿态。
其他的,谢家,卢家,崔家,几个大世家家主都到了,外围小世家他们的脚步,亦步亦趋,来的也不少。
只是这表态……都讳莫如深。
王家肯定是着急的,宗妇的嫡长女婚事,办成这个样子,最丢脸的就是他们,但得绷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心虚,笑话他们,郑家就很坐的住了,被问到脸上也非常稳,显然对郑夫人很有信心,且不管郑夫人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无条件跟着这个出嫁女走,想来郑夫人在娘家的多年经营,非常强悍。
小世家们不管自己怎么想,都是不敢随意表态的,连试探挑衅,都要抬眼望一望自家靠着的大世家眼色,更多的算计,还得等着今日结果。
谢卢崔几家,就很有意思了。
比如谢家主,他不怎么发话,不指责,也不鼓励,只是深深表达了遗憾:“……世家同气连枝,今日之事,在座诸位都有责任啊。”
他没明确表达态度,但话中隐意,是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可再扩大发酵,否则,影响的会是所有人。
卢家主则明确不喜王家:“连个内宅妇人都无法管教,嫡长姑娘被评头论足,王家也是江河日下,还有脸忝居高位,希望大家能给面子呢?”
他鬓发灰白,言辞犀利,比起郑夫人这个宗妇,他更瞧不起的是王家,似有什么前仇旧恨,关系不可调和,对于桃娘这个找回来的嫡长姑娘……还不够排面,不足以让他看在眼里。
崔家主和卢家主年纪差不多,一双眼睛锐利无波,说话却很和气,看了眼郑家方向,低声劝卢家主:“人多眼杂,多少留一线,上次你家三子出事……郑夫人可是出了力的,你何必呢?”
卢家主显然有些气短,但仍然瞪了眼:“一码是一码!我知你好意,心领了,但这王家,就是不成体统,你看看他们干出来的事!如此荒唐,还敢在外忝居首位,三日后琴会,竟言要照旧历,他家第一个出来,出来做什么,丢更大的脸,让世人笑话么!”
祝卿安和萧无咎交换了个眼色。
这个琴会,也是他们刚了解到的情报,看似轻飘飘两个字,实则分量十足,是每隔两年,世家联合举行的大比,族中男女皆可参加,不涉政治,只谈风雅,向世人展示世家的出色,相貌的出色,才华的出色,品位的出色……他们通过这个,昭示世人,为何他们是世家,为何他们高高在上,屹立不倒。
每次比出来的魁首,自然是大放光彩,家族也跟着被追捧赞颂,若能留下持续很多年的名场面,就更厉害了,谢盘宽当年就以此会魁首名扬天下,连带着谢家都光耀到了如今。
魁首重要,开幕进场顺序也很重要,尤其是开场第一位,必为重量级,前两回,就是王家。
他们原本就是靠着郑夫人有了这样的位置,现在出了这种丑事,竟然还敢贪心……
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卢家主看不上王家是真,有过节想打压是真,但更真的,是他想取代王家位置,他们想争这个先!
世家之间,看着花团锦簇,一团和气,实则仅限大事当头,其它的,都是自家利益优先,彼此都有争锋,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仅五大世家争锋,下面依附的小世家也在较劲。
他们受谁扶持,做谁的狗,当然对主子看不顺眼的人表达厌恶,比如站卢家主的,就敢挑衅王家子弟€€€€我地位是低点,但就是敢看你不顺眼,骂你就骂你了!
亲近崔家的,对郑家派系非常友好,双方似乎有过合作,现在感情人脉仍然在维系,对王家态度,也因为郑夫人,多少给些脸面。
不想当出头鸟硬干的,还能寻到崎岖角度,另做交锋,这个说几日前那事你家办的不行,都露馅了!那个撩架骂你家老爷子还不退,是没有优秀子孙么?还有在朝堂上搞过事的,嘲笑别人怎么那么不懂眼色,被陈国舅当廷下令拖出去打了板子?那人直接回怼,打了又如何,陈国舅难道自己得了好了?小皇帝已经几天不上朝了,陈国舅躲出去提前避暑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祝卿安不由微笑抚掌,真是好一出大戏!
办事的推脱,官员的更迭,朝堂的角逐,势力人脉的网结……所有这些明里暗里引申出来的话,里里外外发生的事,其实都是背后世家的操纵结果。
他和萧无咎专门循着方向,关注了下陈国舅的事,说是四天前一大早,马车出了城门,直往北山别院,那里是皇家避暑胜地,陈国舅的家人也放出了话出来,朝事纷扰,国舅爷又苦夏,这几日需注意休养,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座上小皇帝至今无实权,被诱导教成了什么样子,所有人都知道,太后不爱管事,只爱男宠,朝堂几乎是陈国舅一人把持……当然,他用的,大部分都是世家人,别处也没那么多人才,不管他怎么想,怎么享乐或摆烂,朝事反正都耽误不了,’自己‘就理顺了,用不着他专门过问。
“国舅爷这是不给面子啊……”
每隔两年才会举办的世家琴会,整个丽都从上到下都共襄盛举,他竟然去避暑了,不确定回不回来,那你这朝堂,’话事人‘的位置,还要不要?
祝卿安感觉都有点微妙,多事之秋,一不小心就会政权颠覆的,陈国舅竟然一点都不着急,还去避暑?
真要说起来,这江山,可是跟他最有关系的,座上小皇帝,得叫他一声舅舅,而且能站到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不可能是个没心眼的,诸侯都一个个来丽都了,陈国舅不可能探不到,都这时候了,这么不上心?
那个阎国师也很奇怪,本就和陈国舅走的近,朝堂之事没谁比他更清楚,还是命师,掐算卜卦样样在行,怎会不知丽都风云已起?他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祝卿安忍不住拉住萧无咎袖子,凑过去小声问:“是不是那几位……还没来?”
他和萧无咎已经算是慢的了,人西平侯不知道暗地里干了多少事了,冯留英齐束他们,竟这般沉得住气?
“别太高看他们。”
萧无咎按住萧无咎肩膀,帮他转了个身,示意他看那边。
祝卿安:……
他不懂易容术,但一看面相,脸看起来挺真,气色一点没有,白黄红青黑全部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知道这是假脸了。
萧无咎指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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