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170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玄学 穿越重生

  他对这些偈言不太敏感,当时也不算完全参透,今日却明白了,岁,指的不一定是太岁,许是新岁,新气象,在山里,也不一定说是太岁,长在山凹进去的地方,许是有个人,会出现在那里,岂曰无安,找到了这个人,怎会没有平安新日,或许也是,要找的这个人,名字里有安。

  这不就说的祝卿安?

  而这,似乎是阎国师两年前就算出来的岁卦,他也一直在为此布局,奈何天道如此,他撼不动,那些搞破坏的举止,故意曲解的谣言引导,暗地里对龙脉的破坏……显然全部都没得逞。

  “天命如此,你竟到现在,还认为自己能赢?”

  “天命,谁的天命?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天命!”阎国师眯了眼,“我能改,我改得了!天道不眷顾我又如何,只要我略施小计,你们谁都赢不了!光凭我的骨器,你们就€€€€”

  萧无咎手中长戟一拍,直接把他拍翻在地:“你还敢说骨器!”

  阎国师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这一拍,登时口吐鲜血,他知道萧无咎对他没好感,但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暴怒,他害过那么多人,早就不记得过往时光中那些年轻鲜活的脸,也忘了结下的那些恩怨,而萧无咎显然不可能说出来给他听,还要让娘亲再受一次屈辱。

  “你觉得,你伤得了我?”阎国师从怀里掏出一颗命血丹服下,一拍掌站起来,迅速跑出去,快的别人都反应不及,“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

  祝卿安眯眼:“活人血祭的命血丹?”

  “算你有两分眼力!”阎国师得意极了,“你以为我搞那么多骨器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享乐?”

  祝卿安:“恶行业果,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为何如此自信?”

  阎国师:“我为什么不自信!人性的自私与贪婪,没有人避得开,没有人!你也是!”

  他笃定没人能破解他的局,只要骨器在,他的江山就在,龙椅上换了谁,他都能游刃有余,再居高位!

  “可怎么办呢?你的养成体系,你的药方子,我们已经放出去了……”祝卿安似笑非笑,“你要不要猜猜,最重要的一味药,是什么?”

  阎国师心中一跳,他自己做的配方,自是记得最清楚,哪有什么重要的一味药,那些都是他故意用来骗人的,护的那么紧,不过是要保持神秘卖关子罢了,真要有一天药方丢失,他也能有别的操作,但不管怎么操作,都不会有’最重要的一味药‘。

  祝卿安:“是你的血哦。”

  阎国师脸色大变。

  祝卿安目光幽冷:“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骨器时代,至此结束。”

  阎国师怎会不明白,他利用了人性的贪婪与私欲,故意营造神秘东西,让别人崇拜,执着,疯魔,深受蛊惑的人已经停不下来,如果真的信了这味特殊药材,他的血,以后便是所有人追逐争抢的存在,他活着,会有不同目的的人想杀他,想控制他,就为了取血,他死了,骨器缺乏珍药,再没办法重养,链条终将消失,与外面做皮肉生意的青楼没什么区别。

  是谁想出来的,到底是谁想出这么损的主意,这是要彻底掀翻他的锅!

  阎国师恨恨瞪着祝卿安:“你又能好得到哪去,如若被误会,非得是高等命师的血入药,你以为他们不会觊觎你€€€€”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祝卿安浅浅叹了口气,“人和人千差万别,你自己都在外面无尽宣扬,天下唯你至伟,独一无二,旁的人,谁敢同你比呢?”

  “不可能……”

  阎国师不愿相信,神情越来越诡异:“你才几岁,毛都还没长齐呢,我耗费心力,一路走到今日,得权贵尊敬,得信众拜服,得福寿长生……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

  祝卿安啧了一声,怜悯的看了阎国师一眼:“真可怜。”

  他没具体说到底什么可怜,但阎国师很快懂了,因为他突然吐血不止,再服什么丹药都不管用,根本无法前行……

  就说这两个人为什么没追上来,原是知道他会如此!

  祝卿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我不是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算计别人,蔫知别人没算计你?”

  阎国师瞳孔骤然紧缩:“知野……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敢的!”

  居然到死都不忘了算计他一把!

  “你对他真的好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会信?”祝卿安目光如炬,“他若真觉得自己得了善待,怎么不算计别人,非要算计你?”

  阎国师呕出一口黑血。

  他做过的事,他秉持的信念,他自认疼爱过的人,全部被否定,巨大心神震颤下,别说站起来打架,他已经爬都爬起来了,而萧无咎正在靠近,手中长戟,几乎已指到他咽喉,祝卿安,也亦如他预知梦里那样,侧立旁观。

  “为什么……”

  阎国师不服,为什么命运无法改变,他已经这么努力了,他已经用尽所有手段了!

  祝卿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尤其顶着这张死相脸:“命运都告诉你会怎么死了,你还偏偏撞上来,做这般选择,你不死谁死?”

  “呵呵……哈哈哈哈哈€€€€”

  阎国师突然笑了,笑得疯狂:“你们杀了我又如何!战势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们都在争,外面诸侯,世家,百姓,所有人都在争,不只我一个!”

  萧无咎长戟一挥,面无无情:“那便杀了你,再杀他们。”

  阎国师却诡异勾唇:“那你敢不敢,再走近些?”

  光影太暗,别人看不太清,但他自己知道,有黑雾虫网,已自背后渗出。

  

第112章

  四更天, 至暗时分,夜色深浓,旷野无边。

  本该是人们最疲惫的时刻, 本该万籁俱静,所有人都入梦乡休息, 然而丽都城外,刀光剑影, 兵戈铁马,仗打的如火如荼。

  翟以朝一如既往不慌不忙,兵法用的四平八稳,左翼兵怎么打, 右翼兵怎么掩护, 冲锋兵往哪冲, 后冀怎么见缝插针绞杀……他的指挥风格非常稳,很多手法心思甚至不怕你看出来, 就是兵书里最基础最常见的, 但他就是能把所有兵指挥的十分丝滑,如臂指使, 风雷不惊,云雨不惧。

  这支队伍, 往这里一挡, 就似山岳厚土, 岿然不动,不管谁的兵,多少兵,都别想过去,多少人都能挡, 多大的浪都能扛,对面来人少,那简单,蚂蚁撼树,怎么可能撼的动,来的多,更不怕,勇者无敌,兵策千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翟以朝本人,则像定海神针一般,伫立在军阵最中央,四外视野在望,哪哪的形势都不耽误。

  “姓翟的€€€€”

  冯留英一时半刻打不赢,也冲不过去,气的直吼:“你他娘不是号称老前锋,浑身是胆么!不是见天跟你们中州那条小白龙比冲锋本事,回回抢着当前锋冲阵么!怎么今天装孙子,学那乌龟王八不动了?连兵器都拿不起,是怕了本侯,还是€€€€你丫卵蛋子没了,硬不起来了!”

  打仗骂阵,但凡当兵的,都经历过,谁认真谁就输了。

  翟以朝骂阵的时候,比这可脏多了,就这点东西,还激不动他:“你爹硬不硬,你娘不是试过?怎么,她没告诉你?”

  冯留英磨牙:“给我上!这狗东西不敢动,必定有异!随我拿下他的人头,只要冲过去,丽都就是咱们的了!”

  他原本打算的不错,隐藏的也很好,自以为步步走在前,这次必能占个先机,没想到还是被拦住了,萧无咎这个狗东西,他还以为自己瞒的最紧,没想到这狗心才最黑,把外面所有人的消息放的满天飞,谁都提防谁,就他因为落在最后面,大家都没第一时间关注,谁曾想这人的兵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可你来就来了,你帮丽都守什么!大家都是诸侯,难道不是该攻打丽都么!

  翟以朝看着前方战势变化,示意令旗变阵。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暴脾气,冲动好斗,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抢做前锋……倒也没错,他的确喜欢战场,就爱打架,也擅长,可……这些人怎么就记不住呢?

  他起家,做的可是斥侯,别说白子垣是他教的,谢盘宽吴宿也经他指点成长,连主公萧无咎,都是他亲手传带的本领,当年最被老侯爷看中,当亲孙子养的石定,也得叫他一声前辈。

  斥侯,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牺牲精神,是得沉得住气。聪明机灵当然是必要的,和别人打成一团的本事也很重要,最重要的却是随时随地稳住心弦,认清当下最该做的是什么。斥侯的任务不是牺牲,不是赴死,是保全,保全自己,继而保全家国,他们得带着得到的消息回去,如果意气用事,沉不住气,人折在途中,消息也丢了,让你的家国怎么办?

  所以他怎么可能怕激将法?而且现在的他,已经不只是他自己,他背后有中州军,有定城百姓,有主公,有兄弟朋友,还有……想要娶的姑娘。

  葭€€说要来看他,他怎么能脏兮兮的去见她?要衣襟整洁,手脚干干净净,不受伤,没有血腥味,带着凯旋,带着礼物去见她。

  他当然也会出手,但不是现在€€€€

  “数日不见,冯侯怎么这么拉了?我不出手,你都打不过,我要再出手,你可怎么办?朝我家主公跪地求饶么?”

  冯留英是个真的暴脾气,一般的激将法扰不了他的心神,但对方这么说,他真有点受不了,而且时间啊,时间多重要!也不知丽都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慢一步,很可能就慢了一辈子!

  他不再留手,开始变阵,进攻更加锋利。

  翟以朝看到,立刻调整阵营,迎接对方强攻,一刻钟后,他翻身上马:“刀来!”

  副将递上长柄**,他抄手夺过,驱马往前,一出手,就精准斩杀了对方一名副将!

  不愧是老将,稳极,凶极!

  “今日我翟以朝在此,莫说凉州侯大军,但是所有诸侯大军齐聚,也别想越过此地分毫!”

  ……

  据此十里地外,与翟以朝的兵互为犄角处,谢盘宽也在酣战。

  他遇到的,是蕲州侯齐束。

  与翟以朝不同,谢盘宽阵仗可算不得稳重,他一改往日懒散,亲持长矛入阵冲杀,明光甲映照星辉,战马长嘶为助,他整个人帅出了新高度,与战场所有人都不同,好像星空为他打了层柔光,清风对他都格外爱怜,一招一式透着清灵飘逸,窄腰长腿,舒展有力的手臂,每一次动作都有种特殊韵律,俊逸非凡。

  他的兵也和他的人一样,讲究一个字,灵,灵活如游鱼入水,什么弯都能转,什么深浅都能玩;灵巧如长蛇,变长变短,疾速咬杀还是盘绕绞杀,甚至可以由对方选……

  他用兵诡谲,变幻莫测,每一个细小安排都让你意料不到,但你的心眼子,他全部能看穿,看透,你织的网,他永远都能精准找到缝隙,或穿过,或反拿捏。

  战局瞬息万变又如何,他谢盘宽最擅长的,就是变!天色暗又如何,够暗,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掩护!往常想这么打仗,都没机会呢!

  蕲州侯齐束冷眼旁观良久,才眯了眼,扬声高喊:“君身尊玉贵,何苦给萧无咎卖命?你可知他把你派到这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

  他气沉丹田,语重心长:“即便你在这里打了胜仗,拦了本侯,又如何?你不会在丽都露脸,外面不知你功业,而以你之出身,本也是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的!你究竟懂不懂,你在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我说你们,才是真的蠢么。”

  谢盘宽怜悯极了:“到底要坐到那个位置干什么?有天天睡懒觉来的痛快?坐到那张椅子上,便一日懒觉都睡不得,天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堆折子等着,想偷个懒,折子加倍,还是你的事,你还得点灯熬油批,大好河山不能游览,美食美酒享用不了,连最喜欢的美人,都没时间哄,就这日子,你们还哭天抢地争呢? ”

  一段话,把齐束干懵了:“你……你就这点追求?”

  谢盘宽一笑,眉眼飞扬,洒脱优雅,一如当年的少年模样:“那我问你€€€€齐侯,你是什么追求,到底想要什么?”

  齐束:“自然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掌天下权,是想要至高无上的威严,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而不是想要劳累,天天只能埋头批折子吧?醉卧美人膝,也得有时间,有精力吧?若想做千秋一帝,史书留名,能享受你说的这两样么?昏君倒是可以,只管任性就行了,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拽下去,史书只有骂名€€€€”

  谢盘宽笑眯了眼:“哪如我现在逍遥自在?我可以随便问我家主公要东西,想不干就不干,想偷懒就偷懒,哪怕外面洪水滔天,都有主公顶着,我不用操半点心,至于美人€€€€只要我想,不管多远,他都得立刻跑过来伺候。你看,你想要的,我不是都有了?为何还要跟你们这群想不通的抢?”

  “你€€€€”

  “所以齐侯,看开点,别那么急,别那么傲,今天这场仗多好玩,光线,时机,连天上的云都那么独一无二,过了今天,可能以后再没有了!”谢盘宽越来越兴奋,“来来,咱们畅快淋漓的打一场!”

  “比起冯侯那种一根筋,动不动就硬拼硬刚的汉子,我还挺喜欢你这种阴暗蔫坏,玩心眼子的,来别客气,今天谁输了谁是孙子,给对方磕头叫爷爷!”

  ……

  与这两处战场拱立,呈三角态势的远处,吴宿的中军非常安静。

  四方战况,战损几何,伤兵几何,物资耗费,军马兵器……所有细节调动,全部是吴宿安排,不止这些,他手下的后也得随时准备好,随时预备支持各处战场。

  遂所有地方的情报,他这里是最齐的,斥侯,前探,甚至飞鸽,接连不断,主公的遭遇,丽都的状况,翟以朝仗怎么打的,甚至谢盘宽说过的话,他都第一时间知晓了。

  喜欢玩心眼子的?谁?齐束?

  报信亲兵看着自家将军,一直安静,一直没等到回音,有点提心吊胆。

  他们底下所有人,其实真的,不怕任何前方战场有意外,反正他们随时都能支持,摘取凯旋胜果,但吴将军这里不能有任何意外,如果中州军的中军受创,遇到解不开的难题,那这场仗……真的就很难打,大概率要败了。

  “将军……吴将军?”

  亲兵大骇,这张纸上写的,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军情!

  “无事,”吴宿一如既往冷面冷眼,“前方持续关注,留意西边动静,另€€€€”

  他看着亲兵,直接下令:“你去送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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