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172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玄学 穿越重生

  “吼!”

  白老虎含住他的手,不咬,也不松嘴,用吊睛圆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虎想死主人了!主人都不叫人来接!坏!

  “好了好了,我错啦€€€€”

  祝卿安又是道歉,又是贴贴揉揉,都不管用,干脆往下按它的圆脑袋:“那之后都由你来带我跑,好不好?”

  “吼!”

  白老虎这下高兴了,头一顶,把祝卿安拱到背上,四爪焦躁挠着地,看向萧无咎,那意思€€€€

  咱们跑去哪儿,你倒是给指下啊!

  萧无咎:……

  “你来的正好,把尸体带过去,同时保护解阵的师父和师兄弟,”他只能快速吩咐白子垣,同时转身跳上宫墙,“我去会会老朋友。”

  白老虎一看他动作,仿佛听到了出征号角,立刻往那个方向冲€€€€

  一人一虎,不,两人一虎迅速消失在视野,徒留白子垣风中凌乱。

  啊这……

  来了,但来了个寂寞,跟不了主公,还得带个尸体回去,刚才的小伙伴小白也见异思迁,跟人跑了。

  “这叫什么事啊!”

  白子垣一跺脚,扛起尸体就往集市方向跑,再晚热闹都看不上新鲜的了!

  ……

  萧无咎跟着信号弹指引,来到西门,果然,等到了冯留英。

  冯留英是单骑来的,翟以朝在外面守着,他的大军过不来,但若集大军掩护,他只身穿过,倒是没问题,正低调暗潜,吭哧吭哧爬墙头呢,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

  萧无咎坐在墙头上,很礼貌的伸手打招呼:“来了?”

  冯留英:……

  这狗东西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冯留英默默翻上墙头,刚坐下,就看到墙根底下的祝卿安,骑着白老虎,白老虎警惕抬眼看他,虎视眈眈,好像他一动,它就要扑过来咬死他似的。

  你们是不是太不讲究了点!

  冯留英瞪向萧无咎。

  萧无咎脸皮厚的很,根本不觉得有问题,还啧了一声:“冯侯怎么这么有空,自己一个人来了?”

  冯留英:……

  讽刺我是吧,踩脸骂是吧!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赢了我,只要我€€€€”

  “只要什么?”萧无咎话音慢条斯理,“没有兵,掌不到权,一切都会是空中楼阁,纵使冯侯一身孤勇,单枪匹马杀到皇城又如何,这般出风头,是想被谁杀了?齐侯,西平侯,还是€€€€本侯?”

  冯留英怎会不知?但也得进城努努力,反正不能在城外干看着,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输了,但不太想承认,他不想屈居人下,不想跪着讨生活,他才四十多,远远不到老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仗等着他打,还有那么多儿子要养,还有那么多那么多……

  他如何甘心?

  萧无咎:“我这里有个建议,要不要听?”

  冯留英心烦的很:“有屁放!”

  “边城再往西,有沙漠,也有无垠疆域,阔辽壮美,那里有无穷土地,无尽金银……”萧无咎点到为止,“若说距离,那里离冯侯更近,冯侯为何偏偏盯着此处不放?你有精力,有能力,比任何人都熟知境况,为何不开创一番伟业?”

  冯留英愣住,对啊,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个方向呢?

  所有人都争抢的东西才香,所有人都觉得江南富庶,得咬一口,谁咬到了谁就是真英雄,所以他也必须得抢一抢,可若往西……也不是不行。

  那边的情报,各部落,小国,谁和谁有恩怨,谁悄悄和谁结了盟,谁偷偷睡了谁老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往日也不是没在那边搅弄过风雨,占占小便宜,可那边的人太野蛮,不通教化,他这个大老粗都嫌弃。

  现在想想,那边资源虽然不如这边多,但地方大啊,穷的都是下层的奴隶,所有资源供养的贵族,可都是富的流油,他要是一不小心,打成了那边的王……底下所有部落进贡,他会穷才怪!他的儿子们也能个个有安排!

  这怎么说不是另一种大好机会?

  可若真这样去做,他就得投入全付身心精力,凉州都没办法认真经营沁润,相当于是抛弃了这边所有,要是他真的在西边发展的好,成了王,不能常回来,凉州这个封地也会名存实亡,渐渐回归这边的新朝。

  冯留英目光复杂的看向萧无咎,这狗东西可真是黑心肠,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就连这个都想好了?

  “我的确可以,可凭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帮你做嫁衣?”

  冯留英目光微移,看墙下面,祝卿安一点都不觉得这边有危险,已经和白老虎玩起来了,白老虎也是,那么大一个子,那么凶的长相,那么矫健的肌肉骨骼,竟然跟个大猫似的,随便祝卿安玩,随便祝卿安撸。

  真是越看越不甘心,如果这天命命师归了自己,如果当时先遇到祝卿安的是他……

  萧无咎很不喜欢他看向自家军师的眼神,声音凉下来:“你若不愿,只想打架,本侯奉陪,反正当时掳走我中州军师的帐账€€€€本侯还未跟你清算。”

  冯留英心弦一震。

  他怎么忘了,萧狗心眼最小,睚眦必报!他们同为诸侯,能说得上话,性格里的确有相似的部分,但也的确,是结了仇的,萧狗没当上皇帝还好,当了,自己绝对没好日子过!

  真打的话……怎么打得过!他那外面大军还被翟以朝拦着呢,拦的死死的,根本过不来!

  到底凭什么啊!凭什么天底下所有好处,都让他萧无咎得了?凭这狗东西长得帅么!

  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退路……比如之前那个赌约,他可以放出话去,说是自己守信用,敢赌,就敢接受结果,让萧狗去登基,这样里子面子全能保住,何乐而不为?

  冯留英转着心眼子,很快有了决定,但决定是一回事,好处是一回事,他清咳两声,开口道:“我这人你知道的,向来大方仗义€€€€”

  同是诸侯,交道打了这么久,谁不知道谁?他一张嘴,萧无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阻了他的话:“好处没有,你且自己好好想想,考虑清楚了,就滚蛋。”

  说完还转身就走,墙根底下的祝卿安和白老虎也是,都没跟他打个招呼,也没让他摸一下毛毛!

  冯留英顾自坐在墙头生了半晌闷气,最后磨着牙道:“别以为你能得得了好!又不是我一个人来了,还有那么多人,你最好全赢了!”

  他原本想跳下墙头往回走,手刚一动,又停了下来,站直转身,看向繁华的丽都城。

  若真那样决定……这只怕是最后一眼了。

  打是不想打了,热闹总能看看吧?

  冯留英非但没走,还眼珠咕噜噜转,盯准一家食肆,跑过去偷了一坛酒,几包卤味,朝声音最响的方向走,寻了片最安静宽敞的屋顶高处,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

  丽都大阵太极点,大阵已经破的差不多了,对峙却没停。

  原本百姓们已经被万元道长说服,没人再提异世之魂的事,但仍然有人抗拒他们的存在,抗拒他们解阎国师布下的大阵,吵闹的很。

  “€€€€我算是听明白了,没理也得硬搅和,怎么着,是怕以后骨器好处沾不着了,心里知道姓阎的是垃圾,也得护着?”

  人群中,葭€€慢条斯理扬声:“可我怎么听说,姓阎的完蛋了,这链条以后再也没有了,你们便是再惋惜,再不服,也没用了呢?”

  “啪啪啪€€€€”

  有人鼓着掌走出来,雍容贵雅,长眉入鬓,正是郑夫人:“姑娘好一颗玲珑心,可不就是如此?”

  “原是真的啊,”葭€€捂唇笑,“我才来丽都,只是听闻,夫人这般笃定,可是有了证据?”

  “自然。”郑夫人直接拍出两张纸,“这是阎国师用来养骨器,就是诸位所知道的’极品骨器‘,用的方子€€€€你们且看清楚!”

  极品骨器养在哪里是秘密,本身的金贵却不是,阎国师指着这链条赚钱,稳住地位,早就有意发散,传的人尽皆知,其中甘枝玉露和红粟果泥尤为传的奇妙,是所有秘密的重中之重,多少人趋之若鹜,却打听不出一丁点线索,现在看到了,怎会不一哄而上?

  上面写的药材,百姓们大多不知道,但百姓里有大夫,大夫们一看便知,这不就是个普通方子,还搭配的略奇怪,莫说治病,用来养生效果都差了点,方子里唯一特殊的,就是阎国师的血。

  “……啊这,那阎国师要是死了,岂不是再也没血了……那骨器再也不会有了?”

  “阎国师私底下说过,普通的骨器没什么用,跟自己回家抱婆娘差不多,必须得是这极品骨器,两个方子养出来的才能益寿延……”

  “没准这味药是假的!是这女人故意混淆€€€€ ”

  “哟,你这话说的,”葭€€话音讽刺,“你意思是根本用不着阎国师的血,用这方子上其它药材就能配出来?我看看,山楂红枣当归茯苓……就这东西,你们谁家没吃过用过?这东西能养成骨器,那岂不是天底下人人都是骨器了?你们都是?”

  “我才不是!”

  “你哪来的,别乱说话!”

  这下带节奏的人是真的慌了,而且,普通百姓开始看他们笑话了。

  “你们有时间在这闹事,不如赶紧去找到阎国师,把他抓起来,好饭好菜伺候着,天天给你放血,只要他活着,你们不就有骨器了?”

  “去呀,快去!就是得小心些,别让人给弄死了!”

  “怎么不动?是害怕了?刚才对别人是不是硬气着呢么?”

  “可别怪我们没提醒,阎国师可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再不去找,没准这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哦。”

  “已经没有了!”

  白子垣正好赶到,把扛着的尸体往下一扔€€€€

  尸体砸在地上,激起灰尘。

  阎国师的脸,丽都百姓都认识,往日总是高高在上,倨傲,冷漠,疏离,好像世外高人都该是这样子,遂大家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这人这样老了?

  头发花白干枯,脸上沟壑丛生,眼底青黑,整个人丑的没法看。

  这就是他们过往一直追捧着的国师,一线可登天的仙人?就这样子,能说服得了谁?

  这不就是……普通人?跟他们一样,会老会死的普通人?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要怕你,敬畏你,真正该尊敬的,好像不应该是谁的本事,而是谁的善良,本事这种事,想学谁都能有,善良去未必。

  €€€€就比如现在最后破解阵法的那个老头。

  人家也是须发皆白,但人家的白发亮如银丝,光泽闪耀,人家脸上也不是没有皱纹,可人家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有光,人家还被卷进这破事里,认都不认识丽都的人,看到大杀阵不对劲,就热心肠过来帮忙。

  里里外外一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死的好!”

  “这老东西早该死了!”

  第一句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句,第三句,声讨阎国师的声音成为浪潮,有那不同意的,也瞬间被怼回去了。

  女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百姓群里,有以素娘为首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去信那飘渺无形,哪日就会崩塌的劳什子教?自己双手挣来的日子不是最踏实么?到底什么才是生活,是三餐四季,亲人在侧,平安和乐,还是不知哪天会消失的不劳而获,损人利己,享受攀比?”

  商人堆里,有关芨为首的质问:“这样丧良心的钱,挣得真的爽么?为商者,锱铢必较,谈判争利,难道不是这个完成生意的过程爽?我们开商路,闯名声,为天南地北的百姓带来新鲜商品,为国家创造巨大财富,扬国名,立人威,这样得到的赞誉,这样得到的尊敬名声,难道不爽?”

  “没错!我们走过的路,谈下的生意,最终成就的是自己,搞什么骨器,玩这种阴私东西,好意思抬头跟人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么?有本事的人,根本没必要这般折辱自己!”

  丽都大商商家,商言也站出来帮腔,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偷偷看含霜,眼睛亮亮,小狗似的,想要姐姐看他一眼,夸夸他。

  也有基层小吏,比如暮行云和他的朋友们:“我等寒窗苦读,孜孜以求的,是报效家国,为百姓谋福祉,为家国盛世永昌,立不世之功,留青史之名,腐朽糟污的东西,怎配我等效力!”

  一声声,一句句,所有声音凝成浪潮,击打拍岸,从百姓到读书人,从商者,到有识之士,最后拧成了一个声音€€€€骨器邪道,该当要灭!

  不是没人想反对,可不知为什么,家里的女人们突然挺直了腰,变得特别狠,敢说一句,她们真敢揍过来!往常也不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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