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66章
作者:凤九幽
这打击有点重啊。
“连祝卿安那个命师都故意憋着,一句都不漏啊!”萧季纶悲从中来,掩面大哭,“我这辈子都做了什么啊……对不起亲儿子,对不起祖宗,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记我的好……”
祝卿安:……
为什么之前不说,当然是效果不行啊,时机不对,有些事别人好心同你说,你只会以为别人是在陷害你,还会找到各种理由为自己圆场,你自己发现了,才会无法反驳,深信不疑。
“你不去看看你叔叔?”他看向萧无咎。
萧无咎:“不必。”
其实他们叔侄,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他这个叔叔,眼界不大,武功不高,没多大能力,不够聪明,但也犯不下多大的错,萧季纶胆子小,处理事情很谨慎,尤其于中州安危而言,他们的立场算是一致,他在外征战多年,这个叔叔的确没什么大功,纵容孙承祖鱼肉乡里,孙承祖也已以命抵了,他自己的罪责,并不当死。
人心总是不容易满足的,有人从中作梗,各种前来投效,挑拨离间,想让他们叔侄互相残杀,萧季纶耳根子软,心磨的越来越硬,的确刺杀了他很多次,但也还好,只是冲着他来,没冲外人……
萧季纶也不愿败了中州的家业,伤了中州军将士,除了他这个中州侯,中州的一切,他都想要。
“可他好像看到我们了。”祝卿安指了指萧季纶。
萧季纶嘴唇翕动:“小咎……”
他这看过来的一眼很复杂,有温情,有后悔,有怀念,有不安,像是把过往时光都在这一刻过了一遍。
祝卿安却有点跳戏,小咎……萧无咎这名字起的,真是谁叫谁被占便宜。
“天色不早,吃个饭吧。”
萧无咎请萧季纶去了酒楼,要了个清雅包厢。
这顿饭叔侄两个都很沉默,情绪不高,祝卿安不然,这家的菜太好吃了,他埋头苦干,十分庆幸现在两个人都不说话,否则他吃饭都不能专心,还要分神听八卦。
萧无咎盛了碗汤,推到祝卿安面前:“吃饱了?”
祝卿安连连点头,用小勺子舀汤喝,眼底亮光闪啊闪€€€€是啊,很饱了,所以你们快点开始啊!
萧无咎还真开始了,他问萧季纶:“九年前四月初九,城门飞箭扎的信上署名,真的是石定? ”
“真的是他,”萧季纶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我没必要骗你。我知你同他感情好,但这个名字,我没撒谎,我知道我处理的太快,也太严厉,可当时境况危急,不这么做,无法立时稳住形势,总得牺牲些什么……”
他详细讲述了当年的事,当是时定城危陷,这座中州都城若保不住,就没有中州了,四周无援,城内士气低迷,当时急需要一点什么激起大家血性,正好有封信来,署名石定。
石定当时是中州军的斥侯,负责打探前方夷狄消息,偏偏定城之所以危,就是因为消息有误,中了夷狄的圈套,中州军内必有内鬼 ,而这石定,竟然敢大剌剌写信来说是他干的,骂定城气数已尽,他已归了夷狄,过好日子去了……
此等机会,他当然要利用。
萧季纶把所有事讲清楚:“……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近来暗潮涌动,纷纭风起,”萧无咎沉吟,“我觉得不大正常。”
萧季纶:“怎么就突然了,这几年不是一直都挺乱……”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他意识到不对,还真是在最近!
外面的确一直都很乱,南朝乌烟瘴气,一个国舅一个国师,四处挑火,高台看戏,各处封地狼烟屡起,不是打这边就是打那边,唯一安静稳定的,也就是他们中州定城,有萧无咎在外面镇着,该打打该守守,这九年来,定城得以休养生息,受大环境影响,大富贵没有,却也不会穷的吃不上饭,百姓们安贫乐道,状态一直不错。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情突然微妙,心态一步步变化,一直到后来……到今日?
除了那些’贤才‘幕僚,还有个命师!
贤才幕僚就算了,都是小问题,关键是这个命师!
“有个命师,来自昌海侯封地,自言天命命师,两个月前找到我,说我是未来天下之主……”
萧季纶有些不自在:“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哄我呢!但此人很有些本事,掐算很准,劝我不要轻举妄动的是他,给你堂兄配阴婚也是他……他找上我,必有大谋!他还总是悄悄摸摸进山,怕不是憋着什么坏,你得快点找到他,别让他对中州……”
萧无咎:“此人姓甚名谁,是何模样?”
萧季纶顿时愣住:“他寻我时总是批着巨大黑袍,戴着兜帽,将身形相貌遮掩的严严实实,我并未看清过他的脸,他也从未告知名姓,只让我叫他先生……”
他闭了闭眼,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蠢。
这种来历不明,一点底都不交的人,他竟然也敢信!
“算了,我提供不出太多东西,只知有这么一个人,你自去查吧,你是我萧家的骄傲,中州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在你手上,它才最稳妥。”
萧季纶低头喟叹:“是我错了……我这性子,恐将来还要为他人所用,于你不利,送我去给祖宗守墓吧,我的家人……呵,哪里算得上家人,你看着处理吧。我在定城没什么大功劳,也姑息了太多错处,若不是姓萧,怕是死几次都不够,不过我不能现在死,于你名声不利,来年春日吧,或者你将远征前,为我办个葬礼,给我摔盆打幡吧。”
叔侄一言一答间,安排好了后事,对于未来,二人没有更多谈论,也没有更多的嘱托,也不必谈,他们彼此都懂。
一顿饭吃完,萧无咎叫了亲兵来,送萧季纶去守墓,亲自送祝卿安回府,自己却没留下,说是要办点事,一个时辰后回。
祝卿安没拦,反正睡觉还早,他可以自己找点乐子,比如去看看小老虎……
脚步轻快的回屋,路过庑廊,还没进厅,就看到小老虎正在跟田予对峙,弓着背,炸着毛,刨着爪子,呲着小牙,看得出来非常非常不喜欢他:“吼!”
“你回来了?”祝卿安有些意外。
田予一身风尘,笑容温煦:“是啊,弟弟有没有想我?”
祝卿安冲小老虎摆手,小老虎却没听他的,依然对田予态度不善:“吼!”
“看来是没想。”
田予浅浅叹了口气,走到祝卿安面前,眉眼低垂:“我真的很想问一句,弟弟你有没有心?你对我,就真的没有半点期待?”
祝卿安看着他,久久,说了一句:“有。”
第46章
庑廊转角挂着宫灯, 一阵风来,宫灯摇曳,将人的脸映的明暗交错, 眸底晦暗。
祝卿安将小老虎抱到怀里,掌心安抚, 看向田予:“我对你,是有期待的。”
比如他很期待收到小纸条€€€€
那个在特遣团里, 那个试图哄他做事的小纸条。
他一直不知道那张小纸条来自谁,想让他做什么,如果面前这个人就是,那可就太好了, 他能顺着这条线捋清楚, 可惜好像并不是, 他没有收到小纸条,田予也没能给他解掉这个谜。
看起来还得继续等。
真烦。
“有就好。”田予却似乎很愉悦, “不枉我这么辛苦。”
他出城进山, 是去找毒虫做药材的,应该是才回来, 满身风尘未清,山林里呆久了, 身上味道并不怎么好闻, 发间脸上也有尘色, 可他的眼神出奇的亮,没一点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小老虎,哪里得的?你前几天出去了?”
甚至还有兴致问祝卿安。
祝卿安微颌首,伸手去抱小老虎:“嗯,临时起意, 随中州侯出城了一趟,山脚被它碰瓷。”
“嗷呜€€€€”
小老虎虽然很喜欢被他摸摸,可现在它心情不佳,别别扭扭,还扭头张嘴,小牙咬住了他的手,说是咬,其实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含着,表达浓浓不满。
田予:“它很喜欢你。”
祝卿安:“毕竟是被它挑中的铲屎官。”
田予:“可它不喜欢我。”
祝卿安:“你可以努力一下?”
他指的是以后努力,不想田予立刻就靠近,伸手摸向小老虎的圆脑袋。
小老虎嗷一下就咬了过来€€€€
可不是跟祝卿安玩的那种,凶相毕露,牙齿森森,这要是被它咬中了,不见血才怪。
田予手收回来的飞快,无奈叹气:“分明不喜欢我,提防着我,为什么又容忍我靠近? ”
这话像是对小老虎说的,又像对祝卿安。
祝卿安微笑:“因为你说,你是哥哥啊。”
就这短命面相……他对命短的人,总会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怜惜。
“你会害我么?”他并没把小老虎给田予,也没帮田予得小老虎喜欢,只是轻描淡写看了田予一眼。
田予笑意更深:“怎会?都说是哥哥了,喜欢你还来不及。”
祝卿安:“哦。”
“好了,我才回来,准备看你一眼就去洗澡了,”田予摆摆手,“去休息吧,之后再聊?”
祝卿安:“好。”
“等等,”田予走了几步,突然又回来,递出一个小布包,“礼物。”
之后就真走了。
祝卿安打开小布包……是虎骨。
“吼!”
小老虎瞬间炸毛,伸爪将他手上小布包拍了下去,冲着它各种生气大吼。
祝卿安不知这是哪只老虎的骨头,但……很难不多想。
……
一听到二月二,杏花谷,谢盘宽就片刻未停,直接去了府衙。
他很快看到了关芨,也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荷包。
多年过去,色泽鲜妍如新,仍然是素雅好看的天青,缝的线却几乎要断完了,旧旧的难以支撑,的确是他当年送出去的鲛纱荷包。
他看向房间里的女人,声音艰涩:“你是谁?”
“关芨。”
“我不认识你。”
“谢将军何止是不认识我,恐怕连故人,都忘完了吧。”关芨眸底一片锋利,话音带刺。
谢盘宽嘴唇抿成一条线,深深看了那只荷包一眼:“他人在何处?”
关芨:“死了。”
“坟茔何处?”
“泓水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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