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逝后,冷情的直男竹马疯了 病逝后,冷情的直男竹马疯了 第6章
作者:漫浪西东
最多只有几毫米的距离,陶然停住了,他这样近地看着章铮,眼泪滴落到章铮的眼睑。
陶然临死前偷一个吻都不敢,因为章铮不愿意。
章铮也痛苦,章铮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他了。
陶然穿好衣服,是时候该离开了,他无比确定,自己无法再承受一次章铮醒来后的暴怒。
到此为止是最好的。
但他真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蹲在沙发前,久久地看着,把手放进章铮的手心里牵着。
直到药效殆尽,章铮随时都可能醒来,他必须得离开。
离开沙发,走了几步,再回头看看。
在医院独自化疗那段日子,陶然总在想以最激烈的方式报复章铮,遗嘱总是改了又改。
他们太了解彼此,陶然每个字都要往章铮心口刺,要让章铮余生忘不掉他。
可最后,那些遗嘱都被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就这样吧,陶然想,就这样吧。
生病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最后一起提前过了一次新年,算是美好的回忆。
让章铮自由吧,再也不用纠结自小带大的小孩对他的死缠烂打,章铮会回到他原本的轨道里,事业家庭和顺,前途光明灿烂。
玄关处有个入门监控,陶然推开大门,回头冲那个角落笑了一下,他知道章铮会看到的。
“哥,对不起,我抱着你睡了一觉,我回y市了,新年快乐。”
陶然败兵落跑,下楼就联系了那个护工男孩,很快就坐高铁离开。
下高铁的时候,章铮的电话打来,让陶然措手不及。
他长这么大,章铮从没跟他说过假话,所以陶然以为,上次他在牛奶里下迷/药就是章铮的最底线了。
今天突然来b市,章铮还愿意见他,让他进门,也是出乎陶然意料的。
他想着,这次再以同样的方式冒犯章铮,大概章铮真的会彻底放弃他了。
没想过,这么快,就又接到了电话。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但陶然胆怯了,也害怕,最终还是等通话自动挂断,没有接。
好在章铮也没有再打。
回去的路,是那个护工男孩背着他走的,陶然太累了,纯粹是身体上的疲累,他浑身都痛。
半夜实在忍受不住,叫醒男孩去医院,挂上止痛的药水,这才能勉强睡过去。
原来人在要死之前,真的会有预感。
大年初三,陶然昏睡了两天后,傍晚在医院的床上醒来,他自己挪着靠枕坐起来,看了会儿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在护工男孩进来时还开口打了招呼。
总是开朗爱笑的男孩,沉默地坐到他床边的小凳子上,看着他竟然哭了。
陶然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认识男孩一个多月了,也没怎么关注过他。
“你看着比我还小,没读书了吗?”陶然轻声问。
男孩抹了一把眼睛,“休学了,之后再去读。”
陶然点点头,男孩还是挺不错的,人乐观开朗,做事又细心认真,大概也是遇到困难了。
他让男孩把柜子里的证件包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张卡来,说了密码后递给男孩。
密码还是章铮的生日。
陶然说完叹息,他怎么可能做到忘记章铮,任何一件小事,他都能想到他哥身上去。
“不要拒绝,就当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去帮我帮助其他有需要的人,就当还我了。”
卡里有将近两百万,都是他这几年里陆陆续续自己卖游戏挣的。
至于父母留下来的那笔巨额遗产,就都留给章铮吧,他也没别人可给。
章铮。
章铮为会为他难过吗,会吧。
熟悉的电话铃声这么巧响起来,在陶然最想章铮的时候。
接吧,不然以后没有机会了。
陶然以为这又会是一通沉默的对话,但刚接起来,章铮的声音就钻进耳朵里。
“然然,然然。”声音跟章铮平时的沉稳完全不同。
“你在哪儿呢,为什么不接哥电话?”
陶然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章铮的状态听着不太对劲,但陶然经历过这场景。
他想,章铮大概又是喝醉了。
章铮酒量不好,是个喝啤酒都会一杯醉的人,章铮自己也知道,所以在外面应酬从不喝酒,只有在家里才会偶尔放纵一次。
为数不多的几次,也都是在新年那几天吧,在只有他们俩的公寓里。
让陶然震惊的是,章铮竟然也会哭。
压抑的抽泣声,从听筒传进耳朵。
“然然,你到底要让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要让哥要怎么做才对?”
陶然闭上眼睛,除了上次故意没接章铮电话,生平第一次主动挂断他哥的电话。
挂断前,陶然跟章铮说:“哥,别妥协。”
陶然刚遇到章铮时,还是个五岁的小萝卜头,走哪都抱着一只奶黄色的布偶小狗,特别胆小。
尤其是暴雨天,打雷的声音能把陶然吓得哭叫不止。
陶然也不懂,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会觉得总是面瘫黑脸的章铮会给自己带来安全。
十五岁的章铮,愤世嫉俗,看谁都不顺眼,一点都不可爱。
陶然在佣人的指引下,半夜敲开章铮的房门。
抱着他的小黄狗玩偶,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章铮哥哥,我害怕。”
章铮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神还挺唬人的。
陶然用一只空闲的手,试图去拉章铮的手,被章铮躲开了。
闪电划过,突然的一声雷响。
陶然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哭着扑上去抱住了章铮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要找妈妈。
成功进了章铮的卧室门,被章铮抱进浴室里浑身洗了个遍,又被套上章铮的衣服,陶然才成功躺进章铮的被窝。
他的黄色小狗被章铮扔给了佣人,不让进卧室。
章铮板着脸跟他说的话,陶然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章铮的被窝是香的,很温暖。
章铮的怀抱很宽,很安全,躲进去,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大年初四清晨六点零八分。
宿醉后躺在y市酒店大床的章铮,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陶然先生的爱人,章铮先生吗?”声音听起来是名年轻的男性。
章铮一瞬间心跳飙升,脖子上像被架起一把隐形的快刀,他稳住声音“嗯”了一声,等待未知的审判,“陶然呢,他怎在哪?”
“陶然先生,”男生停顿了下,才继续道:“陶然先生于今早六点在y市中心医院离世,他生前委托我,希望能由您来帮他处理后事。”
第5章
炸雷惊起,沉闷有力的轰响砸在整个卧室回荡。
陶然身体猛地颤动一下,睁眼,窗外正好一片闪电划过,漆黑的卧室骤然明亮。
心如擂鼓,一偏头,更是惊叫一声,绷紧身体。
卧室门不知什么时候大开,跟头顶门框差不多高的黑影站在那儿,在刹那闪电的照亮下,一张惨白的脸显露。
“哥?”一瞬的惊恐后,陶然放下心,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哥。”陶然第二声叫得很肯定。
掀开被子,按下房间灯光按钮。
在看到章铮颇为狼狈的模样后,陶然拖鞋都顾不上穿,慌忙往门口走去。
但伸出去的手要碰到章铮湿透滴水的衣服时,章铮一下后退了好几步。
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一眼不眨。
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
陶然第一反应是完了,章铮来找他算账了。
他不敢跟章铮对视,视线低垂躲闪。
随即看到了他自己的手。
纤长白净,没有针眼淤青,也没因为化疗而发黑的手。
刚醒来时他就应该察觉,这里是他跟章铮以前一起住的江边平层公寓。
暗自掐一把手心,现在不是梦。
那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的一场噩梦吗。
陶然一瞬间只剩下掩不住的狂喜。
但他上前一步,章铮就退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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