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57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穿越重生

  纪明玉收回了冰冷的指尖,耳链摇曳,划出漂亮的弧线。

  男人唇边含着细细的笑意,但细下看来,却又隐着几分半生不熟的凉意。

  “江同学方才,在做什么呢?”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典雅的面容却还要做出几分细微的惊讶,狐狸眼慢慢勾起。

  江让一张脸躁得通红,他努力保持镇定,却难言眉眼间的心慌意乱。

  好半晌,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狡辩的法子,他可怜地垂下微红的眼眶,就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

  他真可怜啊,分明早已被欲望与利益渗透的眉眼透着股无辜、破碎的美感,充斥着谎言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柔弱伤痛的谎言。

  他说:“班长,方才我、我是被迫的。”

  江让慢慢垂眼,轻声细语道:“他是我的好友,很多年的好友,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以为他只是找我有事,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年轻轻抬起腻白的指节,柔柔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哀哀道:“班长,你别、别告诉阿响好么?”

  “我、我以后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你信我,好不好?”

  纪明玉慢慢眯眼,他分明不是被劈腿的正主,却像是在摆着正主抓奸的姿态,接受着青年的讨好、承诺、道歉。

  男人耳畔的银光微微闪烁,好半晌,他像是完全不吃青年这套,似笑非笑道:“江同学,我自然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是陆响到底是我的好友,我怎么能让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呢?他总得要有知情权,不是么?”

  江让心里急的上火,面上也终于难以维持那层假皮了。

  眼见青年就要彻底绷不住了,纪明玉却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落到鼻梁上的眼镜。

  反光的镜片掩盖了男人蓝色海洋般的眸底深色,他温声道:“当然,我相信江同学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当破坏好友感情的坏人……”

  他语气稍顿,江让抿唇,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青年咬唇道:“你有什么条件?”

  纪明玉缓缓笑开,典雅的面容如同荒芜神庙中的神像。

  他温和道:“江同学,你知道的,我们学艺术的,总有些怪癖。”

  “我喜欢找一些特别的人来当我艺术创作的基底,你很合适。”

  这样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贪婪、虚伪、两面三刀的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江让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说到底就是给人当模特,也不算多难,青年此时正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自然想也不想地点了头。

  纪明玉慢慢笑了,耳畔摇晃的耳坠像是某种催眠的器具,在某一瞬间,古怪地显出一种病态、冰冷的色泽。

第54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13

  陆响的生日恰好在周末。

  到底身份不一般,即便不是在本家办宴、即便太子爷亲口说过不用大办,总还是有人殷勤地上赶着。

  S市各家都是人精,听到风声后便都催着自家的小辈表现,毕竟若是生日宴巴结上了陆家那位,日后可得少走不少弯路。

  江让前一天晚上睡得迟,陆响昨夜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非要跟他连麦睡觉。

  青年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又被纪明玉吓得不轻,心虚之下哪里敢提前睡过去,最后他愣是等到深夜、男人睡着了,才敢挂断电话睡下。

  这导致江让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好在陆响作为今天的主人公,约莫也是在忙,倒也没像是平日里那般黏糊着。

  青年抓了抓乱糟糟的额发,起身穿上拖鞋,打算先出卧室洗漱一番,然后点份外卖勉强填饱肚子算了。

  但方才走出卧室,便闻到了一股极香的饭菜味,江让一愣,打眼看了过去。

  不大不小的屋子被收拾得整洁干净,暖气发出轻微柔软的嗡鸣,窗台上晾着潮湿衣物,屋外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空蒙上了一层雾茸茸的灰。

  桌上的饭菜泛起细细的烟火气息,都是江让爱吃的饭菜。

  “哗啦€€€€”

  厨房的透明的推拉门被拉开了,头发稍长、系着灰色围裙的男人手中端着一叠炒的色泽鲜艳的饭菜走了出来。

  男人面颊被油烟熏得透红,轻易令人联想到石榴籽中漂亮的酡红色泽。

  他的面颊大面积的留白,右边眼睛被新换的白纱布蒙的严实,额角边细碎的乌发柔顺地垂在脸颊的边缘,有些阴郁的模样,但那只深黑的黑眸一接触到面泛茫然的青年,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江江。”他赶忙将手中的饭菜摆放好,双手下意识地揉搓腰间的围裙,试图将手间的油烟擦拭干净。

  “醒了吧,快洗漱,来吃饭了,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周宜春抿唇,咧出一个低微讨好的笑意来。

  这样的生活场景太过寻常,仿佛他们当真是亲密的一家人,即便中间空了三四个月,江让还是惯性地‘嗯’了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进洗手间。

  青年这分明是刚睡醒,还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

  等他洗漱完,被迷雾遮蔽的脑袋才算是彻底清明了起来。

  江让忍不住蹙眉看着男人,他对周宜春向来没什么耐心,说话也带着一股子厌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吗?以后没事别来我这边了,万一被陆响看见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还受制于男人,青年眼珠子微转,瞥了眼低垂着眼、双手交缠在一起,一副怯懦卑微模样的男人,突然又放下心来。

  后半句话便也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万一被陆响看见了,他误会了怎么办?”

  “周宜春,”青年颐指气使道:“他什么身份你也清楚,这次和以往都不同,万一他误会了报复我怎么办?”

  “……知道了。”周宜春的声音很低,大约是很失落的模样。

  他犹豫着,看着拉开桌椅就打算吃饭的青年低声道:“江江……”

  说说又停下,江让最是不耐烦男人这副没出息、顾前顾后的模样,耐不住蹙眉道:“有事你就说,听得人心烦。”

  周宜春紧促地点头,他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青年的对面,一副没有青年的命令不敢上桌的模样。

  他嗫嚅着唇,轻声问:“江江这次看上的,也只是他的钱吧?”

  江让饿了,闻言连脸都没顾抬一下,自然接话道:“不然呢?我对他一见钟情,别搞笑了你,那种大少爷伺候起来麻烦死了。”

  闻言,周宜春仅余下的那只黑色眼眸立刻如点了的烛火般,微白的唇边也慢慢抿出一个欣喜轻松的弧度。

  江让看他站着活似跟柱子似的,皱眉道:“杵着干嘛,吃饭。”

  周宜春微白的面上露出一抹隐约羞涩的笑意,他下意识抹了一下额边过长的刘海,让它们更加服帖地落在颊侧,小声又甜蜜道:“马上,厨房里还炖了一锅鸡汤,马上就好,我端出来盛给你喝。”

  江让懒得多搭理他。

  厨房的推拉门再次哗啦啦地被关上,这是这次却像是多了几分雀跃的意味。

  等男人终于忙活完了,刚端起饭碗的时候,大门却陡然传出了敲门声。

  周宜春停下了动作,对江让道:“江江,你吃你的,我去开门。”

  江让皱了皱眉,简直想象不到这个时间点来的人还有谁。

  陆响可没给他发消息。

  周宜春打开了防盗门,男人眸中还含着细碎的笑意,便是伤患残缺的病眼也无法遮掩他面上浅薄的春意。

  “哪位?”

  他问着,看清了来人,喉头却猛然卡顿,像只被陡然掐死的鸭子。

  来人一身笔挺俊逸黑色皮外衣,肆意的乌发上沾着零星的雪花点,眼下的泪痣十分扎眼好看,他怀中抱着一束花,看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乌浓的眉瞬间压低。

  他眯了眯眼,问道:“你是谁?”

  气氛凝滞的一瞬间,青年便已经走近了门口。

  看到眼下这一幕,江让心口跳得飞速,他下意识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装模作样地显出几分惊喜,眼眸亮晶晶地看向陆响道:“阿响,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外面那么大的雪,可别冻着了。”

  青年说着,侧身不着痕迹地将周宜春挤到一边,胳膊亲昵地缠上男友的手臂,带着人走进屋内。

  江让的姿态太过自然,并没有什么惊慌心虚的表现,仿佛周宜春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青年亲密地扣住男人的手掌,感受着对方手心危险的温度,状若自然侧过脸,含笑道:“对了,阿响,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周宜春,是我多年的好朋友、邻居。”

  他生怕引起男人的误会,还多添了一句:“宜春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高中资助我读下去的那个邻居哥哥。”

  江让说着,瞥了眼周宜春,见对方神情灰暗,看着自己的眸中隐约显出几分水光,赶忙暗示性地蹙了蹙眉。

  周宜春到底黏在青年身边多年,不得不说,两人在默契方面确实无人能及,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清楚对方的意思。

  男人很快恢复了平静阴郁的姿态,只是他向来微微佝偻的腰身此时却挺得笔直。

  他僵着面庞,仿若操控傀儡的艺人一般,慢慢抬起自己一边的臂膀,以江让的一个朋友的身份轻声地、礼节性地道:“你好,我叫周宜春,和江江是多年的……好友。”

  陆响微卷的发丝挂在眼畔,斜飞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男人,好半晌,那张俊逸飞扬的面容才慢慢显出几分浮于表面的客气,他道:“我听江江说起过你,你好,我是陆响,江江的男朋友。”

  两人手腕一触即离。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江让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般,青年在男友面前表现的像是一只春日活泼的雀鸟,叽叽喳喳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丝线般牵住面前两个男人的心绪。

  “阿响,先坐吧,吃过午饭了吗?我去给你盛饭。”青年弯眸,笑意盈盈道。

  陆响轻轻笼住他的手腕,也笑,唇齿边的虎牙若隐若现:“吃过了,你别忙活了,我是来接你去宴会那边的。”

  男人向来是肆意的性子,他从不需要去顾忌什么,如今面对青年却贴心得不像话,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亮光熠熠,他说:“到时候会有造型师先替你做造型,今晚的宴会吃食我都是按照你之前的点单来的,小江先生,今晚你可以敞开肚皮随意吃。”

  “陆先生,”江让还没来的说什么,却被周宜春抢了先,面容苍白的男人平静抬眸道:“江江的脾胃不太好,之前高中时候就不喜欢吃早饭,落下了点胃病,如果乱吃,恐怕对身体的负担比较大。”

  周宜春分明说得头头是道,陆响却怎么听都不舒服。

  但他到底是忍住了,江江同他提起过周宜春,只说是很尊敬的哥哥,如果不是周宜春,他和江江恐怕也没法相遇。

  陆响的脾气不怎么好,他是被捧着长大的大少爷,从不需要去忍耐什么,但或许爱情本身便具有盲从性,如今,肆意的大少爷竟也学会了忍耐、客气、彬彬有礼。

  只因为对方是江让的哥哥、多年好友。

  但即便看在江让的面子上没发作,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男人对情敌的感知近乎是敏锐的。

  他慢慢扣紧了无知无觉的爱人的手掌把玩,果然见周宜春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陆响慢慢露出一抹笑,他忽地挑起话题道:“说起来,周先生应该还没有谈恋爱吧?”

  周宜春动作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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