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世世安 愿君世世安 第25章
作者:李李耳
怪不得他一定要自己收下印章,原来里面藏着他所谓的“交好的诚意”。
廊檐下,站了许久的醉颜露面,手里提着已经温热的汤药。他走到纪宁面前,“主子。”
纪宁将印章交给他,“都看到了?”
阿醉嗯道:“这金阿瞒肯定有问题。”
纪宁面色凝重,“基本可以确定,他和你我一样。”
阿醉忧道:“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纪宁沉思。
无论金阿瞒今日说得如何情真意切,他都不会对一个敌国的人心软。
金阿瞒若对启国无害,他可以假装不知。若他要与启国为敌……
纪宁抬眸,“派人看着,一旦有异动。”
他一顿,果决道:“杀。”
送走十国使团,只因春节将至,京都城的热闹并未就此消散。
纪府内,纪宁这几日一下朝就待在书房里画图,闭门不出。
眼看距离交稿只剩三天,画了一稿又一稿,他始终觉得不满意。
这一画,画到了晌午后。
院外李管家来报,说左相到访,马车已到了府门外。
纪宁正疑惑赵禄生这时来访有何事,忽地看见桌上图纸,顿时恍然。他真是昏了头,把这事忘了。
他吩咐管家将人迎进前厅,自己稍作收拾,出门碰面。
前厅,赵禄生手里拿着几卷纸,站在兰花架前悠闲赏花。
纪宁进门,朗声唤道:“赵大人莅临寒舍,荣幸之至。”
赵禄生拨弄着兰花叶子,回头瞟他,表情一言难尽,“纪大人还是少说这客套话,老夫担不起。”
既如此,纪宁便不废话,“大人过来有何事?”
赵禄生将视线从兰花处抽离,清清嗓子道:“老夫过来还人情。”
说着,将手里的几卷纸递给纪宁。
纪宁接过展开,纸上画的是二位新妃的行宫图。他佯装不解,“赵大人需要还我什么人情?”
赵禄生哼道:“你当我看不出?陛下对你我二人劝他纳妃一事心生不满,那日冰嬉会上要你设计行宫,摆明是奔着敲打你来的。”
纪宁不语。
赵禄生意味深长道:“陛下虽年少,但主见不少,最不喜别人替他拿主意。”
他叹气,“这事说到底是我让你去劝的,害你受罚,理应替你分担。图纸给你,你我两清。”
有现成的图纸,纪宁自是欣然接受,“谢过赵大人。”
赵禄生怕他看不懂,临走又拿过图纸好一番指点。
“这里一共三稿,初稿呈上去,陛下必定会因为在气头上给你打回来。你若问陛下哪里不对,他也一定不会同你说。”
“……”
“因此,初稿打回来后,别问原因,过个半日,你再拿次稿交上。”
“……”
“次稿送上去同样不一定能过,若再被打回来,就再等个一日,赶在截稿前交上末稿,届时陛下气也消了,此事也就成了。”
纪宁将他的话一一牢记,待送走了人,他打开稿纸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竟发现所谓初稿、次稿、末稿压根没有差别,完全一模一样。
一时间,纪宁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说是两朝元老,此等手段,他怕是再学个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学会。
有了图纸,纪宁隔日便将初稿交了上去。结果如赵禄生所言,萧元君只草草看了一眼,就将图纸打了回来。
如此反复,一直交到第三次,图纸才终于通过。
一桩事刚平息,他尚未好好歇歇,另一桩事又找上了门€€€€兰努尔派人送来急信,说听雨楼有人闹事,请纪宁出面相助。
第28章 告御状
“这兰努尔怎么净惹事?”去听雨楼的路上,阿醉忍不住奚落。
纪宁支颐着一条手臂,指尖按揉眉心缓解疲惫,“惹事的不是她。”
阿醉努努嘴,一阵摇头叹气。
到了地方,纪宁初下马车就被一队人拦住去路。
领头的男人一脸横肉,上手就要推人,“去去去,官家办事,都躲远点!”
阿醉擒住男人的手一把丢开,“好大的胆子,哪里的官家连当朝右相都敢推!”
男子一听“当朝右相”,面上闪过狐疑,扭头和身后人确认,结果都是面面相觑,一股子私宅护卫的做派。
眼见局势僵持,打楼里头出来一人,那人看着面熟,等人走近,纪宁认出此人正是侯严武的亲外甥,当朝城门尉,王齐全。
王齐全揣着手正欲开骂,定眼一瞧来人是纪宁,瞬间熄了气焰,“什么风把大人您吹来了?”
纪宁瞥他一眼,“王城尉不去守城,在听雨楼做什么?”
王齐全一笑,含糊其辞,“一点私事,私事。”
纪宁不愿同他费口舌,指使阿醉拦住人,阔步往楼内去。
甫一进门,他便看到满地的狼藉。
一楼桌椅皆被砸碎,数十名姑娘被私卫控制在墙角,兰努尔亦被折着双臂,压跪在大厅。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几名男子则端坐堂上,喝醉打牌,好生清闲。
纪宁视线睃巡,瞧着几人都是朝中官员的子嗣,登时冷了脸,“你们几位公子倒是会找乐子。”
一语出,几人这才注意到他,纷纷如惊弓之鸟,起立的起立,行礼的行礼。
“见过右相大人。”
“参见纪大人。”
纪宁喝道:“还不放人!”
几人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让随从放开兰努尔。
一脱困,兰努尔立马跪直身子喊冤,“恳请大人为民女以及楼中姐妹作主!”
纪宁就近落座,道:“速将事情因果说来。”
兰努尔磕下一记响头,恨恨道:“这几位官爷一进楼,就要找我姐妹陪酒玩乐,民女多番解释此楼如今不做酒色生意,可几位官爷以职权欺压,非要逼良为娼,逼迫不成就要封楼砸场子,民女为……”
她话没说完,从外头赶来的王齐全厉声打断。
“胡说八道!”王齐全疾步上前,“大人别听这女的胡言。听雨楼原本就是烟柳之地,这些女的做的就是酒色生意,算哪门子良家女?我看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兰努尔气极,瞪着王齐全回骂道:“我楼中姐妹有几人是心甘情愿入的楼?轮起来,还不是你那姓侯的表哥做的孽?他强买强卖,你逼良为娼,算起来你们都是一样的猪狗不如!”
王齐全出身世家望族,又有个位高权重的舅舅,何曾这样被人骂过。他抬腿一脚踹到兰努尔肩上,“臭婊子给你脸了,爷要弄死你,有的是办法!”
纪宁眸风一凛,“王城尉好气派,你要当着本官的面弄死谁?”
王齐全自觉失言,“大人息怒,卑职气昏了头,一时口快。”
说着,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两耳光。
纪宁吩咐阿醉将兰努尔搀去旁侧,随后才慢慢审问起几人。
“不论这楼从前做的是什么营生,如今既挂了酒楼的牌,那便和从前无关。尔等私用职权,损坏民物,又伤及无辜,实在放肆。”
他平静而寡淡的语气,比动怒发火还要更显压迫。他道:“你们损坏了多少物件,两日内都给我一一赔上,如若不然,本官决不轻饶。”
前不久还嚣张跋扈的几人,如今一声不吭。王齐全虽不忿,可碍于纪宁威压,只能装作闷头葫芦咽下这口气。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不过是赔几个钱的事,谁知纪宁突地站起身。
“钱的事了了。”他走到王齐全面前,“动手打人的账,得另算。”
言罢,他一脚踹向王齐全,只听“哐啷”一声,王齐全飞出三米远,砸在台阶上半晌起不来。
纪宁稳了稳气息,看向旁侧几人,“你们伤了多少人,现在就给我双倍受回去。阿醉!”
一声令下,阿醉的拳头便依次落到了几人身上。
一时间,楼内惨叫连天。楼中有多少姑娘挨了打,王齐全等人就挨了阿醉多少揍,不管几人是哭爹还是喊娘,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等打够了数,几人已是鼻青脸肿。
王齐全坐在地上捂着一侧脸怒而捶地,“纪。右相!你,你我同为朝廷官员,无圣上旨意,你居然敢动手打我?!我要告御状!我要禀告圣上!!”
纪宁连余光都不愿多给,悠悠道:“请便。”
闻言,王齐全更是火冒三丈,怒踹了几下地,带着人落荒而逃。
一行人远去,楼里恢复平静。
兰努尔护着被踹疼的肩膀上前道谢,“谢大人出手相助。”
纪宁无言,点一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份谢意。
他方才动了气,如今平复下来顿觉胸闷气短。他不想多留,便示意阿醉速速回府。
刚要走,身后兰努尔叫住他,“大人。”
只看她忧心忡忡,“大人此次帮了民女,民女感激不尽。但刚才听他们说要告御状,民女担心……”
“无碍。”知她要说什么,纪宁打断道:“圣上不会黑白不分,你不必忧心。”
兰努尔半信半疑,还想说些什么,又看纪宁面色实在不佳,遂闭了嘴,送人离开酒楼。
隔日,王齐全告状的奏折就送到了帝王的书房,萧元君龙颜大怒,连早朝都未上,便将几人传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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