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世世安 愿君世世安 第63章
作者:李李耳
众人还在犹豫不决,唯有纪宁听完,当即拍案,
“好!按照兰姑娘说的,收帆放锚,此外……”
他看向侯远庭,“所有士兵分作三批,一个时辰一换,若遇强风,锣鼓示意,即刻回舱躲避。”
侯远庭领命,转头指挥兵卒收帆放锚。
最要紧的事交代完,纪宁这才关心起二人,他看见阿醉额头顶着块乌青,问到:“怎么回事?”
阿醉捂着额角,“刚才船晃,一个没站稳磕的,小问题,主子你还好吧?”
纪宁看一眼旁侧的萧元君,点了点头。
甲板上,士兵紧锣密鼓地行动着。
眼看余下的两根船帆逐渐收拢,铁锚也已全部抛下,众人提起的心将要落地,忽地一瞬,水面深处传来几波诡异的号角声。
呜€€€€哇€€€€
呜€€€€哇€€€€
第67章 风浪
眼前的瓢泼大雨像被号角吞噬,眨眼的功夫全部消失不见。
船身左摇右晃,左摇右晃……
一道浪从远处涌来,船身被高高举起,瞬间的失重感让所有人乱了阵脚。
萧元君拉着纪宁,纪宁拽着阿醉,阿醉扶着兰努尔。
“嘭!”
举起的船身砸向水面,众人惊呼跌倒在地。
诡异的号角声由远及近。
萧元君死死拉着纪宁,将要带人返回船舱,就听对面的兰努尔忽然恐慌道。
“不对!不对!”
她看着还在甲板上的士兵,慌道:“快!快回船舱!飓风要来了!”
她手掌撑着地,回头对纪宁几人道:“大人!飓风要来了!快回船舱!”
这一次,萧元君的反应快过纪宁,他三下五除二站起来,拉起纪宁往舱门奔去。
然而又一道大浪打来,船身随之颠起。砸落。两人再度被颠簸击散。
纪宁摔倒在舱门前,萧元君则翻滚到了甲板中央。
另一边,阿醉死死拉着兰努尔,二人亦是怎么都站不起来。
浪花一次比一次大,剧烈的颠簸让众人寸步难行。
纪宁飞快扫视四周,试图找到趁手的东西,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舱门旁的麻绳上。
他一手死命抓着门,踉跄着爬起来,瞅准颠簸缓和的空隙,他猛地冲过去拽下麻绳,以最快速度将绳子系在舱门把手上。
“哗!”
倾盆大雨落下,浪花扑上甲板。纪宁拽着绳子,猝不及防被掀翻。
“纪宁!”萧元君急得眼眶通红,他一面爬向纪宁,一面吼道:“你别动!我过来!”
可惜,此刻噪音太大,纪宁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跌倒的人很快坐了起来,萧元君看见他回头,看见他朝醉颜和兰努尔看了一眼,最后望向了自己。
隔着冷雨,他清楚地看到了纪宁眼中的纠结、愧疚、不安。
他不明白纪宁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直到……纪宁将手中的麻绳抛给了醉颜和兰努尔。
忽然,萧元君觉得自己耳边安静得可怕。
尽管大难临头,实在不应该分心,可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跌入了谷底。
又一瞬间,耳边重新有了声音,眼前却突然暗了下来。
他听见许多声嘶力竭的喊叫,看见纪宁盯着他身后,满面惊慌。
他从没见过纪宁如此失态,因而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身后一堵十米高的巨浪缓缓袭来。
“萧元君!”撕心裂肺的喊叫。
萧元君惊然回头,雨幕中,纪宁跌跌撞撞朝他奔来。
纪宁朝他伸出手,双目欲裂:“拉住我!”
递来的手掌上多了一道红痕,鲜红似血的印记刺痛了萧元君的心脏。
他霎时回过神,不管不顾地奔向眼前摇摇欲坠的人。
湿滑的两只手在雨中相接,牢牢握紧。
萧元君抱住纪宁,在巨浪落下的最后一刻,他将对方按进怀中,以自己的身体做缓冲,带着人扑进舱门,滚下层层木梯。
下一刻,巨浪落下,海同一色,昏暗至极。
……
暴风雨于三刻钟后停歇,纪宁恢复意识时,自己正被两名士兵扶着回房。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他看了看四周,问道:“我身边的那位暗卫呢?”
士兵答道:“侯大人只叫我们送您回房,您的暗卫应当由他在安排。”
刚才滚下台阶时,他被萧元君护得严严实实,此刻除了淋雨后头有些昏,手掌有些疼,身上骨头倒一点事没有。
他问:“我那位暗卫可有受伤?”
士兵支支吾吾,“伤,好像是有一点。”
闻言,纪宁周身血液凝固。他提脚就要往萧元君房中去,两名士兵拦住他,“大人,您身上还湿着,不如先换件衣裳。”
纪宁看了眼湿漉漉的自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个样子过去,只会徒添麻烦。
他挣开士兵搀扶,飞快回屋换上干衣,随即直奔萧元君的卧房。
屋内,只有侯远庭和两名医师在场,三人都是一样的狼狈。
纪宁进去时,老医师在一旁碾药,青年医师正用抹布清理萧元君脸上的血迹。
毫无防备地看到那一滩血迹,纪宁一下子失了神。
此时,侯远庭听到他进屋的动静,转身行礼,“大人。”
纪宁没睬他,直勾勾盯着萧元君染了血的脸。
他摇摇晃晃走到医师跟前,嗓音沙哑,“伤势,如何?”
青年人没抬头,指了指萧元君的额角,“脑袋磕到了,死不了。”
死不了?
纪宁皱眉,“那究竟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隐患?”
青年医师抬眼瞟他,见他瘦得跟竹竿似的身子,两个这样的加起来,都抵不过躺着的这一个壮实。
他道:“放心,他底子好。倒是你,等一下看完他,我就来给你看。”
血迹一点点被清洗,露出了医师所说的那块伤口,足足半个指节长。
纪宁顿觉脑袋眩晕,胸闷气短。他身子不受控地晃了晃,身后侯远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稳。
“你没事吧?”侯远庭眉头紧皱。
纪宁推开他的手,扶着额头缓了缓,强打起精神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去上面尽快清点出伤亡人数,安置伤员,整备启程。”
侯远庭不放心,定定看了他几眼,方才应下,“是。”
那头,老医师拿着碾好的药粉走到床前,为萧元君上药包扎。
这场风暴来势汹汹,船上人员多少都挂了彩,唯一的区别就是轻重不一。
醉颜和兰努尔万幸抓住了那根麻绳,巨浪来袭时,二人才没有被卷入水中。
不过一个折了胳膊,一个昏迷,也没好到哪儿去。
如此算来,偏偏最是病秧子的纪宁,反倒成了几人中安然无恙的人。
依次查看完几人的伤势,纪宁便寸步不离地守在萧元君的房中。
这场无妄之灾叫人心有余悸,尽管身心俱疲,他也丝毫不敢睡去。
萧元君的额头缠了纱布,不知是不是枕上散开的青丝衬托,纪宁越看越觉得他的面庞白的有些过头。
想起不久前经历的一切,他现在才惊觉害怕。
若他那时没有抓住萧元君,他会不会后悔没有将绳子第一时间丢给他?
可那时阿醉和兰努尔的情况更危急,容不得他犹豫。
明知自己的决定分不出对错,但频频瞧见萧元君受伤的额头,纪宁便如坐针毡。
他竟也害怕,等萧元君醒时无法向他解释。
一场风暴扰得人快忘了时间,在房中坐了两个时辰,窗外亮起天光。
纪宁坐在桌前支着脑袋打盹,外面阿醉敲门,“主子,是我阿醉。”
纪宁撑起眼皮看了看床上的萧元君,见他没醒,随后起身开门。
门打开,阿醉吊着左胳膊,右手提着食盒。
进了屋,他先是看一眼萧元君,而后道:“主子,你去歇歇,我来守着。”
纪宁摇头,“你自己都还是伤号。”
阿醉不以为意,“不碍事,养它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说罢,为证明自己没问题,他单手取出食盒里的一碗粥三碟小菜,一一摆好。
几经波折,又熬了一夜,纪宁的确有些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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